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論是聲聞涅槃也好、緣覺涅槃也好,還是佛的大般涅槃也好,都沒有這個根性。這是經上的教正,經上有說,一闡提是不能成佛的。這是經裏邊經常說的話(資料①參見上樓“經證”下引文)。
第二個問題:唯識之體有四種……哪四種?
這部論,不是說“唯識”的“體”有四種,而是說《唯識二十論》這部論的體有四種。這部論以什麼爲體?一般的四種,就是名、句、文、聲。先說文,文就是字母;幾個字母拼攏來,成一個名,就是名詞;兩個名詞以上兜攏成一個句子,就表示一個完整的概念。一切經、論都是由名句文來表達的,所以它們的體就是名句文。這是從我們不相應行裏邊的名句文來說。但是,我們原始的名句文是什麼呢?是聲音。這個名句文,在還沒有字母(文)之前,最初的就是說話的聲音,所以真正的體,有人說就是聲音,這個聲音裏邊所說的內涵就是名句文。所以一般真正地說,它的體就是名、句、文、聲。一般講法相的論述裏邊,都是以這四個爲它的論體。有的人可能不太注意,我們以前在給大家講《百法名門論》窺基的述記(《大乘百法明門論本地分中略錄名數解》)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論的體,以名句文爲體。這是以前講過的。如果學得仔細的人,就會注意(記憶)到這些內涵了。
另外一個,他提的問,這個體有四種(是哪四種)。
這個講論體的,在前面,“次辨體者,體有四種,如余處說(其他地方也這麼講)”。昨天他提的……這裏有一個特殊的。
前面叁項:“攝相歸性,真如爲體;攝境歸識,以心爲體;攝假歸實,以聲爲體”,沒有問題。“攝相歸性”,相當然以性爲主了,性是本體,相是性的外相,假使把外相攝納歸本體的話,就是“真如爲體”,一切法,它的體性都是真如(無爲法)。“攝境歸識,以心爲體”,一切外境都離不開識,是識所變,那麼它的總的體就攝歸于識了,所以說,識就是心,把境歸納到識的話,它是以心爲體的。“攝假歸實,以聲爲體”,名句文是假安立的(心心所跟色法它們的分位差別是假安立的),而聲音的聲是色法(物質的色法,是有實體的),那麼以假的歸納到真的來說,名句文是假,聲音這個法是實在有的,所以說以聲爲體。這些都是論文的體了。
第四個說得就麻煩一些:“性相別論,即有二種。一增上緣,許佛說法,以佛無漏聲名句等爲其教體;佛不說法,大定智悲爲其教體。二親因緣,隨佛說不說,皆于能聽者耳意識上所變聲等爲其教體。”這兩種怎麼說呢?
有兩種看法:一種認爲“佛是說法的”,那麼以什麼爲體?另一種認爲“佛是不說法的”,那麼又以什麼爲體?若是第一種,認爲佛是說法的那些人的看法(許佛說法),“以佛無漏聲名句等爲其教體”,佛說法,是以佛的無漏的聲音、名、句、文親自宣說的,這無漏的聲名句文就是他的教體,是佛的教誡。這是“增上緣”裏的一種。
這個“增上緣”跟“親因緣”,我們先說一下。我們說,一切法都是唯識,我們所聽到的並不是佛真正說的話,是我們的耳識聽到佛的聲音之後,就變一個相分,這個相分跟佛說的話一樣的,然後我們所聽到的,只是我們耳識的相分,並不能直接聽到佛說的話。唯識的理論就是這樣子講的。這個我們也可以想象到的,就是我以前舉過的一個例,我們看到的外境,並不是看到的真的外境,僅僅是看到眼珠裏邊的那個反射光線,就是把外境的光線聚在我們眼珠上,我們的眼神經碰到這個光線,就看到好象是外邊的色,實際上看到的只是眼球裏邊的倒影子。同樣的道理,我們耳朵聽到的佛說的聲音,並不是真的佛聲音,是我們的耳識的相分變一個相,這個相跟佛的名句文一模一樣,然後我們聽到的,就是那個耳識的相分,跟佛說的東西是遠一層的。所以說,真正佛說的,那是我們的增上緣(疏的),而真正聽到的因緣(親的)就是自己的耳識裏的相分。
所以說,這個“增上緣”,認爲佛是說法的,以佛的無漏的聲名句文爲其教體,但是這個教體,並不是我們親所緣的。這是從增上緣來說它的教體(增上緣裏認爲“佛是不說法”那一種,等一下我們再說)。而“親因緣”,假使認爲佛是說法的,“于能聽者耳意識上所變聲等爲其教體”,佛的名句文聲,在我們能聽的人聽到的耳識跟意識上邊變的相分,這個就是它的教體。我們在耳朵裏聽到的聲音與我們意識所緣到的名句文,是佛的聲音跟名句文在我們耳識跟意識裏邊産生的一個相分,這個相分是我們親自所緣的,這是親因緣。佛所說的無漏的聲名句文,是疏的(增上緣);真正聽到的(親因緣),是自己耳識的相分,及了解了名句文聲的道理的意識上邊變的相分。這是一種,認爲“佛是說法的”。
