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道家哲學裏邊,它就是講“有無相生”,這無能生有,要說真正沒有的東西怎麼能跳出有來呀?這不是又是問題嗎?所以有無相生問題,在因果方面,在事物發展過程裏頭,一定是有的時候變成顯現,有的時候變成不大顯現,不大顯現又顯現了,一定有這麼一個互變的問題。
所謂這個無,不是真正的無,不是真正的不存在,它是潛在的東西,就是儒家所謂未發之中,未發還有個中啊,有無相生還有個無啊,那個無啊就是儒家說的那個中。那個中就也不能說它是喜,也不能說它是怒,兩邊都不在,那才叫中,沒有喜怒的問題,也就是無的問題。這個無不是真正不存在,是存在的前引。
有時候常常討論有無的問題,這無到底是什麼?就是你喜怒未發那到底是個什麼狀態?希望大家也把這個老子和中庸都好好看看。《中庸》裏說:“莫見(xiàn)乎隱,莫顯乎微。”所以東方哲學裏頭注重潛在,注重微小的問題,就是發動時候的問題。
就拿現在江澤民同志講防火的問題,防勝于治,你注意那個隱患的時候,比注意已經發生的火災更重要,注意隱患,防患于未然,這未然什麼意思?隱患什麼意思?著火的事情是麻煩,是有許多隱藏的東西自個兒沒有搞清楚,見著大火了,到時候說這火不應該有,可爲什麼不應該有?那個隱患你沒注意呀。防患于未然,那未然你沒注意呀。
中國哲學特別注意這未然問題,所以它說“莫見乎隱,莫顯乎微。”就李素麗的問題吧,她不是一時的問題,她一定有一個涵養、經過,她才能做起來很自然。不是說你去說我們應該怎麼怎麼樣,從行迹上,從所的方面規定出多少條來,必須按這多少條來做,才合乎道德標准,不是這樣的問題。
剛才的一位老師提到北大注意修身的問題,這個修身的問題跟剛才說的李素麗的事迹是有關系的。一個人能做好事,你必須有很多的涵養,有很多的過程,才能達到。你這能動的方面,必須用很長的時間來培養、來修不可,你不修啊,到時候還是出問題。所以東方哲學就是注意前引的問題,微小的問題,注意發動的問題,也就是注重能動的方面。(休息)
剛才說兩種有無,這兩種有無是不是有關系呢?是什麼樣的關系?你要真是把不存在的東西認爲它是存在的,那麼對于因果規律的看法就不一樣了,根本沒有的東西我們不承認它有,這樣子才能使事物有個真正的因果規律。
現在是怎麼個情況?本來不存在的東西,非認爲它是有,也要講因果,于是乎那就一定是象承認宗教的上帝,承認世間有不變的物質,這樣子作爲因果規律的根本。佛陀學裏頭真正講這無我、無常,沒有獨立存在的、沒有常一不變的東西,才能真正講因果,才能真正講相似相續的問題。
所以這兩方面的關系是很密切的,而一般人把這兩種關系變成一種,多半都變成一種,他認爲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存在,但他也要講因果,你說這因果怎麼講法?並且還在追求那種不變的東西,那種獨立存在的東西,同時他還要講因果,那講得通講不通?
而儒家也是講“天命之爲性”,儒家所謂天,也就是天然、自然,沒有意志的東西,“命之爲性”,它承認的東西才能叫做性。所以這個自性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诠,所謂有名言,它指的就是有自性,實際上它的所诠就是自性。
前面咱們講的叁種,就是一種自性,一種差別,一種定量,數量,定性、定量、定差別,這個自性到底有沒有?在佛陀學裏回答:緣起的東西有,緣起的自性是有的,沒有離開緣起的自性。那就是依他起的自性是有的,沒有依自而起的自性。
剛才說《中庸》、《大學》它特別注意潛在的東西、那個隱患、那個未然的東西,這個中國是特別注意,就是現在江澤民同志講防火的問題,他倒是找著根子了。防患于未然,防止隱患比那個注意已經著起來的大火重要得多。你要一般人都不注意,火出來再說吧,你這以前怎麼辦?那不清楚。
所以中國的、東方的文化思想都是對于未然特別注意,這點是長處。拿這個防火來說就是根據這個思想。所以儒家講“無聲無臭至以天”,天命之爲性的這個天啊,它到了無聲無臭的地步,才是真正的天然。前面講的“莫見乎隱,莫顯乎微。”它都對潛在的東西特別注意,這就已經接近了阿賴耶識的種子。
所以集中來講呢,事物好象有個自性似的,就剛才講的那個因緣和合而成的一種狀態,這種狀態必須講到阿賴耶識、相似相續、長時相似相續,現行熏成種子,現行熏成潛在的現行,然後潛在的現行再生起現前的現行,所以種子跟現行,這一隱、一顯,一陰、一陽,用這個陰陽也可以,這樣子相似相續。
你既然不承認有一個常一不變的東西,既然不承認有一個依自而起的東西,那你必須講相似相續、長期的相似相續,這個阿賴耶識,它能把所有的現行儲存起來,變成將來現行的根據。這一點非要承認不可,你要不承認有常一不變的生起變化的東西,必須承認有個相似相續的在那兒變化,在那兒起了因果作用,在那兒起了潛在的現行現前的作用,這你必須要承認。
