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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大乘論 第98講

  第98講:關于修習問題

  (1998年3月8日)  

  因爲講到有無平等問題,無著菩薩的這個說法,我感覺特別應該注意,這是一個修習的關鍵問題。上兩次都沒有再講論的本文,完全是講修習的問題。今天還是想就個人的一種看法和了解的深度,因爲了解還是有限的,向大家作一個自個理解的彙報。

  今天想講的就是修的問題,也是修習的問題。現在正趕上兩個大會召開的時候,人大也是有很多的人發言,對建設問題跟改革問題,因爲建設跟改革、也就是跟革命有密切關系,我們這個修習就是跟新的認識有關系。在儒家、道家以至于現在的共産黨這個看法,都有它比較注意怎麼認識、改造的問題。象儒家,就提到格物、至知,底下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以“格物、至知”爲首。道家也是以齊物、逍遙來分析問題。那麼現在的共産黨也是,象“實事求是”,“改造思想”,也是馬克思的一種看法。

  馬克思看許多的問題都跟勞動有關系,“勞動創造世界”,“勞工神聖”,要沒有人的勞動,也沒有生産的問題,所以勞動的問題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就是生産力,生産力的這個力就是勞動,還有戰鬥力,這力也是動作,要沒這個力的話,就沒法建設、沒法革命,沒法破壞舊的基礎。所以過去象馬克思、列甯都很注意勞動問題,現在也是這樣子,對勞動特別推崇,而且馬克思在西方反倒好象路子越來越窄似的,在中國路子反倒展開了,這很奇怪,這是什麼原因?也是應該好好考慮的。

  我個人覺得,東方哲學最主要的,它注意人的問題,不是只注意自然的問題,人的本身是有原理、有原則、有規律的,不是只是自然有原則、有規律。我覺得東方哲學裏頭有它很特別的地方。就拿現在自然科學,它也可以創造一些個新知,因爲我們學跟修的話,都跟新的認識、人類有沒有新的認識有關系。自然科學比較注意把宏觀的問題歸成微觀,使得可以看出宏觀的一些問題,試著掌握宏觀,于是乎就形成了科學技術,能不能利用微觀改造宏觀,由對微觀的理解也造成一點兒新的知識,叫我們多知道些東西。

  這些都跟學有關系,也跟修有關系,所以佛教裏講“聞、思、修”,那麼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講呢,就是看法、想法跟做法,“看、想、做”。我們怎麼看法,這就是現在所謂人生觀、世界觀的問題,是觀的問題。怎麼想法,當前我們要怎麼做的時候,要有一個根據,根據自己想法來做,然後才有做法,才有身體跟語言的行動。所以聞思修,就可以說是一個看法的問題,一個想法的問題,一個做法的問題。

  自然雖然是已然的,但是這已然也有所以然的問題,那已然的話呢,也有未然的問題。中國特別提出來“防患于未然”,這未然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按西方哲學跟科學來說,比較注意已然,並不解釋什麼叫未然,而東方哲學特別,非要講這未然不可。這有許多證據。象咱們前頭也提到過,就是《老子》裏頭,爲什麼老說“有無相生”?並且咱們前頭也講過莊子說“形形者非形”,使形象成爲形象的必須是無形的。在《老子》頭裏講“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覺得就可以用一個公式代出來,“道道者,非道;名名者,非名。”因爲這個可以作爲一個公式,凡是所以成爲它的東西來說,不能就依靠它本身,必須跟它本身有所不同。這個意思大家以後要特別注意,要審察,是不是中國哲學就是這麼講?而西方哲學不大注意未然?

  《中庸》、《大學》這些書大家也可以常常翻一翻,象《大學》裏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裏頭提出修字。天命怎麼回事?天到底怎麼回事情?並不是我們所謂“蒼天在上”,虛空界是天,中國這個“天”的意思大家將來也好好考慮考慮。天命,就是在《中庸》裏,咱們也講過,天怎麼運行呢?它說:“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上天的載,運載,運行,無聲無臭,至矣!到了無聲無臭的程度。

  前頭咱們也講過,《中庸》裏講,說是“喜怒哀樂未發之謂中”,甚至于《書經》裏頭,《書經》本來是個曆史書,它也講這“唯經,唯一,允執,厥中”,也是個“中”的問題,最經、最一的,最統一的,就是這“中”。所以中國很早就有一種“內聖外王”的思想,你必須成爲內聖,才能成爲外王,所以它這個政治跟哲學很密切,並且傳說叁代堯舜禹湯文武都是聖人。

  那麼,中國爲什麼要格物、至知?它也覺得人生是有規律的,而且人呢,作爲聖賢才是真正的人,普通自然的人還不算人,所以東方哲學裏頭,這種思想很重要,它是要對自然人實行改造,使其發展,成爲一個比較合理的人生。那就是它對人生跟宇宙、以至社會早就有一種理想,不象西方人。西方因爲信上帝,人都是上帝造的,人的問題都交給上帝解決去吧,咱們不管。這個人生的問題,就服從宗教、服從自然。