“佛不說法,大乘智悲爲其教體”,假使認爲佛是不說法的,那麼佛的大悲、智慧(大乘的智慧、悲心)就是它的教體。因爲佛有這個大智、大悲,我們要有這個緣——聽法的人就是因爲佛的大智大悲的關系,在自己的心識、耳識裏邊就變化出一種聲音或者名句文,我們緣這個名句文,就是佛說的法了。佛並沒有說。佛的大智大悲徧一切所,哪裏有緣就現出說法的這個聲音出來。就像月亮那樣,月光是到處徧照大地,哪裏有水就現出這個月亮的影子。哪裏有聽法因緣的人,佛的悲心、智慧就在他的耳識、意識上顯示出說法的聲音;同樣,他聽到的一樣是他自己耳識裏邊的相分(聲音)跟意識上緣到的相分(名句文),然後了解它的意義。
總之,“增上緣”有兩種:一、佛是說法的,佛親自說的這個無漏的聲名句文就是它的教體。二、佛是不說法的,那麼佛的大乘的悲智是它的教體。這是疏的緣(增上緣)。而以“親因緣”來說,不管是佛說法也好、還是佛不說法也好,都是以能聽到的那個人的耳識裏邊的相分(聲音)跟他意識裏邊所緣的相分(名句文)爲它的教體。就是說,第四種教體分兩種,一種是佛說法,一種是佛不說法。其中又有兩種情形,一個是增上緣,一個是親因緣,要分這兩層來講。這個看起來就費解一些了,因爲已經把唯識的道理摻進去用了,而“唯識”還沒講,所以就感到吃力一點。這個問題就這樣子解答了。
第叁個問題,也是這段文(辨論體)裏邊的。“輾轉增上力,二識成決定”,這個講的又是什麼道理?這是引一些經論來證明佛是說法的。因爲論主(這部《唯識二十論》的作者世親菩薩)認爲佛是說法的:“唯有說法,爲增上緣,令聞者變”,以佛說的法爲增上緣,然後聽者耳意識上就變化了個相分(其中主要是佛說法)。怎麼證明是佛說法呢?就引這個頌:“輾轉增上力,二識成決定。”這在下文有說。假使一個人,經常親近善友,這個善友跟他說的好話在他身上起一個作用——他以此(善友跟他說的好話)爲增上緣,決定在他耳識裏邊聽到的是好的聲音、意識上顯現的是好的名句文;如果他經常親近的是惡友,那麼以這個惡友不好的聲音、不好的意識爲增上緣,也就在他聽者的耳意識上形成一個不好的行相(名句文、聲音)了。那就是說,有說法的人。這是證明佛是說了法的,所以引這一句頌。他再引《十地論》:“說聽俱以二事究竟,一者聲,二善字。”就是說,聽的人也好,說的人也好,都是兩個東西,一個是他的聲音,一個是那些名句文。那也是證明有說者的。這都是證明佛是說了法的。
這兩種觀點——佛是不說法的、佛是說法的,世親論師采取的是“佛是說法的”那一種觀點,“輾轉增上力,二識成決定”這句頌講的就是這個。這個頌後邊還要廣講。
另外,還有些小組提到二取空的問題。這個二取空,我們在講《講義》的時候,已經給大家表明了,就是在講龍樹菩薩的“受用緣起說”裏邊,大家看一看第一次講的《唯識學簡介》。這幾個緣起,我多次叫大家費一點功夫把它仔細討論一下。
“無著、世親的學說,繼承著原始佛說,一開頭就講緣起問題。原始佛學時期,是從人生現象——十二支緣起說來講的。”十二支緣起是講人生問題的,這是原始佛教,原始佛教重在個人解脫。這“十二支”,大家經過討論該知道了,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這十二支都是人生的現象。起了煩惱就造業,造業之後就受果;受了果之後又起煩惱,起了煩惱之後又造業;造業之後又受果,再投生、受果……無始以來就是這麼兜圈子,這麼轉來轉去地轉,這就是人流轉生死的現象。這是從個人來說。當然,我們要證到的是補特伽羅無我,所講的是流轉生死的不是我、沒有什麼外道所執的靈魂或者神我之類的東西,僅僅是五蘊。在《俱舍》裏邊就很幹脆,第一句話就是“無我唯諸蘊”,在流轉生死當中,並沒有一個你們所執著的“我”,那麼是什麼?“唯諸蘊”,僅僅是五個蘊在裏邊流轉。就是說,沒有“我”!所以說學這個,我們證到這個十二因緣,那就是證到補特伽羅是沒有的,在流轉生死的就是五蘊。這還是僅限于講個人的生死問題。
到龍樹菩薩的時候,就講到宇宙的問題了,所以用這個受用緣起說。受用緣起是怎麼回事呢?就是說二取了。
我們看《講義》(唯識學簡介)的文,龍樹菩薩的時候,“不僅講人生現象,也涉及到了宇宙的現象”,那麼所講的就是受用緣起了,它主要是從認識方面說的,“人們的認識是從感性到理性,而感性的感覺則是從內根與外境的相互作用而産生的。內根是能取,外境是所取,二者都是自性空”,這個給你們講得很清楚了。能取就是內根、外境就是所取——那就是十二處了。十二處講的是內外的境。不但涉及到人生流轉生死問的題,也涉及到六個外境的問題,那就是宇宙的現象了。那麼他研究這個,研究…
《唯識二十論述記講記 第五講》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