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上一盆冷水潑下,潑得滿身的落湯鶏,灰溜溜回去了。人財兩空,人也沒有,地位也沒有了,法師也當不成了,面目掃地。這樣就是放長線釣大魚,釣去了。我們千萬,大家在座的,不要去走這個路,走不得。這就是說,苦谛不觀徹底的話,修行都是靠不住。
盡管有的人很用功,很修苦行,但是他名利心還在的話,不安穩的,還是極危險的。因爲很多人修苦行,不是爲真正修行,爲名爲利,就是要做給人家看:我要怎麼怎麼的,我不倒單、吃一頓、叁天不吃飯等等,到處宣傳。宣傳幹啥?你修行嘛,修行好了,你要成佛度衆生,對的,但是你到處把你自己功德給人家說幹啥啦?自贊毀他,自贊就是犯戒的一條,那麼你糟糕了,你這樣贊歎,大家當然恭敬你了,你是吃一頓,你不倒單的,你怎麼怎麼的,功德很大,天天來供養你、恭敬你、禮拜你,他們要功德嘛,你是功德大,他跟你要嘛——我供養你,你功德要給我了——這樣子,那麼多功德給人家拿去了。你自己修行沒有,真正功夫又沒有,名利心也很重,結果垮下去了,這樣的人也不少。所以真正修行,必定要把苦認清楚,那麼行苦故苦,是叁界一切的有爲法,有漏法都是行苦,所以說叫苦。
這個行苦很微細,我們凡夫感不出來,凡夫感到還蠻好,但是聖者看了之後卻是能夠看到,這是絕對的苦!
下邊引經部的祖師鸠摩羅多的一個頌,來表示行苦的苦。他說:“如以一睫毛,置掌人不覺,若置眼睛上,爲損及不安,愚夫如手掌,不覺行苦睫,智者如眼睛,緣極生厭怖”,這個頌就是說行苦的厲害。他打一個比喻,好比一個睫毛,一個小的毛,擺在手掌上邊,擺在手裏擺一根毫毛,根本感不到有什麼東西,一根小小的毛擺在手掌裏邊,根本感不到,又不重、又不痛、又不癢,又不什麼。但是這個毛擺在眼睛裏邊就難過了,“若置眼睛上”,“爲損”,即使眼睛長了這個東西,硬東西擺在那裏不舒服,就不安,要難過,一定要把它除了才行。那麼這是什麼比喻呢?愚夫等于手掌,行苦等于一個毛,這個毛在愚夫看來,等于手掌裏擺了個毛,根本感不到這是苦。但是聖者就是眼睛一樣的,這個毛一點也不能放,放進去一點點小小的毛,那就是難過得不得了,非除它不可,“極生厭怖”,既厭惡它,又感到恐怖,就是行苦。
“故諸愚夫于無間獄生苦怖心,不如衆聖于有頂蘊,以有頂蘊是行苦故”,這個比喻更厲害。所以說從這個頌裏邊看,“愚夫”,就是凡夫,外道也可以,總之沒有見到聖道的人,他對無間地獄害怕得不得了。這個害怕的心,還不如聖者對“有頂”(“有頂”是最高的地方、最殊勝地方),聖者看有頂,比凡夫看這個無間地獄還害怕、還要厭離,那這個真正得到苦谛,真正認識苦了。
但是我們自己問一問:這個心生起了沒有?肯定沒有。沒有,你苦谛好好修。如果你不修苦谛的話,哪一天你翻身都不知道的。所以說,我們修《菩提道次第》,都是下士道下手。我們現在修行人,偏偏要上士道,要上上無上道下手,一開始進了門就要學生圓次第,你多危險!基礎沒有的,卻要搞高樓大廈,一百多層的大廈,下邊是什麼?沙灘,你造嘛,馬上就垮下來的。這樣的人是太多了,不曉得他們的思想是怎麼的!
《菩提道次第廣論》,現在學的人也不少,我們也介紹上海金剛道場、居士林都聽過一次,但是這樣的人還是不少,就是《菩提道次第》還沒有學好。
“有頂蘊是行苦”,聖者看到有頂的蘊,雖然有頂是叁界最舒服的地方,但是還沒有離開行苦,聖者看見有頂就比愚夫看到無間地獄還要可怕、還要恐怖,還要感到更苦。所以聖者跟凡夫的差別極大。那麼我們爲什麼拼命要爭取見道呢?爭取把聖者的正法眼開開來,正法眼開了就不會顛倒,就不會走錯路。所以說,凡夫的眼睛總是靠不住。那麼靠不住,就是靠什麼呢?靠佛的教導,要依佛的教誡而行,或者依善知識,都不能離開,如果你離開這個的話,你自己做主的話,那就很危險。自己作不了主,自己眼睛沒有開,都是顛倒的,你怎麼做主呢?
問:若諸法中,亦許有樂,何緣但說苦爲聖谛?答:薩婆多宗中,有一類釋,由樂少故,如置綠豆烏豆聚中,以少從多,名烏豆聚,誰有智者,瀝水洗癰,有少樂生,計癰爲樂?經部祖師,以頌釋言:能爲苦因故,能集衆苦故,有苦希彼故,說樂亦名苦。婆沙正義解雲:理實應言,諸有及樂,體皆是苦,以就行苦,同一味故,由此言苦,爲谛非樂。
“問:若諸法中,亦許有樂,何緣但說苦爲聖谛?”這個裏邊又提一個問題。前面什麼叫苦谛這個重大的問題講完,下邊又提一個問題。他說一切法裏邊,不是說苦受、樂受、舍受嗎?你既然也允許有少許的樂,那麼你爲什麼說苦是聖谛呢?聖谛嘛,是真實不虛,不顛倒的,那裏邊還有樂,怎麼都叫苦呢?這其實前面也講過了,他再提一下,這是什麼原因呢?有部是承認樂受是有的,在經部就承認樂受是沒有的,都是苦。那麼這裏在《俱舍論》原文裏邊有辯論,世親菩薩最後還是同意有部的方式。他說一切法裏邊,我們允許有樂受的,既然有樂受,你說苦是聖谛,你這個話是不是有點過分呢?
