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印度話就是能嗅的意思。嗅什麼?嗅香臭。“數數由此能嗅香臭故。”那麼,就是用這個東西來聞香、臭的味道,那麼,就是什麼?就是鼻子。所以說,我們漢地,唐朝,就是唐言,就是唐朝的話,就翻一個鼻。“體用兼之”,它的體也有、用也有了,跟“能嗅”兩個是沒有什麼矛盾,但是,我們漢地的聽起個鼻子,馬上就理解是什麼東西,說個“能嗅”呢,要轉個彎彎,不能直接地知道這個什麼東西。
所以翻譯裏邊不能死翻,那麼,死翻了之後,你這本書,人家看了看不懂,“能嗅”,“行盡”,這麼你翻出來的話,人家就不知所雲,你說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那麼,我們翻呢,就我們漢地的通用的話翻過來,意思是一樣的,那當然用我們的話了,所以,翻譯不是死板板地翻的。
舌根
四舌者,能嘗義。梵雲舓若時吃縛,此雲能嘗。瑜伽論雲,能除饑渴,數發言論,表彰呼召,謂之舌也,通于勝義世俗二義。翻爲舌者,亦兼體用,依唐言也。
那麼,第四“舌”。“能嘗義”,能夠嘗東西的叫舌。“梵雲”,這個話,梵語這個字,我們也認不到,也沒有功夫去查字典,它是梵語是這麼一個字。那麼,它意思什麼呢?能嘗。能嘗是什麼東西呢?那就舌頭。
“瑜伽論雲”,我們的《瑜伽師地論》說,“能除饑渴數發言論,表彰呼召謂之舌也。”什麼舌頭,是什麼意思?“能除饑渴”,我們吃東西,靠舌頭;那麼,“數發言論”,我們說話,發表言論,也要靠舌頭,“表彰呼召”,喊一個人、表什麼意思都要靠舌頭,舌頭的功能就是這個東西。“通于勝義世俗二義。翻爲舌者,亦兼體用,依唐言也。”這個發表的言論之類的,它也通于世俗的,就是勝義的就是說無漏的,也通世俗的有漏的,這兩種都有。
那麼,我們翻就翻一個舌頭,舌頭這些作用都有了,所以我們就翻成舌頭。如果你翻一個“能嘗”,那只能我們的理解只是嘗東西,能不能說話就不知道了,那麼,翻舌頭,我們漢人都知道了,既能吃東西,又能發表言論,也能喊人,舌頭的功能都在了。所以翻舌頭,反而意思還明,豐富一些。
身根
五身者,積聚、依止二義名身。謂積聚大造諸根依止。梵雲迦耶,此翻爲積聚。身根爲彼多法依止。諸根所隨,周徧積聚,故名爲身。翻爲身者,體義相當,依唐言也。體即是根。
第五,“身”。“積聚、依止二義名身。”身的意思有兩個。一個“積聚”,很多種堆攏來就叫身,我們記得以前叫名身,句身,兩個名堆攏來叫身,兩個以上的,叁個以上的叫多名身,身就是積聚的意思。那麼,依止,也是我們的眼耳鼻舌都依靠了身的,身也是個依止的意思。所以說,我們說到身有兩個意思,一個是積聚的意思,一個是依止的意思。
“謂積聚大造諸根依止。”什麼積聚呢?把“大”——四大,“造”——所造色,把四大種、所造色,把它撈在一堆,積聚起來就叫身。“諸根依止”,我們的五根前面四個根,眼耳鼻舌,都依止在身上的。那它離開身根,一個眼睛長在其他地方的,那個,沒有這個事情。眼睛、耳朵、鼻子都在身上,身是其他的根的依止地方。
“梵雲迦耶,此翻爲積聚。”那麼,印度話(梵文)就是迦耶,這個我們翻的是“積聚”。“身根爲彼多法依止。”這裏標點是沒有的,有的時候要亂點的,我們只好根據我們自己點了。這個“迦耶”這個事情,就翻了我們唐言(就是漢話)——“積聚”。
那麼,什麼叫積聚呢?“身根爲彼多法依止”,身根是很多的法都依止身根的,叫積聚的意思,都依止它的。“諸根所隨,周徧積聚”,諸根就是眼耳鼻舌,這些,它在身上,都在它身上,都在身根上;“周徧積聚”,各式各樣東西堆攏來了,就是這個身,“故名爲身”。
那麼,“翻爲身者,體義相當,依唐言也。”也是這樣子,它本來是積聚,如果你一本書,你說“我這個積聚上很舒服”,你個人家不知道你說啥東西,你身上很舒服就對了。所以說,我們翻這個身,對我們來說,就意思比較明了。那麼,如果我們前面五根翻行盡、能聞、能嗅、能嘗、積聚,那就是這本書寫下來,人家就看不懂了。
那麼,此言“體即是根”,它的體就是根,身就本身就是個根,這積聚一個堆堆,就是一個根,這是身根。
此五言根者,皆有出生增上義故。則以能造所造八法爲體。乃識所依之根也。
“此五言根者,皆有出生增上義故。”這五個眼耳鼻舌(身)叫根的話,都有出生的意思。“出生”什麼?出生識。“增上”,就是識的增上緣。那麼,都有“出生增上”的意思。這個,前面我們講《五蘊論》的時候,把根的意思講了很多了,這不重複了,自己回去,去參考一下。
那麼,它的體是什麼?“則以能造所造八法爲體。”這個也講過的,身根,它就是能造的四大、所造的色香味觸這個八個法——它的體性。那麼,“乃識所依之根也。”根就是識依它而生的,依止這個根而生的識。不管你是眼根也好、耳根也好,都是能造所造八個法所成的。那麼,它是識所依止的,眼根是眼識所依,耳根是耳識所依,乃至身根,身識所依,都是識所依的。那麼,解釋這個根了。