  真正講起來,中國本來的傳統思想,是有革命的意味的。所以爲什麼現在馬克思主義反倒在西方好象有限,反倒在東方、在中國有點兒進展?大家可以考慮考慮這個問題。我看,這儒家哲學首先就是注意集體的問題,夫婦、兄弟、父子、君臣都是集體,沒有單個的能成爲一個社會的。所以真正要發掘中國文化的內蘊,應該好好看一看儒家跟道家的思想。

  儒家也是講“喜怒哀樂未發之謂中”,講未發,可是“發而皆中節謂之和”,爲什麼中節和,跟中也有關系,那也就是所有的政治、社會問題,跟這哲學的“中”有關系。所以這佛教傳到中國來,也有變質的地方,可能中國文化對佛教有接近的地方,也有相遠的地方。

  我爲什麼今天這麼講,現在整個世界、整個社會、整個中國怎麼走向的問題,我們也應該考慮。因爲我們是講的是大乘,學的是大乘,所謂大乘就是自益利跟他益利不能分開。上次我們也提到,叁月五號是周恩來同志誕辰一百年周年,周恩來同志這個人,可以說代表了東方文化,也可以說他代表真正的集體主義,也可以說代表了真正的共産主義。而現在還有學習雷鋒的問題,要真正講起來,也就是宏揚東方文化。

  可惜現在因爲西方文化比較盛行,于是乎大家都好象以西方文化爲主來看一些事情。西方文化,比如它的科學,也有獨到的地方,我覺得就是它以微觀的問題來想法解決宏觀的問題,它也是由實驗室裏頭多次反複地來分析、來實驗,這實驗其實也跟修有關系,就是看這麼種看法是不是在自然界行得通,于是乎形成了科技的問題。這西方科學最主要的問題,就是以微觀來控製宏觀,它微觀再微的時候怎麼辦?是不是也有“無”的問題呢?它就不管了。

  所以現在對物質的問題,也注意到物質跟物質的性質、還有物質跟物質、性質跟性質的關系,現在在《哲學研究》有人發表意見,色法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就拿顔色來說,這眼睛怎麼接收呢,其實只是光波刺激的問題,把這顔色問題化成一個關系,物質跟生理的關系,在現在分析來說,就是物質跟心理的關系。

  本來我過去注意過,馬克思曾經在《資本論》裏頭,在注解上講到過物理、生理跟心理的關系問題,這物理怎麼變成生理上的感受問題,再來從生理怎麼變成心理上的問題,就是這個叁理之間怎麼互相變化的問題,實際上在西方沒有很好地解決。你說光線刺激了眼球,怎麼有一個影象,又有什麼顔色,生理上又怎麼變成心理上的問題,心理感覺這顔色可愛不可愛,象這些問題,現在叁理的關系問題,都沒有解決。就是物理解決物理的,生理解決生理的,心理解決心理的。

  這關系的問題,更複雜,它可以說是緣起的,就是咱們說是任何東西都不能獨立存在,必須互相依存,這是佛教的一種原理、原則。但是世間講這關系問題,它還承認那個質點,質點跟質點之間發生關系,就拿現在《哲學研究》的研究人員來看,都是不肯放棄這點,你說當前這個東西沒有自性,不是常一不變的,他不承認。所以在世間的東西來說,他一定承認有自性,有實體,有它的表現,有它的差別。

  所以可以說世間的哲學都離不開名言,就是離不開诠說,就是“這是什麼?”“這是某某東西。”那麼在咱們前頭講的《總攝大乘綱領論》裏頭無著菩薩就提到,名字以前,那個義覺是沒有的,這是一個天經地義的問題,你不給它起名,實際上它就不存在。那個它是什麼呢?就是咱們前頭屢次講的那個“義”,我們面對的那個實體,就拿這個一語就道破,名字以前,這“義”根本沒有!我們這世界是因爲起名以後才出現的。有誰敢這麼說呢?世界上所有哲學家、所有科學家,誰也不敢這麼說,誰也想不到這問題。這真是驚天動地的事情。唯識無義,唯名無義,唯有依他起性,沒有遍計所執性,這才是震驚世界的東西,不管他東方哲學家、西方哲學家,東方科學家、西方科學家,都沒有這種見識,這是真正新的東西。說聞思修,聞就從這兒開始。

  聞,佛說的話也是名言,但是這個名言,我們過去屢次講,跟一般的诠說,說“這是某某”,這是X,這是什麼,這種诠說的規律不一樣。诠說的規律是有言說,有事體,也有名言所诠的義,就是在依他起上沒有的東西。根本依他起都是互相依存的,沒獨立存在的東西,而一有名呢,反倒有一個獨立存在的東西出來了,這到底怎麼回事?而佛說的話,就是要揭發出這種不合理,沒這麼回事,就是要揭發出這是遍計所執性。所以這個遍計所執性跟依他起性能分離開,就在這個诠說的問題上。那麼佛教整個地講,它就是把這诠說這個真相告訴我們,只有能诠的聲音或符號,跟所诠的那個事體都是依他起,並沒有這個能诠的聲音跟所诠的那個事物成爲一個東西的那個義,沒有名言所指的那個常一不變的東西,獨立存在的東西。

  這個過去我們屢次談了,可是今天還要談,那麼現在講有無平等的問題的時候,更要談,這跟我們的修習特別有關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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