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西方,後來又出了一位法救尊者——這個法救尊者不是四大評家之一的法救,這個西方還有個法救,跟那個東方法救不一樣,名字是都是法救。那麼因爲這個時候東方的《大毗婆沙》的勢力很大,他就采取了東方《大毗婆沙》裏邊可以取的,他們也認爲比較好的一些說法,把它加到以前的西方的《阿毗昙心論》裏邊去。那麼《阿毗昙心論》本來很略,只有二百五十頌,他把《大毗婆沙》裏邊有些好的說法加進去,“作了補充整理”——補充一下,再重新整理一下,他著了一部書,叫《雜阿毗昙心論》——《雜心論》。雜就是說把自己的釋,他的說法,加在這個《心論》裏邊。那麼這一次一補充,本來二百五十頌成了六百零六頌,擴大了叁倍左右——不到叁倍,那就是內容是更廣泛了。
那麼再進一步的發展——這個地方,跟我們古代的說法不一樣。近代的人,尤其是日本人,他們從各方面的考證,發現這個《俱舍論》有很多的話直接從《雜心論》裏邊引來的。所以他們認爲,世親菩薩既然是西方有部出家的,他同時對東方的《大毗婆沙》有一定的批判,所以他們認爲他是根據《雜心論》造的《俱舍論》,不是根據《大毗婆沙》造的。這是現在的考證,這個我們不去管它。反正這個西方有部,以前有《心論》——《阿毗昙心論》,後來東方出了《大毗婆沙》之後,他們也受了影響,就補充了一個雜的《阿毗昙心論》,也叫《雜心論》。那麼再後來,又出現了世親菩薩的《俱舍論》。
世親菩薩及其《俱舍論》
那麼這裏我們要說一下,既然阿毗達磨的這個《大毗婆沙》,它在迦濕彌羅是不准出口的,怎麼西方又采取了它們的一些說法呢?這裏邊,在過去的一個——好象是世親菩薩的傳裏邊有這麼個記載。他說,有一位尊者——名字忘記了,他也是西方的有部的,他爲了要知道東方有部的《大毗婆沙論》——他們是封閉的,外邊不傳的,相當保守,那麼他要學那個阿毗達磨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就跑到這個迦濕彌羅去學。學了之後,學好了,他就是要回國了,准備回去,把這個學說帶到他們那邊西方去。但是有藥叉守門,當他偷偷地跑出去的時候,藥叉就大叫,結果很多人就把他抓回來。抓回來之後,問他,他就裝瘋,瘋瘋顛顛的樣子,人家看他是個瘋子,就算了,不去管他。第二次,他又偷跑,又給藥叉叫了之後,大家把他抓住,抓住後,他又裝瘋,人家看這個瘋子:哎呀,抓兩次是個瘋子,沒有意思——好,也把他放掉了。第叁次他偷跑的時候,藥叉不叫了,它說:我叫了兩次,你們抓住了,又放掉了,那就不管了,隨他跑——跑掉了。跑掉之後,他回到西方之後,他就跟他弟子說:“你們趕快拿筆來!”——他年紀已經大了,他說:“我把我所學到的背下來,你們趕快寫!”。這樣子寫,所以西方也有這個《大毗婆沙》的一些資料。
那是從這個世親菩薩的一個論裏邊,好象有這麼一段。但是這個又跟世親菩薩本人很相近,世親菩薩也是冒了名到迦濕彌羅,去學了四年。學了四年,他也是,他在四年裏邊——因爲他在西方出家的,他就是學過經部,在辯論時——印度西藏學法都是要辯論的,那麼他辯論的時候,經常用經部的話,把有部的《大毗婆沙》駁倒。那麼這時候,他們有部的人很奇怪這個人——他也冒名,他不說他是世親。世親菩薩很有名,大家、東方也知道。
那麼後來,一個阿羅漢——悟入(開悟的悟),這個書上恐怕有,悟入尊者他入定一觀察,看到是世親菩薩,他說:“好”,就勸他,說:“你趕快走吧,我們這裏有很多沒有離欲(沒有證果證道,還有煩惱)的,如果知道你是世親的話,你經常用經部來破他們有部,恐怕要害你”。那麼世親菩薩就回去了。回去之後,就是講《俱舍》去了。
那麼這裏介紹世親的曆史。世親菩薩,“世親是北印度富婁沙富羅人”,富婁沙富羅是一個地方,印度話,(我看看,富摟沙富羅人,這個錯是沒有錯,但是原來的婁,不是米字,上面樓上的樓,不是還有個寫法,就是一個,…… 啊,北因——北印度,噢,寫錯了,北因寫錯了——北印度,北印,是那個印,印度的印,北印富樓沙富羅人,這個樓也有問題,因爲那個婁他寫不來,恐怕鉛字沒有,是不是通用也不知道,反正是原來是那個婁)。那麼他就是那個國家,這個國家——富婁沙富羅,是印度一個,就是丈夫國——就是叫丈夫國,印度話翻漢語叫丈夫國。他們那裏的人,以前有一個公案的,是丈夫,有丈夫氣概的。這個不講了。
“先在西方一切有部出家”,他開始是西方的有部出家的,“後來到東方阿逾陀一帶”,學了《毗婆沙論》。那麼這個就在我們玄奘法師的傳承裏邊,就說他是冒了名,偷偷地到這個迦濕彌羅去學的。在阿逾陀一帶學,它就是根據原來那個說法:因爲過去有一個人裝瘋,把那個迦濕彌羅的《大毗婆沙》已經帶出來了,就在這個地方已經流行了,那麼他去那裏,《大毗婆沙》學了一下。這兩個說法,我們說,佛教的曆史的考證很困難,因爲佛教一向不重視曆史的。那麼有的地方這麼說,有的地方那麼說,但是我們學佛教不是考證曆史,這些有些地方就不要去太執著了。那麼這兩個說法,隨便哪個說法都可以,你說是世親菩薩親自到迦濕彌羅去學的,也可以。
