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滅的,你這麼砍下去,它本來是滅的,你砍什麼呢?這個砍是什麼意思呢?這個前面就講過那個意思,跟這裏殺的意思差不多的,以剎那滅的觀點來解釋這個問題,就是這樣子解釋的。他說“息風名生”,我們的風息就是生命了。這個生命風息,“依身心轉”,依了我們的身,依我們的心而生起的。假使你把它的風息斷掉,那麼就不生了,“不更續生”,這樣子就殺了。“如滅燈光鈴聲”,燈光,本來是亮的,你把它燈光滅了,燈光你不要去把它滅掉,它剎那滅,但是你把它後面那個燈焰,它要燃起來的燈焰,不給它燃了,這個燈光就沒有了。鈴聲,鈴聲的聲音也是剎那滅的,但是你把它鈴聲按住,聲音也就沒有了。這是第一個講法。
“或複命根名生,斷命令不續名殺”,前面是息風名生,後面是命根名生,大概一樣的,把它斷掉,不連續下去,叫殺。“謂以惡心,隔斷他命,乃至一念,應生不生,唯此非余,殺罪所觸”,就是說本來一切法,一個人他的五蘊剎那生滅的,你殺什麼呢?這個成殺罪在哪裏成立呢?我們說就是命也好,息風也好,這個生命,他本來依這個身體,他剎那剎那滅,又剎那剎那生,他前一剎那滅掉,他自己滅掉的,後一剎那他要生,他生的緣,你給他壞掉了,那麼你這個就是殺了。所以說殺並不是像我們所了解的就是活活地把他殺掉,實際上他本來是自己要滅的,剎那滅的,他滅了之後還有生的因緣,他還要生,剎那生滅、剎那生滅。第一剎那滅,他自己滅掉,後一剎那他要生,你把他生的緣去掉了。本來我們說,依靠身心,他的命也好,他的風息也好,依這個身心來轉的,你把他身心搞壞了,他的命或者是風息,他要生的時候,他依靠他生的嘛,他依靠的東西壞掉了,他生不起來,那麼這就叫殺。
“此上兩釋,不續名殺”,這兩個解釋,性質一樣的,“不續”,他本來還是相續的,相似相續生下去的,他還要生,你不給他繼續下去了,這個就叫殺。
“應知殺者,但殺未來”,這個很巧妙的,不是殺現在,也不是殺過去,殺未來。未來沒有怎麼殺呢?就是殺未來,未來要生的東西你不給他生出來,這就是叫殺了,所以殺是殺他的未來。所以這些解釋,你如沒有點哲學的頭腦,人家說你在開玩笑:什麼殺未來,未來東西還沒來,怎麼殺呢?就是殺未來,有部的思想蠻深刻的。
“過去已滅”,滅都滅掉了,你怎麼殺他呢?用不著殺。“現在不住”,自己剎那剎那生滅,自己會消滅的,不安住的,你也無所謂殺,“不可言殺”,過去、現在都不能叫殺,不能稱殺生。“但遮未來體用”,但是未來他要再生的時候,你不給他生了,這才叫作殺,所以說殺是殺未來,但遮未來的體用。“不相續故”,本來他還要繼續生的,因爲你把他身體破壞了,他不能繼續地再生起來,這個就叫作殺。所以說未來的體不給它再相續而生起的話,這就叫殺,所以殺是殺未來。
這個問題,如果跟以前沒有學過《俱舍》的說,他不曉得你說啥東西,他說你瘋了,實際上一點也不瘋,這個道理很深刻,你真地講起來,就是那麼回事情。
“又解:若據斷體,唯是未來,若論衰用,亦通現在”,從體來說,他的體把它斷掉,這是未來,未來要生的體把它斷掉了,不給它生了,這是未來。假使你說用,現在的作用把它衰敗下去,那麼也通現在。“謂令現蘊,無有勢用,引後蘊故”,現在這個五蘊,沒有力量再生起後頭的五蘊,那麼這個現在也帶到一些,但是主要還是未來。
那麼這是有部的剎那滅的體系裏邊的解釋。所以我們說,一部有一部的體系,它是主張剎那滅的,決定要這樣子解釋殺,才是統一的,沒有自己相違。如果你把通常的殺的概念,用到剎那滅的體系裏邊去,那就自己成矛盾,不成一個體系了。所以說我們研究一個宗派,一定要把體系抓住,這樣子你這一宗是完整的。我們這個錄音機也好,什麼機器也好,再小、再差,那怕是國産品,只要你是體系完整的,都能起作用。體系不完整的,再你是進口貨,什麼名牌,只要你體系是亂的,沒有按了線路裝的,一點作用都不起。
所以說學法這一點要抓住,你費了很大的辛苦,得了很多的資料,零件弄了不少,結果兜攏來沒有一個體系,什麼作用都不起,你白辛苦一陣。所以說學法還是要智慧,沒有智慧抓不到體系,你是白幹了。當然這個白幹,不是說什麼都空置了,你那麼多零件,碰到一個有智慧的人,給你湊起來,還可以造個機器,但是你沒有智慧,你湊不起的,對你來說是白幹的,你以後只有碰到善知識,給你湊攏來,那麼你現成的資料也可以兜一個機器。但是你沒有這個善知識,自己又沒有這個智慧的話,你那麼多資料對你說毫無用處。所以說有的人盡量要這個書、那個書,什麼都要,房間裏最好書堆在裏邊,自己泡在書裏邊,以爲這樣子智慧就如海了。沒有體系的話,智慧沒有如海的,反而弄得矛盾百出,學到後來,自己把自己都搞不清楚,甚至于反對佛教都有的。他想不出道理了,怎麼一會兒這麼說,一會兒那麼說。他就抓了一些偏見,以自己的解釋來解釋,說佛教是矛盾的,佛教是亂,好象是根本沒有體系的,是東湊西湊湊起來的,什麼什麼,什麼亂說話都來了,還自以爲高明。所以說你自己不要相信自己,自己是煩惱統治,決定要相信一個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就是佛,那麼他等流下來的祖師,就是這一些人。所以我們要傳承也是這個意思,傳承就是他師承一個個教下來的,他畢竟有佛的氣味。
