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種子的二類:種子有「外內」兩類。外種,如谷麥等,內種,就是阿賴耶識中的能生性。內種思想的産生,原是從世間的外種子上悟出來的。見到世間的榖麥種子有能生性,能生自果,所以把一切法的能生性,建立爲種子。因此,關于種子的定義(六義),也是通于內外種的。』
『(二)種子的叁性:不明了,是說種子的性質,不是善,不是惡,而是無覆無記的。』叫做「不明了」。『它沒有善惡性可以明白的記別,所以叫不明了。』印老這個解釋得很好。怎麼叫「不明了」呢?沒有善惡性可以明白的記別,所以叫「不明了」。如果不看見這個印老的注解,我們自己去解釋,這個「不明了」怎麼講?就是不容易。說是「只是名相的解說解說而已,講經有什麼了不起呢?就是解說解說而已。」是的,是解說解說,也不是容易。而世間上的人,不管是一個主義,一個團體,你作生意也好,都是要宣傳。雖然沒有決定成功,但是要宣傳才能有希望成功。佛教的團體說是不宣傳,恐怕也是一樣是不行,不宣傳也是不可以。佛法的存在還是得要宣傳的。要宣傳呢,你還是得要學習,學習,你才知道怎麼宣傳;不學習,你宣傳不來。我們佛教,很榮幸的有古代的大德的宣傳,才流傳下來。我們現在若不繼續宣傳的話,佛法就滅亡了,所以宣傳是很重要,不能說沒有宣傳。我能不能宣傳?那又一回事,但是應該知道宣傳是很重要的。若說我不能宣傳,那我就貶斥這個宣傳的事情;「解說解說而已嘛」。我以前看一個雜志上,一個很有地位的一個大法師,寫一篇文章就是這麼說。我那個時候在馬來亞,我看完了,我心裏就想:「第二篇雜志就會熱鬧一點」。果然是,下一期就有人罵。但是我再想看第叁期,第叁期沒下文,那個被呵斥的人不出聲了。這是這個「不明了」,印老解釋得好。『從種子的能熏因與所生果上,雖也可說有善惡,但在賴耶中,只能說它是無記。』這個善惡的種子,由善惡的熏習成爲善惡種子,但是在種子的時候沒有善惡的相貌,所以只能說是無記。
第一是種子的二類,第二是種子的叁牲,第叁是種子的假實。
『(叁)種子的假實:于與唯二字,世親所依的論本有,無性所做的論本上是沒有的;這是兩師所做論本的不同。奘譯本,是依世親釋本而翻譯的。「于二」兩字,世親按著上文,讀爲不明了于二。意思說:外種唯是不明了,賴耶中的內種,可通于有記及無記兩類。』賴耶中的內種通于這兩類。『但依無性釋,沒有于字,連下文讀爲二世俗勝義。』這個文的不同,解釋就不同。『外種唯是不明了,賴耶中的內種,可通于有記及無記兩類。』這個地方有點特別。『意思說:兩類種子中,外種是世俗的,內種是勝義的。這裏說的世俗勝義,就是假有真有。凡是自相安立的緣性,叫勝義真有。』,這個「自相安立」怎麼講?你們誰能解釋這個「自相安立」這句話?請你們主動起來講這個「自相安立」。
「自相安立」就是對這個「假名安立」的話來說的。這個「假名安立」就是由名言安立的。這個「自相安立」就是不須要名言,它本身就是有的,「自相安立」。那個譬喻,就是見到那裏有一個繩子盤在那裏,我看的是蛇。這個「蛇」就是名言安立的,就是你自己分別心認爲那裏有條蛇。那個繩子就不是了,繩子是它本身就是有的。那個「蛇」它本身是沒有,沒有蛇,這就是這樣意思。所以「依他起」就是自相安立,那麼「遍計所執」就是名言安立、假名安立。而還是依「依他起」而有「遍計執」,這個事情就是這樣子。
『凡是自相安立的緣性,叫勝義實有。』就是實有的。『在緣起上依名計義而假相安立的,叫世俗假有。』在緣起法上,還是要依于緣起法。「依名計義」,要依賴這個名去分別義;若沒有名的時候,義就不能分別了。依名而有義,所以這個義是自性空的。所以唯識上這一個道理,我認爲很微妙。譬如我們平常學習佛法,這是空、這是無相、這是無願、這是法界、這是涅槃、這是佛、這是菩薩,很多很多都是名。但是若離開名的時候,不可分別,什麼分別都沒有了。這樣說,連真如都包括在內了。
『在緣起上依名計義而假相安立的,叫世俗假有。外種是依識所變現而假立的。』外種是依識所變現而假立的,名之爲種,『所以屬于世俗』。『內種即萬法的真因緣性,屬于勝義。』這是真實的。外種也是內心所變現的,所以說它是「種」,是方便的說法。
『(四)種子的六種定義:內外世俗勝義的諸種子,當知有六種定義。不論內種外種,都須具備六個條件,否則,是不成其爲種子的。今分解如下。』這裏邊,「種」的定義有六種,還有「受熏」有四個定義,我們也應該注意這件事。因爲在學派上有糾紛,就是在這裏面就看出來,看出來大家的意見不一致。
