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我”也破掉了。我們學過《百法》,那裏邊講的就是破這兩個有。從唯識教的觀點來看,第二時講《大般若經》的時候,“雖空有教”,雖然把有教(能取所取,人我有法我有)空掉了——第一時教講四谛法僅僅是破人我,到第二時,破法我了,把有教裏邊執有的那一部分空掉了,“能離斷常”,也離開斷邊、離開常邊,“然未盡理,會于中道”,但是對中道的道理沒有全部發揮出來。
到第叁時,“七處八會”——這是講《華嚴經》了。《華嚴經》分兩部:一是《六十華嚴》,一是《八十華嚴》。七處八會,七個地方講了八次的法會,一共就是《六十華嚴》;而《八十華嚴》是七處九會,多了二十卷。總的來說,在講《華嚴經》的時候,“方說叁界唯心,雙離有空,契中道教”,叁界唯心,既離有邊,也離空邊,這才真正地契入中道。“即是華嚴解深密等”,就是在講《華嚴經》、《解深密經》的時候。空什麼?“空心外二取”,心以外的根境、取執(能取所取,我執法執),把它空掉,“破初有執”,把最初(第一時教)執有的那個執(法執)破掉。但是不是空得什麼都沒有了呢?“有內識一心”,內識還是有的——“唯識”,所執的外境是空掉了,但內識並不空、還是有的;“遣後空見”,後邊(第二時)講空,把什麼都空完了,而他這裏說,識還是有的。既破有又破空,取中道。“故今此論,正處中道”,所以講這部《唯識二十論》,正處于中道。“是第叁時勝義教也”,這第叁時教,是我們法相宗最殊勝的中道教。這是法相宗的判教,是根據《解深密經》來判的,第叁時是圓滿的中道教。
當然,中觀宗是以《大般若》爲究竟,它講緣起性空,說空有不二,它有它的道理,這裏我們暫且不辯。現在先把法相宗的看法講好,將來我們學到中觀的時候再比較。那時就要辯論了,《了不了義論》,這些就要來了。現在還是把瑜伽行派的學說先介紹,以後再比較。
依據瑜伽行派的判教,分叁個時期。第一時教,說《阿含經》的時候只是破人我,很多地方還是執有實在的法。第二時教,在靈鹫山講《大般若》的時候,把二取空、什麼都空掉,把法也破掉了。雖然有的那一邊破掉了,能離斷、常兩邊,但是還沒有全部彙入中道,所以到講《華嚴經》、《解深密經》的時候就說第叁時的中道教,“叁界唯心”,既離空也離有,契入中道。
“雙離有空”,怎麼叫“離有”“離空”?就是說,佛初于鹿苑說阿笈摩、講四谛教的時候,“破我有執”,把人我破掉了,而法我還沒有破,所以,把第一時教裏執法我有的那個“有”——“有四谛教”——去掉,就是“破初(第一時教)有執”,把執著有的那個法我破掉。這就叫“離有”。到第二時教講《大般若》的時候,“空二取教、破法有執”,把什麼都空掉了,我們瑜伽行派認爲也不是這樣,而是仍然“有內識一心”,“唯識”這個東西並不空,“遣後(第二時教)空見”,把第二時教什麼都空的那個見也它破掉,這就叫“離空”。既破有又破空,“雙離有空”,那就是中道了,“契中道教” ,正處中道。所以這部論是處于中道的,是第叁時的最殊勝的勝義教。“如解深密、瑜伽等說”,《解深密經》、《瑜伽師地論》等經論中是這麼說的。這是瑜伽行派的判教。
(5A)“先時所說一時五時,皆無經教,不可依也”,在唐朝,就是在玄奘法師之前,就有一時判教、五時判教,但是他們都沒有經教作依據;既然沒有經教作依據,那就是錯誤的了,不可依靠的。“如別章中已廣敘說”,在其它的論疏(如《成唯識論》等)裏邊已經廣說,這裏就略了。
這裏我們可以補充一點關于五時教、一時教的問題。在玄奘法師之前的人判教,有判一時教的——菩提流支,判一時教;有判五時教的(不是天臺的五時,是當時有另外一個居士判的五時教),那都是他們憑自己的判斷判下來的,都沒有經教的依據。而法相唯識宗的這個叁時教是有經教依據的,就是《解深密經》,所以是可靠的,其余的“一時、五時,皆無經教,不可依也”。這個裏邊,對天臺的五時教,法相唯識宗也是加以否定的,不過沒明文地說。這個講義沒有帶來,下一次可以寫一點。
這裏是說判教的問題。下邊是“辨機”了。
二辨機
次辨機者,有情根性總有五種,謂叁定性、一不定性、一總無性。于此五中,唯大乘定及不定性之所聽受,非余聲聞獨覺等性之所依信。成唯識雲:無性有情,不能窮底;趣寂種姓,不能通達;所辨教理,無上乘故;說唯有一心,無心外境故;舍利弗等,如聾盲故。如成唯識義疏中說。[名相注釋]:
次辨機者,有情根性總有五種,謂叁定性(菩薩、聲聞、緣覺),一不定性,一總無性(即一闡提):《成唯識論》(二卷十六頁)雲:“有情本來種性差別,不由無漏種子有無,但依有障無障建立。如《瑜伽》說:“于真如境,若有畢竟二種障者,立爲不般涅槃法姓。若有畢竟所知障種,非煩惱者,一分立爲聲聞種姓,一分立爲獨覺種性。若無畢竟二種障者,即立彼爲如來種姓。””
