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講:第叁品(第8頁第3行)
(1995年11月26日)
現在正講到十種能分別,就是十種虛妄分別。今天有些新的的同志,稍微多說幾句話。前面已經講過的,識跟了別識的根本問題;所分別跟能分別的問題;所相跟能相的問題,新來的同志過去恐怕都沒注意過。
識呢,本來有兩個意思,一是識別的意思;一是了別的意思。現在我們按照藏文來講,識別的識,叫辨別識,好比眼識,是辨別色法,耳識辨別聲,于是普通有眼識、耳識、鼻識、身識、意識。可是普通所說唯識的識,在藏文看來,應該是唯了別識,唯識就是唯了別識的意思。于是乎了別加上個識,好象就更容易理解,所以我們現在把識分作兩種。
色識呢,色識本來也是,色識跟眼識有所不同,色識就是色的了別識。色的了別識,提到這了別識的時候,就包含著眼識,所謂這個了別識呢,就是把見分方面、相分方面都包括在內了。要單純說眼識,辨別識,就是它不包括色法,色是它所辨別的,要說眼的了別識,就把這個色,就是見分相分都包括進去了。所以後來我們講這個唯識,就是唯了別識,這個了別識,就是一個。
我們後來說的所謂的圖景識,就拿現在咱們在這個大房間裏,每個人都有一個圖景,我們圖景又有相似的地方,整個圖景也包括了自己的見分,也包括相分,所了別的東西、能了別的東西,都包括在內,所以一提了別呢,就是把能跟所的方面都包括在內了。所以這樣,所謂過去說唯識學,實際上就是唯了別識,或者唯了別學,了別識學。所以這個識,不是唯辨別識,而是唯了別識,能夠把見分相分都包括在內,這才叫唯了別識。所以說的了別識的時候,就比較全面了,就是整個的圖畫。
整個圖畫裏頭,前頭已經都講過,由什麼組成的呢?就是由虛妄分別組成的。我們這一個畫面裏頭,有種種的分別,也就是由種種的虛妄分別組成。這跟一般自然科學裏頭講的這個極微、或者原子、或者誇克,跟這個完全不一樣。它這個構成,是由大到小,把大的東西分成最小的東西,我們這一個畫面,一個整個的圖景,裏頭就是包括著許許多多的大的虛妄分別、小的虛妄分別,這樣構成的結構。跟大、小的結構不一樣,大的化成小的,用虛妄分別構成的所有的了別識,這個虛妄分別,是有大的、有小的、有微細的、有廣闊的,所以咱們這個整個畫面也有一個能分別,能了別。
我們現在每個人畫面上都有許許多多的虛妄分別,這許許多多的虛妄分別,有一個總的能分別,這總的能分別,最主要的一般都是指的意識。前面講意識,它的一個意識代表所有的前五識,所以有的佛教,有人主張“一意識”,就是“唯一意識”,就是指的這個。這一個意識就能代表前五識。
所以一個意識能代表前五識,它能夠把這無論是宇宙的天空、太陽、以至于我們身邊的同學,一切一切就是一個了別識。這一個了別識,它有一個能分別,這個能分別也叫作能遍計,因爲這個分別跟一般的分別有所不同,它的方面是太廣,宇宙觀,整個宇宙觀都在我們一個能遍計裏頭,有個總的能分別。
拿現在這陽光,就是這個圖畫裏頭已經把宇宙都包括了,所以這分別很多,細分別這裏頭線條很複雜,要畫畫兒吧,主要是線條問題,這個虛妄分別就是線條,所以這樣子我們希望能把這個東西分別開,就是什麼是色識?什麼是眼識?什麼是色的了別識?剛才的意識來說,它有法了別識,有意根那個了別識,也有意識了別識。
真正講意識的了別識,這名詞大家好象都比較生,分析藏文的《攝大乘論》是可以這樣分,在漢文翻譯裏頭就不容易作爲這樣分,尤其是意識的能遍計,遍計所有的分別,這個很重要,也就是在《攝大乘論》裏頭講的最清楚,它還引出來論師內部有一個唯一意識識,所以這個東西很要緊,就是能夠我們講唯識不是只是辨別識,主要是能了別識,能遍計識,這一點特別特別重要,因爲從過去從《成唯識論》來說,都對這個問題有所忽略。
所以我們就談了,今天講唯識學就要把叁性學、唯了別識學跟唯慧學,就是慧度學這叁方面都應該照顧到。都應該彙通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慈氏學,才是真正的唯識學,唯了別識學。這些看法怎麼出現的?主要是我們根據藏文的《攝大乘論》,仔細的看通文字以至理解它的意義,這樣才能慢慢得到這樣的結果。由這個方面來說,恐怕我們將來要把慈氏五個著作都整理出來,都翻譯出來,都融彙貫通起來。那時候,這唯識學恐怕就要有嶄新的面貌,那恐怕有別于玄奘法師的講的《成唯識論》,稍微有些不同了。
