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也是窺基大師的書,主要就是《成唯識論》)裏邊詳述、廣講,這裏就提一提。
這一段的重點,首先是說它的判教,判的是叁時教資料②。第一時教是《阿含經》的四谛教,單是破人我;第二時教是《大般若經》空二取的教,把能取、所取都空掉,把法我也破了。這兩個時教裏邊,唯識宗的看法,一個是執有,一個是執空,都沒有會于中道,一直到第叁時,講《華嚴經》、《解深密經》的時候,才說唯心的道理,“雙離有空”,既不執空、又不執有,這時才契合中道,所以我們這個《唯識二十論》屬于第叁時的中道教,判在第叁時。第二,辨機——所對的機,一共有五個種性,其中哪一些種性能接受我們這《唯識二十論》的教理呢?只有兩種:一是定性的菩薩乘,一是不定性。這兩種能接受。其余的,就接受不了。第叁,辨攝——這個教,攝于哪一藏?在叁藏裏邊是論藏所攝;在菩薩、聲聞藏裏邊是菩薩藏所攝;十二分教裏邊是論義所攝;五乘裏邊是大乘所攝。這些道理,在其它的著疏裏邊有廣泛的闡述。
二明論宗體造論所由 分叁
一辨論宗 二辨論體 叁辨造論所由
二叁十論意差別
第二明論宗體造論所由
第一,辨論宗
第二明論宗體,造論所由者。于中亦叁:一辨論宗,二辨論體,叁辨造論所由。初辨宗者,所明唯識,唯識爲宗,離自所明,更無宗故。
“第二明論宗體,造論所由者”,這部論是以什麼爲宗旨?它的體是什麼、爲什麼要造這部論?這一科就是講這個。“于中亦叁”,也分叁科:“一辨論宗,二辨論體,叁辨造論所由。”第一是辨論的宗旨,第二辨論的體,第叁說造論的緣由(爲什麼要造論)。
先講“辨宗”。“所明唯識,唯識爲宗”,既然我們說的是唯識,當然是以唯識爲宗。一切法都是只有識,其它的都是不實在的,只有識是實在有的。“離自所明,更無宗故”,離開我們自己所說的之外,當然沒有其他的宗了。我們的宗,開宗明義,題目上已經顯出來了,就是“叁界唯識”,只有識,我們的宗是唯識,其它的都是不實在的。一切法都是唯識,叁界唯識,這就是我們的宗。
第二,辨論體
次辨體者,體有四種,如余處說,攝相歸性,真如爲體;攝境歸識,以心爲體;攝假歸實,以聲爲體。性相別論,即有二種:一增上緣,許佛說法,以佛無漏聲名句等爲其教體;佛不說法,大定智悲,爲其教體。二親因緣,隨佛說不說,皆于能聽者耳意識上所變聲等爲其教體。今論之本,謂即佛經,故出體者,應如經說。[名相注釋]:
辨體:《成唯識論述記》(第一本四右)雲:“明論體者,依《瑜伽論•攝釋分初第八十一》說,經體有二:一文,二義,文是所依,義即能依,由能诠文,義得顯故。龍軍論師、無性等雲:謂佛慈悲本願緣力,其可聞者自意識上文義相生,似如來說;此文義相,雖自親依善根力起,而就本緣,名爲佛說。佛實無言。此若依本,乃無文義,唯有無漏大定智悲。若依自識,有漏心現,即似無漏文義爲體;無漏心現,即真無漏文義爲體。此即如來實不說法。故《大般若(四百二十五)》、《文殊問經》等,佛皆自說:我成佛來,不說一字,汝亦不聞。論說聚集,顯現爲體。此即無性,佛地一師,作如此解。護法、親光等雲:或宜聞者,本願緣力,如來識上文義相生,實能所诠文義爲體。若依本說,即真無漏文義爲體。《二十論》說:“輾轉增上力,二識成決定。”是故世尊實有說法,言不說者,是密意故。”
其次,“辨體”,本論的體是什麼。“體有四種,如余處說”,這在很多的經論裏邊到處都有講到,論的體有四種。我們在講《百法明門論》的時候也說這個“論體”,那裏的四種是名、句、文、聲,以這四種爲體。而這裏,除了名句文聲之外,又另外有它的四種,下邊接著就說。
第一種,“攝相歸性,真如爲體”。一切法有相有性,如果把這個相歸納到性裏來說,就是以“真如爲體”,它的體是真如,一切法以真如爲性。
第二種,“攝境歸識,以心爲體”。一切境是識所變,是派生出來的,那麼回到它的本源(就是識)來說,就是“以心爲體”。
第叁種,“攝假歸實,以聲爲體”。一般說,在《百法》裏邊就說了,以名句文及聲音爲體,其中名句文是假的、是安立出來的,聲音才是實在有的法,它是一個色法。我們以前講過,名句文是心不相應行,是心王心所與色法它們的分位差別而産生的,是沒有實體的;而聲音是色法,是有實體的。所以從假(沒有實體)的歸納到真(有實體)的來說,名句文是假的,它的聲音是實在的,“以聲爲體”。
第四種,“性相別論,即有二種”,性、相兩個的差別、分開來說就有兩種:“一增上緣,二親因緣”。第一種(增上緣)裏邊又牽涉到佛到底說不說法的問題,也有兩種:一“許佛說法”,二“佛不說法”。一種認爲佛是說法的,另一種則認爲佛是不說法的。這兩種都有依據。這裏兩種都講,我們先把文銷了,然後另外的再補充一些資料。