這個故事我們可以講一下,在《叁皈依觀》裏邊有這個,就是傳承的意思。有一個欽差大臣,他到雲南去。到雲南去呢,這個人的身體,在雲南的水土不服,那是盡害病。他這個事情不去呢,任務完成不了,去,盡害病怎麼辦呢?有人就給他想個辦法,把他家鄉的水,拿一口袋嘛。他們以前是沒有汽車什麼了,裝個皮口袋用馬馱起。那個時候的路程呢,沒有汽車了,沒有飛機了,這是走一天的路程,到了一個站口,一個驿了,這叫作驿口,那個地方,你把馬放下,把水就倒在那裏的井裏邊,然後把倒了家鄉水進去的井裏的水再弄一口袋,再往前跑。就是家鄉水不換的話,要臭的了。那麼到一個站把水倒在井裏,然後把有家鄉水混進去的水,裝一口袋,馱馬上再走一天。再走一天,再到第二個站口,又把水倒下去,再把裏邊的新鮮水跟那個摻雜的原來的水,再拿一口袋,再背上去。你想,從當時的京城跑到雲南的昆明,那有好多遠呢
不曉得要幾個站口了。那麼這個水呢,倒下去、拿出來、倒下去,那家鄉水的味道淡得不得了。但是就是這個水,那個欽差大臣吃了,水土毛病就沒有了,因爲家鄉味道還有一點。
這個什麼意思呢?就是說祖師雖然一代代傳下來,很遠很遠了,是不是佛的本身氣味都沒有了呢?還有一點,它還起作用。經過那麼多換了水的話,他一吃,水土毛病就會好,那就是說有傳承的,師父一代代傳下來,師父跟弟子不一定完全一樣,但是他的作用是有的,你只要吃了他的水,你這個水土病就會好的。所以傳承的這個師承就是有這個作用。那麼簡單的話,就是說一根電線了,一根銅絲或者一根鐵絲,什麼鐵夾子,沒有什麼高的價值,但是這個電線沒有斷,通電源的,這個就不一樣了。你再高級的,金的絲也好,什麼絲也好,你沒有通電源,你還是一根線了,開不了機器的。這個線雖然差,哪怕是個鐵鏽的,鏽了的鐵絲,但是它有電源的,從他一直到師承,到釋迦牟尼佛,沒有斷的,他電源開過來了,機器就開得動,所以不要輕視了,這是傳承的意思。
那麼現在這裏就是說,有部的殺是以這樣子的理論講好了。“婆沙論中,有此兩說”,《毗婆沙》裏邊,這兩個說法同時並列,那就都可以采用了,一個就是說殺未來,一個說現在也有一些作用,把他現在的作用,能夠後引的力量把它衰敗了,那麼對現在說也有作用。
己二 明盜
從此第二,明盜。論雲:已分別殺生,當辨不與取。頌曰:
不與取他物 力竊取屬己
“從此第二明盜”,偷盜。“論雲:已分別殺生,當辨不與取”,不與取就是偷盜。不與取這個名字,是印度的原文。我們中國的偷盜,當然,意思跟不與取差不多,實際上,我們在辦公室裏邊,把公家的東西用了,不算偷盜嘛,但是不與取,因爲人家沒有給你用,你怎麼用了呢?如果你的辦公用品是規定你好用的,那是沒話說;不是你用的東西,人家也沒有叫你用,你去用了,不與取成功了,看看不是偷盜,就是不與取。所以說不與取這個名字我感到好,人家沒有給你,你拿了,就是不與取,就是偷盜,盜罪就成立。
“不與取他物,力竊取屬己”,這裏擺了兩個條件,一個是他的東西,你用暴力或者用偷的方式拿來,屬于自己了,那麼就是盜罪。但是這裏列了幾個,前面那個有了,他這裏略了,就是說故思,有那個偷的心,就是要偷,這個心有了,起了這個心。如果你搞錯了,把人家東西拿來,假使有很多人在考試的時候,每一個人有鋼筆了,你旁邊那個人的鋼筆跟你差不多,他放在桌子上,他沒有注意,你自己的筆掉在地下了你不知道,以爲這個筆就是你的,把它拿起了。你考好了走掉了,把筆口袋一插。他沒有筆了,糟糕,你偷東西?偷不偷啊?不能算偷,當然了,是不好了,是不道德了,但是偷的業道是沒有的,因爲你沒有想到是他的東西,你當自己東西拿走了,偷的心沒有。一是故思,就是有偷的心,這是前面有了,這裏就略了。還有一個是他物想,他物,他的東西,你也知道是他的東西,如果他的東西你當自己的,就剛才我們舉那個喻,這個筆差不多,你以爲是自己的,那少一個條件,根本業道不成。現在你也知道是他的,東西是他的,你心裏沒有搞錯,那麼這樣子,業道就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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