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相。若是有了名言的時候,我們這個第六意識緣名取相,就種種的分別、煩惱都來了。所以「名前覺無」是清淨的,心裏面沒有事。「由名前覺無,稱體相違故」,是不對的。
其中,當然我們平常講解的時候,我們會提到一件事,說是:依他起是如幻有,由阿賴耶識的種子所變現的一切識,變現的一切法,都是如幻如化的,如夢中境,如水中月,都是有而不真實的。遍計執是在那個不真實的一切法上執著有真實性,這就是遍計執和依他起不同的地方。又說到這個依他起的一切法,譬如說是有能分別、有所分別,有能取、所取的不同,那麼所取的一切法和能取是一體的。前面舉那個例子,像照鏡子的時候,在鏡子裏看出影相來,就是「以質爲緣還見本質」,這表示能取的分別心和所取的一切境界是不分離的,一切法皆以心爲體性的,在依他起他上是這樣子。若說遍計執就不是,我分別也好,我不分別也好,那個高山是獨立的,不是我心所變現的,不承認這件事,那麼這個地方也是依他起和遍計執不同的地方,也是這樣子。
但現在這地方說「由名前覺無,稱體相違故」,這個地方更深刻一點,使令我們知道這個遍計執是由名的勢力,這依他起法變成了遍計執了,種種的分別、種種的煩惱,所以我們凡夫就在遍計執裏面生活,但是沒能離開依他起,在遍計執裏面就是種種的名字、種種的分別、種種的煩惱。
那麼若是用《中觀論》上的道理說:一切法是因緣有的,所以本性是畢竟空的;用這個道理去觀察這件事,一切法都是畢竟空,這個煩惱是假的,所有的煩惱都是假的。因爲要有了名字的時候,這煩惱才來嘛!你沒有名字的時候,沒有這件事。那麼現在有了名字的時候,聽聞了佛法,喔!這煩惱是假的,因緣有的,沒有名字的時候煩惱不起嘛!都是畢竟空的了,他不真實,觀察他本身的體性是無所有的。所以「由名前覺無,稱體相違故」,那麼這是第一個理由,說是依他起和遍計執是不相稱的,但是還不能分離;不可以離開依他起,另有一個遍計執的,還是不能分離的,這是第一個理由。
印順老法師在這個地方「附論」上發揮了一段,印順老法師心非常細,非常的微細。他說「名前覺無」,有名以後才有覺,就是有種種分別心;那名和覺是一致的,名和覺就應該是一致的了。這個覺這個地方就是種種的義覺,仁義道德那個義,種種的義覺。義覺是遍計執,種種的義覺是遍計執,這個名是依他起,名是依他起,名和義是一致的,有名才有覺嘛!是一致的,那麼這句話應該說,依他起和遍計執是相稱的了,是不是?應該是這麼解釋了。爲什麼說是用這個「名前覺無」來證明依他起和遍計是不相稱呢?怎麼會出來這麼一件事呢?我看這個問題請你們回答,你們問我,我回答,現在我問你們,請你們回答,明天回答,用紙條你寫出來我看一看,來回答這個問題,這是第一個「由名前覺無,稱體相違故」。你們當然可以仔細地去讀印順老法師那一段文,「附論」那一段文,你仔細地讀,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第二個理由:「由名有衆多,多體相違故」。「由名有衆多」,這個名字,譬如說一件事會有很多的名字,那麼在我們的思想上的習慣,有了一個名字,就有一個所诠的體性,所诠的義,就有所诠的義的。那麼名字若多了,他的體也就會多了,但事實上只是一件事,並不是很多的體性的,所以這樣子與事實也是不符合的。那麼「由名有衆多」,種種分別就是遍計執了,但是依他起本身還是一件事,所以多體也和依他起不相合。所以證明這件事,多體是相違而不符合依他起的。
「由名不決定,雜體相違故」,由名字也是不決定,這一個名字它可以诠顯很多的事情。這件事也叫這個名字,那件事也叫這個名字,很多很多的事都叫這個名字。譬如說有的人取名字,這個人名字就叫做虎,他的名字就是虎,或者起個龍,或者叫阿狗,這個人的名字。其實這個人是人,不是狗,也不是龍,也不是虎。但是你若取這名字呢,各有各的義,那麼互相就雜亂了。這個人又是人、又是龍、又是虎、又是狗,所以就是「雜體相違故」。所以因名而取義,這件事是靠不住的;所以不應該因名字而起煩惱。
「此中有二頌:由名前覺無,多名,不決定;成稱體,多體,雜體相違故。」
「由名前覺無」,所以稱體是相違的。「多名」,所以多體相違故。名「不決定」,就是雜體相違了。由這叁個理由,可以知道遍計所執這個虛妄分別的執著和依他起是不相稱的。
「法無而可得,無染而有淨,應知如幻等,亦複似虛空。」
第五節「釋妨難」有叁科,第一科是「異門無別難」,第二科是「名不稱體難」。這個「名不稱體難」這裏面有兩個頌,第一個頌昨天解釋過了,現在是第二個頌。這第二個頌,世親菩薩解釋,是一位法師以幻等的譬喻開悟他的弟子。他的弟子是有兩個疑惑:第一是「法無而可得」的疑惑,第二是「無染而有淨」的疑惑。「應知如幻等」,就是解釋「法無而可得」的疑惑;「亦複似虛空」,是解釋「無染而有淨」的疑惑。