“增上緣”裏邊,第一種“許佛說法”的,“以佛無漏聲名句等,爲其教體”,這一派人認爲佛是說法的,佛自己說的無漏的聲音、名、句、文等等,是它的增上緣。我們就是因爲聽到佛的這個聲名句文之後,我們耳識裏邊就生起了這個相分,然後我們的意識跟耳識的見分,把它收納到自己心裏邊來了解,産生一個理解。其增上緣即是佛所說的無漏的聲音跟名句文,這個是它的教體。第二種,認爲“佛不說法”的,以佛的“大定智悲,爲其教體”。佛的“大定智悲”,就是他菩提心下邊所發的大智大悲,這個是它的教體,從這個裏邊産生我們自己聽到的音聲。這個音聲是怎麼産生的?我們以後再補充。
這是第一種,“增上緣”,是隔了一層的。
第二種是“親因緣”,“隨佛說不說,皆于能聽者耳意識上所變聲等爲其教體”,不管佛說法也好,佛不說法也好,在能聽的那些佛弟子他們的耳識、意識裏邊所産生的聲音、法(耳識所緣的是聲,意識所緣的是法,“等”字指的就是 “法”),這些名句文聲就是它的教體。
“今論之本,謂即佛經”,我們這部論的原本依據,就是佛的經。“故出體者,應如經說”,所以出體應當根據經所說的來說。經上怎麼說?“經體有二”,經上說的體有兩種,“一文二義”,一是文、二是義。“文是所依,義即能依,由能诠文,義得顯故”,我們作了文字之後,它所诠的道理(義理),這個“文”跟 “義”就是我們的教的體;文是所依靠的那些名句文身,義是依靠名句文身裏邊所闡發的道理。經上說的體就是文、義兩個。這裏窺基大師說,一般的論有四種體,即“攝相歸性”乃至“性相別論”四種,或者是名句文聲四種,但是根據經上說的,就是兩種(一文二義),所以出體應當根據經所說的來說。
這裏我們要補充一點,佛說法不說法的問題。
第一種,認爲佛是不說法的。那麼我們聽經的人,聽到的是什麼?
“謂佛慈悲本願緣力”,佛,大慈大悲,是發了願的,只要佛的願力存在、他的悲心智慧存在,“其可聞者自意識上文義相生”,這個要聽法的人,以佛的悲智爲體,他起了一個“要聽經”的意樂心之後,他的意識上邊就會産生一些文、義出來,就像是佛說的一樣。這是佛的法身的作用了。“此文義相,雖自親依善根力起”,雖然聽到的法,是根據自己的善根、從自己意識上産生的,“而就本緣,名爲佛說”,但是從佛發的願、佛的法身功德來說,就是佛說的。“佛實無言”,這個我們經常聽到,佛沒有說一個字。
“此若依本,乃無文義,唯有無漏大定智悲”,佛是沒有說,但是佛的無漏的大智大悲、大定力,可以使我們聽經的人耳識、意識上産生出文義來,就好象真的聽到是佛在說法一樣。“若依自識有漏心現,即似無漏文義爲體”,假使我們自己是有漏心(沒有證果證道),那麼我們聽到的就好象是無漏的文義爲體——因爲我們是有漏心,不能有無漏,這個無漏是從佛那裏來的,所以在我們有漏心上體現的,“即似無漏”,相近于無漏,但還是有漏,只是這有漏是趨向于無漏的,有這些文義産生。“(若依自識)無漏心現,即真無漏文義爲體”,假使本身是無漏,聽者的心是無漏的(已經證果證道),那麼聽到的就是真正無漏的文義,這個文義就是體。
“此即如來實不說法”,總之,佛不說法,我們聽經的人,也是能聽到佛法,因爲佛有那個願、佛有那個慈悲、佛有那個智慧(依佛慈悲本願緣力),可以使我們要聽法的人,就在自己的耳識、意識裏邊,産生文義、顯現出來。這個依據什麼?“故《大般若(四百二十五)》、《文殊問經》等,佛皆自說:我成佛來,不說一字,汝亦不聞。論說聚集,顯現爲體。此即無性,佛地一師,作如此解。”《大般若經》,還有《文殊請問經》,等等,佛都自己說過:我成佛以來,不說一個字,你們也沒有聽說。佛自己並沒有說法,也沒有人聽到佛說法,你們聽到的,只是依于佛的慈悲本願緣力裏邊,在你們自己身上産生的一些文義。這是第一種,認爲佛是不說法的。
另外一種,認爲佛是說了法的。“或宜聞者,本願緣力,如來識上文義相生,實能所诠文義爲體。若依本說,即真無漏文義爲體。”佛說的法,他本身所說的就是無漏的文、無漏的義,這個就爲體。以佛的這個無漏的文義爲增上緣,我們所聽到的,就是我們聽者自己的耳識、意識裏邊産生、顯現出來的那個文義。“《二十論》說:輾轉增上力,二識成決定。是故世尊實有說法,言不說者,是密意故”,就是說,佛是有說法的。
這兩種說法(一認爲佛是不說法的、二認爲佛是說法的)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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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二十論述記講記 第四講》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