..續本文上一頁的心要就是對世俗生活生出離心,這樣的房子真令我丟臉!”
我從仁波切處得過多次道次第教法開示。後來我的筆記被沒收了,但由于他的開示,我的心裏仍然保存著很殊勝的一些“東西”。每當他開示時,我都有沖動要找個山洞,身體塗上灰而禅修,成爲一個真的瑜伽士。隨著年齡增長,我越來越少想及這些了,到現在我幾乎失去了這個願望。但在當時,我真的很想和他一樣當個真正的瑜伽士。
仁波切曾賜予許多如怖畏、勝樂及密集金剛等灌頂,我自己也都依他受過了。在要傳重要的密法灌頂時,我們會去他住的地方參加。在比較公開的開示時,仁波切會來寺院主持。有時候,仁波切也會去別的寺院參訪。谒見帕繃喀仁波切,大概就象在宗大師在世時谒見大師的感覺吧?!
在仁波切開示時,他會坐上八小時之久不動。如果是公開的開示或灌頂,約會有兩千人來聽法。如果是比較特別的教法類,人數會比較少一點。但每在他授菩薩戒時,常會有幾近一萬人參加。在授勝樂金剛灌頂時,仁波切的樣子會有所不同。他的眼睛變得很大,目光很銳利,幾乎令我象親見一腳屈入而另一腳舒展的勝樂金剛般。灌頂過程十分肅穆,令我淚下不已,猶如身在本尊勝樂金剛面前般。那是很殊勝,很有力量的。
在我心目中,仁波切是西藏的上師中最重要的一位。他的四大弟子的成就有目共睹,而仁波切卻是這四位的老師啊!他用很多時間思維教法中的實在意義,而得到內在的證悟。他對所有曾學的教法,包括圓滿次第,都一一實修並得成就。他並非只說不做,而是身體力行。還有,他永不生氣,他的嗔心早被他的菩提心完全降服了。很多時候,會有很多人要求仁波切加持。仁波切總會一一向他們問好,爲他們摩頂,有時候還會施藥。他永遠是慈祥的。這一切都是仁波切特別之處。
我認爲仁波切之功德可分兩大點:一是從密法角度來說――其對《勝樂密續》的實證及善巧開示;二是從顯法角度看――其在開示道次第方面的善巧。
(叁主要道釋 叁主要道筆記—開妙道門)
根據帕繃喀大師諸親炙衆弟子的描述,大師身材不高但十分肥胖,當他登上講經臺說法時,似乎能將整個座位填得滿滿的。他的聲音宏亮有力,令人不可思議。大師說法時,動辄會集數千人甚至上萬人,但每個人都能清晰地聽見大師的法音。要知道,當時的西藏根本沒有麥克風或揚聲器!
總的來說,西藏各大寺中學習的教理極爲深細和專門化,並以嚴格的辯論考試方式逐步升級,這種方式對系統地修學得到成就和日後傳授他人十分重要。但這些都超出在家人的能力和時間限製,而大師最大的成就在于:能深深地吸引和引導各個層次的僧俗聽衆。
他最出名的武器是幽默。西藏的法會經常持續十多個小時,中間不休息,只有大德高僧才能保持注意力如此之久。每當部分聽衆開始瞌睡或走神時,帕繃喀大師便會突然講個奇妙的故事或開個有意思的玩笑,令聽衆哄堂大笑。這往往使某些做白日夢者大吃一驚而要求鄰座重複大師講的笑話。所以由大師主持的法會自始至終充滿著智慧與生機。
大師對聽衆的影響是深刻和立見成效的。例如有一位名叫達彭擦果的貴族武官,他第一次來聽大師說法時,衣著華麗,頭發梳著精細的辮子,腰挎寶劍,行動铿锵有聲。當教授的第一部分結束時,他深思著默默地退出了經堂,將劍包在布中藏起來,偷偷地帶了回去。後來他把自己的勇士發辮修剪掉了。最後有一天他跪在大師面前,請求授予在家居士戒。從此之後,他寸步不離大師,大師所有的公開講經活動他都參加了。還有許多玩世不恭,渾渾噩噩度日之人,在聽了大師的教導後,立即洗心革面,刻苦學修。例如,現在美國新澤西洲弘法的洛桑塔欽上師就是在大師的加持和教導下,由一個頑皮的小學僧成長爲受人尊敬的拉然巴格西。
大師住在帕繃喀小寺的時間並不長,大師出名後,色拉寺的阿巴劄倉供養了一座大閉關房,建在帕繃喀上方的山腰上。這座茅篷藏文名爲(紮西卻林),意爲吉祥法洲。常住的有六十多位比丘,其中十六名爲侍者,照顧大師的日常起居。此外還有一個建在山洞口的小禅室。帕繃喀大師的日常生活多是在這二個地方度過的。
那個山洞被稱作(達丹)(意爲常固),帕繃喀大師長期在此修持。山洞有個很高的拱形頂,普通火把的光明難以照達,故終年處于黑暗之中。據說頂部中央的岩石上,有個自然形成的叁角形圖案,與密法中所說的(法基)或(法生)十分相似。在這個奇妙山洞的一隅,還有一股泉水從山岩中湧出,在此之上,另有一個自然形成的圖案,狀似佛母前額上的第叁個眼睛。藏人相信,這個山洞是空行母的住所。據稱經常有人看到一個美女從山洞中出來,卻從未有人見她進去過。可情的是,此禅室已在(文革)中毀掉,洞門被封閉。
