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亂”的。“就是說,每一種識生起時,都有兩種作用:一是能取境的,叫做“見分”;二是它轉變成爲所取的境,叫做“相分”。”所取境的相分也不是外來的,“是它轉變成爲所取的境”,就是那個識,一部分是能取(見分),一部分是轉一個所取的相(相分)。
“難陀認爲:二分中,見分爲識的自體,相分是轉變出來的,所以是不實在的虛像……那時所顯的才是圓成實。” 這是難陀的看法,是他的體系。
每一位祖師都可以成立他的理論體系,但是我們學法的人,學一種法就是一個體系,不能把這一個的體系用到那一個的修法上去,那就混淆了。所以我們經常勸大家一門深入。如果你學的是我們格魯康薩仁波卿的法流,那你從康薩仁波卿的理論到康薩仁波卿的修法,這樣子去學修是一個體系。等于說一部完整的機器一樣,它的零件、配件、組件都是協調、配得攏的。如果你把康薩仁波卿的體系的修法跟其他的甯瑪等等派別的理論湊合起來合修的話,那是修不成的,因爲他們的理論體系跟修法是不一樣的,差一點點都不行!一部機器,比如電視機、錄音機,它裏邊的線路是集成線路;這集成線路,每一部機器裏都不一樣,每一個牌號,它的線路是不一樣的,如果你把這一個牌號的線路跟那一個牌號的線路揉合到一塊,那你的這部電視機是不會動的,既不會響也不能看,爲什麼?線路都亂掉了。
所以我們勸大家,學法要單純一些,不要東套西參的。如果你是祖師,你可以自己配合一個體系,這是可以的。天臺宗、華嚴宗,各個祖師,他們獨立成一個體系,依其方法修行,決定證果證道!這個沒有問題。但是我們不是祖師,沒有那樣的能耐,你硬要去東配西配的,配得不好,爆炸,把你自己炸死——那就是非但修不成,還墮落下去了,或者是著魔,那就是“爆炸”了。所以說我們不要自作聰明,要根據傳承,一步一步地、不跳越其軌道,好好地走。不要自作聰明,“我發明一個東西、我加一個東西”。有的人,四加行修了之後,問:我們能不能把這個觀想放在那個修法裏頭?我說:不能!爲什麼?這個傳承是這個傳承,那個傳承是那個傳承。你修那個傳承,就用那個傳承;你修這個傳承,就用這個傳承,不能用這個傳承的觀想跟那個傳承的修法配起來修,因爲這樣會出毛病的!
這裏說難陀的看法。他認爲,識的體就是見分,“見分爲識的自體”,見分是實在的,是有體的。“相分是轉變出來的”,是從實在的見分的識裏邊變出的一個相分,“所以是不實在的虛像”,這個相分是假的、虛妄的、不實在的。“如以叁性區別”,叁性——徧計所執性、依他起性、圓成實性,以這叁性的區別來看的話,“相分是虛像,屬遍計所執性”,即相分是沒有的;“見分因有分別作用”,見分是有作用的、實在的,“屬于依他起性”。
這是難陀的思想體系。他說見分是真的一個識(唯識、唯識,說的就是這個見分),它是有體的;而相分,雖然是識,但是是識裏變出來的,是虛妄的,屬于徧計所執,不是屬于依他起,“只有到它轉變成淨的性質以後,即認識到這相分是不實在的以後,那時所顯的纔是圓成實” 。
這是以叁自性來配了。見分是依他起性,它是因緣和合而成的,阿賴耶識的種子,它變了現行之後,眼識它的見分是有體的,屬于依他起;從裏邊變出個相分來,那是本來沒有的,是虛妄的,屬于徧計所執;在這個見分的依他起裏邊,把這個虛妄的相分的徧計所執去掉之後,所顯出來的就是圓成實性,這是真正的識的本性。這就是難陀的唯識觀的一個大概的闡述。
難陀從《攝大乘論》出發,首創見相二分境,同時又與“種子說”相聯系而創“種子新熏說”。把新熏的理論貫徹到實踐修行方面去,認爲修行所取得的清淨法種子(無漏種子)也是熏習而成,但它不像一般種子是由過去多生熏習留下來的,而有待于新熏。這樣,“五種姓”的說法就不一定要堅持了,這是難陀主張特殊的地方。
“難陀從《攝大乘論》出發”,他的依據主要是《攝大乘論》,“首創見相二分境”(這個“創”,我們也要注意,不是創造的創,就是以前還沒有發掘出來的佛教的道理,他把它發掘出來)。他最初提出見相二分境,“同時又與“種子說”相聯系而創“種子新熏說””,他把見相二分跟那個種子學說聯系起來,就闡發出一種新的學說,認爲種子是可以新熏的。
這個問題是個大問題。在性宗裏邊說,一切衆生皆有佛性,都能成佛。在相宗裏邊,卻是分別成五種種性:定性聲聞、定性緣覺、定性菩薩、不定性、無性。是定性聲聞種性的,就只能修到聲聞爲止,不能變菩薩;是定性菩薩種性的,只能修菩薩道,不會變聲聞;是定性緣覺種性的,就只能修到緣覺了;無性的,就是一闡提,那不能成道,沒有無漏種子,永遠是凡夫;如果是不定性的種性,碰到好的緣,他可以成佛,碰到其他的緣,他可以成聲聞緣覺,也可以什麼都不成就,就是不定,他的性不定。而性宗則說,一切衆生都能成佛!這個怎麼講呢?在唯識宗,說“一切衆生都能成佛”,是對不定性的人來說的,定性的人是成不了佛的。這個是辯論了,後來的辯論很多。