學了《大毗婆沙》之後,他因爲經部的學說也學過的,那麼他以《雜心論》爲基礎——這也是現在的人的說法。我們的玄奘法師的說法,就是他本來是學過經部的,也學過西方有部。後來到了迦濕彌羅學了《大毗婆沙》之後,他又根據他的看法——學過的經部的觀點,西方有部的觀點,再對東方有部的《大毗婆沙》來了一個批判性的總結,寫了一個《俱舍論》。有的說法,他同意他們的——大部分同意他們的觀點的;但是小部分他認爲不對的,采取經部的或者是其他部的來糾正他們的,也有。所以說《俱舍論》裏邊就是比較全面一點的一本論書。那麼他接觸了——因爲他在西方有部,他本來接觸過一些經部的學說,所以他對《大毗婆沙》,就寫了一部——“以《雜心論》爲基礎”,參考了當時各式各樣的學說,對有部,特別是《大毗婆沙》,寫了一個批判性的——這個批判性我們也不要說了,反正他有些認爲不對頭的,他就把它改掉了,那麼著了一部《俱舍論》。
“論中對當時流行的”,(這個加叁個字:“學說如”),“當時流行的學說如西方有部、毗婆娑(這個“娑”又沒有印出來)、經部等,也作了統一的工作”。不但是對有部有些批判,把那個時候各式各樣的學說統一起來,在《俱舍論》裏邊,把它著成一部整個的《俱舍論》。反正他采取——哪一方面說的有理,就采取哪一方面的觀點,這樣子成了一個系統的說法,叫《俱舍論》。裏邊有西方有部的說法,也有《大毗婆沙》的說法,也有少許經部的說法,作了統一的工作,那麼這樣子成了個整個的體系,把它們組織起來了。
“《俱舍論》後來盛行一時,簡直有取代《婆沙》的地位”。這個《俱舍論》出來之後,大家,就是印度,就稱爲“聰明論”。那時候就是凡是有學問的人必學的,不管你是佛教徒也好,外道也好,不學《俱舍論》就不能說話。跟人家辯論的時候,《俱舍論》是個最好象基礎的學說,你如果《俱舍》不懂的話,人家拿《俱舍》的東西來跟你辯論的話,你就沒有開口的余地。所以說,那個時候凡是研究學問的,不管你是佛教內部的,或者是外道,或者是世間上的,都要學一點《俱舍論》。那麼它的內容也非常好,叫“聰明論”,它的範圍就包括的很多——天文、地理等等,什麼都包完了,那麼所以說,都稱爲聰明論——學了會聰明的,這個聰明怎麼來的?就是你知識廣了,就聰明了。所以說《俱舍論》盛行一時,簡直《大毗婆沙》的地位給它代取了,已看作有部的代表作了。這是《俱舍》在當時的名望很高。
那麼《俱舍論》出來之後,對《大毗婆沙》有所批判,就是說有些地方改掉了,認爲不對,批掉了,那麼引起了婆沙師們的辯護。就是東方的《大毗婆沙》的那些論師,他們說:你《俱舍》——這個我們在《俱舍論》裏邊有,開始世親菩薩回來之後就講《俱舍論》,一天講一個頌,講好了就把它寫下來,後來講了六百個頌,全部講完。講完之後,就把那些頌,寫在一個銅的牌上,刻在上邊,用大象背起到處遊行:哪個能破它一個字的,他就謝他——謝他就是砍頭,以前辯論就是要砍頭的——那麼這樣子到處巡邏,沒有人敢辯他一個字。那麼,世親菩薩,我們說,不但是在內明學得好,聲明也好——文學也好,《俱舍論》這部書,在印度的那個時候,文學的價值也極高。因爲當時,《俱舍論》出來之後,東方有部對它很有看法了,他們要批判它。用佛教的教理跟他辯,是辯不過,那麼他們就是用一個方式——用聲明的道理,就是說用文學的角度,來破它。結果當時有人通一個外道的聲明論——最高的一部聲明,精通的人,他從這個方面來批判世親菩薩。結果世親菩薩給他回擊,使他那本批判的東西體無完膚。就從這一點看,世親菩薩的《俱舍論》,文學的價值也極高。時間到了,回向。
第十二講
有部的、新有部兩個,那麼還沒有講完。他們有一組提一些問題,我們先把問題解答一下。第一個,關于東方師和西方師根本上有什麼差別。那個書上,我們講義上講得有,東方師他們是以迦旃延尼子的《發智論》爲依據,西方師主要研究的《阿毗昙心論》。這兩個書著重的論點有所不同,學說當然也有不同。
第二個問題,東西方的分派,指在第四次結集以前還是以後?這個我們說,真正的兩個方面突出的分別,在第四次結集以後。在此以前,學說——東西方的,就有一點不一樣,那麼人才方面、地方,都有不同的地方。那麼,在東方的,在西方的,本來地區就不一樣,流傳的學說也不一樣。但是,主要的對立還在第四次結集以後。
第叁個…
《印度佛學史分期略說講記》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