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是別異住的。你看不出來他有善的相貌,有惡的相貌。
「亦非不異」,也不能說是「不異」的。因爲熏習的時候有善惡的差別,貪和瞋還不一樣,高慢心也不一樣,疑惑心也不一樣,做種種罪過的事情,或者有漏的善法,每一法都有他各別的體相、相貌的,都是有很多很多的差別的。從這一方面看,那種子也不應該是「不異」。說「異」也不對,說「不異」也不對,這一節文意思是這樣。你說他是「異」,你在阿賴耶識裏的種子看不出來有善惡的相貌。你說他「不異」,熏習時是各式各樣的差別,不能說他彼此是相同的,不能那麼說。
「然阿賴耶識如是而生,有能生彼功能差別,名一切種子識。」
也不能說異,也不能說不異,那應該說什麼呢?「然阿賴耶識如是而生」,與雜染品類諸法俱生俱滅這樣熏習的時候,他就有了種子。這種子在阿賴耶識熏習了以後,就「有能生彼功能差別」了,叫做「一切種子識」。這樣說,這種子就非異非不異了,是這樣情形。
這個雜染品類諸法,因爲沒能與法性相應的分別心,是有取著的、是染汙的,這種染汙造成的種子也是染汙的。這個《楞伽經》上說的無始的過患,無始的有過失有罪惡的分別心,染汙、熏習這阿賴耶識,所以阿賴耶識有了這麼多的染汙的種子,阿賴耶識就受他的染汙了,名爲藏識。他和阿賴耶識在一起。如果是和阿賴耶識是別異住的話,那他就不能染汙阿賴耶識了。但也不可能別異住,因爲要阿賴耶識的攝藏,不能說是別異住。但又能說是「非別異住」,這個問題就這樣。非異非不異,只好這樣說了。
若是從修行成功的人來看,成功了的時候,轉八識成四智,把一切的染汙種子都消滅了,就變成無垢識了,就變成大圓鏡智了,那就是佛的法身、受用身、變化身了,成爲佛境界了,所以不能說是別異住。
丁、本識與染法更互爲緣
「複次,阿賴耶識與彼雜染諸法同時更互爲因,雲何可見?」
這一科是「本識與染法更互爲緣」。互相爲因緣,因爲我就有你,因爲你也就有我,互相爲緣而生起的,說這個道理。這阿賴耶識與彼雜染諸法,大家同時地存在,同時地互相爲因緣,這樣的道理怎麼可以看出來呢?這是提出這個問題。
「譬如明燈,焰炷生燒,同時更互。」
這底下說出來一個譬喻,一共有兩個譬喻,現在第一個。「譬如明燈」譬如能放光明的這個燈,這個燈裏面,有燈焰,還有燈炷。這燈炷就是燈心,這燈炷它能夠發出來火焰,發出來光,而這焰又來燒這個炷,是同時的,他們互相是同時的,並不是前後的。這個炷能生出來焰,這炷就是生焰的因,而這個火焰能燒這個炷,焰又爲燒炷之因,這兩個因是同時的,不是前後的,所以是「譬如明燈,焰炷生燒」。發出火焰的炷,這炷又能生出火焰來燒炷,是「同時更互」,是同時,不是前後,是互相都是這樣子。這和雜染諸法和阿賴耶識的同時更互爲因,亦複如是,也是這樣子。
「又如蘆束互相依持,同時不倒。」
又舉出一個譬喻。這個蘆草,割斷了以後,把它束成一捆一捆的,這個蘆束互相依持。若單獨一條蘆,割斷了讓它立在那裏,還不是容易的;但若是一捆,就可以立在那裏。這表示什麼意思呢?就是它們互相依持,此蘆束與彼蘆束大家互相依持。「同時不倒」同時互相依持,而不會倒下來。你若是抽掉一部份,就是一條蘆束,就不行了,抽掉那條都是不行。這意思就是:離開了雜染諸法也沒有阿賴耶識,離開了阿賴耶識也沒有雜染諸法,道理也是這樣子。
「應觀此中更互爲因,道理亦爾。」
用這兩個譬喻的道理,去觀察阿賴耶識與雜染諸法更互爲因的道理,也是一樣的。
「如阿賴耶識爲雜染諸法因,雜染諸法亦爲阿賴耶識因。」
阿賴耶識就是一切種子識,阿賴耶識裏面有很多很多的種子,這種子就是阿賴耶識,爲一切雜染諸法現起的功能,現起的因。這樣說呢,雜染諸法就要依靠阿賴耶識,這個種子是雜染諸法現起的因。「雜染諸法亦爲阿賴耶識因」,雜染諸法也是阿賴耶識的一個因。因爲雜染諸法去熏習他呢,才有阿賴耶識的一切種子;若不熏習就沒有一切種子識了,所以是互相爲因緣的。說是雜染諸法以一切種子爲因,那麼一切種子識以誰爲因呢?就是以雜染諸法爲因。
「唯就如是安立因緣,所余因緣不可得故。」
說是他們兩方面成立的因緣就是這樣子,這因緣就是這樣成立的。還要找別的因緣成立阿賴耶識,找別的因緣成立雜染諸法是「不可得故」,不可以得到的。譬如我們前幾天講到「末那識」,末那識也是很微細的,說它就是阿陀那識,那等于就阿賴耶識了,是非常微細的。我們現前造生死業也好,我們修學戒定慧也好,都是第六意識的境界,那麼對第七識的我愛、我見、我慢、我執怎麼能夠把它調整過來?怎麼能夠斷除這種煩惱呢?因爲那是我們覺知不到的地方,我們自己所能夠控製的只是第六識,第七識我們沒辦法摸到它的,那個煩惱怎麼能斷掉呢?就從這裏可以看出來。
我們的第六識這樣子修奢摩他、毗缽舍那就能斷除阿賴耶識的雜染種子,雜染種子慢慢地慢慢地斷掉了,那麼第七識就轉變了,他也要由阿賴耶識的種子才能現起,種子轉變了,自然他也就是轉變了,原因就是在這裏,所以能清淨這個末那識,使令他無我,而不執著有我的。
戊、本識與雜異諸法爲因
「雲何熏習無異無雜,而能與彼有異有雜諸法爲因?」
熏習的時候,雜染的品類諸法是有差別的,叫做「異」。這個「無雜」,「雜」就是不是純一的行相,熏習的時候是有異有雜的,可是熏習好了成就的一切種子識就無異無雜了,因爲都是無記性的,看不出來有善惡貪瞋無貪無瞋的差別,所以熏習成就一切種子的時候是無異無雜的,那個無異無雜的那個情形「而能與彼有異有雜諸法爲因」,這個道理怎麼可以看出來呢?就是在阿賴耶識做種子的時候是無異無雜的,但是種子一發生作用就有異有雜了,這個道理怎麼能看出來呢?
