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第一科是「聞熏習非賴耶不成」。
「謂世尊說依他言音及內各別如理作意,由此爲因正見得生。」
這個說是我們學習聖道,要了脫生死,要得涅槃,要得無上菩提,想要成就這件事,成就這件事,這件事是誰說的?是佛說的,佛怎麼說的呢?「謂世尊說依他言音及內各別如理作意」,是你要依靠,要依賴佛菩薩他說的法語,你要多聞正法,這樣意思。「及內各別如理作意」,及你內心各別地,就是要微細地、詳細地、深入地去如理作意,就是如理思惟。這個「如」有隨順的意思,隨順佛的法語所表達的真理去思惟、去觀察。
從經論上的話呢?我們讀《阿含經》也好,讀這《般若經》、《大寶積經》,乃至到《法華經》、《華嚴經》,都很明白地說修行的事情要如理作意,這話說得很明白,「如理作意」就是思惟嘛!但是修行人,發心修行的人呢,就是不願意思惟,就是願意寂靜住,願意寂靜住。所以「依他言音」,按現在來說,那就是佛經嘛!佛經是佛說的法語,所以要讀經,而還要內心裏面如理作意。應該讀經,佛怎麼說,我們怎麼做,這樣才是合道理嘛!所以這裏面也是說,這個無著菩薩他還是尊重佛的呀!所以把佛的話說出來─「謂世尊說依他言音」,你要讀經,「及內各別如理作意」,要這樣修行。這裏邊就是奢摩他,毗缽舍那了,要這樣地用功去修行去。
這個我們初開始學靜坐的人;多數的人有困難,就是雜念停不下來,坐在那裏就是有妄想,你叫它不妄想很困難,但是你要如理作意就容易,就不難。你如理作意,如理作意,當然這件事,你在靜坐的時候,當然不能夠去拿著本經,不能把經本放在那裏。人家打禅七的時候在那靜坐嘛!他把經本放在那裏讀經。其實這個意思,你平常你應該讀經,把經背下來,背下來,等到靜坐的時候,就是依據經上的法語去思惟,一段一段的思惟,次第應該是這樣。
「由此爲因正見得生」,由這個「依他言音」和各別的「如理作意」,「由此爲因正見得生」。這個「正見」是什麼?就是聖人的通達諸法實相的無分別慧,叫「正見」。我們一般人,我們說正見,那當然和正見還有距離,這是聖人的智慧,正見諸法實相的無分別智,這個智慧就出現了。我們說「無始時來界,一切法等依,由此有諸趣,及涅槃證得」。「無始時來界」的界是什麼東西呢?界是種子,一切法的種子;但是佛說法,佛沒有說種子不種子,不說。佛就說「依他言音」、「如理作意」,就是這樣,你就這樣做,那種子的事先不要提,你就是「依他言音」、「如理作意」就這樣修行,你的正見就成就了,就是入聖道了,就成功了。所以這個無著菩薩引了這一段文,底下他就解釋。這裏面的意思,很有意思。
「此他言音,如理作意,爲熏耳識?爲熏意識?爲兩俱熏?」
這底下是說沒有阿賴耶識不行,沒有阿賴耶識,你這「如理作意」、「依他言音」,這件事你做不成。「此他言音,如理作意」。這個「如理作意」是從「他言音」裏邊引發出來的。有了如理作意的時候,這就是聞所成慧;在叁種智慧中,就是聞所成慧。這個「如理作意」包括在聞所成慧裏邊,而這個「如理作意」也是由聽聞佛法而來的,而來的「如理作意」。在這裏來說,「此他言音,如理作意」就是聞所成慧。當然「如理作意」是通于叁種智慧,通于思所成慧,修所成慧的,但這裏是聞所成慧。
「爲熏耳識?爲熏意識?」這個「如理作意」的時候,這個時候你一方面聽佛說法,你心裏面如理作意,這個時候這個「如理作意」是熏習你的耳識呢?是熏習你的意識呢?「爲兩俱熏?」爲是耳識意識都熏習呢?這是問,提出這個問題。
「若于彼法如理思惟,爾時耳識且不得起;」
不能說是熏習耳識的。什麼理由呢?「若于彼法」,若是于佛的言音所說的正法,你如理思惟的時候,你心裏面專精思惟的時候。「爾時耳識且不得起」,那個時候耳識都不能動,你心裏面一聚精會神的時候,耳識不能動,眼識也不動,前五識都不動了,就是第六意識在那兒動。那怎麼能說熏耳識呢?耳識沒有了,它怎能受熏呢?它不能受熏了,它不能同這個如理作意俱生俱滅的。你一如理作意的時候,耳識沒有了,所以它不能受熏。那麼「熏意識」吧!意識可以受熏嗎?
