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內容是闡明一個信徒從發菩提心,直到佛果功德完成爲止。
俱舍部,四年學程,爲一學級。所謂“俱舍”,意爲對法藏論,包括“頌”與“論”兩種,實際上是解說和論證佛經儀理的一種體裁,是成就佛教智慧的手段。
戒律部,只此一級,修行期限不定。律是佛教對比丘、比丘尼所製定的禁戒。戒律部是僧人在學習理論之後,以修行持戒爲主的學部,沒有一定的年限。許多僧人到此爲止,有的終老一生,有的另謀發展,有的轉入其它部門,只有極少數具有高深學問的人,才能考取“格西”學位。
聞思學院的學習方法是背誦與辯論相結合,辯論尤爲重要,分爲叁種形式:最普遍的是在講經院本級僧侶互相問答,答辯者一至二人,提問者不限,或兩名答辯者到上級班去辯論,由上級僧侶提問;也可以是兩名答辯者到下級班去辯論,由下級級長或學習優秀者提問。第二種是在每年4月19日至24日舉行的辯論大賽上,寺主嘉木樣親自參加主持,學院高僧和僧侶全部參加。第叁種是在七月法會和重大喜慶日子裏,在大經堂內由兩人行走答辯。
聞思學院的最高學位爲“多仁巴”,這一學位的考取十分嚴格,考僧必須是俱舍部畢業者,先是法臺經觀察、了解,在俱舍部學僧中選出120人作爲“多仁巴”候考人。正式考試的前一月,由嘉木樣預考一次,令其背誦五部大論之“根本論”,合格者,才能參加正式考試。
“多仁巴”候考人參加考試,每人一生只有一次機會,凡考試不及格,或自願退出的候選人及未被選爲候選人的學僧,終生再無考取機會,他們只有在戒律部養老。“多仁巴”考試科目爲五部大論,分兩次進行:第一次在農曆正月十七至二十一日,第二次在農曆七月初九至十叁日,每年只錄取兩名,因而十分不易。
考試方法別具一格,不是人們印象中靜悄悄的筆試,而是大庭廣衆之下的當場回答。考試前,總法臺通知全寺的格西僧衆到會,考場氣氛莊重,有時臨時撐起大帳幕。遇到大活佛參加時,會場更爲莊嚴肅穆,笙箫管笛聲和諧幽雅,香柏青煙缭繞,各執事喇嘛們服飾華麗,步態安詳......考生坐于中間,任憑僧人和格西們問難,考生必須一一回答。提問者提出問題時,拍掌高呼,揮舞念珠,做出各種奚落答辯人的傲慢姿態,答辯人不准發怒、生氣。答錯時,僧衆以手背相擊,呼喊“嚓嚓嚓!”答辯者答不上來,或提問者提不出問題時,全體僧衆鳴掌高呼“噢哈哈!”喝倒彩以示譏諷。答辯者或提問者得勝時,僧衆隨時喝彩,表示贊賞。勝者興高采烈,敗者羞慚難堪。整個辯論過程情緒熱烈,氣氛高漲。藏傳佛教這種獨特的考試方式,比一般考試只限于一個問題或幾個問題的回答難度要大得多,它是對考生各方面素質的考驗。如果考生對所學經典不能融會貫通,就難以回答衆僧從各角度、各層次、各方面提出的問題。
貢唐倉雖然是拉蔔楞寺地位崇高的大活佛,他在聞思學院的學習卻清苦而嚴格。那時寺院的規矩是各活佛的生活由各自的囊欠負責,寺院並不統一供給。囊欠富一些,活佛和他身邊的喇嘛生活就好一些;囊欠窮的,生活就差。貢唐倉的囊倉本來比較富裕,但由于五世貢唐倉圓寂後舉行了盛大的供祭,花費很大,到六世貢唐倉時,就不太富裕了。囊欠的收入主要靠布施,六世貢唐倉年紀小,不能出去進行佛事活動,布施不多。加之他的囊欠很大,有10多個院子,每個院子都有分管各人事項的人員,開支很大。所以大師生活比在舅舅家時清苦得多。常常是早上起來,喇嘛送一點酥油糌粑,中午不送飯,只吃點早上剩下的東西,直到晚上開飯。至于肉,一周左右才能吃到一兩次。爲了改善生活,管家曾派出兩個喇嘛,到四川松潘和青海做茶葉和鹽巴生意。
