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別」就是執著,虛妄的執著。
「或有分別自在變化爲因。」
這個「自在變化」是什麼呢?這個印度的婆羅門教,也就是現在的印度教。這個印度的婆羅門教裏面有一部分的執著呢,這個大自在天,大自在天就是摩醯首羅天,他是宇宙萬有的根源,這一切一切的事情都是他的神通變化而有的。那麼這個大自在天,他是所崇拜的,拜大自在天。「自在變化爲因」,爲萬有的生因。
「或有分別實我爲因。」
這個「大自在天」這是外在的執著,虛妄執著大自在天是變化爲因。另外一種「或有分別實我爲因」,是自己生命體裏面有一個真實體性的我,這個我是自己的一切行爲,或苦或樂的因緣。那麼自己修行以後,解脫了一切苦的時候,自己這個我是個小我,解脫了以後,這個小我和大我,就是梵,宇宙間有一個總體的大我;解脫了以後,這個小我和大我融合了,那麼有這樣的有我論,所以「分別實我爲因」。但是站在佛教的態度,執著我,反倒是一個系縛的因緣,不能得解脫的。
「或有分別無因無緣。」
或有的外道他們虛妄的執著一切法是沒有因緣的,本來就是那樣的,爲什麼那個鳥是白色的?爲什麼那個鳥是黑色的?爲什麼那棵樹是彎曲的?爲什麼那棵樹是直的?這都是沒有因緣的。那麼這樣的說法和「宿作爲因」有相同的意思,就是抹煞了人爲的努力,人的努力是等于零了,沒有作用。這是完全錯誤了,一切事情還是要自己努力才行。
「若愚第二緣起,複有分別我爲作者,我爲受者。」
「若愚第二緣起」若是不明白分別愛非愛緣起,對這個緣起不明白,所以「複有分別我爲作者,我爲受者」,又有執著我是作者,這個第二緣起就是偏重于增上緣的力量,就是這個煩惱和業力能幫助名言種子去得果報,這個名言種子是親因緣,但是他去得果報的時候一定要有愛非愛的煩惱和業力來增上他幫助他才可以,但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呢,是「分別我爲作者,我爲受者」。
「我爲作者」這就是勝論外道,他們執著我是作者。這個數論外道是「我爲受者」。這個「分別自性爲因」,數論外道執著自性是作者,作好了以後給這個神我享受,這個我是受者;而勝論外道是執著我是作者。那麼這個外道與外道的思想也是不一樣的。
「分別我爲作者,我爲受者」,這個作就是造業,受就是受果報,作業受報,認爲都是我的力量,實在都是煩惱和業的力量,沒有我,我只是自己的虛妄分別心,沒有我的自體的。這樣的道理,在《瑜伽師地論》說得非常地詳細,這《攝大乘論》只是標出來,沒有去詳細解釋。
「譬如衆多生盲士夫,未曾見象,複有以象說而示之。」
這底下說一個譬喻來形容這些邪知邪見的外道的思想的不圓滿,他們的錯誤,是這樣的意思。這個外道裏面,像尼犍子外道,這些數論、勝論外道,他們也認爲有生死輪回這件事,但是他們執著有我、執著大自在天,這個就是錯誤了。佛法只是否認所執著的我的不存在,生死輪回這個業報的因果這是真實不虛的,這一方面是要承認的。
這底下說一個譬喻:「譬如衆多生盲士夫」,這個「生盲」就是生來眼睛就瞎了,不是後來才失明的。這個瞎眼了的「士夫」,士夫就是人。「未曾見象」,從生以來眼睛就失明了,所以沒有看見過這個大象是什麼樣子。「複有以象說而示之」,但是另外有一個好事的人,一個明眼的人,他牽了一頭大象,就向這些生盲的人說而示之。就是這個大象,你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摸一摸,這個象是什麼樣子呢?
