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講:關于修習問題
(1998年3月22日)
接著講上次沒講完的問題。上次講到混沌到底是已然還是未然,這“混沌”後來也都有些考慮一下,應該怎麼認識?混沌好象後來講對它的質量跟數量都不可理解,跟一般的東西的質量跟數量可以理解形成了對照。所謂不可理解就是沒有什麼秩序,無序。那麼世間的東西有些東西叫一般人是不容易理解的,對他已經理解的東西比較起來它成爲不能分清的東西,確定它是跟這已經能夠分清的東西成爲不能分清的東西,在這方面來說還是挺難的。
在佛教裏頭講真正因果,善惡業感生的問題,現在我們所有的人生跟世界,都是由過去業力所感的。因爲講業力所感的異熟無記果,阿賴耶識它是一切種子識,也是異熟果識。所以我們現在所有的能夠有結果,有因有果的問題,跟阿賴耶識、熏習特別有關系,離開阿賴耶識就沒有因果可言。可是過去我們積累的善惡業所感生的這個世界太複雜了,就這個異熟果,真正無始以來的起惑造業能感生的現在這樣一個果,有時候很複雜,不可思議。所以在這果的方面不可思議,也可以叫一般人理解不了也是很有(原因?)的。所以我們無論如何,我們一般地來講,這都是有已然的方面,因爲未然的積累的善惡業很多,現在還沒感生,雖然複雜,還沒現前,就這現前的方面來說,它是很難理解、不可思議的。
無記,異熟無記,善惡之間有個無記,這個問題我希望大家也好好考慮一下。阿賴耶識是無記性的,它才能受熏,才能受善惡業的熏習,它要是有記的話,就不能受熏,是善就不能接受惡的熏習,是惡它就不能接受善的熏習,所以阿賴耶識它本身就是一個異熟識,是業力所感的。好象有個叁分法,既不是善、也不是惡的無記,這個一般在中國的文化裏頭、思想裏頭很少講到叁分法,無記。所以無記問題,大家也應該注意,阿賴耶識爲什麼能受熏,跟它無記性有關系,它所以是無記性也跟它業力所感有關系。而業力感生的果,象我們現在人身……整個的果,那很複雜,很難叫一般人理解,除非是佛才能完全理解。
所以在這方面,什麼叫混沌?弄不清到底它是怎麼回事,是黑是白,分不開,有關系。老子也說“玄之又玄”,這玄色,就是又是黑、又是白,又不是黑、又不是白,這叫什麼色?“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一個是無記性,我們怎麼理解?這無記性又是果、又是因,主要是無記它能夠受熏,只要它有記就不能受熏,無記受熏以後才能作原因,可是阿賴耶識本身是果,是一切種子異熟果識。
混沌的問題,我們暫且就說它還是以前的是世間人對有些事情有的分得很清楚,有的不能分清,而在兩者之間呢,構成了一個所謂的混沌狀態。對這個問題也很……,因爲佛教裏頭講無量,無量有無可比量的意思,無可比量就是用現有的其它的東西不能比量;還有無有能量,在人想象不到的地方,那個數量不能想象,沒有能量。大家看佛典,經常有無量,無量有一個無可比量、無可推測的意思,還一個無量就是沒有能量,你怎麼想法量也沒法量。的確,宇宙之大,事物之繁,是叫一般凡夫很難理解的。
那麼這裏頭又有了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暫且把混沌放到以前的,而且是我們一般人的認識。再來,就是咱們上次講的,儒家、道家以至于馬克思主義,以至于自然科學,它這個看法的問題,有一個這樣的問題,我想,就是我們都講進化,怎麼有的古人反倒比我們今人進步,是不是有這樣一個問題。
你就拿我們孔子講的以前的禹湯文武,以至老莊講的,跟現在人講的有好些不同,有好些新鮮東西。馬克思也在倫敦圖書館裏40年,他也對資本社會有深刻的認識,也算是西方的一個聖賢吧。後來的列甯,以至于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李大钊,這些人他都跟過去文化……就是文化修養,雖然不是全面,但是也相當深。爲什麼過去有所聖賢,他講的東西,有些個一般人講不出來,他的看法很全面,說人生……。這是爲什麼?怎麼一般人現在是退化了還是什麼……,大家是不是也想一想有這問題。除了科學還有些進步的地方,技術方面,可是一般的來說,整個人生、宇宙的看法都有退化,(並不先進?)這是什麼原因?是不是有這樣問題?好象對這個人所說的、所做的,都很有叫我們敬仰、羨慕、學習……,尤其佛教的聖賢,這到底怎麼回事?
