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念過的就知道,裏邊講的東西多的不得了,第一會是四百卷——那個夠大了,這是初會,後來總的一共十六會,六百卷,這個例子(?)就非常多了。那麼多的大般若經,用《現觀》這個東西把它貫串,“以八品七十義來分析解釋全部大般若經”,這個彌勒菩薩,因爲他是補處菩薩,所以寫得非常好、巧妙。師子賢的學說不但是揉合了瑜伽中觀之說,而且還把般若加以貫通,這個我們把《現觀》的講義參考一下。
第一個,我們說師子賢,拿《現觀》的意義來貫通全部般若,什麼叫“現觀”,我們先看一看,我們講義大家有。“現觀”,《瑜伽師地論》叁十四卷裏邊說,什麼叫“現觀”[1]:由能知的智——能夠知道的那智,就是指我們能動的那個智,與所知的境,一個是能知,一個所知;一個是智,一個是境,這兩個東西,和合。本來我們說,看東西,眼睛看,這個桌子是所看的,兩個東西是分開的;或者是手去摸,手摸,桌子被摸,也是分開的,而在證到空性的時候,智境和合,兩個不分了,這才能夠徹底地把一切都觀察到。因爲我們看東西,分開看的話,看了前邊不知道後邊,看了左邊不知道右邊,看了上邊不知道下邊,看了外邊不知道裏邊,反正都是不全面的,兩個東西密合了,合二爲一,這個看,才真的徹底看。所以說,我們真正認識一個事物,一定要智境和合,這個才徹底地認識了。否則的話,都是片面的、局面的、有局限性,那麼這樣子的觀察,現前的觀察,叫現觀。
第二個解釋,《顯揚聖教論》,“此決定智與境和合相”,境智還是和合,一樣的,“究竟到所知故”,就是徹底地把這個所知完全知道了。因爲不和合的話,有了這邊沒了那邊,有了那邊沒了這邊,總是不能徹底,要究竟地把它知道,一定要智境和合,爲什麼原因?“所以者何。除是以外更無異境可須求故。”因爲智境和合之後,除了這個智跟境兩個東西和合的整個整體之外,再沒有可以知道的東西,假使你不是和合的話,見了前邊還有後邊,左邊還有右邊,上邊還有下邊,反正是總還有余境可以不知道的,那麼這樣子,“更無異境可須求故”,再不要再求了,所以這個觀叫“現觀”——徹底的最正確的最圓滿的觀察。
這個《現觀》一共是分的八品,裏邊就講了八個法,又分了七十個義,來解釋這個《般若經》。這個,現在有人把《小品般若》跟《現觀》的文都配起來了,這個將來可以參考。我們先看一看“八法”[2],哪八個法?(我們的講義,請你們改一改,一切種智放在前頭。)叁智——境行果,境裏邊講叁個智。第一個智是一切種智,是佛的智;第二(個)智是道種智,是菩薩的智;第叁種,一切智,是聲聞緣覺也有的智,這叁個,佛全部有,而聲聞緣覺只有一切智,菩薩有道種智,佛就是全部都有,一切種智跑到前面都包完了。從智慧裏邊分了叁層來講——叁個智。四個加行——這四個加行,不是什麼暖、頂、忍、世第一法,它是《般若經》裏邊的加行:圓滿加行(圓加行)、頂加行、漸次加行、刹那加行,加行裏邊有四種,最後是法身的果——果上說就是佛的法身。我們在開講之前講的叁個頌,就是法身果上來的,講法身的功德之後,就有這麼幾個頌,講佛的智慧。這部書叫《現觀莊嚴論》,“現觀”我們講過了,就是前面那個“現觀”。
什麼叫“莊嚴”,我們再講一下,這個也是筆記裏有。《瑜伽》(《瑜伽師地論》),它有這麼幾句話:“譬如紅蓮其花未開雖生歡喜不如敷榮”,我們說紅蓮花是最好看的花,它的花還沒開的時候,這個花蕾,雖然我們看到它很高興,但是不如開——正開的時候,更好,這舉的比喻;“又如真金”,真的金子,“未爲嚴具雖生歡喜不如成功”,它還沒有打成一個莊嚴品,或者是金的什麼,還沒有打成功的時候,單是一坨金子,雖然也很好,它的質量很好,但是沒有加工,不如把(它)加工成功之後,那更歡喜。那麼這兩個比喻之後,配上道理、法義來說:“如來所說經義。若未顯發雖生歡喜不如開示”,佛說的經意思很深,假使你沒有把它詳細地發揮出來,雖然我們很高興,但是不如把它開示出來,更高興,那就是說論的作用。
我們佛的經就是對機說法,當時利根不要大說,只要輕輕一點,人家就知道了,不要廣說了。但後來我們鈍根的人,看到這個佛的經當然高興——佛親口說的怎麼不好!但是你不懂。不懂,高興了一陣子,還是沒有得到一定的真的益處,那你把它造一部論,把它講清楚,那不是更好嗎?並沒有離開佛的原意,而講得更清楚了——並不是說,佛不會講,要菩薩來講,那個時候,佛不需要講。那個時候阿羅漢記下來的經文就是那麼簡單的,菩薩把它發揮了,那不是更好!對我們後來的鈍根,這是更歡喜的事情。
