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作諸世間,須作即作也。
“又經部雲,汝薩婆多”,經部最後又總結說它的毛病,“汝薩婆多”,你們的有部,你們是許體恒有,你們是主張體是恒有的,就是經常不會滅的,叁世的法,它的體都是有的。“而說性非常”,既說是恒有,那就是常了,那又說非常,過去、未來、現在變化的。“如是義言,所未曾有”,這樣子的說法,從來沒聽到過。
“依如是義,故有頌曰”,因爲根據這個道理,就是你的說法荒謬的,這個體既然恒有,就沒有變化了,又說非常,又是無常變化的,這個講不通的。所以下邊做了個頌,嘲笑它。“許法體恒有,而說性非常,性體複無別,此真自在作”,他說你既然主張法體是恒有的,而說法體性又是無常的,又說體跟性是沒差別的,無異,你這樣的說法,只能自在作。自在作什麼呢?就是外道了,外道就是跟耶稣一樣的,耶稣造世間,我要造一個就造一個,我要造一個人,就造一個人,我要造一個夏娃就夏娃,亞當就亞當,我心裏想造什麼,造個地獄就造地獄,那就是隨心所欲的造了,沒有的客觀的規律都沒有的了,那麼就是破壞了這個法性了。他說你這樣子說法,就是自在作,跟大自在一樣了,隨心所欲了,那不要講道理了,我想到那裏就那裏就是了。這是經部嘲笑有部的話,那麼有部是不是認輸了呢?有部也不認輸。
此法性甚深者,薩婆多救也。如向所難,我不能通者,謂法性甚深,非尋思境,豈不能釋,便撥爲無?論主意朋經部,故作斯釋。
“此法性甚深”,唉呀!有部說,“如向所難,我不能通者”,有部已經沒有話說了,你問了那麼多,我不能夠回答你的,並不是說我們道理輸了。“法性甚深”,超出言思的,我們不能用口來給你講就完了,真正的法性,還是我們那個是對的,我們道理是對的,就是因爲法性很深了,不能用言詞表達的,我們表達不出來了,並不是我們輸了。這是有部的強辯了。法性甚深,不可思議的,“非尋思境”,我的尋思,要把它全部表達出來,是表達不完的了。“豈不能釋,便撥爲無?”你怎麼能夠說,我們解釋不了,就算是錯了,就是這個不對了呢?
“論主意朋經部,故作斯釋”,這個明明是嘲笑的話,因爲論主世親菩薩,他是“意朋經部”,他的心是傾向于經部的思想的,所以說他來這麼一個結束,有部這麼一個回答。這個人家一看就是勉強得很。我們前面講,開始序裏邊,世親菩薩在迦濕彌羅國學,據說學了四年,經常以經部的義來破有部的宗,這些就是這些。悟入羅漢,他定中觀察,知道這就是世親,他叫他趕快回去。世親菩薩回去之後,就造《俱舍頌》,六百零六個,《俱舍頌》造了之後,他就是到處宣揚,擊鼓敲鑼,哪個能破,謝他。謝,就是頭來謝的了。結果到處宣揚之後,沒有人敢破,那麼這個迦濕彌羅國,我們前面說過了,他裏邊的人很高興,世親菩薩來弘揚他們的有部了,他很高興,以爲世親菩薩《俱舍》就是《毗婆沙》的略本,《大毗婆沙》是有部的根本論典,他以爲是把《毗婆沙》縮略成六百零六個頌來弘揚,很高興。但是,悟入羅漢就說,“唉呀,你們不要高興太早了,你叫他解釋一下就知道了”,結果他一解釋,果然,這個裏邊,經部破有部的話都來了。
這個辯論到此爲止,那就是說,世親論主認爲有部的叁世實有實在是站不住腳,還是同意經部的,現在有,過去、未來沒有。這個是世親菩薩在學經部時候的思想,到進入唯識的階段,我們將來就要接下去,講《二十唯識論》,這個時候,世親菩薩的思想,已經又上一層了,他就是采取了唯識觀點,外境是空,只有內識是有,那麼把過去、未來、現在一下空完了。這是唯識的進一層的空。我們前面講過的,要學唯識的空,要有經部的空上去,那才是踏實,否則的話,就不踏實。
我們學法就最怕那個,似是而非,看到經上講的話,好得很,好得很,空是亦有亦無,非有非無,啊!對!對!對!對了半天,人家問你,爲什麼這樣講。啞了!那你就是說,你是沒有懂了,沒有懂透了,沒有懂透的東西呢,經不起考驗,人家幾下子……。我們說以前印度外道跟你辯論是輸頭的,你如果經不起考驗的,學了一陣子,外道跟你辯起來,你輸了,你頭砍掉了,把你廟全部充公,把你的財産,他們都拿去,把你的信徒,全部改了異教徒了,那你這個對叁寶的過失造得極大,自己的頭也丟掉了。所以說,這個學法不是馬馬虎虎的,現在好象是沒有這些辯論了,好馬虎了;好馬虎了,因果錯了,不得了。
丁二 約斷明離系
從此第二,約斷明離系。論雲:今應思擇,諸事已斷,彼離系耶?設事離系,彼已斷耶問也?若事離系,彼必已斷,有事已斷而非離系答也。斷非離系,其事雲何征起?頌曰:
于見苦已斷 余遍行隨眠 及前品已斷 余緣此猶系
“從此第二,約斷明離系”,斷,來說離系,一個法斷掉之後,是不是就離系了?這個問題。