大師學習十分認真。每天天不亮起床,洗漱後吃點糌粑,在太陽出山前趕到學院。學習地點冬春在金瓦寺右邊的露天論壇,夏季則在小松林論壇裏。與盤腿席地而坐的喇嘛相比,他得到的唯一優待是可以坐在石臺階上,但沒有座墊。冬天下大雪時,“課堂”才改在經堂裏。一天的功課排得滿滿的:上午念、背、辯(討論);中午回囊欠吃點東西,稍事休息,繼續念、背、辯,晚上又學到星鬥滿天。通過這樣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的苦學,年輕的貢唐倉活佛在學僧中出類拔萃,學問日深。白天,他駕著理解之舟,沈浸在印度彌勒及宗喀巴、甲曹傑等大師所描繪的佛經世界裏;晚上,躺在他囊欠的臥室裏,常常閉目默思,以求頓悟。
1944年,貢唐倉活佛已在聞思學院學習9年,作爲活佛,他可以畢業了。這年冬季學期,他與益西嘉措結伴就《般若論》辯論。在一連五天,每天叁場的畢業辯論中,年輕的活佛思維敏捷,對教程理解深刻。面對多位學者的提問,他沈著應答,吐詞精妙。拉蔔楞寺數千喇嘛旁聽答辯,不斷地以歡呼和鼓掌表示歎服。一些高僧對他的回答極爲滿意,還特意贈送了有獎勵含義的禮品。
在專心學習顯宗的這段時間,貢唐倉活佛曾于1936年隨嘉木樣大師,前往夏河縣甘加草原,迎接莅臨拉蔔楞寺的第九世班禅大師。
1937年5月5日,五世嘉木樣赴西藏求法。臨行前,貢唐倉活佛在他的拉章爲嘉木樣設宴餞行,呈送曼陀羅(梵語音譯,“壇”、“壇場”之意,爲密宗修行的一種儀規)等禮品,並親自送到青海的果洛,之後順便回到若爾蓋草原看望他的親人。
1938年,活佛因吃韭菜中毒,病情嚴重。嘉木樣得知後專門從西藏發電慰問。佛父聞訊後請若爾蓋轄曼寺的洪拉大師算卦求治。洪拉夢中見一首詩,詩文提示“赴南方爲宜”。大師啓程南行,經過甘川交界的墨曲河後,果然不治自愈。在查理寺,叁世安曲活佛爲大師傳授了長壽灌頂等。
使貢唐倉活佛永生難忘的是,在他學習顯宗理論的這一階段,一位著名的高僧爲他傳授了數百個密宗灌頂。這位大師就是拉科倉·久美陳勒嘉措。這位高僧雖然佛位不高,但佛學造詣博大精深,德高望重,名貫青藏,弟子衆多,曾作過第九世、十世班禅大師,第五世嘉木樣,以及甘肅、青海、四川各大寺院許多活佛的傳法教師。他一生收到的布施很多,全部修了寺院,塑了佛像,主要著作有《中觀廣破認識論》、《至尊羅桑嘉樣益西丹巴堅參傳》等。他圓寂時,留下遺囑,不再轉世,因而退出活佛轉世系統。
1939年,13歲的貢唐倉活佛在拉科倉大師座前,聆受了彌紮、金剛曼 、瓦日百法等密宗灌頂。這些灌頂短則十幾天,長則一個月,如金剛曼總共要灌42次,最多時一天叁四次,前後達24天,從此,拉科倉活佛似乎對這位年輕的活佛寄予了極大的希望,或接受其請求,或主動爲其傳授密宗。從而使貢唐倉大師成爲目前中國藏區接受灌項最多的一位大活佛。