「意識亦爲種種散動余識所間。」
它也不是受熏者,「如理作意」,其實我們說就是慧心所;慧心所和第六意識心王在一起,那麼第六意識受熏了,這麼說。但是又有問題,它「爲種種散」動,有其他的事情。因爲你忽然間又不作了,不如理作意了,要作別的事情去了;作別的事情,忽然貪心來了,或者瞋心來了,或者發好心要作慈善事業了,很多事情去做。一做呢,種種的散動的境界就把你那個如理作意間隔住、障礙住,這個時候不能如理作意。不能夠如理作意,這個第六意識它是間斷的,就把受熏的東西都失掉了,所以它也不能受熏持種,所以「意識亦爲種種散動余識所間」隔了,所障礙了,也不能受熏持種的。
「若與如理作意相應生時,此聞所熏意識與彼熏習久滅過去,定無有體,雲何複爲種子能生後時如理作意相應之心?」
這一段呢,就解釋前面這一句話,就是「意識亦爲種種散動余識所間」,解釋這一句話。「若與如理作意相應生時」,說是第六意識是受熏的,受這個如理作意所熏習了,但是「若與如理作意相應生」的時候,你後來去做什麼慈善事業,或者做其他什麼功德的事情,然後後來你又回來如理作意了,相應了。與如理作意相應的時候,這個第六意識與如理作意相應的這件事出現了的時候,「此聞所熏意識與彼」。說你當初聽佛言音如理作意的,聞熏習,曾受過熏習的意思,那個意識是受了熏,受了熏以後,又有熏習的種子了,叫做「與彼熏習」,這是兩個事情。意識,此聞所熏的意識,你當時聽佛說法的那個同時活動的那個意識,及當時如理作意熏習的力量,就是與彼熏習。一個受熏的意識,一個受熏的成績,「久滅過去」。就是你現在要如理作意的時候,和當初聽佛說法中間有一大段的距離,那麼你那個意識的熏習剎那剎那已經過去了,滅掉了,「久滅過去」,已經滅掉了。「定無有體」,現在沒有了,以前聞法的那個意識,和那個熏習現在沒有了,失掉了。「雲何複爲種子能生後時如理作意相應之心?」已經沒有了,既然沒有了,怎麼還能做現在這個種子,怎麼還能做種子,能引發後時如理作意相應的意識呢?不能了,已經滅掉了嘛!這個意識是剎那剎那滅掉的,怎麼能夠引發呢?就不能成就了啊!所以這可見意識不能受熏持種,不行,這是一個困難。
「又此如理作意相應是世間心,彼正見相應是出世心,曾未有時俱生俱滅。」
從這個地方又找出個理由來。「又此如理作意相應」的心,聽佛說法如理作意相應的心,這個心,這個第六識是世間心。我們這個時候如理作意,我們心裏面還有執著,是有漏的,是屬于世間系縛的心。「彼正見相應」,就是那個得了聖道無漏的智慧那個正見相應的,那個無漏智慧相應的第六意識是出世間的無漏心,不是世間有系縛的心,是出世間的心。這樣呢,這個世間心、出世間心、有漏心、無漏心是有差別的,是有差別。「曾未有時俱生俱滅」,從無始劫以來到現在,從來也沒有過同時出現而能夠受熏習的,沒有。這個無漏的智慧,這個正見,和我們這個有漏的分別心在一起熏習的,從來沒有過這件事。那麼沒有受熏,就沒有受熏的種子,也是沒有。前面說呢,是因爲間斷了,熏習過也就失掉了,沒有了;現在這裏說,兩個性質不同,從來也沒有同時出現過,還是不能受熏,不能的。
「是故此心非彼所熏。既不被熏,爲彼種子,不應道理。」
所以此世間的第六識,這個有漏的第六識,「非彼所熏」,非彼出世間的正見相應的識所熏習的,沒有,不被彼所熏。「既不被熏」,既然從來都沒有受過熏習,受彼無漏的出世間心的熏習,而「爲彼種子,不應道理」。沒有受熏就沒有種子,沒有種子你說有種子,「爲彼種子」,爲彼正見的種子,是不合道理的,又說出這個理由。這兩個理由都是很充份,很充足。
「是故出世清淨,若離一切種子異熟果識,亦不得成。」
這裏結束這一段文,可以肯定了它是不對的。是故出世清淨的正見,那個無漏的無分別智慧,「若離一切種子異熟果識」,也是不能成就的,不能。你要有阿賴耶識呢,那麼聞熏習熏在阿賴耶識裏面,你第六識間斷了沒有關系,那個種子還是在,還在阿賴耶識裏面。那麼你這時候又盤上腿,又正憶念,如理作意了,阿賴耶識那些種子可以支持你,那麼這是沒有問題,沒有這個斷滅的過失,沒有失掉熏習的過失。此「亦不得成」。
「此中聞熏習攝受彼種子不相應故。」
這句話就說出這個理由。究竟爲什麼離開了一切種子異熟果識就不成立呢?就是前六識不可以嗎?「此中聞熏習」,就是你聽聞佛法而能夠如理作意所成就的清淨的種子,「攝受彼種子不相應故」,這前六識它攝受這個聞熏習的種子的力量沒有,沒有這個條件,不適合這個條件,沒有這個受持的能力。那個清淨的種子就是能引發正見的能力,那個功能你攝持它,攝持那個功能性的條件不夠,你前六識沒有這個條件。說「此中」,這一段這個「若離一切種子異熟果識,亦不得成」,這此中的道理就是你前六識聞熏習攝受彼種子的條件不夠,不夠就不能攝受種子,所以就不相應了。于這個出世清淨,爲出世清淨作種子的道理不合,不相合。若阿賴耶識就可以了,阿賴耶識常相…
《《攝大乘論》筆錄 第二章、所知依》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