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識是有的(虛妄分別有),境是沒有的(遍計所執就是沒有的),那麼這是唯識。他,中觀的看法:心境是兩個相對的,要麼都是有,要麼都沒有;不可能心是有,境沒有,那是講不通的。無境,同樣也應當無心,既然境是沒有的,是虛妄的,同樣這個心也是虛妄的,也是不實在的。中觀裏邊就是這樣子的:你所執著的東西,都是虛妄的;那麼心也好,境也好,都是自性空,真正從徹底地來說,都是空性。“月稱對中觀無自性的說法,發揮得十分徹底”,他因爲要跟人家辯論,所以把無自性的一個學說發揮得最徹底了,可以說,再後來的人也沒有超過他了,能夠把他的學說繼承下來也就是算不得了了。
月稱論師
這裏我們把月稱論師的曆史大概地說一下,因爲這本書的資料也不太全,講月稱論師講得不多。我們簡單介紹一下,月稱論師他的具足的名稱,叫“具吉祥月稱”,他生在印度南方的薩曼多地方,從小學五明,就在那個地方,他的家鄉地方出家的,精通叁藏,他跟清辨論師的弟子,跟佛護論師的弟子蓮花覺(吉摩羅菩提),都學過,所以說他的傳承主要是佛護論師的,就是正宗的應成派。但是對自續派的清辨論師也學過一些,所以他的論典裏邊對清辨論師的那些觀點,凡是正確的,還是維護的;不正確的,跟佛護論師的應成派有沖突的,那是批駁的。他是受龍樹宗義及一切教授,因爲佛護論師是接受龍樹教派的最能夠正確的一個人,那麼他能夠得到佛護論師的心髓,把他的全部繼承下來,所以說把龍樹,他的一個宗、他的意義、一切教授,全部能夠領會,成了一個智者中之大智者——智慧當中的大智者,這個就是像《真實名經》裏邊的口吻差不多了。智慧裏邊的最大的智慧者,就是那個時候他的智慧,當時是不可說了,第一。爲那爛陀寺的堪布(方丈),他做過那爛陀寺堪布,也做過主講。造的論有《入中論》、《六十(頌)如理論》的解釋等等。他是專門弘揚佛護論師的中觀的,就是應成派的。
他到南方跟一些外道辯論,很多婆羅門,都使他們歸入佛教,也建立了很多的大的道場。他在法稱論師之前。後來他又修了密法,得了最高的成就,最後虹化——他是化了虹的,就是他的身體是化了虹光跑掉的,這是一些修密法的阿阇黎,他們傳說,是這樣子傳下來的,這是月稱論師的一些曆史。
寂天菩薩
下邊我們要介紹一個,月稱論師之後,中觀派裏邊有個寂天論師,他是一個——也是當時的中觀家,這個人的曆史——我們今天還有點時間,把他介紹一下。這個人他是很有名的,我們在《菩提道次第》裏邊,引了不少他的東西。他是怎麼一個人?我們大概說一下。他是南印度梭羅修多羅國國王的兒子,他是太子——寂天論師是出家的名字,原來叫寂铠。他做王子的時候,感到做國王的,統治階級的生活,他好象不適應,宮殿裏邊的生活不適應——做皇帝,做統治,管人家這些,管政治的事情,他不歡喜,他就在要他登位的時候,就是要國王傳位子給他的時候,跑掉了,跑掉出家去了。到了東印度有一個大德面前,在那裏——噢!還沒有出家,先到另外一個國王的面前去,在那裏做苦役,做勞務,就是做傭人,做了十二年,他就是逃避做國王,那個時候還沒有想到出家的事情,跑到另外一個國王裏邊去做那些下賤的事情,做了十二年。
十二年裏邊他就學了很多東西,後來跑到那爛陀寺出家了。他是勝天的門下學法的。勝天是哪個?護法菩薩的後人。他在那個裏邊,他的表現,人家看不慣,非常放逸,經常睡大覺,實際上他非常用功。這些就是我們說現的病行者,他現的樣子不如法,但內心卻不是如此。所以我們看人,也不能專看外相。因爲他表面上很懶,大家對他都不歡喜:這個懶漢!這個我們注意啊,現在我們真的懶漢不要拿他做招牌,說:“你也不要輕視我啊,我是跟寂天菩薩一樣”,寂天菩薩本領後來拿出來,你有不有?你如果有的話,你這個懶漢我們還承認你,如果你沒有的話,你是真正的懶漢,那是不行的。那麼他是一個懶漢,人家看他表面上懶漢,但是他實際上不是的。但是當時那爛陀寺都不歡喜他,說他是叁行者,有叁個行,有叁個東西,叁個行,什麼?就是吃、睡、大小便(笑)。他只會這叁個東西,他學法沒有的,沒有看到他學法,就是吃飯睡覺大小便,這個叁行,這叁個行他有的,其他的沒有,他們叫他叁行者。
這樣的人寺院不要的,想把他遷單,遷單呢,他又沒有犯什麼大的法,又沒有犯什麼大錯誤,遷單的理由又不夠,怎麼辦?後來就想辦法了。有一次開大會,是誦經大會,他們每一個人都要把自己學的經背出來,中間上臺去背,那麼大家都很用功,每個人都能背一點出來。那麼輪到他背了,大家看他從來不念經,書也不看的,看他背啥東西,就想借這個借口——你來那麼久,一個誦經大會,你什麼都不會,遷單——想借這個會把他出個醜之後遷單。那麼就這樣子,開誦經大會了,他們想:肯定這個人背不出來,就借這個借口把他遷單。
