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悟他,凡是你要因明,都是使他理解這個道理。那麼我們說這裏它《因明入正理論》的開端就是一個頌,這個頌是大概這樣子的,它說:“能立與能破,及似唯悟他”,你要使得他接受這個道理,那麼要能立,自己立這個宗因喻;能破,他的主張我要破掉它,我要立個宗旨,破掉他的。這個能立也好,能破也好,自己的主張,有正確理由來成立,那麼人家的主張,拿正確理由來駁掉它。所以說,這個,就用因明去有這個方法,“能立及能破”,那麼是悟他的。但是還有種“似”,“相似”的“似”,就是本身這個理由不充足,相似的,我們說相似佛法就是不是真的佛法,那麼這個相似的理由——相似的能立、相似的能破,那麼就不能悟他,因爲人家不承認。那麼這是悟他來說,要用因明的叁支比量,因爲要這個道理使他知道,你只有用道理來說明,用因明的邏輯的方式,使他這個道理把它接受。
(“現量與比量,及似唯自悟”——整理者注)那麼自悟呢,自己要知道呢,就是現量和比量了;自己要把這個事情搞清楚,靠現量,也靠比量。“及似唯自悟”:還有一種似現量、似比量,“似”就是錯誤的,似現量、似比量那就是錯誤的現量、錯誤的比量,那不能自悟。那麼真正的要自己道理搞清楚,使自己知道,那靠現量比量——自己要當下親自證到的,或者是靠道理推論出來的,這都是可以使自己悟的一些條件。
那麼這裏我們量好象是寫了,筆記上有。我們說我們要認識事物就是自己要把這個事情搞清楚,以及認識它一個宇宙上的各式各樣的東西,這個事物當然認識它的是兩種方式:一種它的自相,一種它的共相。什麼自相共相?這裏也都說明一下。一切法它本身所具的特征就是自相,像我們說茶杯,茶杯有茶杯的自相,但是茶杯的共相什麼呢?假使這個茶杯是白的,這個白卻不是茶杯一個才有,有白的紙,白什麼其他的東西,各式各樣的,我們燈也是白的,有的人夏天穿衣服也是白的,鞋也白的,這個“白”是共相。那麼最大的共相就是無常,一切法,有爲法,不管你自相是怎樣子的,是長的、圓的、扁的,茶杯,或者瓶、或者是日光燈等等,它的共相都是無常。
那麼共相跟自相,這個不是絕對的,我們說人是共相,但是中國人、外國人又是自相了。那麼你說是中國人當中一個,一個人他是自相,跟他相同的,這是男的,那它(男)又是共相了:他跟他的同學或者朋友都是男子,這個男就是共相。這個共相自相,假使你說人,非洲人,這是非洲的他一個,對非洲來說是自相,但是他是人類,所有的人類來說,這個人都是共相。這個自相共相是相對來說的。
那麼最廣泛的共相就是無常、空、無我,這是一切法都是有的。那麼我們要認識事物,就是自相也要知道,共相也要知道,這才是真正了解這個東西。那麼要知道一切事物的共相、自相,用什麼方法呢?現量、比量。那麼這個比量裏邊在法稱論師的因明的書裏邊有兩種,爲自比量、爲他比量——爲自己的、爲人家的。
那麼這個我們現在說一下,什麼叫量?認識,正確的一個認識,對事物的正確認識,就叫量。那麼離開名言概念的叫現量,帶了名言概念的、來推論的,叫比量,這是最簡單的說法。
那麼什麼叫現量?現量就是說,這個“現”有叁個現,一個是現在,時間的現在,當下看到的或者當下聽到的;那麼東西要現前的,不能說我心裏想著個美國人,而這不現前,不能算現量,一定要這個東西擺在你面前;還要顯現,不是隱藏的。茶杯裏的一杯什麼東西,你要把蓋子打開來的,不能說把蓋子蓋住,這個茶杯裏邊一杯茶——不是現量,這是比量,我看大概是什麼東西——這是比量。那麼打開來了,你看去,又是現在,又是擺在你面前,又是蓋子打開的,那麼茶杯裏的東西,現量,可以看到。那麼現量有幾種,一般說,五識是現量,就是眼、耳、鼻、舌、身,這五個識一般算是現量的,還有就是入定的時候,是現量的,還有就是意識也是現量(最後就是證空性的時候,這個根本智證空性也是現量),那麼這是現量。
比量就是根據現量的知識,或者根據其他比量的知識來推論,用名言、用概念等等,用因明的方式這樣子來得到的,叫比量。
那麼這裏還有一個,我們再說一下,就是《集量論》,就是陳那的,它在因明裏邊,“現與比是量,二相爲所量”,我們的認識事物,有兩種量,本來在古代因明裏邊有好多量,那麼經過他們的整理,整理下來自己要正確地認識事物,一般說認識的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現量,一種是比量。那麼“諸說似現量,顯非如理分”(待查?),那麼還有一種叫似量的,似現量、似比量,那就是錯誤的量,那就表示不是合理的那個量,所以我們說量是正確認識事物的那個標准,那個認識,對事物的正確的認識,就叫量。那麼這個正確的認識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當下現前,顯現的,直接——也叫直觀、也叫親證,那麼這樣的東西,就叫現量;還有一種,用名言概念來推論出來的叫比量。除了這兩種方式,你要認識事物的真實相那就沒有了,只有這個兩個方式。那麼有一種人說似量的話,就是說不是真的正確的量,就是錯誤的量,反正“似”就是錯誤的意思——它好象跟它差不多,但不是一個。那麼所以說這個日常法師經常說的——相似佛法,那就是不是真正的佛法。那麼這個似量,似現量也好,似比量也好,都不是真正的量。