帕繃喀喀巴大師和宗喀巴大師等許多格魯派大德一樣,其教證功德是凡人難以測度的,從外表上看,大師溫文爾雅,從不發怒,任何嗔心都被他的菩提心徹底平息了。每當人們排著長隊請求加持時,大師都要各別垂詢並摸頂加持。大師還經常施藥,不管多苦多累都要滿足來訪者的請求。有時候,大師的管家--據說是一位護法的化身,面相極爲凶惡,因不忍心見到大師過度勞累而破口大罵來訪者,大師都要好言相勸。大師甚至還數次實施(自他相換)之法,將病危者的死亡危險轉移到自己身上。這一切都使大師成爲一位不尋常的大師。
帕繃喀大師對正法住世的貢獻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如藏文《帕繃喀傳》所說:“當總的灌頂、傳教、教授等一切顯密教法,尤其是菩提道次第教法在雪域藏地極爲衰微之時,大師從根本上加以救治;對業已嚴重衰微的瑜伽密際速道,大加持藏吉祥總攝輪的講修,大師也極大地作了弘揚工作。”
(回憶柏繃喀仁波切·色拉寺昧院退任堪布洛桑塔欽格西)
在此時,柏繃喀仁波切進入了我的生命。仁波切和我一樣,他也是自年輕時進入色拉寺的昧院學習的。事實上,仁波切正屬我的僧舍 —— 嘉絨僧舍。
在吉祥法林(仁波切的茅蓬)中,我第一次見到柏繃喀仁波切。他當時剛從藏東的弘法之旅回來。我當時是個野孩子,但卻被委派當僧舍的廚房管事人。這是一份很令人討厭的差事。我的工作是要確保爲幾百個僧舍成員提供膳食的廚房,有足夠的柴木及食物。仁波切也是嘉絨僧舍成員,僧舍按禮節要派一組代表到他的茅蓬,表示歡迎他的回歸及奉上禮物。作爲廚房管事人,我的責任是幫忙安排和送上一些必需品。在私下會談中,帕繃喀仁波切在說每一句話時,總愛加上“嗯!對!嗯!對!”我清楚記得當我見到他時,他把手放在我的頭上說:“嗯!對!嗯!對!這一位看來是個聰明的小男孩啊!”從那天開始,我覺得我象是得到了他的加持和某種殊勝的力量,令我可以追求學問。在我十八歲時,仁波切被請回我們色拉寺昧院開示菩提道次第。當年他常常會被請求傳法。有時候是有錢的施主爲了利及未來生,爲求功德,而作施主延請他開大座爲衆講經,也有時候是僧衆爲求得到某法傳承而向他求法。仁波切通常會答應考慮,然後試著用大型公開講經的方式,一次性同時滿足幾種要求。這些講經活動會提早幾個月通知大衆。施主會選在首府邊緣的其中一座大寺中借用一大殿,或在拉薩市中預先借好其中一間大寺作爲講經會場。我們僧人有日常必須上的課,但有時候也可以安排一下,走路到拉薩市(當年在西藏沒有車輛)、聽法,然後趕在寺院廣場晚上的辯經時段前走路回來。我記得老僧會在我們動身前出發,但卻往往在我們以後才到達,或他們索性因爲走路對他們來說太遠,而申請被允許在拉薩市租房留宿,直至講經完畢方回原寺。這次色拉寺昧院的講經,曆時整整叁個月。我們每天坐六小時,早上是叁小時,然後午飯,下午又叁小時。柏繃喀仁波切仔細地講解了整部無上怙主宗喀巴所著之《菩提道次第廣論》,並同時引用菩提道次第的八大引導。這次說法,約有一萬僧人聽受。如在席中的許多聽衆般,我被他的開示震動了。大部分內容我其實早已聽過,但由他以他的方式開示出來時,我覺得他的加持像是突然把我喚醒過來了似的。我正在這兒,作爲一個人,活著短短的一生,而有幸在世界中其中一個最偉大的佛教學府中成爲學僧。我爲什麼還在浪費青春呢?如果我突然死了,怎麼辦呢?
在我心中,我當時作了一個決定,爲了自己和別人的利益,我要好好地學懂教法。我記得我當時還去了僧舍管教師Namdrol格西面前,向他表白了我的新願:“我這個壞男孩,現在會開始努力學習了,因爲我要當個格西法師!”Namdrol格西當時取笑說:“你當格西那天,便是我當甘丹赤巴的那天!”甘丹赤巴是西藏其中一種地位最高的宗教領袖,也是宗喀巴大師法座的繼承者。要坐上甘丹赤巴之位,必須先考得格西學位中的最高等 ―― 拉然巴,然後再當上兩座密學院其一的方丈,方有資格侯選。我的僧舍管教師根本沒考得拉然巴以上的格西等級,所以他根本無資格候選爲甘丹赤巴。我清楚知道他是在說我沒希望,所以我以好的方式激動起來了。我當場對他發誓,我不單要成爲格西,而且還要當第一等的拉然巴格西(在後來我真的以最高等成級考得拉然巴格西學位後,每當Namdrol格西反而需要我來建議當天辨經章節時,他都會有點不好意思,這大概是因爲他曾說過前面的那一番取笑吧!)。
這就是我從帕幫喀仁波切那裏得到的最貴重的禮物。我用熱情來對待學習,常常提醒自己生命無常及利他的價值。
大師弟子及傳承情況
(祈竹活佛自傳[浪丐心淚])
柏繃喀大師是二十世紀弘法事業最廣大的高僧之一,其弟子包括無數轉世高僧、方丈、貴族、藏族要人乃至漢地將軍等,其著作[道之叁主要釋義]、[善德根本釋義]、[…
《柏繃喀大師傳記(合輯)》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