所以說我們這個漢地,有一個習慣——重經不重論,講論——“這個論是聲聞、菩薩,最大是菩薩,一般是聲聞造的,阿羅漢造的,哎,這個學它幹啥?佛經好,經是佛親口說的!”當然佛經好,佛經你懂不懂?問題在這裏。你不懂,你自己去拼命做注解,那麼菩薩、阿羅漢的注解還不如你的注解嗎?當然他們的注解好了。他們的注解讀了,你佛的經才懂,所以說印度西藏是重論的。當然,偏重于論,像有部一樣,太過分了,當然是也成了偏了,但是你真正地要通經的話,只有從論來。
所以,我們只要去看好了,真正能把經、叁藏學好的人,都是從論下手的。你同一部經搞了半天——一部,《楞嚴經》搞了一輩子,通了一部《楞嚴經》,拿一個其他的,什麼《解深密經》,給他看看,沒有辦法了,講不下來了。你假使論通了之後,什麼經來了,都可以講。當然講的觀點不同,我們前面所說的,假使你學的是瑜伽一派,那麼什麼東西來了,你就是叁自性來解釋,那用遍計所執、依他起、圓成實,這個東西把一切問題都解了。我們在寶光寺的時候,昭覺寺一個上座,他看《維摩诘經》,就是看不懂,看不懂裏邊,就是般若法門了,……
(20B開始)他說,這個他懂了,就是後面也懂了,反正這個敲門,鑰匙拿到了,自己會開了。那麼你用瑜伽的觀點講也可以,你用中觀的見地講也可以;用應成派的也可以,用自續派也可以,反正經的文都能講下來,當然深淺也不一樣。我們聽說——海公上師說的,康薩仁波切,一樣的一部《心經》,可以有十七、八個講法,每個講法不一樣。這個我們第一次聽了很奇怪:怎麼一部同樣的經,可以十七、八個講法,每個講法又是不一樣的?現在我們想想也不奇怪,用這一部觀點講是這個樣子,用那一部的觀點講,那個樣子:有部的講法,有部的樣子;經部的,經部的樣子;瑜伽的,瑜伽的樣子,那就是,至少你們也可以——當然講不來,可以推想到五六個、七八個,二十部就二十個樣子,再加上瑜伽的,瑜伽有古瑜伽的、瑜伽今學的,至少兩派;那麼中觀裏邊,應成派的,自續派的,還有瑜伽中觀派的,不是也有叁、四種。所以這樣子想,也不稀奇——不是不稀奇,就是也想得通了。
那麼海公上師,他說他能講十一種樣子。這個也很厲害了,一個《心經》用十一種方式來講。我們看看注解,那麼多的,都還是沒有看到十一種,我所看到過的,是天臺宗的講法,中觀的講法,等等,幾種;瑜伽的講法,有!但是沒有仔細看;還有有部的講法,卻沒有看到過。有部的講《心經》,這樣子注解沒有過;那麼密宗的講法,倒還是有一本書,是以密宗的看法。當然他還是用中觀來講的,不過加了一些咒的解釋,就是後來的“揭谛揭谛,波羅揭谛”,他有他特別的發揮,也有他的修法,那是密乘的講中觀。反正我們看《心經》——當然四、五個樣子看到過,要自己講十幾個樣子,那沒辦法,四、五個樣子是看到過,也講不下那麼多。
下邊是“莊嚴”。這是第一個“莊嚴”,就是論。經假使用論來一解釋,這個論就叫“莊嚴”,來莊嚴經的。下面,律的莊嚴,律雲:“屍羅名莊嚴,老少服皆美。”這個我們說,人的“觀瞻威儀”這一方面來說,莊嚴,屍羅——我們說,我們世間上的人,戴一些金項鏈,或者頭上戴一點花,或者——我最近聽到他們海外廣播說頭上插一根毛,鳥的毛,作莊嚴品。那麼這個莊嚴品呢,那個當時的勇士,他們有勇士的莊嚴;婦女,婦女的莊嚴;小孩子,小孩子的莊嚴;老人一般是不戴莊嚴了,戴了之後,人家說,老妖怪,不好看了。一般我們說,年紀大了的女人,如果胭脂粉、口紅擦起來,莊嚴品——金項鏈戴起來,人家說是老妖怪,這個才怪了,人家不但是不歡喜,還討厭。
那麼只有這個戒,不管你老的,小的,年紀輕的,男的,女的,如果依這個戒的莊嚴來說,都贊歎。小孩持戒——這個小孩了不得,能持戒;年輕的,男的持戒,女的持戒,那都贊歎;老的持戒更了不得——一般說和尚越老越好,他們上海有這個話說的。我在上海有個學生,他在圓明講堂,他說,老法師管你講得怎麼樣,下面聽的人都說好,我們年輕小和尚——他們有時也叫他們去講開示——我們再怎麼准備了好東西講,聽了——不過如此。人家沒有什麼對你,看著了不得(笑)。他總歸認爲羨慕這些老法師。實際上,老法師有他的行持,人家不一定聽他的講,或許你准備的材料比他多,但是他是從他功夫上出來的話,跟你書上搜來的話不一樣,味道就不一樣,起的作用也不一樣,當然人家是佩服那些老法師。這個也沒有什麼,那你自已好好地學修嘛,將來也是老法師。這個也不要——現在也不要專門看了人家,眼紅。那麼這個是從威儀、觀瞻方面來說什麼叫“莊嚴”,這是幾層的講莊嚴。這個還是要的,論的莊嚴來解釋經是要的,那麼行持上的莊嚴,戒律的莊嚴,還是要,這些都是屬于莊嚴裏邊的。
最後還有一個——修證方面的莊嚴,我們這部論,重點在第叁個莊嚴,“今此論所稱莊嚴者,若有士夫身色壯美,複加衣飾文身之镯,…
《印度佛學史分期略說講記》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