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修了幾年,後來在那爛陀寺,在外道、佛教大起辯論的時候,佛教徒自己辯不贏了,就去請陳那菩薩,請出來,請出來之後,就摧伏外道。他是很厲害了,他善于因明,因爲他跟世親菩薩學過,把外道降伏之後,就在那裏講《俱舍》,並且造了很多唯識、因明的一些論,大概也有一百部左右,後來造了《集量論》,這是他的最高的一個結晶品。他又在南方摧伏了很多的外道,把那個地方本來已經衰敗的那些寺院複興起來,大概造了十六個大的寺院。他因爲用他的因明摧伏了很多外道,所以人家恭維他,稱他因明之王。陳那是因明之王。因爲過去我們的那麼多論師中間,最精因明的是陳那,陳那下邊是法稱,法稱是青出于藍,發揮得更高。他的弟子遍滿各方,但是他這個人很少欲知足,他一輩子修頭陀行,十二頭陀,他下邊不要侍者師,沒有用一個侍者師,這個也表示他清高之處,這是陳那菩薩的曆史。
法稱論師
下邊我們講法稱論師,這個是很值得我們講一下的。在法稱的時代,這時候,外道是很盛了——因爲世親,無著世親——世親菩薩作《俱舍》的時候已經很感歎了,那個時候外道很多,佛教已經衰敗了,那麼世親無著他們出來之後又興了一下,後來陳那又是把外道摧伏一下——這個時候外道很厲害,他們怎麼厲害呢?他們婆羅門教,因爲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的理很不足,把佛教裏的很多一些好的地方都采納到他們婆羅門教裏去了。那麼這個時候,婆羅門的勢力就慢慢盛起來了,並且出了很多人材,辯才很好,很多佛教的一些大阿阇黎都沒有辦法降伏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外道,兩個兄弟,這兩個人,哥哥叫達多咀梨,他是修叁昧的,歡喜修定;他的弟弟叫商羯羅阿阇黎,這是成就了大自在天的修法——他們外道的大自在天,他這個修成功了,他歡喜辯論,他在藩伽羅國裏邊經常跟人家辯論,佛教徒跟他辯論呢,輸掉了,總的有二十五個道場,所有的資具都給他拿起走了,東西拿走不算,有五百個優婆塞都被迫做他們的弟子,進入外道——他們的辯論就是這樣的,要麼就輸頭,要麼你就是信他的教——那麼這樣子呢,二十五個道場所有的東西都給他弄去了,五百個優婆塞被迫相信外道。這個時間,商羯羅他的弟子,有一個叫跋咤阿阇黎,就是他的大弟子,也是一個很會辯論的人,在他住的地方不斷地跟內外道辯論——外道之間也有辯論,他跟佛教也要辯論。佛教裏邊有一個精通聲明的論師,跟他辯論之後,結果是輸掉了,那麼他又毀壞了很多道場,尤其把裏邊所有信佛的人,跟道場,全部並吞,改了他們的教的寺院去了,那麼教民也改了他們外道的教了——這個是佛教極大的損失,那就是外道的人能辯能說的時候,佛教就吃虧了。
所以世親菩薩他在作《俱舍》的時候,就很感歎地說: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你的道再高,沒有人去弘是不行的,所以說人的因素是很第一。所以,我們的看法,盡管你造廟也好,塑佛像也好,都是大功德的事情,但是不培養僧才的話,佛教是沒有得到利益的。如果外道論師來了,或者什麼,什麼一個變化,都會慢慢衰亡的,只有把人材培養出來,真正的弘持佛法。所以我們不在乎經濟,也不搞那些經忏,也不搞那些其他的東西,反正要錢的事情都不幹,只有賠錢的,培養人材,這個是真正興隆佛教的根本,就在這個地方,如果這個地方不注重的話,沒有人材的話,再大的廟將來不是佛教的廟,再多的錢將來不是佛教的錢,造的佛像他可以給你毀壞,你的教徒,可以給你改過去,那就是不鞏固的,決定一定要人材!