那麼,五個根、六個色,那麼,一共加起十一個法,是色蘊,就是色法。那麼,五個根講完了,講六個色(六個境)。
五境
色境
言六色者,眼所取故。有二十五種。謂青黃赤白,長短方圓,粗細高低,正不正,光影明暗,煙塵雲霧,迥色表色,空一顯色。此皆方處示現義,顔色之色也,對眼識故。質礙名色,乃色之總名耳。
“色者,眼所取故。有二十五種。”這個就比《五蘊論》廣了,眼所取的境界,有二十五種。哪二十五呢?“青黃赤白,長短方圓,粗細高低,正不正,光影明暗,煙塵雲霧,迥色表色,空一顯色”等等,有二十五種。“此皆方處示現義,顔色之色也。”我們前面說的,這麼多青黃赤白乃至到空一顯色,“空一顯色”就是說我們看天空,什麼東西也沒有,就看到一個藍色,天的藍色,那麼,這些都是方處示現,有方向、有處所的示現的色。什麼色呢?顔色的色,對眼識來說的,眼睛所見的是顔色的色,而質礙的那個色,那身上碰到了才知道,不是對眼根的。所以我們前面說的色有兩種——顔色的色、質障的色。這是我們說的眼根所對的境,二十五種,都是“方處示現”,是顔色的色。
“質礙名色,乃色之總名。”質礙叫色,那是所有的色的總名字,不但是眼的所對的境,那就是說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這些都是質礙的,這是總的色。一個是狹義的色,一個是泛義的色,這個,在《俱舍》裏是辯了的,這裏沒有辯,但是給你分開來了。那我們看眼睛所對的色是狹義的色,顔色的色,那麼,質礙的色,就包括這十一個法,當然無表色是有爭論的,無表色沒有質礙的,它是法處所攝的色,那就沒有什麼質礙可說,也是假安立的,後邊就要講的。
那麼,這個質礙的色是色法的總名,那就色蘊的色,一個是色處的色,這個兩個是不一樣。所以說,假使我問你:什麼叫色,或者色有幾種。那你要反問一下,你問我這個色還是蘊色還是處色,是五蘊的色,那就是十一個色,“變礙爲性”,如果你處色就是眼睛所對的處,色處的色,那就這個二十五種,顔色的色,沒有質礙的。那麼就是說,你問問題你要把對方的要點問到。如果你不問的話,你說二十五種,青黃赤白,明明對的,他說 “錯了”。爲什麼?“我問你是色蘊的色,應當是十一種”。如果你說了十一種,他就說“你又錯了,我說的是顔色的色,那個二十五種”,那就總是要輸的了,那你怎麼辦呢?先要問一下,你到底問是什麼色。你問的是處色,那是色處的色,那可以說二十五種,你說蘊色,那麼,是十一種,是質礙的色,變礙爲色。所以說在辯論的時候,這個要注意的,人家提一個問題,不要冒冒然地回答,你要問他是什麼,就是他的概念要明確才好回答,因爲這個色有兩個含義,一個色處的色,一個是色蘊的色。
色蘊的色(質礙的色)(泛義)十一種
色處的色(顔色的色)(狹義)二十五種
聲境
言七聲者,四大種所造,耳根所取義故。
那麼,下邊是“聲”。第七個聲,這個第七個聲,什麼呢?“四大種所造,耳根所取義故。”四大所造的,這個聲音,聲音是耳根的境,也是四大所造。那麼,我們說聲音怎麼有地水火風了?我們聲音看不到,聽不到,但科學裏就證明有東西的,它四大所造,所以佛教很科學,它四大所造的,耳根所取的境,那麼叫聲。
總有五因,攝十二種聲。五因者。
因又分了五大類,這五大類,有十二種差別。哪五個因呢(就是五個類)?
一相故即耳根所取義。此一爲總,余四爲別。
聲的相,什麼?耳根所取的境,就是聲,這是總的,耳根所取的境叫聲,總的,是“相故”。那麼,下邊四個是差別,“余四爲別”。
二損益故者,立初叁種聲。雲可意聲、不可意聲、俱相違聲。
第二種,“損益故”,它還是耳根所取的,但是從它對人有什麼好處、有什麼壞處的,有損有益的關系來說,分了叁個,“損益故者,立初叁種聲。”哪叁種聲呢?“雲可意聲,不可意聲,俱相違聲”,叁種聲。“可意聲”,聽了舒服,那麼,人家是身心都感到舒服;“不可意聲”聽了是不好、不舒服,身也不舒服、心也不舒服;“俱相違”,既不可意,也不是不可意,那麼,聽了之後沒關系,淡淡的。那麼,這是把第一種,從對人的損益來說,來分了叁種。
叁因差別故者,攝次叁種。謂因執受大種聲、因不執受大種聲、因俱大種聲。
下邊,第叁個,“因差別故”。這個聲音,它從什麼原因生出來的,分了叁種,哪幾個我們前面都講過的。
“因執受大種聲”,那天,我們辯論,有情大種跟無情大種是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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