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來的。
我最近看了一篇文章,好象是《臺州佛教》,他提倡一個:先攝慧,再得定,再持戒。這個好象沒有聽說過。當然,我們說戒定慧是互相相關、互相促進,但是下手決定是戒,不能說先學慧,再學修了定,戒會持好了,這是顛倒的說法。你沒有戒怎麼會得定呢?假使沒有戒得的定,那是邪定,那怎麼會開智慧呢,怎麼會把戒持好呢?這個都是沒有很大的依據,真正的依據就是老佛爺的由戒生定,由定生慧,那是不可動搖!如果把這個動搖了,那還談什麼叁學呢?這個我們說經上、論上講得很多,今天我們講到這裏。
第十八講
昨天討論的時候有人提一個問題,就是說“佛回答話的時候要不要思惟的?”這我們說,以前學大衆部的時候都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大衆部是最接近大乘的,後來就是並到大乘去了,大衆部本部就沒有什麼影響了。大衆部以前我們學的時候,很多條寫出來的:“如來答問不待思惟”,這個問題馬上就回答了;“一刹那心,了一切法”,不要動腦筋的,一刹那的時候,全部都知道;“一刹那心相應般若知一切法”,全部知道;“佛以一音說一切法”,佛一個聲音說一切法。就是說你聽到的是對你說的法,他聽到的是對他說的法;對外國人,說英語的,聽到的是英語;法語的,聽到的是法語;藏語的,聽到的是藏語;我們漢人,就聽到的是漢語。“佛一切時不說名等。常在定故。然諸有情。謂說名等”,佛說話離開名言的,現量境,因爲他常在定中,“那伽行在定,那伽住在定”,他一切時都在定中,所以他說話的時候不要動名言,而衆生聽到的時候,都演說的名句文身,就是說他們本地話。那麼這是佛的功德。
我們從大乘的經論裏邊也有這麼的說法,我們現在舉一個《現觀莊嚴論》的,它裏邊有叁個頌,都是說明這個問題的(《法華經》也有,都差不多)。“大覺之願智”,佛的願智,“任運成舍貪”,任運的,不要動腦筋的,任運能成就,沒有貪心。“無著而常住”,他沒有執著,可以“普答一切問”,一切問題,就是一個念頭,全部都回答了。那也是同樣的解釋。另外,“善因成熟者,于彼彼所化,何時能饒益,即于彼彼現”,這個話我們特別要提一下,因爲很多人總以爲自己是大善根,好象沒有遇到善知識,到處去找。
我們說這句話呢,就是《廣論》裏面也發揮的道理,善根因緣成熟的人,佛,他的法身,“于彼彼所化”,就是他所要化導的那些衆生,什麼時候能饒益,就以他這個時候兌現。就是你有善根,成熟的人,佛對你該怎麼作的時候,就會來饒益你,你不要去東找西找的,自以爲自己了不得,現在當下來教化你的,就是佛指定來教化你的,你這個不滿意,找那個,那個不滿意,找這個,找了半天,你自己善根沒有成熟,見不了佛。所以說這個頌子,一方面說只要你善根成熟了,佛的感應教化馬上就來了。這也是回答我們的問題,就是說佛不必要考慮思惟這個人成不成熟、我怎麼去度化,不要動腦筋的,只要你成熟了,你的水停下來,月亮就映過來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說,你自己善根沒有成熟,你自己自以爲是了不得,到處要找善知識,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因爲你善根沒有,有了善根你不找也來了。
還有一個頌爲:“如時雨普洽,唯種壞不生,諸佛雖出世,根缺不獲益”,也是一樣的意思(就是《法華經》也有的),佛的教化跟及時的雨一樣,什麼地方都下到,但是你種子壞了——善根不夠,或者是善根壞了,破戒破禁等等,這個雨對你沒有作用,不能生了。雖然雨還是滋潤到你身上來,但是你本身的種子焦芽敗種,那是長不成芽。這不是雨的關系,是你本身的關系,所以說“諸佛雖出世,根缺不獲益”,就是佛親自出世了,你沒有善根的人還是得不到好處。
所以說我們《廣論》學過的,都是著重在自己培養善根,自己培養成一個法器,然後善知識、佛、大菩薩自然會來教化你;自己沒有把自己的法器成就,你到處去找,總以爲自己是一個了不得的大器,好象是要找一個佛來親自度他才行,但是你這個器沒有成就,佛見了你也不知道,你也當他當面錯過。所以這些頌,《廣論》裏邊都講得很明白,偏偏有些人就是信不下去,總以爲自己是了不得,一定要佛來度他才行,那麼你去找吧,你善根沒有的話,你再找遍天下,佛處處有,但是你沒有善根,找遍天下也找不到。那麼碰到假佛倒可能了,他自稱是什麼佛什麼佛,神通廣大,你去找到他,那就入魔了,糟糕了。
甯波有個居士,寫封信給我,他說他是依了一個佛修行的,修氣功,練什麼功——也不說氣功,練功,後來我說:“我倒沒有聽說過,北京現在有什麼佛啊?”他說:這個叫五智如來啊,他姓陳,叫什麼。我說:你這個才是,這點知識也沒有,佛出世的時候,叁十二相八十種好,決定顯出家相的,哪一個居士的佛呢,這個恐怕沒有,我們佛經裏沒有的,那這個佛就可以打問號了。所以現在有些人,他沒有學過佛教的基礎知識,到處亂碰,也是眼睛不開,很容易受騙。