那麼輪到他背的時候——那個時候那爛陀寺他們這個紮倉裏邊,就是學法的單位裏邊,有叁千個人。叁千個人,他們就把所有的衣服——有這個規矩,辯論的時候把大衣脫下來,墊在座上,叫說法的人坐在上邊——他們故意要跟他開玩笑,大家叁千個人把衣服都脫下來,老高一堆,讓他坐得高高地,看他怎麼樣。坐得高高地呢,他坐上去了——寂天他也無所謂,高就高,坐上去了——坐上去之後,他要背書,他就問大家,他說:“你們還是讓我背大家已經現成的經呢,還是要背你們沒有看到過的經啊?”。他們奇怪了:還有沒有看到過的?“噢,你背你背,你背沒有看到過的。”他就背了,背了很多,頌子一連串地背下來,就是他自己著的書,背了一千頌,一下子背了一千個頌,一點也不打咯噔的,背下來了。這個就是他自己寫的《菩提行經》,一共八品。這樣之後,才知道他是一個大菩薩。我們這裏假使有懶漢的,那你有不有這個本事?你能夠上去背八千個頌,一下子把自己作了八千頌,而且毫無錯誤地,那你懶漢或者你是示現的,如果你跑上去,連個《沙彌戒》都背不下來,那對不起,你這個懶漢在我們這裏恐怕還是成問題了(笑)。
那麼寂天論師他當然是內秘菩薩行,外邊顯那個凡夫相,他做的經——這部著作是很有名的,《菩提行經》,這個就是他坐在高座上背的,有一千個頌。一共有叁部經。他的觀點是中觀無自性,來談問題的。他的立場是中觀無自性,也是應成派的,他也批判了瑜伽派的唯識,因爲中觀跟唯識兩個地方總是有一點不同——唯識,並不是反對它,就是說不徹底,就是不了義,我們說佛法裏邊,了義不了義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能說它不了義就要廢除它。我們學過《菩提道次第廣論》就知道,在某些人,沒有達到最高境界的人,你不是那些方法接引他,他上不去,那非此不可。所以說下士道、中士道都是需要的,一下子給他上士道,他接受不了。那麼這些就是不了義而已,並不是說不需要,所以他們看到瑜伽,並不是說瑜伽不好、不要,是瑜伽是不了義的,既然不了義,你說他是了義的,是最高的,那當然是有辯論了,所以他批判了瑜伽的唯識說。
“寂天對佛學的貢獻,還表現在對學風的轉變上”。不但是學問,還在學風,風氣也有。他的學風兩個特點:一個是“守約”,認爲合理的學風應該是由博而約,先是廣博,慢慢地守了,要專精;第二個,“見行相應”,不應偏一邊——這個我們犯的就很多,要是老修行:苦行,不要學的,學了東西打閑岔,對我修行不利的;要麼拼命學,學了成名成家,爲了名利,而行持不管,這都是兩個極端。我們現在這裏,中國的叢林裏邊,很出現一些老修行,當然人數不多,畢竟還是不少,都是兩個腿子盤起來,眼睛閉起來,什麼都不要管,只要開悟。這些人還是不少,我們這裏來過的就有好幾個,那麼這是走了一邊去了;另外就是佛學院,大家看到的,最標准就是某某佛學院,什麼東西都學,中觀唯識都學,行持呢?跳舞場也跑跑,哪裏跑跑,電影也看看,這是什麼行持呢?
我們再對大家說一下,你如果學了佛法——當然居士我們不管,出家人學了佛法,想看電影、想看電視甚至于看錄像,你就自己糟蹋自己!今天聽了半天經,戒定慧才把你熏習了一點點,你跑到電影院裏去,甚至于看看電視錄像,把你整個的這些戒定慧的氣氛洗得光光的不算,把那些大糞又把你潑了一身。你這個劃得來吧?你想想看,就是自己害自己,自己把自己拖下叁惡道,所以說既然是出家了,或者想修行了,這個東西得要放下。反正貪瞋癡這叁個東西就是地獄、餓鬼、畜生,我們一定要把它除掉,當然全部除掉,一下子不可能,斷掉要是無漏的慧才能斷得掉。但是你要發這個心,不要再順著它跑了。順它跑的話,就是把你拉下水的。這個我們不是嚇唬哪個,這是實際的經驗。
哪個人——我們再說一道,你只要看,哪個叢林,上早晚殿認真的,行持端正的,他就這輩子多少有成就,多少有威望;如果他早晚殿不上的,不想念經的,行持威儀馬馬虎虎的,這輩子再你學問大,人家不恭敬你。這些人我們看得, 很多了,所以說希望大家要自己尊重自己。
那麼,“見行相應,不應偏于一邊,這種學風後來被阿底峽尊者傳到西藏”。這個阿底峽尊者就是這樣子的,學法先是到處看一看,然後真正專精一部,或者專精幾個東西,然後行持跟見一定要相應,不能單是學問沒有行持,不行的;也不能單是行持,不學,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行。這個學風後來被阿底峽尊者傳到西藏,宗大師又繼承了阿底峽尊者的作風,一直傳到我們康薩仁波卿、海公上師。我們這個道場戒行相應,所以說要講戒。如果你戒聽不進去,甯可你跑掉,也不要你留在這裏,爲什麼?你在這裏不合適嘛,戒都不要了,定慧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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