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講:第二品(第16頁第9行-17行)
(1994年9月18日)
我們這個世界是非常粗重、苦痛的,不自在。所以整個需要能對治,所以叁界九地整個是,可以說是我見創的,人我法我,煩惱障、所知障。所以時時刻刻都有一個能治所治的問題。(問:這能治所治是分不開的?)對。整個佛教的作用就在能對治。因爲他徹底講無我,講慧度,般若波羅蜜多,實際上就是二無我,講無分別、無二,所以智慧實際上就是無分別智,無二智,就是二無我智。講二十八無實際上擴張起來一切的差別,都是非一非異、非來非去,都可以非起來,比中論還要徹底,中論只是講八不,它這講了十四對,八不就是四對,這數是十四對或者是十四雙,擴大整個講無二,整個講無我,所以能把它整個都貫穿起來,很系統。所以這書是比較重要的,可以說很重。
上次講了色心無間生是諸法種子,這問題很關重要,前刹那的色法或者心法對于後頭的心法色法是原因,這問題在小乘裏頭,經部是主張這樣,可是它這個主張可以說是代表了世間的,就是前後是因果的關系,這個一般都是雖然它不主張,實際上認爲它是如此。
所以我們前頭屢次講,我們承認有我的話,承認有法我,那好辦,那因果關系就是法我人我作爲原因。要不是這樣子的話,非要講無常的東西才能作原因,那就問題就來了。
前邊它講這個兩種刹那,前後兩個刹那不能構成熏習,因爲它們不俱有,“二念不俱有”,前刹那跟後刹那它不是能夠同時有,要構成原因的話,必須兩種刹那都能夠同時存在,才能夠有熏習作用。所以前頭講的二念不俱有,就是破除經部所說的前爲後因。
我們認爲前、後是一個東西、是一回事,這個好辦,就是前後就是一種的獨立存在、一種常一不變的東西,一種我,要這麼承認的話,這因果關系就簡單了。但你從講無常才能作因,這問題就不簡單了,無常怎麼能前頭一刹那能對後一刹那發生影響?這個問題,前後是兩回事,發生什麼樣的關系?這關系要不是佛教,恐怕沒法兒解釋。
無常才能作無常的原因,常法不能作原因,它根本不夠成爲原因的條件。可這無常法怎麼能作無常法的原因呢?這是個大問題,很容易斷的,前頭跟後頭不發生關系,到底前頭跟後頭是什麼關系?所以經部師它提出這問題來,也是有很多的這個考慮,但是這種考慮還沒能把無常作無常法的原因能夠解釋。
這個問題是大問題,這無常能作無常法的原因,前後的關系,前爲後因,這個怎麼解決法?這需要我們很好地來考慮來研究,那就得用阿賴耶識來解決問題。
阿賴耶識這個角色是什麼角色?釋迦牟尼講十二因緣,四谛,都跟這有關,一直還沒有講到阿賴耶識。中間小乘有許多猜測,前爲後因的問題,世界上恐怕許多,應該考慮這問題。不過這問題很容易把,拿前頭跟後頭當成一個東西,用這種判斷來解決。這種判斷實際上就是迷信,就是認爲有我,也就是認爲沒有原因,它這麼主張就是抹殺原因。
所以阿賴耶識,這一品裏頭,講所知依,實際上我看,大家咱們好好研究,我看這阿賴耶識就是把所有的我見給代替了,實際上是這樣。可是它這個不是我,拿非我代替,因爲什麼呢?底下講,第七識以阿賴耶識的見分爲我,這個問題也是很微妙的。這我根本沒有,可這我是不是有建立我的基礎,爲什麼人都認爲有我?你象我們的第七識,從無始以來,第七識,小乘裏頭也不講第七識,也不講第八識,而第七識時時刻刻有四種我見,它這個以什麼作爲相似的基礎?它認爲有我還是有一個根據,所以阿賴耶識這見分,起了這個一般執我的作用。不但一般人執我,就是每時每刻、現在實際上都是認爲有我。
有我的基礎是什麼?就是第七識執第八識見分爲我。爲什麼呢?咱們前頭講所熏的四個條件,第一個就是堅住,就是有點兒相似相續的,叫堅住,就是用世親他們的用語來講的,就是相續隨轉,用這四個字表示。阿賴耶識跟其它前七識都不同,它主要的一個問題是能堅住,能夠跟這個前七識相應和合。
這個阿賴耶識的確是特別,在我們的相續中,時時刻刻都在受熏習,同時它還生起現行,它所以能夠受熏。就是它有一個條件,就是相續隨轉,堅住。雖然我們不主張有我,但象阿賴耶識那麼堅住,象阿賴耶識那麼相續隨轉,從我們無始以來到轉識成智的時候,這個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頭,它是相續隨轉的、不斷的。
這樣看起來,它是跟我不一樣,可是它又跟其它的事物不一樣,跟其它的前七識不一樣,第七識雖然是很短,但是它還可能到滅盡定的時候,第七識要滅,還有種種的問題。而且它這個第七識還是一個有記的,不是無記的,它是惡的,不是善的,也不是無記的,它是有覆無記。所以它這個裏頭,只能是第八識,阿賴耶識跟著我們這個相續,就是我們身體的整個跟我們來走,相續隨轉。跟著我們所有的現行來和合,來攝藏種子。另外隨時遇到增上緣,就現行。所以這個說它能代替我,這話說的當然不是很合適,但是我的意思,阿賴耶識特別、特點、特性,它是無常,但是它是相續隨轉,沒有相續隨轉這個條件那就沒法兒受熏,沒法兒成爲種子。
大夥想,這個熏習的問題多麼重要。怎麼才能熏習、怎麼才能有種子、怎麼才能有原因?所以無常是無常,是有爲法,但是其它的識都不具備,也就是說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能代替它。也就是只有它能作原因。
阿賴耶識還有許多的特色、特點,它是一種無形無象,不大好捉摸的,既沒有形象、也沒有所緣。所以上次我們說它是一種隱性的東西,隱性有別于顯性。這個種子,就是現行的東西,跟種子熏習的世界有很多不一樣,而現行的世界離不開這個,時刻需要,所以一般我們都認爲,所有事物裏頭都有一個本質的東西,有一個我支持,實際上支持的這個東西就是阿賴耶識,阿賴耶識裏頭的種子。要沒有阿賴耶識受熏,成爲種子,那,你看這個世界成了什麼了?