我們就這個問題,我們再打個比喻,我們比方說,佛是一個萬能的廣播電臺,你去收他音的時候,收他的電波的時候,是不是那個電臺要動腦筋:你來收了,我跟你說什麼話。那不要動,電波是現成的,都在空間,你只要是收音機開了,調到一個波長,那就什麼音來了。當然我們的電臺是有限的,佛這個電臺是萬能的,你什麼樣的機就收到什麼樣的波,馬上就給你應機說法了,所以說這個不要動腦筋。那麼我們觀音菩薩的叁十二應,當然觀音菩薩是佛化的,這叁十二應,你該佛身得度的,就現個佛身;你該個辟支佛身得度的,就現辟支佛身。他也沒有動腦筋:你要佛身得度的,我變個佛來教你;這個他不要動的。你是這個機,自然的佛的身就感應過來度你了;如果你是那個機,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身來度化你,這個不要動腦筋的。那麼這個問題我們就這樣子解決了。
這個問題該是在以前討論的,現在我們當下討論的問題,不曉得昨天有不有,有不有啊?(與學僧的對話)沒有。沒有,我們再補充一下,昨天我們講的寂天菩薩的曆史,現在另外一個,多羅那他的《佛教史》裏邊有點補充,我們可以再給他說一下。就是說寂天菩薩成長了,他的父親要他登位的時候,他是不喜歡那些做國王的生活,所以他就跑掉了,跑到哪裏去?這是那本多羅那他的裏邊補充的:他跑到一個林間,林廓裏邊有一個學瑜伽的,是修行的人那裏去。那裏去呢,是受了很多的教授,修了一些不可思議的叁摩地跟毗缽舍那,有一定的成就,在佛教裏邊。然後才跑到那個王那邊去——那個王的一個眷屬,還不是直接(在)王身邊,後來給王做些工作,也勸王應當以正法治國等等,在這段時間,他把世間的五明,又學得很精通,所以說他真正在弘法的時候……
寂護論師
(20A開始)昨天的,基本上,把它再接下去講。下邊,寂護,也就是有的地方翻的是靜命論師,他以中觀勝義谛性空這個學說爲基礎——他本身是中觀的(就是勝義谛來說,一切法自性空,以這個學說爲基礎)。但是他“吸收了瑜伽行派的若幹說法”,就是把瑜伽行派裏邊的一些學說也吸收了一點去,創立了一個新的學派,叫“瑜伽中觀派”——中觀裏邊帶有瑜伽的成分,所以叫瑜伽中觀派。“他的思想在方法論上與清辨有繼承關系”,什麼方法論呢?就是講因明的時候,也是用自立量的方式,就是自已立量,不是隨應破,所以“屬于自立量派”。
他對唯識的看法,他以爲“唯心無境”的觀點,就是瑜伽行派的觀點。他說真正要理解到法無我,先要從唯心無境,把境先空掉了,然後再進一步把心也空掉。他認爲在修觀行的時候,就是入定修的時候,唯心是達到“心亦不可得”的橋梁,就是通過先把境去掉,然後再把心空掉——這是一個橋梁,沒有這個橋梁,直接把心境一起空掉不容易,所以說他把唯心的,先把境空掉,心存在,然後把心也空掉,以爲這樣子比較容易,所以說唯識的說法在修行的時候可以做到一個橋梁的作用。在世俗谛是唯心無境,跟瑜伽一派一樣,在世俗谛方面說,心是有的,境是沒有的;但是勝義谛呢,心境都無——這是中觀的論點了。所以說他這個宗派,結合到瑜伽的跟中觀的特色,都有,但是瑜伽的只限于修觀行的時候,當一個方便——修定的時候,修觀的時候,以瑜伽派這個方便而達到中觀的最高的目的,這是瑜伽的中觀派。
那麼這個寂護論師,他的曆史我們也介紹一下。有人說他是清辨的弟子,也有人說他是清辨論師的第五代(第五傳)的弟子。這個因爲曆史上的說法不太明確了,所以考證起來不好考,我們也不要去管它,是清辨的直接傳的弟子也好,五傳的弟子也好,反正他跟清辨論師有一定的關系,所以他也是自續派,跟清辨是一個系統的,但是他又創造了一個瑜伽中觀派,這個瑜伽的成分是他獨創的,是他帶進去的。
他的情況,他的曆史,我們大概說一下,他是第八世紀,就是那個時候的東印度的人,他也做過那爛陀寺的主講。他跟在他前面一點的一個叫智達論師(待查),還有他自己,還有他的弟子蓮花戒——就是Kamalasila,這個是很有名的,跟那個西藏的支那堪布大辯論的這一位,我們等一下還要介紹。他們叁個人,就稱爲東方的自立派的叁大家,就是東方中觀自續派裏的叁大家,他們這叁個人是鼎足,叁個人有名的,他們都有一定的著作。
寂護論師的情況,我們說,他到西藏是怎麼傳法。西藏的傳法,就是說,當時西藏有個做官的,在路上——經過尼泊爾去朝拜印度的時候,在路上碰到寂護論師,他就邀請他到西藏去弘法。那麼寂護論師也同意了,就跑到西藏的一個地方,還沒有深入到內地,因爲那個時候西藏苯教很厲害,他就住在一個青恪(?)的地方,住了四個月。苯教他們的神通也很大,那些魔,那些苯教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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