「彼諸生盲,有觸象鼻,有觸其牙,有觸其耳,有觸其足,有觸其尾,有觸脊梁。」
那麼這些生盲的人用手去摸,摸到一部分一部分的。
「諸有問言:象爲何相?或有說言象如犁柄,或說如杵,或說如箕,或說如臼,或說如帚,或有說言象如石山。」
「諸有問言:象爲何相?」摸完了以後,這個明眼人就問他們,說這個象是什麼樣子呢?「或有說言象如犁柄」這個摸到象鼻子的人,就說象就像犁的柄。這個「犁」是古代鄉村耕田的器。我是鄉村的孩子,我看見過這個犁是什麼樣子。這個「柄」就是那個犁它有一個用手抓住的地方。這個摸到象鼻子的人,就是它是犁柄。其實這個就表示沒有眼睛的人,就是沒有智慧眼的人,說到一切的緣起就似是而非,但也不是完全無道理,就是形容這件事。如果真實按這個譬喻來說,這個生盲的人,生來就盲沒有看見過象,他也不會看見過犁柄的,所以只是形容這件事就是了。
「或說如杵」這個觸到象牙的人,就說這個象就像杵似的。這個「杵」就是那個搗米、舂米所用的那個杵。或者是搗衣服的,那個木頭做的,或者什麼做的那個杵。「或說如箕」或者摸到象耳朵的人,就說像「箕」似的。象是什麼樣子?像「箕」似的。這個「箕」,我們中國鄉村落後的地區,鄉村裏面用那個的箕,就和象耳朵差不多。「或說如臼」或者這個生盲的人摸到象足,他就說像臼似的。「臼」,就用舂米的器。「或說如帚」摸到象尾巴的人,就說像掃帚似的。「或有說言象如石山」就是摸到象脊梁的那個生盲就說,象像一個大石頭山似的。這些生盲的人,各就他們所摸到的一部分,就認爲是象的全體了,而這麼亂說,當然這是沒有說對。
「若不解了此二緣起,無明生盲亦複如是。」
前面是說譬喻,這底下說合法。「若不解了此二緣起」,假設我們這一切的凡夫不明白佛法中所說的這兩種緣起,那就叫做「無明生盲」。就是有了無明的人,就是從來也不明白生死的緣起、涅槃的緣起,都不明白,是虛妄分別執著的,那麼就叫做無明的生盲。「亦複如是」,也和那個盲人摸象的意思一樣。
「或有計執自性爲因,或有計執宿作爲因,或有計執自在爲因,或有計執實我爲因,或有計執無因無緣;或有計執我爲作者,我爲受者。阿賴耶識自性,因性,及果性等,如所不了象之自性。」
大象是個譬喻,譬喻什麼呢?就譬喻阿賴耶識的自性、因性、果性。我們不明白阿賴耶識的自性、因性、果性,就像盲人不明白象的體相似的,就是這個意思。前面說緣起是微細甚深,一切凡夫乃至二乘、阿羅漢、辟支佛都說不清楚,的確是不容易明白的,唯有佛菩薩慧眼、法眼、佛眼才能看得清楚。
「又若略說,阿賴耶識用異熟識,一切種子爲其自性,能攝叁界一切自體,一切趣等。」
這一節文是把前面緣起的道理作一個簡要的結束。前面一大段文都是說的緣起,說的很多,這底下「略」,簡要地來說:「阿賴耶識用異熟識,一切種子爲其自性」,這就是緣起。究竟阿賴耶識的要義是什麼呢?就是「用異熟識,一切種子爲其自性」,就是這麼一句話。
這個「異熟識」怎麼講法呢?「異熟識」就是阿賴耶識,這上面說「異熟識」就是果相,或者說果性,一切種子就是因性,一個果,一個因,這因果合起來就是阿賴耶識的自性,是這樣意思。「異熟識」的「異」這個字,有差別的意思,或者說是變異的意思,在這裏表達兩個意思:就是善、惡、無記,在因的時候,有善惡的不同,得了果報的時候是無記的。那麼這是善惡與無記的不同,所以叫做「異」,這是一個。譬如說我們在因地的時候,這個名言種子,又有個異熟,用這個善惡業的力量,幫助這個名言種子去得果報。所以在因地的時候,有善惡的不同,可是得了果報的時候(得了果報,就是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這眼耳鼻舌身意,我們在色上面看是有這麼一大塊,有眼耳鼻舌身。可是實質上去看,是以阿賴耶識爲主體的。我們的身體,我們的果報是以阿賴耶識爲主體。
以阿賴耶識爲主體的理由何在呢?因爲生命一開始的時候是阿賴耶識,「去後來先作主公」(八識規矩頌),就是如果用人來作譬喻的話,中陰身去投胎,但是一剎那間,一悶絕的時候,這中陰身就死掉了!死掉了這個時候,所謂悶絕,這個時候前六識都不動了,都滅了,只有阿賴耶識入胎,所以它最先來投胎。阿賴耶識最先來投胎,它「結生相續,攝取自體,執受根身」,來變現根身器界的這些事,都是阿賴耶識做的,前六識做不來這件事。結生相續,第一剎那就是悶絕,就是阿賴耶識入胎了,這時候這個生命開始了,不是由前六識開始的,而是由阿賴耶識開始的,它攝取這個不淨物爲自體,執受它,逐漸逐漸地才有眼耳鼻舌身的出現,執受它成爲一個活活潑潑的生命,由阿賴耶識來做這件事,這個果報是由阿賴耶識來成就的。
這個正報身體成就了,而這個人的依報世界也是由阿賴耶識成就的,它來變現根、身、器界。而前六識,等到六處(名色緣六處,六處緣觸),這個六處成就了以後,它能夠接觸色聲香味觸的時候,所有的虛妄分別也是由阿賴耶識供給它才可以的,才能做種種虛妄分別,不然的話沒有辦法活動的。所以從主體上看,這個生命體表面上看是前六識,實質上是阿賴耶識在那裏主指的,所以他是果報主,而它本身是無記性的,它不是善也不是惡的,所以叫做「異」。在因地的時候,是善、或者是惡;得了果報的時候是無記的,所以叫做「異」,這是第一個「異」。
第二個「異」是什麼意思呢?這個因和果是不同時的,在一個時間作了因,隔了多少時間以後才能得果的,所以也叫做「異」,變異。這就是在時間上逐漸地變異而後才成熟的,得果報,所以叫做異時而熟,或者是變異而熟。在這兩個「異」裏邊,都是以阿賴耶識爲主的,所以阿賴耶識叫異熟識;前六識是由異熟生出…
《《攝大乘論》筆錄 第二章、所知依》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