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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席大師貢唐倉▪P19

  ..續本文上一頁後停了下來,前面是一座監獄。司機一打喇叭,沈重的大鐵門開了。大師這時反而放下了心,看來這不是暗殺,而是政府采取的行動,這就好了,誤會總會解除的。

  進了鐵門,下了汽車,衆人擁著他來到一間像是辦公室的房間。在門口給他開了手铐。辦公桌後坐著一個年輕人,有人介紹說是處長,旁邊還有兩個來做翻譯的藏民(那時大師還不懂漢話)。年輕處長神色嚴峻地在大師全身上下摸了一遍,見沒發現什麼危險東西,便讓大師坐在一張凳子上,隨即這位年輕處長操著北京口音問:

  “你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大師回答。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若沒有什麼事,怎麼會讓你到這裏來呢?”

  “我也感到奇怪。我是省領導請到成都來的,除了休息,不接觸其他的人。爲什麼把我突然抓到這裏來呢?”大師鎮定而不解地詢問。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年輕處長帶著無奈的口吻說。

  “有逮捕證嗎?”大師問。

  “有個電報。你要看嗎?”

  “不看了。”

  審問到此結束。年輕處長要去了大師的手表和護身符,說是代爲保管。臨走時,處長告誡大師:不要和別的犯人說話,也不要告訴別人你是什麼人。

  年輕處長拿著被褥,帶大師穿過一道小鐵門,來到一間牢房。房子倒還比較幹淨,只是豎著鐵條的窗戶比一般的房子高得多。牢房中有四張床,叁張床上已有人,大師便被安排在中間床上。這一夜,大師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眼前老是晃動著最近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五一”節那天他還坐在主席臺上檢閱慶祝節日的遊行隊伍,沒有幾天經常見他的省領導突然不再見他,學生整天寸步不離地陪他,接連讓他看那種電影,看來這一切都是有意安排的。大師想自己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政府的事,這樣做一定是有誤會,既有誤會,就應該明確問,爲什麼這麼神秘呢?

  與大師同牢房的叁個犯人,一位是上海人,一位是工程師,另一位原是部隊幹部,自我介紹在西藏呆過,懂得幾句藏語,便問大師“是從哪裏來的?”大師根據年輕處長的叮囑,沒有回答。

  第二天,那位處長把大師叫到辦公室,例行公事又把昨夜入獄時問的話重複了一遍,末了還勸大師不要擔心,說你這樣的人政府會寬大處理的。態度和藹,與審問別的犯人俨然不同,大師一笑置之。

  十天之後,年輕處長又把大師叫到他的辦公室,裏面已經有幾個陌生的人。處長向大師一一介紹了幾位生人後,先問:“貢唐倉,你在這裏生活習慣嗎?”大師沒有回答,心想:坐監獄難道還有習慣不習慣的?處長見大師不語,笑了一下說:“甘肅來人接你,你的問題在甘肅。”

  爲了在路上不讓人出來,甘肅來的人便讓大師換衣服。大師身材魁悟,他們帶來的衣服不能穿,監獄方面幫著找來一些衣服,試來試去還是穿不了。後來不知誰想到了戲衣,便找來一件唱戲穿的寬腰大裆燈籠褲,才解決了這一難題,不過如此一來,大師被他們打扮得不成“樣子”:褲子是藍底紅條的戲劇服,上衣卻是袖口有紅道的大號公安服,外披一件鬥篷。手上戴著手铐,臉上則是一副大口罩,一副墨鏡。

  從成都出發前,四川方面的那位年輕處長把他代爲保管的大師的手表交給甘肅的公安人員,把護身符還給了大師,並說:“這是你的信仰,你戴上。事情總會搞明白,你思想上不要有負擔,路上也不要想著跑。”大師點了點頭,算是對他“關心”的答謝。至于跑,不要說有這麼多人武裝押解,就是大師心裏,根本沒有跑的念頭:我無愧于政府、無愧于人民,爲什麼跑呢?那不是畏罪潛逃嗎?

  汽車送他們到了成都火車站,直接上了軟臥包廂。大師在下鋪,對面是甘肅來的那位處長,一位科長在上鋪,門口荷槍站著兩個士兵。從成都開往蘭州的火車上,白天,雙手戴著手铐的大師盤腿端坐打禅,依然一副活佛儀態。到了晚上,這位被押解的犯人若無其事地酣然入睡,押解他的四個人,卻誰也不敢合眼,唯恐這位修行高深的大活佛施展什麼法力,跳窗逃跑,或有崇信他的信徒在半道營救。

  大師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變成了特殊的“二十四”號。在獄中,大師以驚人的毅力開始學習漢語

  經過兩天大師泰然自若、押解者卻緊張不安的旅程,火車到了蘭州。一下火車,大師便被直接關進了貢元巷看守所。這個看守所十分破舊,很髒,有臭蟲,很有些曆史了。解放前國民黨統治時就有,不過那時候多用來關押被捕的共産黨人和其他政治犯。關押大活佛尚是破天荒第一次。