這個因果關系,不是建築在獨立存在的看法,也不是建立在常一不變的看法之上的,必須排除二種我見,那才有因果關系,才有所謂相似相續,才有所謂雜染、清淨,才有所謂生死輪回跟解脫。
所以這兩種的有無,關系非常密切,因爲什麼?在阿賴耶識裏這個因果,這個現行跟種子裏頭,它都沒有常一不變的東西,也沒有我在那兒支持,沒有一個不變的東西在那兒支持,徹底跟世間的那個所謂因果,非有個常,非有個不變的東西不可,非有自性、能自己存在的東西不可的這種想法完全相反,必須完全相反,才有真正因果,才有阿賴耶識的相似相續,恒常的相似相續。
所以東方哲學裏頭有很多就是注意這個無,有無相生的這個無,“無聲無臭至以天”,這個潛在的力量,“莫見乎隱,莫顯乎微”。這個再說破了,就是所的東西是不可靠的,最主要的是能,能動,而識體,八識本身都是能動的,不是象色法那個被動的,死滅的東西、僵硬的東西,不是。
所以這地方要提醒大家,佛教裏講的一切事情,都是講能相,不是講所相,不是你所劃定的東西,是能劃定的東西。就是以前引的道家的說法:“形形者,無形。”頭一個形字是動詞,使形成形的,它一定是無形的。用佛陀學裏頭的話說,就是使分別成爲分別的,一定是無分別的。而我們所謂識體本身都是分別的,虛妄分別的,虛妄能遍計。
前頭無著菩薩講叁種能相的時候講,所謂依他起就是虛妄分別,虛妄能遍計,就是識體。所謂唯識,就是唯能,唯能分別。用道家的說法就是“形形者,無形。”使形定的東西能夠形定,它本身必須是無形的。而跟現在科學裏頭講的,必須由物質解釋精神不可,正相反。
識體,是能分別,能顯現,它不是所顯現,所相,所分別,這點必須把它弄清楚。因爲什麼?你說有自性,有我,有常,這些東西你畫一畫,它什麼形相?它是不是有個所相的東西,所劃定的東西,恐怕你畫不出來,你畫的都是一些個依他起性上頭那種,好象是依他起上的那些事體。
在遍計所執性裏頭你看依他起,依他起在遍計所執性裏頭是不是有形相?有依他起變化的事體?本身一點兒也沒有,你畫不出來,你畫的都是不是色法,就是心法,色聲香味觸,都是依他起性的東西。
依他起性的事體都是依他生起的,就是五蘊,依他起性上的事體都是識的顯現,是前五識的顯現,第六識的顯現,第七識的顯現,或者第八識的顯現,最主要是第八識的顯現。咱們這人宇宙、人生整個來說都是阿賴耶識顯現的,都是阿賴耶識種子來顯現的。
這個種子真正說起來,也有一點兒自性的意思,這自性的意思是什麼?就是我們現在每時每刻都是阿賴耶識種子顯現的,就象我們當前這幅了別識的圖畫吧,當前我們都有一個面對的好象是個圖畫,這圖畫怎麼顯出來的?真正講起來不是有一個上帝給支持的,不是有一個物質的東西給支持的,或者有一個什麼常一不變的東西在背後支持,或者有一個神鬼在那兒支持、有一個靈魂在那兒支持,而是你每時每刻阿賴耶識裏的種子遇到可以生起的增上緣,于是乎顯現出來的。這一刹那的顯現,就是你阿賴耶識裏頭的種子顯現出來的,這必須是在其他條件成熟,還要有增上緣、有助緣,這樣的機會裏頭才顯現我們所面對的這個圖畫。
在它潛在的種子的時候,還不能說是它真正能顯現出來,必須它有了助緣,它才能顯現出來。這當前大家面對的這個畫面,都是有長期的種子,也有當前的助緣,這個種子成現行了。就在這一刹那,這種子生現行的時候,好象是有自性似的。因爲什麼?咱們老是覺得事物一定是有個東西支持著,這種思想,才叫有自性,有本質的東西,實際上我們能夠顯現現在的一個狀態,就是你長期積累的種子,由于遇到助緣顯現出來了,就在這一刹那裏頭,這種子能顯現現行的時候,有點自性的意思。
這句話大家好好體會一下,所謂自性,只是這麼一刹那,就是種子生現行的一刹那,似乎是它支持了現在的現行,好象有一個東西在那兒支持,所以咱們說東西有本性,就是這麼一個東西,就是種子生現行那一刹那,它有一點兒支持作用。除此以外,沒有一個恒常不變的東西在那兒支持。
說這一刹那就過去就完了,不能再現了,它又熏習成種子,那種子是另外的了,然後種子生種子,成潛在的了。只有在你這種子遇到助緣的時候,能生起現行那一刹那,這種子好象有支持作用,好象有個本質的問題,事物有一個根據的問題,是不是這樣子?
開發慈氏學裏頭,八識等有許多問題,都集中到這問題上來解釋,而《攝大乘論》來說是個基礎性的奠基,最基礎的。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把這個名言跟這個所诠要真正弄清楚,以後慈氏學裏頭還有更多的問題需要弄清楚,這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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