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成就的無分別智,它的行相是什麼樣子呢?「複于所緣中,是無分別智,彼所知無相」,就是無分別智它在所緣的無我性真如上面相應,這就是無分別智的行相。但是這樣的行相和我們有執著心的行相不一樣,我們是有種種分別、有種種相貌,但是無分別智呢,「彼所知無相」,彼在無我性真如上面的活動是沒有一切行相的。這個他這個智慧當然是光明,是了別性的,有了別性,所以也可以說是有知,但是是沒有相。譬如我們這個分別心,若貪的時候他有貪的相,瞋的時候有瞋的相貌,各式各樣的分別有各式各樣的相貌。譬如說加行無分別智觀察無我性真如的時候,他還是有個相貌的,用無我去觀察,觀察那個無我的相貌,他作無我的分別、思惟,所以有無我的相貌。像無分別智是沒有這個相貌的,若有相貌就是有分別,若無分別就是無相貌的,所以說他這個行相原來還是無相的,是這樣意思。
B、通疑難
「相應自性義,所分別非余,字展轉相應,是謂相應義。」
這個無分別智是他證悟了無我性真如,他與無我性真如相應的時候呢,他的內心那個無分別的境界是離一切相的。爲什麼他離一切相呢?這底下再說明這件事,再說明這件事。所以這個科目上,那個印老的科目上,前面的「行相」是「正釋」,這底下是「通疑難」。爲什麼他沒有行相呢?「相應自性義,所分別非余」,這先說明我們一般人這個心理上的活動究竟是怎麼回事?先說明這件事。我們內心的這個分別的時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相應自性義」,我們的分別就是這樣子,就叫作「相應自性義」;離開了「相應自性義」,另外沒有別的事情。雖然我們的分別各式各樣也可以說是很複雜的,但是就是這四個字「相應自性」。怎麼叫作「相應自性」呢?「字展轉相應」,就是一個字一個字的連起來。我們說話的時候,我們內心分別的時候都是離不開這個字,一個字一個字地連結起來就成爲一個名,一個名一個名連起來就成爲一個句,就是名句。這個名句展轉地與義相應,名句是能诠顯的,能顯示道理的,這個義是它所顯示的。能诠的名句和所诠的義是相應的,所以叫作相應,「字展轉相應」。這個相應怎麼講呢?就是這麼講,「字展轉相應」。「是謂相應義」,這就叫作相應。名有能诠的名句,有所诠的義,名義相應就是我們內心分別的自性,分別的體相。這個分別心裏活動的時候種種的分別,就是這個名義這兩個字相應起來,這就是分別的體性。「所分別非余」,我們的心在種種境相上活動作種種分別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就是一個名一個義,另外沒有,「非余」,這是我們的分別心的相貌是這樣子。
「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非诠不同故,一切不可言。」
現在說這個沒有行相,爲什麼沒有行相呢?「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所以沒有行相,所以是不可言,不可言也就是不可思,不可思議。「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這個能诠的名句和所诠的義是相應的,我們去用能诠的名句去思惟所诠的義,那個是誰?就是我們的心,就是那個智,就是這個智。我們這個智慧,就是這個分別心,這個分別心它在活動的時候,它要假借能诠的名句在所诠的義上活動,這時候才能在所诠的義上活動。我們這個智慧分別它是一定要假借能诠的名句,才能在所诠的義上活動,就是借彼能诠于所诠轉,我們的這個智要這樣子才能活動。是「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不?若沒有名句的時候,離開了一切的名句的時候,我們的分別心能在所诠的義上活動不?「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不是的,不能離開了名句在所诠的境界上轉的,不能。若是離彼能诠的時候,智就不能動了,我們的分別心就不會動了,所以沒有行相。因爲這個無分別智它于無我性真如證悟了的時候,是沒有名句的,所以是不可言法性,所以是沒有行相的,所以沒有一切相,他的心能離一切相的,原因就在這裏。
「非诠不同故,一切不可言」,這個地方呢,這個世親釋、無性釋、還有王恩洋居士、印順老法師都是同樣的解釋,解釋都是一樣。這個,他先提出一個問題,就是按我們的思想上的習慣,我們總認爲一切的境界本來就是都有的,就是這個所诠的一切的義本來都是有的,但是要假借名才知道那個義,若沒有名不知道。這個地方有一點分別,是什麼呢?這裏的意思,我們的思想假借種種名去分別才有種種義,假借名去分別才分別出來種種的義;如果不分別的時候,這個義是沒有的,所以是唯識無義,是這樣解。但是我們凡夫的習慣不是這樣子,凡夫的習慣是那個義本來是有的,那個義是有,那個外面那個境界本來是有的,那麼可是我們怎麼不知道呢?因爲沒有名,沒有名句,有了名句的時候我們才知道,就是先有那個義,然後加上一個標簽,加上一個標簽,說這是燈,這是燈、這是花、這是山、這是水,加上一個能诠的句子呢,名句,才知道有那件事。你不加名句的時候也是有,這我們的思想是這樣子,我們的思想是這樣的。那麼現在是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非诠」,就是這個能诠的名句它不是決定能诠一切境的,一切名句的,一切義的,不是的。所以一名能诠種種義,一義能有種種名,所以用名去诠義的時候都是說不准的,是這樣子。這個能诠的名和所诠的義他們是不是一致的,所以「不同」是不是一致的,所以一切法都是不可說。這幾個參考書上都這麼解釋,都是這樣解釋的,但是在《顯揚聖教論》上呢,我感覺還有不同的意思。
