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我在廈門就碰到一個七十九歲,那時八叁年、八四年,一個七十九歲的一個老法師,他說他以前跟印順法師是同一個寮房的、同班的同學,他們的生活他完全看到的。他說:印順法師他可以從早飯吃好了之後,假使不是上課的時候,早飯吃飯之後,一直看書看到吃午飯,再午飯吃好之後,一直看書看到晚上。他不動,什麼外邊的好東西吸引他不動的,他個心專注得不得了,而看起來時間也沒有限製的。有那個勁,盡看下去,所以說他後來學問非常大。我到澳洲去有人就告訴我,因爲他是印順法師弟子,他說印順法師現在年紀八十多了,人家去問他什麼東西,他就很自然的——藏經,“你這個問題在什麼大藏經第幾頁裏邊講得很詳細,你去看。”第幾頁、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這個就是專注來的,智慧很大很大。如果入了定之後,當然智慧更大了,“智依爲業”。
還有個公案,這是海公上師說的。有個做生意的,他有一次跑到一個廟裏去想拜訪一個禅師,是一個禅宗廟。跑了去呢,他們正在坐香,他跑得去,一個人也沒接待他。他看坐香,他就偷偷地、悄悄地也是在裏邊坐。坐坐坐,坐到後來,大家都在坐,他忽然笑起來了,他當然不是哈哈大笑,就是臉上顯有微笑,笑起來。維那師一看,你笑起來了,你大概開悟了吧,後來就問他了:“你今天大概得好處了,我看你在笑了。”他說:“是好,好處。”他說:“什麼好處?”“啊呀,我十多年前了,一筆帳再也記不起,不曉得怎麼一回事,今天我這麼一坐想起來了。”他高興得很。那就是定能開智慧,平時的心亂七八糟的,把這個東西都忘得光光的,這麼一靜就靜出來了。
謂觀得失俱非境中,由定令心專注不散,依斯便有決擇智生。
來觀那些得、失、俱非,或者是好的,或者不好的,或俱非,就是觀那有漏、無漏等等,就觀的時候,令心專注,一心一意地在觀,“心專注不散”,就在定在這個眼上,這樣子做,抉擇智就會生。抉擇,這個智慧,抉擇就是挑選,就是依智慧來分別,這個智慧就會生出來。
心專注言顯所欲住即便能住,非唯一境。
什麼叫心專注?這個很重要,我故意這個強調一下,“心專注言顯所欲住即便能住,非唯一境。”這非常重要,有的人以爲入定就定在那個地方死也不動了,你觀太陽就……,觀月亮就定了個月亮觀,從頭到尾就是個月亮。你月亮還要化那個如水生漚,還要顯一個“的”字了。“不能現,一現這個心就散掉了,不是一個境了,心一境性麼一個境,月亮就是月亮,不能動。”他跟你說,你並不是只定了個境,就是說你要住哪個境就住哪個境,你要去觀月亮就是月亮,什麼都沒有,觀“的”字,馬上一個“的”字,其他的雜念都沒有。
最簡單的——念佛,一心念佛,我說一心念佛,“南”就定了個“南”,你說“無”了?““無”來了,兩個心了,不對了。”一個心就是“南”,“南”念了半天,“南……”(師笑)這個叫念佛了?你還要“南無阿彌陀佛”了,這個六個字的。他就是說:你念“南”的時候就是“南”,“無”了啥東西都沒有,念“無”的時候就是“無”,其他的念頭都沒有,這個就是心一境性,就是定,就是專注。你不能說:“專注”就是一個字定在那裏不動了,就是專注,不是那個。所以說,所謂“專注”,顯什麼?所欲住。我要住哪裏,假使說念“南”就是“南”,我要念“無”就是“無”,就能住在那裏,並不是一個境,並不是定住一個境,就是你要住哪個境就是哪個境,不亂攀緣,並不是這個境不動。
不爾見道曆觀諸谛前後境別,應無等持也。
如果說不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心一境性麼只會一個境的,那麼,見道的時候,大家沒有學《俱舍》,見道是一刹那,這一刹那極短的時間,四谛十六行觀全部都觀完了。那麼,你這個不斷地在變,而且變得來我們這凡夫的心都不能——簡直掌握不住地變,快得不得了。你說:“你變得那麼快,你還是心一境性?亂七八糟。”不是亂七八糟,它是定,這個定而且開悟了,就是見道。所以這個見道的定,我們平時的定,不是定在一個點不動。這個偏偏有的人就誤解:“心不思善,心不思惡,什麼都不要想。”這樣修,修好了之後,腦筋就笨掉了。這個現實的,我們一個居士,紹興的,他跟我說:“啊呀,法師我最近很用功修禅定,就是一個事情我不理解,我的記憶力明顯的衰退了。”我說:“你修什麼定呢?”“不思善,不思惡。”我說:“你不退,哪個退呢?你修的法就是把智慧都消掉了,你把智慧這個休息起來了,不要用智慧了,就是把定住、不動了,你怎麼還會……,記憶力當然衰退下去了。”他說他懂了,他後來就不修那個定了。