這個唯了別識,這個問題,我希望大家要特別注意,因爲我們過去一講唯識,就是從眼識緣色法,見分、相分,見分還別有種子,這些問題恐怕將來咱們要把慈氏學五個著作都融彙貫通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唯識學,恐怕跟今天所謂的《成唯識論》稍微有些不同。這一點我也是由《攝大乘論》的藏文、以至藏文的世親釋、藏文的無性釋,慢慢理解到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要研究唯識學、要研究佛陀學,最主要的是要利用藏漢對讀法,這我不是瞎說的,我這個講了一年多《攝大乘論》是慢慢體會的。所以我們今天要是弘揚慈氏學這個叁部分,那麼大家一定要把藏文學好,藏漢對讀法是我們的一個最主要的方法,讀書的方法,也就是能得到正聞熏習。
我在前頭講這正聞熏習特別重要,因爲佛經佛論都是由清淨法界等流出來的,它的語言結構跟世界其它所有的語言結構都不一樣,它都能把語言的內部怎麼形成的,完全解說的一清二楚,就把語言的結構弄得很清楚,它並不是如理作義,而如理如言說所了別的自性義,能诠所诠的義,並不是這個執著所诠的義,它認爲這能诠跟所诠,是兩個東西,不是一回事情,這是最主要的。能取跟所取這兩方面,它本來是一回事,就是相分見分本來不能分開,生要把它分開,那這種就是執著能取所取。
就拿現在說,一個物質不滅的東西,一個心,這兩方面分開,存在決定意識,存在是一回事,意識又是一回事,是兩回事。佛教最主要的唯了別識學,就是能認識方面、所認識方面,根本是一回事,不能分開。在能诠所诠的時候,語言這方面,有個能诠所诠,在能诠所诠的方面,又是能诠跟所诠完全是兩回事,不是一回事。可人呢,非要把它拉在一起不可,非認爲是一個東西。
就剛才說,那個所認識跟能認識的他認爲不是一回事,分成兩個。在語言時候,他又把這能诠跟所诠當成一回事,所以這就是造成我們的顛倒、虛妄、不如理、執著,就是造成錯誤、錯亂的關鍵的地方。也就是造成我們這生死輪回的一根本原因。前面也講過,這虛妄分別,就是一個微觀的輪回,也可以說是微觀的循環。
那就是在咱們這一個畫面裏頭,一個整個的畫面裏頭,人生宇宙整個一個總分別裏頭,有種種的虛妄分別,同時有這個總的分別,有種種的了別識,身、受、心法,以至于空間、時間,前頭《攝大乘論》第二、叁能相品裏頭,就提出了九種了別識,身者、受者以至于能受所受,以至于這個空,觸,這些個大家可以再看,九種,都是了別識。
現在講的能分別跟所分別的時候,跟我們前頭所講的都有密切關系,所以這地方講能遍計裏頭,它廣泛的很,它這個意識的能遍計是包羅萬象。這包羅萬象裏頭組成的,都是又許多的小了別識,也就是有許多的大的虛妄分別,也有許多小的虛妄分別,這樣就構成了。這個構成,剛才又提到,它又不是把能取所取當成兩回事,又不是拿能诠所诠當成一回事。就是剛才說的那關鍵問題。
所以這樣看起來,唯了別識學,就是慈氏學裏頭,分析這個事物跟一般的宗教、科學、哲學都不同,因爲什麼不同?就因爲他們把能取所取當成兩回事,就因爲他們把能诠所诠當成一回事,就在這裏,分歧的焦點就在這裏。我們這種學問就是佛陀學、慈氏學,這種學問跟一般的學問完全不同,主要就在這裏。
一般學問都是拿所取、能取當成兩回事,一定有一個主觀世界一個客觀世界,一定是存在決定意識,一定有一個物質不滅。佛教不然,所以他認識問題跟世間的認識問題不一樣,他利用語言跟世間利用語言不一樣,就是我們現在讀這書,讀這佛典,這個讀法就有問題了,你還是用世間的讀法兒讀佛書,還是用讀佛書本身的學習方法來讀書?你寫文章也是這樣,講話也是這樣。所以學佛陀學、慈氏學,它有非常鮮明的特點,有別于宗教學,有別于哲學,有別于自然科學,以至于社會科學。
我們現在講了十種虛妄分別,這虛妄分別多半是能分別,我們這虛妄分別應該對治的,就是不如理的不合道理的。所以佛教主要是有個能對治有個所對治,能對治都是慧的方面,指的慧度,所對治指的是二障,一是所知障一是煩惱障。
前頭也講過,世間也有能對治跟所對治,就象吃藥治病一樣,還有就是用一種辦法來解決當前的矛盾、當前的問題。象在國際事務很複雜,怎麼能互相合作,以至互相對治,這也是一種。中國現在整個外交就是圍繞這樣一重要問題,美國想對中國限製,這樣的政策,利用臺灣來對中國,中國呢,現在外交非常活躍,就是對這個,這個能對治。這種能對治所對治都有時間的關系,就是不是決定的。現在美國一旦理解了跟中國非合作不可,不要淨想法製造麻煩,那麼這個呢,就可能能對治跟所治就走不通了。
而我們佛學裏頭,慈氏學裏頭能對治所對治可不一樣,它那能對治是決定的,是真正能對治,這能對治本身沒有它這個所對治的東西,世間所有的能對治,都可以變成所對治,這也可以被改變,把一個能對治的把它當成所對治,象美國把孤立中國的問題能對治一下,變成另外一個問題。
而佛教裏頭的能對治,不是能變成所對治,它是真是能對治,那就是我們的慧度,般若波羅蜜多,所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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