那麼這個問題爲什麼要寫一下呢?因爲我們在廣化的時候,有人就是故意說一些,他說量,有真的,也有不真的,也有錯誤的。實際上我們說在因明裏邊這個量就是指正確的,不能指錯誤的,錯誤的另外一個名字叫似量。因爲當時有人故意搗蛋,提這個問題,因爲量我們講的時候都是正面講的,都是正確的認識,他偏偏說量是一個可以量錯,可以看錯,錯誤的。但是我們說這個是法相,不能隨你自己的心裏安排,在因明的書裏邊,量就是正確的才叫量,如果錯誤的量就叫似量,不能叫量了,所以正確的認識才是量。這個問題在初學因明的人應當要注意,因爲既然有人提出這些問題,我們還是要把它稍微說一下。這樣子我們把這個瑜伽的叁性的說完了,把因明的也講完了。
大乘學說的兩個派系
那麼到此後,大乘的學說裏邊有了鮮明的分裂,分了兩派:一個是瑜伽行派,一個是中觀派。開始他們是講的方式不同,內涵是沒有什麼矛盾,是一致的,但是到後來,人說到一邊去了,就産生了不同的看法,所以成了兩個派系:一個是瑜伽行派,就是講唯識的;中觀派,講中觀的,那麼下邊介紹兩種。
瑜伽行派
瑜伽行派,這是從無著、世親這個系統流傳下來的,重要的典據,論方面是《瑜伽師地論》;那麼經方面,反正我們說這個相宗,我們這個玄奘法師的傳承,這個相宗是六經十一論:六部經,有《華嚴經》、《楞伽經》等等,有六部,主要的依據;那麼還有十一部論——一本十支,根本的是《瑜伽師地論》,還有枝末的就是它的輔助的,有十部論,這樣子是瑜伽行派的主要的依據。那麼它裏邊主要講的是唯識,一切世界上的東西,我們所接觸的外界的都是識所變的,外境是沒有的,識是有的。再,唯識裏邊(在中觀裏邊也講到),外境空了之後,你這個內識也空掉了,但這個空,從中觀上來說:你空的是遍計執的見分,遍計執中能遍計那個東西,依他起的東西還沒有空掉,所以還留有一個的尾巴,這個以後中觀唯識要詳細講,我們這裏沒有引了很多的依據,也就不多說了。
那麼這裏講唯識,是爲他主要的學說、主導的思想。這個唯識裏邊卻是又分了兩種:一種是古唯識,一種是今唯識。古唯識學,這一派主要的代表是難陀跟安慧,西藏流傳的唯識學是安慧系的,那麼屬于古唯識系的。我們漢地的呢,玄奘法師流通的是護法菩薩的,就是那爛陀寺戒賢論師傳下來的,戒賢論師(的)師父是護法菩薩,他是一個唯識宗的大師,那麼這一個系統是屬于新唯識系的。
古唯識學,這一派是比較保守,比較注意保持世親學說的原來的精神,它裏邊的內容主要是相分是無體的。就是說唯識裏邊不是有見、相二分嗎?當一個識生的時候,他所緣的境,那是相分,而古唯識說,識是有體的,依他起,相分只不過是識的一個功能——當識生起的時候,就依他自己的功能爲所緣緣,那麼就看到好象有外境生起來,那麼這樣子的說法,就是見分有體,相分沒有體的,那麼“見分也無其行相”,稱無相唯識說。既然相分沒有體的,見分也沒有相分的行相了,那麼這一種古唯識學,叫無相唯識,因爲相分是沒有的,見分也沒有它的行相的,那麼叫無相唯識。他的代表人物是以難陀跟安慧爲代表,這都是很有名的唯識家。
那麼安慧論師——我們漢地叫安慧菩薩,他有一本在我們漢地流通的,就是《雜集論》。《集論》——《阿毗達磨集論》是一本十支裏邊唯識宗的主要依據之一。那麼安慧論師,他就是把這個《阿毗達磨集論》解釋一下——《雜集論》,怎麼叫《雜集論》呢?把他自己的注解也摻在原論裏邊,這樣子,原來的文字固然保持了,但中間有難解的地方他插了自己的注解插在裏邊,這部論叫《雜集論》,雜,就是就把自己知見摻雜進去了。這部論在我們以前,單印本是有的,但是現在恐怕沒有了,據說是同情于世親菩薩《俱舍》的,是爲《俱舍》辯護的,這是安慧爲代表。西藏的唯識是安慧菩薩的體系。
那麼我們漢地是唯識今學,護法菩薩的,但這一派“比較自由進取”,就是在不喪失無著、世親學說基本精神的範圍裏邊,“大加發揮”,說相分是有體的。這個到今唯識學——本來是一個識,分見分、相分兩個,到這個唯識今學,陳那菩薩就分成叁分,見相裏邊加一個自證分,那麼護法菩薩又加了個證自證分——四分,那麼這個有發展。他而且說相分是有體的,跟前面那個不一樣了。所以說,因爲不一樣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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