「如衆缬具缬所缬衣,當缬之時,雖複未有異雜非一品類可得,入染器後,爾時衣上便有異雜非一品類染色絞絡文像顯現。」
前面提出一個問題,這底下解釋,解釋裏面先說一個譬喻。「如衆缬具」,就是譬如有很多的缬具。這個「缬具」,無性菩薩的《攝大乘論釋》他有一個解釋,就是『淡澀差別』。這個是什麼呢,印順老法師解釋就是『果(艹+果)子汁』。另外我查字典的解釋有可能就是檸檬汁。印順老法師的講記上是說,這個做衣服的布有花紋,舊時代的辦法就是用木板做成格,也就是你想要有什麼花紋就把木頭造成什麼花紋,然後塗上石灰,把布放在板子上塗上石灰,就是有的地方塗有的地方沒塗,然而把它放在染缸裏染的時候,有石灰的地方不受色,不接受染的顔色,這樣子把這個布拿出來就有花紋了。但是印度人說「缬具」就是製造花紋的這種用品,用果(艹+果)子汁去塗,用我們中國人農村的辦法去推想那件事,也就是有受色不受色的差別,就變成花紋了,就是這樣意思。
「衆缬具」,就是衆多製造花紋的用品,用這個用品去「缬所缬衣」,就是這個布去製造花紋去。「當缬之時,雖複未有異雜非一品類可得」,當你去製造花紋的時候,你在那個布上看,未有異雜非一品類的花紋,看不出來,你塗上果汁看不出來有花紋可得。「入染器後」,入在那個染色的器裏面的時候,「爾時衣上便有異雜非一品類染色絞絡文像顯現」。
「阿賴耶識亦複如是,異雜能熏之所熏習,于熏習時雖複未有異雜可得,果生染器現前已後,便有異雜無量品類諸法顯現。」
「阿賴耶識亦複如是」,阿賴耶識是「無異無雜,而能與彼有異有雜諸法爲因」,也是這樣的。就是用這個衣譬喻阿賴耶識,「衆缬具」譬喻雜染品類諸法,雜染品類諸法熏習阿賴耶識成了一切種子識的時候,是「未有異雜非一品類」的差別相,是沒有的。等到你這種業力種種因緣成熟了的時候,「入染器後」,這上面說「阿賴耶識亦複如是,異雜能熏之所熏習」。這個雜染品類諸法的熏習,「于熏習時」于熏習的時候就成了種子了,是沒有差別相的。「雖複未有異雜可得」,沒有異雜的相貌可得。「果生染器現前已後,便有異雜無量品類諸法顯現」,這個「染器」就是前面「入染器後」。現在在法上說就是「果生」現前,你熏習的時候成了種子,這個種子成熟了的時候,得果報的時候,有了結果,這個結果現前的時候,以後「便有異雜無量品類諸法顯現」,便有各式各樣的果報,像人的果報也是無量無邊的,叁惡道乃至諸天的果報各式各樣的差別就現出來了。所以在阿賴耶識的時候雖然是無異無雜,但是他得果的時候就有異有雜了,就有差別了。那麼用這個譬喻來顯示這件事。
己、大乘甚深緣起3
一、二種緣起
「如是緣起,于大乘中極細甚深。」
前面說阿賴耶識的叁相,底下說熏習種種的…,這都是說的緣起的道理,這樣的緣起的道理在大乘佛法裏面是「極細甚深」,特別地微細特別地深奧,我們世間上的凡夫心粗沒有辦法能覺知到,就是阿羅漢果得了辟支佛的人也看不那麼清楚,這是要佛菩薩大智慧才可以,所以「極細甚深」,能深到這麼個程度,二乘聖人都還看不清楚,只能知道一部分。
有一部論上舉出一件事,兩個人,一個人拿花供佛,另外一個人拿花布施給另外一個人去供佛,那麼問阿羅漢這兩個人將來得…
《《攝大乘論》筆錄 第二章、所知依》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