那麼這個時候,佛教衰敗的情況就很厲害了,尤其……。在南方,有一個外道,叫“辯論之王”,也是個婆羅門,他的名字叫遊戲童子(遊戲就是小孩子的遊戲,童子,他是一個大概童少出家的)。還有幾個,另外持牛戒的有兩個人,他們在南方的很多國家裏邊也是興辯論。這個時候佛護的、清辨的、陳那的許多弟子——他們幾個大德圓寂了,不在了,他們的弟子都辯不過外道,所以說內道的,就是佛教裏面的財富和信徒,很多都被他們辯論輸之後改到外道去了,財富也屬于外道了。那這樣子呢,這個時代,佛教是很衰敗的時候。
這之後就出現了一個法稱論師,法稱論師怎麼個人呢?他是南方的一個鸠陀摩尼國家裏出生的,他是一個婆羅門家裏的一個孩子,他的父親是外道。他從小的時候就很聰明,把一些工巧明、吠陀——就是婆羅門的四吠陀,還有許多其他的書——外道書:醫藥、聲明、音樂等等,全部學通了。到十六歲的時候,或者有的地方說十八歲的時候,外道的一切教理全部精通,這個時候成了外道裏邊一個很了不得的人。婆羅門中間對他贊歎得不得了,才十六歲,已經什麼都精通了,將來在婆羅門中又是一個大人材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一看到佛經,馬上生起最深的信解。馬上就改了,不做外道,做優婆塞,穿了優婆塞的衣服。那麼婆羅門氣得不得了,把他趕出去了,婆羅門教把他攆出去了。後來跑到印度的中心地方,跟護法菩薩出家——護法菩薩是唯識大家,他全部叁藏通達無遺,全部了達,所有的陀羅尼等等,大乘經典能夠背五百部。
我們現在叫你們背個戒本乃至背個比丘的略戒,都好象是咬不下來。沙彌,我還想起來了,我們在安居中,叁個月辛苦的時間,講了個《沙彌戒》。要他們背一個《沙彌律》,這麼幾個頌,都跑掉了——害怕背書,都跑了,這樣子的人有什麼用呢?你看人家背五百部,顯密的經五百部能背,我們要你背多少?當然說,他們大根機的人跟我們現在不同,但是我們的要求沒有那麼大,你只背一點點,這一點點不背下去的話,怎麼弘揚佛法呢?你自己想一想,我們的任務就是要維持正教的,你如果一點努力一點犧牲都沒有,你怎麼擔任你的任務呢?所以這個要自己知慚愧了,不要還是講一個毫無責任性地:“啊,不關我的事啊”。你是什麼的?你出家幹什麼的?出家,你就是負擔如來家務的,你這個事情幹不了,你怎麼出家幹啥?你吃著施主的飯,你是要墮的,甚至于一粒飯——“大如須彌山”。我經常說這個話,今天還要說一道:“地獄門前僧道多”。你如果不把弘揚正教的責任負起來,把學的、修持佛法的事情幹起來,你出了家,你的飯是消化不了的,你受用的東西也消化不了的。你的處所,眼睛一閉,就是地獄。這個不是嚇人,《僧護經》講得很清楚,我們都發了一本,每個人,以後大家再去看一看。
對叁寶的常住供養的東西不是隨便容易享受的,你要把這個責任心提起來,那才是可以吃下去。我們說以前有一個讀書的,儒家的有一個。他得了功名,是秀才,後來他出家了——等于現在大學生,出家了——出家了,大學生,優待,趕緊一個人一個寮房,供起來什麼事情都不幹,不是!叫他出家之後擔水,做水頭師,每天幾百人的一個叢林的水。那時候沒有自來水,要你河裏邊去擔——不但要吃的,用的、洗的都要用,都要你一個人擔了,那麼這個秀才擔得吃力得不得了,他是個文人,他就做起詩來了,坐下來歎氣了,他說:“秀才擔水弓著腰”——把身體彎得來腰都壓斷了,這樣子的水,我擔起來那麼辛苦,我一個秀才,這個水擔出來,“和尚班首也難消”——不要說你普通的人,就是和尚、方丈、班首、執事也消化不了我這樣擔的水。結果那個方丈是一個禅宗開悟的,他說:豈有此理,老僧一個噴嚏可以消幾兩金子呢!什麼意思呢?就是我開了悟的人,行住坐臥,舉心動念,都在道中,打個噴嚏也可以消幾兩金子,何況你這點擔的水也消不了?當然你這個話說了不對。那就是說不要自以爲了不得,在僧團裏邊就是要幹的。那麼這個是閑話,我們再說法稱論師。
這個時候,佛教的處境很難,很爲難,外道的勢力很強。那麼這個法稱論師信了佛之後,他能背誦五百部。其余的因明等等,他聽之後——聽了很多因明書,他感到還不夠,他先找陳那菩薩的——因明大家,因明大王——陳那那時候不在了,他就跟他的弟子自在軍(自在,一切大自在的自在;軍,軍人的軍)。這個人也是要記一下,他是陳那的弟子,也是通因明的。那麼他就跟了他去學因明,第一次聽了一遍,他的理解就跟自在軍相同,就聽了一遍《集量論》,他當下就跟自在軍一樣了,他就達到那麼高的水平;第二遍聽了之後,跟陳那菩薩一樣了,他對這部因明的陳那菩薩心裏的東西全部知道了;第叁次一聽,知道他的師父自在軍對陳那菩薩的一些密意還沒有通達,很多地方搞錯了,他聽了出來——這個了不得,聽了叁遍。
那麼我們說這麼大的智慧的人,《集量論》聽叁遍。我們有些人,有些經聽過一遍——“啊,我聽過了,哎呀,不要聽了,不要聽了”。這個你想想看,我記得道宣律師從師父那邊聽《四分律》,聽了有十幾遍,或者是幾十遍,才有後來的成就。不要以爲學了一遍,什麼都懂了,我看看不見得。我們這裏過去有的人,他《廣論》就是聽日常法師的,後邊的止觀章根本沒有聽到,好象夠了,到外邊去弘揚去了。我說你不夠啊,不要說《廣論》你沒有懂透,你就是《廣論》裏邊最要緊的照鏡子,照人家還是照自己還搞不清楚,拼命照人家,自己的一點也不照。結果跑去帶領人家學《廣論》去了,這個出來的效果怎麼樣,我們也可想而知了。
那麼這樣子呢,他就跟他的師父自在軍講了,他說:你有些地方,陳那菩薩的意思還沒有懂透,怎麼怎麼……。一講——他這個師父好,我們就要這樣的師父——他的師父聽了,不但是不生氣,很高興,他說:你好得很,你現在跟陳那菩薩一樣了,可以來駁斥一切外道的謬論了。那麼你最好把這個《集量論》造個注解。後來因爲他的師父的囑咐、開許,他就造了一個《釋量論》。
這是好,師父弟子都是有真正夠量的樣子的,我們現在的師父——我們就是說了,在溫州有一個沙彌,十幾…
《印度佛學史分期略說講記》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