這「法無而可得」是在遍計執上面生起的疑惑。「法無而可得」,這個遍計執性是在似義顯現上,也就是在依他起的如幻如化的法上面生起種種的執著,執著他是真實的。那麼就像在繩上面執著有一條蛇,認爲是蛇,那麼這樣子就有了疑惑。所執著的是無所有的,沒有這件事,就是繩子上面沒有蛇,但是呢,他很分明地看見蛇了,是「而可得」,就是得到所執著的境界。沒有就應該不可得,怎麼沒有而又能可得呢?有這樣的疑惑。
底下說「應知如幻等」,這就解釋這個疑惑。像這個幻術所變出來的象馬牛羊,象馬牛羊也是沒有真實的象馬牛羊的;沒有真實,可是也看見了象馬牛羊的。就像那個法無而又可得,事實就是這樣子,所以無而還是可得的,所以能夠使令你生出顛倒想,能夠生起種種的執著的。執著的境界是沒有的,但是執著的人認爲是千真萬確的,一點也不虛妄,所以就像幻術所變化的境界似的。這個如幻的譬喻,在經論上各地方用這個譬喻也是譬喻空,也譬喻有的;在這裏就譬喻遍計所執是空,是這樣意思。
「無染而有淨」,這個遍計所執是汙染,因爲遍計所執而引起種種煩惱的汙染,如果遍計所執是畢竟空的也就沒有染汙了。沒有染汙了,那麼也就沒有離染而得清淨的事情。遠離了染汙,除滅了染汙就得到清淨了;這是有染汙,然後斷滅了染汙,而後有清淨。現在說遍計執是空無所有的,就等于說沒有染汙,沒有染汙也就沒有斷染汙的事情,沒有滅除染汙的事情也就沒有清淨可說了。但是現在而又說有清淨,滅除了染汙而得清淨,這是怎麼回事情呢?
說:「亦複似虛空」,也就像虛空似的。虛空有煙雲塵霧的覆障;煙雲塵霧的覆障,當然虛空並沒有被它染汙,可是這個雲霧的煙塵被風吹走以後才顯現出來本來清淨的虛空,還是可以說它是清淨的。所以這個圓成實性沒有遍計所執的染汙,沒有被他染汙,但是他本來的清淨還是要斷除惑障之後才顯示出來他的清淨,所以還是可以說有清淨的。這樣子來解釋這兩種疑惑,用兩個譬喻來解釋。
第叁項、依他都無難
「複次,何故如所顯現實無所有,而依他起自性非一切一切都無所有?」
前面是「名不稱體難」的文,現在是第叁項「依他都無難」,就是依他起完全沒有。應該沒有依他起,你爲什麼說有依他起呢?這麼一個難問。
「複次,何故如所顯現實無所有」,這是從遍計執上,引起來的依他起應該是無所有的難問,應該這麼說。「何故」,什麼原因「如所顯現」的遍計執是「實無所有」的?遍計執是實無所有,就是似義顯現上面實在是沒有。「而依他起自性非一切一切都無所有」,這個遍計執是沒有,但是依他起自性,這一切阿賴耶識爲種子顯現出來的這一切如幻如化的法,他顯現可得;遍計所執是空無所有,而依他起是有。爲什麼它不能夠,這一切所現的依他起在一切時處都無所有呢?爲什麼不像遍計執那樣子都無所有呢?引起這樣的疑惑。
印順著法師他說,這個「一切」就指依他起說,一切所現的依他起。第二個「一切」就指時間,一切時間裏頭應該是都無所有,這麼解釋。但是這個無性菩薩釋,這個《攝大乘論》無性釋上說:這個「一切一切」指所依所緣說的,所依所緣。若是所依,那應該說是識,識是所依。或者說阿賴耶識,阿賴耶識他是一切法的依止處,所依。所緣,就是阿賴耶識所現出來的一切境界。有所緣,也應該有能緣,這應該像前面說:阿賴耶識是意識,由意識爲因,現出來相識和見識,那麼相識就是所緣了。應該指這叁方面用兩個「一切」來表示,這無性菩薩這樣解釋。就是:遍計所執是無所有的,爲什麼依他起不也是無所有呢?是這麼一句話。
「此若無者,圓成實自性亦無所有;」
這底下回答這個問題。「此若無者」,此依他起若是他也像遍計執那樣子完全是沒有的,這是不可以。若這樣的話,圓成實性也不能有了。因爲圓成實性是我們修行人在依他起上觀察似義顯現無所有,畢竟不如實有,就顯出來圓成實性的。若是沒有依他起,我們不能作如是觀了;不能作如是觀,這個圓成實性怎麼能顯現呢?所以這是不可以,不可以沒有依他起的。
「此若無者,則一切皆無。」
這是說這個依他起若是沒有的話,「則一切皆無」,則一切法都沒有了,就是都不能成立了。一定要在依他起上成立遍計執、成立圓成實的。
「若依他起及圓成實自性無有,應成無有染淨過失。」
若是這個依他起沒有了,不承認有依他起,那麼因此也就沒有圓成實自性。這兩件事沒有的時候,有什麼不對呢?「應成無有染淨過失」,因爲圓成實自性是清淨的聖人境界,聖人所證悟的境界是清淨的。這個依他起就是阿賴耶識是個過患…
《《攝大乘論》筆錄 第叁章、所知相》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