《顯揚聖教論》上說,我們不可以執著「義異名異」,這個《顯揚聖教論》上有這樣的話:「又不應執義異名異」,就是我們不應該執著「義異名異」的,這義異名異是什麼?就是義異于名,名異于義,這個義是和名是不同的,名和義也是不同的,我們不應該這樣執著,不應該執著。譬如說我們凡夫是這樣執著的,我們凡夫認爲譬如這個燈,燈是有它的體相的,體相用的,但是另外這個名和這個燈的體相用不是有決定關系的,你沒有這個燈的名字,也是有燈的體相用的,就是各有各的體,各有別體,這叫作異,叫作異。現在說是不應該執著「義異名異」的,若有名它就有義,若是沒有名也就沒有義,它們不是分離的,是這樣意思。所以「又不應執義異名異」,爲什麼不應該這樣執著呢?「由唯依名起義執故」,這是說出個理由來,就是我們的習慣,我們的思想上的習慣,我們分別心上的習慣,「唯依名」,只是這麼一條路,你執一句名才執著義的,依據這個名,依賴這個名才有義的執著的生起;若沒有名的時候,義的執著是沒有的。所以它們是不分離的,不分離的,是這樣意思。
若根據這個《顯揚聖教論》這句話來說呢,「非诠不同故」這句話按這個意思講,按這個《顯揚聖教論》這個話來說,就是「非诠不同故」。這個「不同」就是異,「不同」就是異的意思。這個「非诠不同故」,這個「诠不同」,這個能诠與所诠是別異的,叫「诠不同」。能诠是能诠,所诠是所诠,這叫「诠不同」。「非诠不同故」,不是能诠和所诠是別異的,所以「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若是別異的話呢,就是「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離彼能诠的時候,就智于所诠轉,這就是別異,那就是別異了。那麼我們舉一個例子,還是用這個話來說,譬如說這個燈,沒有這個燈的名字的時候,你看見這個燈的時候,你心裏面能現出來燈的這個名字嗎?現不出來,你現不出來的。離開了能诠的時候,你心就不能動,你心裏不能動,你心裏動那是別的名字,用別的名字可以動,你不能用這個名字動,不能動。那個印老法師前面那段文解釋的時候,「名不稱體難」那段文,就說是茶壺,茶壺這是個名,但是也有個茶壺的體相,你離開了茶壺的名字的話,你見到茶壺的時候,你心裏面能現出來茶壺這個感覺嗎?現不出來,現不出來的,所以是「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
這個「名不稱體難」那個地方,這個稱體這個地方有兩個意思,那兩個意思呢?那段文上的意思是說,這個遍計執和依他起是不相稱的,不相稱,但是我們的想法是相稱的,就是這個我現在感覺這個東西很不好,我們的分別心假設這樣分別的時候,我說這個東西不好,不是我說不好,是那件東西本身是不好,是這樣子我說它不好,是這樣講。這樣講裏邊的意思就是說,我的這個思想假借種種名言生起活動的時候,是我的遍計執,是我的遍計執,但是我認爲依他起就是這樣子,就是和依他起是相稱的,我們的想法是這樣。我不承認是我的分別,或者對不對,不是,我說我的分別和所分別的境界是一致的。那麼在這個叁自性上說呢,就是這個遍計執和依他起是一致的,是一致的。現在這個無著菩薩說,不對!你的分別的遍計執和依他起是不一致的,不一致。你的種種的分別,依他起上是沒有的,是唯識無義,是你心裏的分別,依他起上是沒有你分別那個義的。那麼這樣說呢,就是也就是這句話「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我們不能在依他起上活動,我們的思想,因爲依他起上沒有名字的,離言的,離一切名字的。
這個爲什麼我們說遍計執是畢竟空的,畢竟空怎麼有了遍計執呢?本來什麼都沒有,怎麼有了呢?這個「名不稱體難」那段文,世親菩薩說,這個依他起是因爲有名的力量,所以依他起變成所遍計了,變成遍計執了,有名的力量,有種種名字,所以就出來一個遍計執,是那麼回事。所以出來這個遍計執呢,而實在依他起上還是沒有的,沒有。現在這裏也是表示這個意思,「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一定要有名,我們的這個分別心才能動起來。這一動出來種種的分別呢,都是與名相應的,名義是相應的,而與依他起是不相應的,依他起上沒有,所以是不可言,這法性是不可言的。在這個唯識上的說法,依他起是不可言,這個圓成實也是不可言,也是離一切名言的。「非離彼能诠,智于所…
《《攝大乘論》筆錄 第七章、叁增上學》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