“不爾見道曆觀諸谛前後境別。”不是這樣的話,見道的時候四谛十六行觀都要觀,一刹那,這個差別多得很,那麼,這不叫等持了?那就是等持,那就是定中觀的。所以說,這個心一境性,不要誤解。
慧心所
言慧者,于所觀境,揀擇爲性。斷疑爲業。
所觀的境,一個是專注,專注之後,不是沒有事情了,定在那裏不動了,還要揀擇,就是這個無漏的要取,這個有漏的要舍,這是煩惱,要壓下去,要這個智慧的心要生出來。“斷疑爲業”,把這個疑心斷除,智慧斷疑,斷疑生信,這個《金剛經》的般若智慧生起來就斷疑了。它的業用,斷掉疑惑,智慧生出來,當然沒有疑惑了。再反過來說,這個人疑心大,表示什麼?沒有智慧。你什麼事情都決斷不了的,什麼事情都要問一下,“這個好?那個好?這個好,這個好?”都要問人家的,你沒有智慧,你給這種事情就現出來了。有智慧的人自己都決斷了,不要去問人家——不要亂決定,也不行了。
謂觀得、失、俱非境中,由慧推求得決定故。
好的、壞的,或者不好不壞的境裏邊,由智慧去推求,得到決定:這事應該怎麼,這個怎麼。
上言“解現下文”者,義在此爾。
我們在別境的時候不是說了下邊要解了,它的詳細解釋在下邊要出現,就是指這些,就在這裏,這裏就跟你全部講了。好,今天我們把徧行、別境講過了。
第五講
《大乘百法明門論本地分中略錄名數解》 。上一次,我們講到心王、心所,徧行、別境講過了。
善心所
那麼,今天是善法,善法在《五蘊論》裏邊也講過了,基本上講得很仔細了。那麼,這裏,我們就是根據這個文,有特殊的,就發揮一下,相同的,就念過去,就略略地講一下。那麼,下邊是善法,十一個。
叁善十一者。
此標章,下列名。
這是標題目。善是哪十一呢?
一、信,二、精進,叁、慚,四、愧,五、無貪,六、無瞋,七、無癡,八、輕安,九、不放逸,十、行舍,十一、不害。
信……于實、德、能深忍樂欲,心淨爲性——對治不信,樂善爲業。
精進……于善惡品,修、斷事中,勇捍爲性——對治懈怠,滿善爲業。
慚……依自法力,崇重賢善爲性——對治無慚,止息惡行爲業。
愧……依世間力,輕拒暴惡爲性——對治無愧,止息惡行爲業。
無貪……于有、有具,無著爲性——對治貪著,作善爲業。
無瞋……于苦、苦具,無恚爲性——對治瞋恚,作善爲業。
無癡……于諸事理,明解爲性——對治愚癡,作善爲業。
輕安……遠離粗重,調暢身心,堪任爲性——對治惛沈,轉依爲業。
不放逸……精進叁根,于所修斷,防修爲性———對治放逸,成滿一切世出世善事爲業。
行舍……精進叁根,令心平等、正直、無功用住爲性——對治掉舉,靜住爲業。
不害……于諸有情,不爲損惱,無瞋爲性——能對治害,悲愍爲業。
那麼,十一個心所法都是善法,這是屬于善的,不屬于煩惱的、染汙的。那麼,那個徧行、別境跟它相應的話,也成了善的。那麼,這幾個是本身是善的——自性善。
信心所
言信者,于實、德、能深忍樂欲,心淨爲性。對治不信,樂善爲業。謂于諸法實事理中,深信忍故。于叁寶真淨德中,深信樂故。于一切世出世善深信有力,能得能成起希望故。此叁種信也。
什麼叫信?對實在的事情,對有功德的事情,對于那些功能,自己能夠“深忍”——忍可,“樂欲”——有這個意樂心。那麼,他對這些,對有實在的,對有功德的,有著堪能性的,能夠相信,能有這個樂欲心。那麼,“心淨爲性”,它的體性就是能夠使這個心幹淨,它的功能,“對治不信,樂善爲業”。“對治不信”,是等于把這個不信的煩惱能夠去除它;“樂善爲業”,就是說,它能夠做好事。有了信心的人,就能歡喜做好事,沒有信心的,反過來,就不歡喜做好事,做壞事。所以這個信心是最重要的。
我們是這個“信”,並不是說對邪教的信,那個邪教的信是“不信”,我們這個“信”專門指這個正法的。對于“實、德、能”,它就是有條件的。
對實,一切法的——“謂于諸法實事理中,深信忍故”,對一切法,宇宙的一切法,它的事、理——真理,就是,宇宙的真理,于實際的事情、實際的道理,他能夠深深地相信、忍可、不轉移。那就是說,對一切法的客觀存在的一些實在的事情,一切道理(包括空性的道理),都能夠確切地能夠信下去。這個是真理,是宇宙的真理,佛教所談的真理,不是一般的。其他宗教、哲學都在談真理,他們的是不正確的。
這裏我們要舉一個就是瞎子摸象的喻。這個寓言,我們在小孩子的時候,小學裏邊就念過了,但是它的含義是甚深,小孩子不一定領會得到。它就是說:瞎子摸象,摸到肚子的說像是像牆壁一樣的,厚厚的;摸到鼻子的,就說象就像一個筒筒管,跟軟的橡皮管子一樣的;那麼,摸到腿的,就像樹樁一樣的;摸到耳朵,跟扇子一樣的;摸到尾巴,跟繩子一樣的。他們都說的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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