這些先不管它,我們現在看難陀的說法。他把種子學說跟見相二分的學說聯系起來,就創造了“種子新熏說”。種子不是固定在裏邊,也可以把新的加進去,新的熏習也可以産生新的種子。“把新熏的理論貫徹到實踐修行方面去”,就是說,我們修行的時候,你若是定性聲聞,也可以熏佛的種子,將來也可以成佛!他又把這個理論擴進去了。所以他“認爲修行所取得的清淨法種子(無漏種子)也是熏習而成”,我們修行,要靠種子,這種子是可以新熏的,如果你本來是沒有無漏種子的,你多親近善知識、多聽佛的教,就以把這個無漏種子種下去,種下去了之後,將來就可以産生無漏的果。這個新的種子可以新熏加進——無始以來沒有的無漏種子,可以熏加進去,“但它不像一般種子是由過去多生熏習留下來的,而有待于新熏”。固有的種子是無始以來留下來的,這個新的種子要加進去,則有待于新熏。“新熏”就是要自己去親近善知識、聽聞正法,這樣子也可能産生新的種子(無漏種子)。
“這樣,“五種姓”的說法就不一定要堅持了”,到難陀的時代,瑜伽行派的“五個種性不能變”的這個說法就動搖了,因爲可以新熏嘛,闡提也可以聽聞正法把成佛的種子熏進去,那麼他將來也能成佛!所以這個新熏的學說一出來,五個種性不動的說法就動搖了。這是難陀的學說裏邊有這麼一個說法,“這是難陀主張特殊的地方”。
這是說在唯識學裏邊也有性宗、相宗兩大派。護法菩薩一系,五種姓是不動搖的。戒賢論師(玄奘法師的師父)就是護法菩薩的體系,也是不動的。玄奘法師就是因爲這個問題在我們漢地衆說紛纭——有的說一切衆生都能成佛,有的說五個種性不能動搖——而到印度去,就是要探討這些問題,到底五種性是固定的、還是都可以成佛的?玄奘法師在戒賢論師那裏學好之後,他想,回到漢地之後,該怎麼弘揚呢?他表示想不弘揚“五種性 ”,就遭到戒賢論師诃責,說,你們漢地這些邊地的人懂什麼?怎麼好隨便改動?五種性是不能改的!那就是說,護法菩薩一系的學說,五個種性是固定的,不能動搖的。這個性相二宗是合不攏的了。但是各有各的解釋,相宗就說,你們性宗說的“一切衆生都有佛性”就是指那些“不定性”的衆生。
[資料④:五種性 (名數)法相宗所立。一切衆生之機類,分爲五性,而定成佛不成佛:一、定性聲聞,有可開阿羅漢果之無漏種子者。二、定性緣覺,有可開辟支佛果之無漏種子者。叁、定性菩薩,有可開佛果之無漏種子者。四、不定性,有二種叁種之無漏種子者。此中有四種:一、菩薩聲聞不定,有佛果與羅漢果之二種子者。二、菩薩緣覺不定,有佛果與辟支佛之二種子者。叁、聲聞緣覺不定,有羅漢果與辟支佛之二種子者。四、聲聞緣覺菩薩不定,有羅漢果與辟支佛與佛果之叁種子者。五、無性,無叁乘之無漏種子,但有可開人天果之有漏種子者。如此五性各別,故謂之爲叁無二有。以配于法華經之叁草二木(參見:叁草二木)。叁無者:謂定性聲聞與定性緣覺與無性之叁種,無佛種子而畢竟無成佛也。二有者:言定性菩薩與不定性之一分,以有佛種子而必可成佛也。此五性各別之法門,爲一宗之眼目,與華嚴天臺之一乘家對抗者。玄奘慈恩于此,最爲盡力。宋僧傳四(窺基傳)曰:「奘曰:五性宗法,唯汝流通,他人則否。」見唯識樞要上本,義林章一末諸乘章,法華玄贊一,同學鈔一之二。 (丁福保《佛學大辭典》)]
難陀的唯識學與世親比較接近,雖然有所發展,但基本精神還是來自世親。難陀的發展,是他明確地指出相分是無體的,見分也無其行相。因此後世稱他的學說爲“無相唯識說”。
這一段是歸納了。難陀的唯識古學與世親的原說是比較接近的,“雖然有所發展”,雖然有一些是他闡述出來的,“但基本精神還是來自世親”。
“難陀的發展,是他明確地指出相分是無體的,見分也無其行相,因此後世稱他的學說爲“無相唯識說”。”相分是沒有體的。什麼“行相”呢?見分去取相分的時候,就在見分裏邊取它的那些相貌,就是在見分裏有這個行相。行相就是行動之相。它在觀察相分的時候,它自己見分上也有這麼一個相。既然相分是無體的、虛妄的,那麼見分裏邊的那個行相也是沒有的,“見分也無其行相”。所以他的唯識學說,既叫“唯識古學”,又稱爲“無相唯識說”,就是沒有相分的,既沒有相分又沒有行相。
這個行相的問題後頭要講,這裏我們把幾個重要的概念抓住。因爲這是把整個的唯識…
《唯識二十論述記講記 第二講》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