所以這無常的東西,比較難以理解,阿賴耶識怎麼認識它是有,怎麼能證明它是有,也是很大的問題。只有佛,還有時是密意說,不肯直接了當地說,爲什麼?他怕有人執有我,本來第七識就執有我,覺得我有根據,覺得我見是有根據的,並且後來有些人就排斥阿賴耶識,認爲阿賴耶識是跟我一樣的東西。本來佛怕一說出來就抓住,我,本來就怕,可是不幸,就有人就拿這個理由來破阿賴耶識,你說奇怪不奇怪?所以凡夫的無明,也是無孔不入的,你哪兒見了光亮它給你堵死,不堵死不快活。所以真如呢,也一定受熏。這是凡夫的本色,唉,好象怕有光亮的東西。
的確阿賴耶識值得我們研究分析考慮的,尤其在現在。所以慈氏學裏頭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唯識學的這個阿賴耶識問題,也就是因果規律。所以我希望對阿賴耶識應該很好地學習研究,這跟世間所有的學說是不一樣的,世間所有學說都是有我的學說,離不開有我,而(錄音結束)
剛才說,有阿賴耶識一說,就把我排斥了,徹底給排斥了,第七識裏緣的不是我,根本就是阿賴耶識見分。世界的因果,並不是有一個什麼上帝在那兒主持,或者什麼開發宇宙的東西,在那兒發揮作用,而就是每一個人的阿賴耶識。你看阿賴耶識,不但代表的人我,還代表法我,世界的根源就是如此來的,天人合一。中國的哲學講天人合一,怎麼合一呢?實際上是阿賴耶識的種子,根本沒有人我法我的問題。
所以說我們慈氏學開發中心,既要把阿賴耶識的學說給整理出來叫大夥真正理解,也就是佛教的因果規律,無論是內因外因都是這樣,離不開熏習,這熏習非常之要緊。而熏習呢,必須有這一個好象隱性的東西,隨時跟顯性的東西合起來。所以,《攝大乘論》第二品,所知依品並不是很長,但包括的問題非常深刻,可見是慈氏學一個很重要的一部分。無著據說是叁地,他承受這慈氏學是沒問題的。
象唯識學,就講八識、五十一心所,認爲這個東西是最基本的,這點大家也要想法子能理解,爲什麼要這麼說?這以前我已經提過,就是思心所,業,就是能動的最主要的問題。所有的人的愚癡,叁界九地所以依靠的東西,出不了八識、五十一心所,能對治,所對治都包括了。唯識的方面,就是解決能動、能的問題,所的問題就是隨著,世間的所有東西都是所,能的方面根本談不到,我把話擱到這兒。我們研究慈氏學的叁部分,最主要的就是能夠知道能的重要性,對所說的能,這問題你看,它沒表現出來,但是它比表現出來的東西更根本,你沒法兒抹殺。所以西方說自明自了自證的,它本身就是主動出來的,由它來決定的,你說還需要另外決定它嗎?所以迪卡爾說“我思故我在”,說了一部分,就是思在。所以前後刹那刹那生滅的東西,能互相引起作用,這是到底怎麼回事情?一個是生引,主要指的現行生種子,種子生現行,是同時的,就是說的阿賴耶識跟前七識、跟所有的世界顯現出來的東西,都是一個顯一個隱,時時刻刻都離不開,相應。
另外一個問題就是不同時,不同一刹那,就是現在說的前頭跟後頭的關系,這怎麼構成?這你怎麼不是把它前頭後頭分了家?怎麼分不開?剪不斷理還亂,剪不斷那!怎麼會剪不斷?一個是能生,一個是能引。這個引的問題,佛教裏很重要的問題,阿賴耶識也叫作異熟識,不但叫一切種子識,它還叫作異熟識,整個名字叫“一切種子異熟果識”。
一切種子實際上跟前邊講的分別自性緣起,我們所有都包括自性問題,分別自性,它是色法不是心法,象這些都是自性。再來,分別愛非愛緣起,我們顯現的東西都有一個愛非愛的問題,就是惡趣還是善趣?顯現出來的東西,是可意不可意?隨順不隨順?都有這樣問題。這個主要是業的問題,就是思的問題。
這業的問題呢,好象現在說創造性,不但這個,無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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