“論雲:今應思擇,諸事已斷,彼離系耶?”這個我們想想,一個法斷了,當然離系了,系就是捆縛,它沒有斷,煩惱沒有斷,把我捆起來了;煩惱斷掉了,離系了。那麼簡單?不一定。“設事離系,彼已斷耶?”兩層,當一個事情,它一個東西,它斷掉了之後,就是煩惱之類的,它是不是就離系了?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這個事情是離系了,是不是已經斷掉。那麼兩個問題。
“若事離系,彼必已斷”,我們回答的時候,假使這個事情是離系,那麼它決定是斷掉了。但是反過來,“有事已斷而非離系”,有的事斷掉了之後,並沒有離系。那麼這個,不學《俱舍》是不知道的,一般初淺的那些介紹佛教書,斷跟離系一個意思,斷就是離系,離系是斷,好象是劃等號。不等號!學過《俱舍》的人思想是精密的,一般就是說,粗裏粗氣的是學不進,但是你真地下了功夫,學好了之後,思想也鍛煉好了,非常精密,處理世間上的事情,不會粗粗糙糙亂搞,就是經過慎重考慮,基本上都能夠掌握它的原則性。因爲這個思想、思路你鍛煉之後,一切地方,你應用的時候,都一定這個邏輯都來了,就是對自己的思路有極大的幫助的。那麼入定的話,你心粗你想入定,簡直是鬧笑話,心要細得不得了。我們說定中的時候,我們在修大威德裏邊,要在鼻子尖上堆金剛杵,一個一個堆上去,一個一個堆上去,很多很多金剛杵都觀得清清楚楚,你心粗,你觀得起來嗎?一個金剛杵也觀不起來,金剛杵有五個股,每一個股裏邊怎麼樣,你要一個一個提出來,你心粗能行嗎?你要觀起來了,還不一定得定了,要堅定了之後,心細得沈下去、沈下去,最後能夠在境上不動不搖了,你才算入叁摩地。你現在前面的那些,心還那麼粗,你說我要眼睛閉起來,要入定了,這個也就是“自在作”了。小孩子才養下來,幾歲,沒有上過學的,“我要大學畢業,做博士去,考博士學位了”,“自在作”,這就是妄想。
這是回答。假使說離系的話,決定是斷的,假使說斷了之後,卻不一定離系。
“斷非離系,其事雲何?”離系了就斷了,這個好理解;斷了之後還沒離系,這個不好理解,是怎麼回事?
“頌曰:于見苦已斷,余遍行隨眠,及前品已斷,余緣此猶系”,那麼從這裏開始,又是一個難度高的又來了,所以說,這裏現在插進來的人呢,是有點兒不大合適,正是講最高的難度的時候,往往使人會退,但是這個過了之後,講這個頌,到下邊那個頌,見苦集過了之後,到“有隨眠心二,謂有染無染”,這個下去,又容易了。那麼這裏到最高峰的難度,現在還是正在爬,爬到下面那個頌,“見苦集修斷,若欲界所系”,這是難度最高峰的那個,這個過了之後,那就平路又來了。那麼這個要堅持下去,把這個克服過。那麼才來的呢,這個就跳過去了,那只好把後邊容易的記住好了。那麼這裏,就是比後面的要容易一些,但是,初學也是困難的。
釋曰:上兩句明見道,第叁句明修道,第四句通上兩位。應言:余遍行隨眠,緣此猶系也,及前品已斷,余緣此猶系。
“頌曰:于見苦已斷,余遍行隨眠”這是見道,“及前品已斷”,修道。見道的時候,有這些情況,它的煩惱是斷了,沒有離系;修道的時候也有些情況,他的煩惱斷了,而沒有離系。那麼兩句見道,一句修道。“余緣此猶系”,那就是說明它還有沒有離系的原因。
“第四句通上兩位,應言:余遍行隨眠,緣此猶系也”,那麼第四句就是說,“余緣此猶系”,就是說兩邊,上面兩句都通的。兩位,就是見道位,修道位,這兩個都有這個話,就是“余緣此猶系”,其余的煩惱緣了它,還沒有離系,還是系在那裏,雖然本身已經斷了,但是還是沒有離系。
那麼下邊要講,什麼見道的時候斷了沒有離系,什麼是修道的時候斷了沒有離系。這個我們前面實際上見過面的。那個修道的時候,叫緣縛斷,那個時候大家都見過面的。那麼這個時候,就更進一層的解釋,它爲什麼叫緣縛斷。自性斷,緣縛斷,大概心裏總還記得這個名詞吧?照廣的講,應當這樣子說,這是通兩句的了,見道位,修道位,通二的。如果分開講,就是他下邊那個話,“應言:余遍行隨眠,緣此猶系也”,這是見道,“及前品已斷,余緣此猶系”,這是修道。那麼這一句話就是通兩位,見道有的時候該怎麼說,修道的時候該怎麼說。他是總的一句話。
于見苦已斷,余遍行隨眠者,謂苦智已生,集智未生。苦智已生,見苦已斷;集智未生,有余集谛遍行隨眠也。此集下遍行隨眠,緣此苦谛,猶系也。是則苦谛雖斷,而集惑猶系,是名斷非離系也。
“于見苦已斷”,那麼開始講頌文了。“于見苦已斷,余遍行隨眠”,見苦已斷,“謂苦智已生,集智未生”。這個要回複到見道的時候了。見道的時候,在欲界的苦谛下斷的煩惱,八十八使隨眠(八…
《俱舍論頌疏講記 隨眠品》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