  從被關進貢元巷看守所開始,貢唐倉大師便失去了自己的名字,成了一個代號——二十四號。

  “二十四號出來!”靜夜的燈影裏,看守喊道。大師從狹小的監房中站起來,腳上的長铐發出沈重的撞擊聲。出牢門向審訊室走去,身後又發出輕輕的金屬之聲,大師雖沒有回頭,但他聽得明白,那是子彈推上膛的響聲。

  第一次審訊還算客氣。參加的人很多,其中有兩位翻譯,大師後來得知,一位是民委幹部,一位是從西北民族學院請來的老師。大師走進審訊室時,裏面的人們原來坐著,先是一位藏族女副處長和一個藏族幹部站了起來,接著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人人顯得比較恭敬。正式審訊時,對方只提出一個要求:只要大師承認參與了甘南的武裝叛亂,就可以放大師出去。

  大師以他慣有的沈靜自若的口吻,認真地回答:“你們也知道,我去年就辭去了拉蔔楞寺總法臺職務,到四川去已經快一年了,甘南發生的事,我一概不知道。現在讓我承認參與叛亂,這不是讓我說謊嗎?作爲一個佛教徒,我無法做到”。

  第一次審訊一無所獲。從第二次審訊開始,對大師的態度就變了,審問者聲大氣粗,表情嚴厲,常常一審就兩叁個小時。有一次審問時,有人說他1956年去美武地方六天,向群衆搜刮了60萬元。大師一改往日的冷靜沈默,據理反駁:“共産黨怎能說假話呢?我要是六天收了60萬無,現在有多少錢?反過來說,我要是那麼搜刮錢財,不但有愧于人民政府,而且在佛門也難以立足”。大師憤然質問:“你們不是查抄了我的家嗎?我到底有多少錢財,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嘛!”

  大師在牢中受審,對外間發生的一切,並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他在與同牢一個幹部出身的犯人對話時,有意問“知不知道貢唐倉這個人”時,這位犯人告訴大師:早在1959年八九月間,報上已經公布了貢唐倉的“罪行”,說他是甘南大規模武裝叛亂的總後臺,已經撤銷了他的一切職務,而且還舉辦了“罪行展覽”,有電臺、機關槍、手榴彈等實物照片。大師問這位只知道他是二十四號的犯人

  麼知祅讓這麼清楚?”那人回答說他當過“罪行展罉”的講絎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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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1年7月1日,貢唐倉大師被“換了地方”,從貢元巷看守所轉押到甘肅省第一監獄。這裏不愧是“第一監獄”,環境比貢元巷看守所好多了,監房幹淨整潔,被褥也是新的,夥食也好得多,不僅能吃飽,隔叁差五還有點肉吃。在這裏,大師一直被關押到1969年。

  還是在蘭州被押往第一監獄時,大師發現和他一同“換地方”的還有一個氣質不同一般的人,到監獄後和他一樣住的是一個單間。每當放風時,大師和這個人常常碰面,因語言不通,無法交談,只有互相點點頭,笑一笑。後來他才知道,這個人叫蔣雲臺,是解放前夕起義的國民黨軍長,在當時“左”的狂風下,他也未能幸免。

  自從被捕入獄以來,大師與過去生活的環境完全隔絕了,看不到一望無際、綠毯一樣連綿起伏的大草原了,年複一年觸目所見的是監獄高高的圍牆和幾平方米大的監房窗外那一片狹小的天空。再也見不到善良、純樸、骠悍,跨駿馬、講藏話、吃牛羊肉的虔誠信民們了,不論是神色嚴厲的管教幹部,還是垂頭喪氣的犯人,清一色講的是漢語。在這樣一個本來十分封閉,壓抑的環境裏,又不懂漢語,可想而知,會是一種什麼境況!

  與人交流只能以目示意,需要什麼只能用手比劃。面對這種因語言不通而帶來的困擾,大師決心用最短的時間學會漢語。最初的時候,大師爲此曾鬧了不少笑話和誤會。比如,他指著杯子想問“這叫什麼?”對方卻以爲他要喝水,便給他倒來一杯開水。大師卻以此爲起步,借審問的機會,跟翻譯學會了“這叫什麼東西”,這是大師學會的第一句漢話。以這句話爲敲門磚,大師抓住一切機會,向管教幹部學習,他指著門、窗、床、牆壁問:“這叫什麼東西?”又指著被子、枕頭、床單乃至碗、筷子、吃的食物問:“這叫什麼東西?”總之,凡是牢房裏能看到的一切,都被大師問遍了。爲了舉一反叁學習,大師還在紙上畫上人的眼睛、鼻…

《金席大師貢唐倉》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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