密宗,藏語稱爲“桑俄”,意爲“秘密真言”,也稱“密教”、“秘密教”、“瑜伽密教”、“金剛乘”、“真言乘”等。它是相對顯宗而言的。顯宗爲哲理,指通過明顯的教理去修證,可向任何人傳布;而密宗則修習一些不允許向外人道的密法,最後獲得正果。按照佛教教義,顯宗、密宗是學佛的兩種途徑,兩條道路。不同的是,顯宗是爲大衆設置的,而密宗是爲少數有“法器”的人設置的。
“只向少數有“根器”的人秘密傳授真言密法”,這是傳承密宗的根本原則,這即是通過廣授法師之灌頂,使有“法器”的弟子入密宗金剛乘門,完全擺脫生死輪回之苦,進入涅磐寂靜的境界,達到自身和衆生的解脫。
在宗喀巴之前,藏傳佛教顯密兩派曾長期爭論,甚至水火不容。宗喀巴認爲顯密二宗如同鳥的兩翼一樣,應該互相幫助而不應互相輕視、排斥。在修習上他提倡顯宗、密宗並重,以持戒、修德爲本。倡導在學習顯宗的深厚基礎上,才能系統修習密法。密宗講究修持,儀軌複雜,所有設壇、供養、誦咒、灌頂,均有嚴格規定,需經阿奢梨(導師)秘密傳授。
修密宗者必須先發“淨菩提心”(即自性清淨心),具有“救度衆生”的大慈大悲,然後拜師。在上師確認其具備修習密宗的潛能和可獲“正果”的希望後,才接納弟子,作一次入密門灌頂儀式,這時才進入被視爲密宗“根基”的“加行道”修持。加行道修持有幾種:皈依上師、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的“四皈依”、五體投地叩拜的“大頂禮法”、供曼陀羅、念神咒。只有把加行修持的上述各項修滿10萬遍,才有資格進修本尊法。如果被上師觀察爲是大根器者,則可在屬于成就修持和高級修持的“五部無上金剛大法”(大威金剛、勝樂金剛、時輪金剛、集密金剛、歡喜金剛)中選修一種而專修。
傳授密宗有五種層次:大灌頂,即當場賜予所修本尊的權力;小灌頂,賜予以後的權力;教敕,專門講授密典;另外一種是一邊念經,一邊解釋疑難。第五種是打開經卷,一直念下去,一句話也不說。藏傳密宗把“上師”作爲修行者修法求道的必備條件,強調“視師如佛”,上師被尊爲傳承釋迦佛祖全部智慧遺産者和真谛闡述者,因而弟子要在蓮花臺前向上師和佛前跪拜叁次。
貢唐倉活佛所學的大小500多個灌頂,除兩個爲當時查理寺80多歲的安曲活佛傳授外,基本都是拉科倉大師傳授。十分珍貴的是,拉科倉大師所授的灌頂中,除叁分之二是貢唐倉活佛請求外,有叁分之一是別人請拉科倉大師爲貢唐倉活佛傳授。至今回想起來,貢唐倉大師對此仍十分感慨。他說:“大威德、勝樂這些高級灌頂,目前在包括西藏在內的藏區,能灌頂的活佛、高僧不多了。我當時10多歲,拉科倉是當時西藏都承認的大密宗師,學的灌頂最多,他把所學的灌頂幾乎毫不保留地傳授給了我,對我如此特別關照,也許是大師當時就預見到將來有失傳的危險吧。”
在拉蔔楞寺僧衆多次強烈要求下,貢唐倉大師于1994年爲僧衆傳授大威德、勝樂灌頂集。爲什麼是灌頂集呢?大師解釋說:“比如說時輪神是個大神,其隨員神就有1000多個,每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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