『(l)「剎那滅」:有能生性的種子,在它生起的一剎那──最短促的時間,毫無間隔的隨即壞滅,像這樣的無常生滅法,才是種子。假使常住不變法,那就前後始終一樣,毫無變易,這不但違反種子要從熏習而有的定義,沒有生滅變化,也不能起生果的作用而成爲種子。』這樣講呢,實相不能生一切法。這無爲法能生出一切有爲法來,在這個定義上就不能成立了,就是不能成立。若是學過唯識的人,「喔,這剎那滅才是種子,這個剎那滅種子由熏習而有,有了以後它才能生一切法」。我們不學唯識的人,你心裏面沒有這種名言。沒有這種名言的時候,說是:「清淨本然,雲何忽生山河大地」。這個意思就是,清淨本然能生山河大地,清淨本然怎麼能生山河大地呢?就是有這個問題。所以佛教裏面,這個《中論》般若的思想和唯識的思想,如果是學習的人多起來的時候,就會和傳統的佛教就容易對立起來,就容易有這種事情。你不學習呢,我們看見一種說法也都很歡喜,不感覺有什麼問題。從這件事上看出來,凡夫就是凡夫,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你說是黑的就是黑的,你說是白的就是白的,他本身是沒有鑒別的力量,沒有這種智慧的。
『(2)「俱有」(3)「恒隨轉」:成唯識論學者說:種子有兩類,一是種生現的俱時因果,叫做種子。一是種生種的異時因果,叫做種類。俱時因果的種子,合乎俱有的條件而缺恒隨轉義;異時因果的種類,合乎恒隨轉的條件而缺俱有義。因之,雖說種子具備六義,但不一定要具足,具備五義也可以。這思想的根據在瑜伽,瑜伽論因緣有七義中說:『無常法與他性爲因,亦與後念自性爲因』。』這是《瑜伽師地論》上的話。『一般學者,把種子六義,與瑜伽七義作綜合的觀察,因此說:與後念自性爲因的,是種子的自類前後相生。』我們熏習了種子以後,種子隨逐在阿賴耶識繼續地存在下去。它繼續存在的時候,它是怎麼存在的?它也是剎那生滅的,剎那生、剎那滅、剎那滅、剎那生,也是這樣子。那麼這個生滅就是前爲後的因,就是這樣意思;與後念自性爲因的,前一念自性與後一念自性爲因的,『是種子的自類前後相生。』
『與他性爲因的,是種子的同時生起現行。其實瑜伽的本義並不如此。』這底下印老辯別這件事。『它是從諸法的前後相生與俱有因說的。』這是另一個意思。『種子本來具足六義,因爲唯識學者將種生現與種生種二類,配合俱有義及恒隨轉義,所以就不具六義了。本論說因緣,不談種生種。』印老的智慧是微細。這個《攝大乘論》這裏面說的種子的六義,沒有談到種生種的那個意思,不談那件事。『種子就是賴耶的能生性,必須建立在種生現的現,與現熏種的現行上。』這個地方也是印老的智慧。這個「種子生現行,現行熏種子」,我們繼續的這樣念下去,就是無窮無盡的了。種子生現行,現行又熏種子,種子又生現行……一直的延續下去了,但事實上不是這樣子。譬如說我們現在靜坐,靜坐的時候,這個時候很相應,明靜而住。明靜而住就是現行嘛,現行熏種子,種子生現行,那麼應該一直的明靜而住下去了,怎麼忽然間又散亂了呢?這就是與事實不符合了,它就是有這個問題。
那麼現在這上面說:『不談種生種,種子就是賴耶的能生性,必須建立在種生現的現,與現熏種的現行上。』這個就是印老的見地。在現行上來說,種子生現行,現行熏種子的,在這上講。不是站在種子立場,「種子生現行,現行熏種子,種子生現行…」不是這樣說,這是有差別的。
『在它能生的動作上,是剎那滅的;在生果的時候,是必然因果俱時有的。』因爲這個種子這個時候若是滅掉了,就不能生現行了,一定它不滅的那一剎那,和現行是同時的,種子生現行。若種子滅了,滅了就是不能生現行了,所以一定是俱時而有。『賴耶的能生性(名言熏習),無始時來,如流水一般的相續下去,不失它的功能,直到最後(對治道生),必然是恒隨轉的。』直到最後就是對治道生,必然是恒隨轉的。『凡是種子,必具備這樣的定義。』這樣說,這個恒隨轉和俱有並不沖突的。不過這個地方有一點分別,指名言種子有恒隨轉的意思。那若是有支種子呢,在這個地方看就不具足恒隨轉了。那這個名言種子若對治道生的時候,這名言種子就是轉了,就是變化了。那個有支種子不須要對治道生也會變,因爲這個業力得到果報以後,也就結束了,不能恒隨轉。但是恒隨轉另有一個意思,就是你創造了這樣的業力以後,它也是在阿賴耶識裏恒隨轉,只要不得果報以前,一直的恒隨轉,可以這樣解釋這個恒隨轉的意思。那就不但是名言種子了,有支種子也有恒隨轉的意思。
『(4)「決定」:這是說每一功能性(種子)有它不同的性質,不隨便變化,什麼樣的功能性就生起什麼樣的現行法,這樣就不犯一功能性生一切法,或一切功能性唯生一法的過失。但這與唯能引自果的定義,容易相混,引自果也是說自種子引生自果法。所以世親把性決定看爲叁性的決定。』這個第四的決定,看爲…
《《攝大乘論》筆錄 前叁章──複習與問答》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