好象是在戰國以前,春秋左右的時候,出了許多特別的人物,當然現在咱們是往後望,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也有了不起的地方,是什麼原因?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李大钊,本來是對中國的文化都有一定的……那麼又能接受外國的聖賢,在中國曆史上能夠接受佛教,這也是不簡單的,對佛教很崇拜,覺得佛教很了不起,都有一個不分國家、國界對人生有特別的貢獻,這樣一個……,據咱們後人的推測,如果有這種現象,爲什麼現在人有地方反倒退化了,反倒不如前賢,還要學習,以前舊的東西當成新的東西來學,這是怎麼回事?尤其佛教,它的發明是很了不起的。我們粗粗地分析,第一個是它跟許多現在人目標不一致,第二個就是學習的精進、刻苦差了,另外他個人的修養都有一個修身的問題,修養,他這個修養是人生一般共同應該有的事物,那就是尤其他離不開群衆,那也就是他的目標非常之廣大。
你說現在還講這個特異功能,他是不是有特異功能?恐怕他的學習的勤奮跟造詣那不只是有點兒特異功能,因爲特異功能在真正講起來,是一般禽獸裏頭也有,不是人的動物。而且有些特異功能,尤其現在講它是很狹隘的,只是解決健康問題或什麼問題,它的目標很狹小,不是把整個的人生、宇宙包括在內。
你就拿儒家的、道家的它的格物、至知,格什麼物,就格……至也,就是道家“到”(道?)的意思,實際上“格物”跟道家“齊物”可以相提並論,也可以跟現在說“實事求是”,全面地對于宇宙、人生都理解,而且非常地深入,所以不只是解決一點兒生理現象的問題,所以這個非常廣博。所以這地方我今天也勸大家,要把慈氏學學好,也要把老子、莊子跟《中庸》、《大學》、《四書》、《論語》等等也好好看一看,因爲這還是中華民族的一個固有的、原來的一種聖賢的想法,它也有個特點,可是有時候不容易理解,尤其我們現在跟它疏遠的時間很長了,又繁體字。
所以這些問題,我覺得,我們爲要未來的21世紀中國的文化整個在世界上發展,當然首先要把慈氏學真正弄明白,如果不把慈氏學真正弄明白,那你對于孔學、老學也是沒法子真正理解。我這兒講不是說是叁教合一,我們現在就有……現在有許多……從明朝以來,講叁教合一,後來也有人講……王船山、黃離舟什麼……,這些以至後來把《中庸》、《大學》也當成跟佛教經典等量齊觀,這個我覺得就不大合適,因爲它不一樣。
可是,你要真正把這孔老的學問能弄清、能弄通,我覺得你非要把慈氏學先弄通。這個裏頭首先是有唯識學,象阿賴耶識的問題,也可以說是大乘佛教的一個很重要的發現。前六識世間人還容易理解,第七識、第八識就很難理解,尤其這“識”它是“能識”。所以真正講起來,在我們來說很難把八識跟五十幾種心所認識清,因爲好象色法我們可以摸得著、看得見,你這八識跟五十幾種心所有法你看也看不見,摸也摸不著,你怎麼知道它有?
當然現在心理學也能猜測一些東西,但真正講起來,唯識(實際講)第八識的存在,月稱、佛護、還一個宗喀巴他都否定,根本他不理解,他怎麼能認識第八識?這也是好比說是不是有特異功能,是多年研究的結果呢?因爲它就是個能取方面,不是所的方面,你所還有一個行相可言,能相那東西,你不能拿它當成所相,又不象一般人迷信所謂靈魂,魂兒,它那兒也有個中有的問題,這個東西到底你怎麼認識?是不是有它?所以現在一般對唯識學不理解,有的也要把它(歸?)成靈魂學去,這非常錯誤的。
怎麼建立、安立唯識?那就得特殊的認識能力,所以它一般人認識不了他就是否定。本來這個是依他起性,又是能的方面,不是所的方面,是很難認識,所以必須象慈氏、或者佛陀、或者其他的人真正有認識能力的人才能認識。……(換錄音帶面:猜測應有:第八識?)心所、心所有法,就是整個能夠造成宇宙、世界的一種根本,比那個色法重要得多,尤其阿賴耶識,要沒有阿賴耶識相似相續、受熏能夠成種子,那你怎麼講這因果的問題?不是哪一個心所有法它能獨立存在的,不是哪一個識它能獨立存在的,必須跟阿賴耶識互相依存,它又是能的方面,不能拿所的看法來看,不能認爲有個所相,所以這是這些事情,跟我們也形成一個很大的距離。所以這裏頭也是不是有一種特別特別的功能,或者就說有點兒簡單的功能,當然我們現在也能推測這個阿賴耶識的作用,因爲你拿什麼東西作爲原因,作爲本因,你都沒法子說得圓,因爲常的東西、有自性的東西,它根本不能作因,所以按說建立阿賴耶識、安立阿賴耶識真是不是簡單的問題。而且我們每個人,這第七識在那兒起作用,有四種我見,那就是造成我們現在對宇宙、人生以爲有一個支點,這個支點就是“我”,根本沒有的東西它是支點,是不是這樣子。
所以我們要修呢,也是不但要轉阿賴耶識,也要轉第七識,以至于前六識。因爲前六識還有這樣問題,咱們已經談過,它就是我們所謂一個是根,一個是器,根身、器界,我們時時刻刻離不開這個,都受這限製,因爲有一個所取、有一個能取,就因爲有這個有根身、有器界。所以爲什麼世親認爲所謂根身、器界根本沒有這麼回事,就是前六識的種子。所以爲什麼說前六識還有不徹底的地方?不是唯識的地方?那也就是還認爲內有內色、外有外色,就是我們要是證真如的話,這內色、外色都是我們的障礙。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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