“答”,回答,“薩婆多宗,有一類釋”,那麼這個從有部的薩婆多裏邊,他的解釋來回答,有一類的論師這麼解釋。既然我們說,有爲法裏邊也有一些樂的,怎麼說是苦聖谛?那麼有部裏邊,一類論師這麼說的。
“由樂少故,如置綠豆烏豆聚中,以少從多,名烏豆聚”,那麼這是打個比喻,假使有個烏豆(就是赤豆),赤豆裏邊,擺了少幾個,一大堆的赤豆裏邊有幾個綠豆在裏邊。那麼這一堆豆你說什麼?當然說是赤豆,不會說綠豆。就是說雖然在叁界一切有爲法裏邊,也有一些樂,但是一大批都是苦,樂在裏邊占了極少部分,總的來說是苦,苦聖谛沒有問題,這是一類論師這麼解釋。
他下邊打一個比喻,“誰有智者,瀝水澆癰,有少樂生,計癰爲樂”,這就是說,假使你生了個大瘡,痛得不得了,這個瘡你撒一點水,清涼下去,稍微痛止一下,感到有點舒服,難道你爲了這一點舒服,你就把這個瘡就舍不得把它除掉,以它爲樂嗎?那就是說一點點的樂不能舍掉整個極大部分的苦,所以還是叫苦受,這是有部的一部分論師這麼回答。
實際上,好象是經部的論師說這個比喻,他說你說,把這個瘡很痛,苦受,你撒一點水,苦受是暫時停一下,樂受。你難道貪這個樂受,就不想把瘡治好嗎?當然把它治好。就是說你瘡灑點水的樂,跟那個瘡治好的樂,不能比了。瘡治好了,那是真正的樂,你瘡還在,灑點水稍微舒服一下,這個太可憐了。你不要去追求那個灑一點水的樂,要追求把瘡徹底治好,這才行。
“經部祖師”鸠摩羅多,“以頌釋言”,經部師主張苦是徹底的,樂是沒有的。他說,“能爲苦因故,能集衆苦故,有苦希彼故,說樂亦名苦”,這是經部的話,樂就是苦,爲什麼叫苦呢?他說有“能爲苦因故”,樂能夠産生苦的因,因爲樂就是苦的因,假使過分地享受樂,他將來必定要感苦,這是說現世的。“能集衆苦故”,未來能集很多的苦,苦報,那是以後的苦報。“有苦希彼故”,這個樂,沒有苦的人不會希求樂的,正是因爲有苦,才要求那個樂。所以從這些關系來看呢?樂也就是苦,離不開苦。那麼這是經部的說法。
《俱舍論》裏邊經部、有部辯論苦樂的問題好多頁,這裏簡單介紹一下。
有部的正義,“婆沙正義解雲”,婆沙的正規的解釋。“理實應言”,按了道理應當這麼說的。“諸有及樂,體皆是苦,以就行苦,同一味故,由此言苦,爲谛非樂”,“諸有”,叁有,欲界、色界、無色界。叁有,這是整個的宇宙,“及樂”,包括裏邊的樂受,它的體都是苦。什麼苦呢?行苦!就是前面說的行苦故苦。“同一味故”,同是一味的,都是無常,都是衆緣和合,不自在的,所以這個叫苦。“由此言苦,爲谛非樂”,所以說這個叫苦,這個苦是苦谛,是真實的,真實不虛的,不是樂。這是有部的正解。
又依經部宗,及大衆部等,定無實樂,受唯是苦,愚夫顛倒,妄謂之樂。故世尊言,汝應以苦觀于樂受。薩婆多宗言樂實有,佛言以苦觀樂受者,意顯樂受有二種性:一、有樂性,依自相門,自性樂故;二、有苦性,謂依異相門,亦是無常變壞法故。故言以苦觀樂受者,依行苦及壞苦說,非苦苦也。故有頌曰:諸佛正遍覺,知諸行無常行苦,及有爲變壞壞苦,故說受皆苦。于前兩說,論主評雲:對法諸師,言實有樂,此言應理。
經部、大衆部裏邊,還有它的說法,這裏也稍微介紹一下。“又依經部宗,及大衆部等”,經部跟大衆部,認爲這個樂沒有體的,是假的、虛幻的,苦是實在有的。有部的說法,樂、苦是真的,都是有的。那麼這個裏邊經過很多辯論。他們經部的介紹一下。怎麼說樂沒有體呢?“受唯是苦”,一切受都是苦,這個四念住也是這麼觀受是苦,他們就根據這個。他就是說,凡是受都是苦,沒有樂受的,實在的樂受沒有的。那麼我們說,這個感到舒服的樂受是怎麼一回事呢?“愚夫顛倒,妄謂之樂”,這是愚夫,他顛倒地認爲樂,實際上並不是樂,“故世尊言,汝應以苦觀于樂受”。
時間過了,今天就講這裏。
第一百一十一講
(第323頁下第13行至第326頁上第8行)
《俱舍論頌疏》。昨天我們講到苦谛,苦谛講了,經部宗跟大衆部的,他們的主張,“定無實樂,受唯是苦,愚夫顛倒,妄謂之樂,故世尊言,汝應以苦觀于樂受”。這下邊,就是經部跟有部的,對這個苦的不同的觀點。經部跟大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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