“有情根性總有五種”,這是標准的瑜伽行派的說法,有五種性。根據瑜伽行派的這個說法,依護法菩薩的體系,他認爲五個種性是不可動搖的;而難陀一方的古學,他們認爲五個種性是可以轉移的,這個我們前面在《講義》裏學過了。而玄奘法師的法流,是從護法菩薩那裏來的,所以他的根據,五個種性是不能動搖的。哪五種性?“謂叁定性”,叁種是定的,叁種定性:聲聞定(種)性、緣覺定(種)性、菩薩定(種)性,就是叁乘,這叁乘是定的。“一不定性”,不定的有一種,這個可以轉變的。“一總無性”,無性的也有一種,就是一闡提,他是不能夠解脫的——這一種衆生,沒有涅槃的種子,沒有辦法解脫,連聲聞、緣覺的果都證不到,菩薩的佛果更證不到,永遠流轉生死。有這麼一種人。
這五種性裏邊,哪些是對機的?瑜伽行派這個法,“唯大乘定及不定性之所聽受”,只有大乘種性、定的大乘性(菩薩定性),這是正對機的;以及“不定性”,他本身是不定的,可以轉成大乘,那也可以聽受、也能接受。“非余聲聞獨覺等性之所依信”,其余的聲聞定性、緣覺定性,他們就信不過,如聾如啞,聽不進去;總無性的那一種,更談不上,他根本連無漏種子都沒有。
所以講這一類的大乘經,開講之前乃至正講的中間,總會有魔障。就是說,他本身的根性不行,不能接受這個大乘的教義。我們講《二十唯識》,也是經過多次的磨折。第一次講是在南普陀,僅僅開了個頭,就停下來了,中間就起一些糾紛。後來在廣化想講,把《俱舍》勉強講完了,下一個學期准備開《二十唯識》的課的時候,又是起魔障,又得停下來,沒有講、一個字也沒有講。在南普陀還講了個簡單的、略的——沒能仔細講,只是念完了就算數。那麼在這裏講的時候,當然也會有魔障,或者是來自大衆的,或者是來自個人的,這個大家可以看出來,有魔障的人就是沒有辦法聽的,接受不了。
這裏他說所對的機,五個種性裏邊,大乘的菩薩定性決定是能接受的,這是肯定的;不定性,他可以轉過來,也能夠信受;而聲聞定性、緣覺定性以及一闡提,他們根本就不能接受。所以五種性裏邊,只有兩種是對機。
爲什麼只有這兩個種性能接受?《成唯識論》裏講了幾個原因:“無性有情,不能窮底;趣寂種姓,不能通達;所辨教理,無上乘故;說唯有一心,無心外境故;舍利弗等,如聾盲故。如成唯識義疏中說。”
這個“無性有情”(一闡提),他很膚淺,對這些甚深的法,“不能窮底”,根本就不能了解;“趣寂種姓”,僅求個人解脫的二乘人(聲聞、緣覺),“不能通達”,這個無上乘的廣泛教義,他們不能通達。他們爲什麼通達?我們所辨的教理是無上乘(最高的大乘),這個道理不是他們所對的機。“說唯有一心,無心外境故”,講的法,跟他們二乘的有不同。我們說只有一個心(識)——唯識,心外的外境是沒有的;二乘則認爲心、色都是有的,所以他們接受不了。“舍利弗等”,聲聞弟子中智慧第一的是舍利弗,舉他的名字,“如聾盲故”,他聽了這些甚深的法,如聾如啞,看也看不到、聽也聽不到,因爲不是機、不對機。“如成唯識義疏中說”,《成唯識論》的述記裏邊就廣講這個道理。
這就把叁時教(辨時)及其所對的機(辨機,唯大乘根性和不定性者可以接受)講好了。接著講第叁,“辨攝”。
叁辨攝
後教攝者:于叁藏中,對法藏攝;于二藏內,菩薩藏收;十二分教,論議經攝;于五乘中,大乘所攝。此等教理,如別章說。[名相注釋]:
┌ 菩薩乘 ── 修六度萬行
│ 緣覺乘 ── 觀十二因緣
五乘┤ 聲聞乘 ── 觀四谛
│ 天乘 ── 修十善
└ 人乘 ── 持五戒
《唯識二十論》在叁藏(經律論)裏邊是哪一藏所攝?“于叁藏中,對法藏攝”,屬于論藏。對法藏就是阿毗達磨藏,阿毗達磨是叁藏裏邊的一種,就是論藏。在經、律、論叁藏裏邊,是論藏所攝。“于二藏內,菩薩藏收”,二藏就是聲聞藏、菩薩藏——二藏裏邊,是菩薩藏所攝。這是交待它屬于哪一藏。
“十二分教,論義經攝”,十二分教資料①裏邊,有一個是“論義”,它是“論義”裏邊所攝。
“于五乘中,大乘所攝”,五乘:人乘、天乘、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人乘是持五戒的;天乘是修十善的;聲聞乘修四谛法;緣覺乘修十二因緣;菩薩乘修六度四攝。在這五乘裏邊,它屬于大乘(菩薩乘)所攝。
“此等教理,如別章說”,這些教理,廣泛地詳,“如別章說”,還在其它的著疏…
《唯識二十論述記講記 第四講》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