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隨著你所想的,決定的事情,要做了,做了,要發動身口,那麼下命令,叫身去做,叫語去說,這個叫思已業,考慮之後,再發的、推動的業叫思已業。這是經部的思業,思已業,就是這麼安的。
我們前面說的是有部的思業、思已業。有部思業就是意業,思已業就是身語業。那麼經部說法都是思心所:由審慮、決定思,思惟之後,決定之後,然後推動身語,還是思心所,動身思,就是叫身做事情,發語思,叫語說話。這個都是思:一個是思業,審慮思、決定思,意業;一個是思已業——動身思、發語思,決定之後推動身、語去做事情的。所以說我們開始說兩個業——思業、思已業,經部的說法來說,就是:思業就是審慮思、決定思;那麼思已業,就是發動身語的動身思、發語思,都是思心所。
那麼這是有部跟經部,跟正量部辯論了一大套。先說有部的,然後以正量部的跟有部辯論,有部把正量部辯輸了。有部勝了之後,經部又跟有部辯論,結果有部輸了。那麼最後什麼結論呢?世親菩薩很善巧,有部的說法,身表業是形色,有部這麼說的;實際上,他就是贊歎經部的。
語表許言聲者,此明語業,謂即言聲,爲語表業。此身語業,皆有無表,如前界品已分別竟。
那麼有部的語業什麼呢?“語表許言聲”,有部說的語業是聲音。“此明語業,即是言聲”,說話的聲音,“爲語表業”。“此身語業,皆有無表,如前界品已分別竟”,這個身表業也好,語表業也好,它都有無表,就是無表色,前面界品講過了,後邊還要廣講。這是有部是這麼說。有部說,身業是形色,語業是言聲,那麼它們都有表業、無表業。
這一段已經把有部的形色是身業駁掉了,那麼把語業是音聲也駁掉了,它的身業是動身思,思心所,語業是發語思,思心所,這是經部的說法。那麼據世親論主,是同意于經部的說法。但是,他講的時候呢,把有部的還是講了一下,根據有部的法是這樣子。
那麼下邊,有部是有身表業、身無表業、語表業、語無表業,前面說過,無表講過的。那麼這個無表要成立它,有沒有無表?下邊一段是舉了很多證明,證明有無表色。
戊叁 證有無表
從此第叁,證有無表。如前界品,以經部宗,不許無表是實有故。彼說無表,但是思種,謂審決動發,四現行思,于色心上,熏成種子。此思種上,防非止過,假立無表,但不作惡,即名無表,更無實體。
有部前面說的,有無表、有表。表業這裏講了,無表色前面界品講過了。那麼經部就反對它,經部說無表色是假的,沒有的。什麼東西?是思心所。那麼爲了對付經部的這個駁斥,有部就證明無表色是有的。
那麼經部怎麼說的呢?“以經部宗,不許無表是實有故”,經部裏邊,認爲無表色是假的,也不是實在有的。
我們從這裏也看到,經部是第一個層次的空,有部講一切法有。我們學空,我們早就講過了:先要學有,你要知道它有,才能知道它空,你有都沒有,你怎麼知空呢?就是我們消滅敵人,你先要認得敵人,你把敵人認清了,再去分析,然後可以消滅它。那麼一切法,你從有部學了,知道它怎麼有的,然後把它破掉,空。那麼破的層次,一般說,起碼要叁個層次。西藏學法就是要經過這麼叁個層次達到最高的空。先是要學有,一切法如何有的緣起知道。然後經部的空,我們這裏就看出來了,經部破了有部的很多東西——形色等是假的,無表色也是假的,很多東西經部認爲是假的。那就是空了,把它空掉了。然後經部的空學好之後,再學唯識的空,唯識把一切外境都空完了,只留下一個內心,那就是空得更徹底了,但是內心畢竟還在。中觀又把這個東西掃掉了,阿賴耶識也不要了。這個曾經很驚異的,很多人……,我們那一次倡印《入中論》的書的時候,一個老居士——我托他去印的,“哎呀!這個怎麼可以印出來啊,你好考慮考慮啊,阿賴耶識是假的,都駁掉了,這個事情會不會成問題啊?”我說不成問題的。阿賴耶識是假的?是假的。等于《金剛經》說筏喻者,對那些人,佛是方便說法,你要過河的,河還沒有過,你要這個船。如果過了河了,你把這個阿賴耶識再抓住了,那就不需要了。
在《入中論》裏邊就把這個道理講得清楚。阿賴耶識不是了義法,對某一些人,你必須要用阿賴耶識給他講,他可以把他其它的執著放掉。那麼對真正的學中觀,你要再進一層,阿賴耶識這個東西也要放掉。就是百尺竿頭,再上一步,爬到竹竿的頂上,再上去,沒有了,怎麼爬上去?哎,就是爬上去,不爬上去,你開不了悟,上去了,就是開悟了。阿賴耶識要放掉,那才是真正中觀得到了。
那麼這裏說經部就是空了很多。他說無表色也是空的,無表色沒有這麼一個東西的,不是實在有的,是假有的。無表色是什麼?就是思心所的種子,就是我們前面說的,造業的那個身語意叁業的審慮思、決定思、動身思、發語思,四個思心所,現行的思心所,它在色心上熏的種子,種子就是它的習氣,就是它的功能了。它現行之後,它的功能還熏在我們的色心上面。
經部爲什麼要立色心呢?因爲有些入了無心定的人,他的種子還在,它就熏在色上了,他身體還在了。那無色界的人,他種子不是沒有了?他色已沒有了,但是心裏邊也可以熏,就是色心都能熏種子。這是經部學說的觀點。
那麼他的色心上面熏成了種子,這個色心種子有什麼功能?“防非止過”,能夠預防做壞事,把過失止住。這個功能,思心所的功能,假立一個名字,叫無表。“但不作惡,即名無表”,所謂無表,就是不做壞事。不做壞事,並不是有個東西不做壞事,叫不做壞事。不做壞事,壞事不做就完了,並不是實在有個東西的,沒有實體的。
故論雲:經部亦說,此非實有,由先誓限,唯不作故;彼亦依過去大種施設,然過去大種,體非有故;又諸無表無色相故。
“故論雲:經部亦說,此非實有”,所以說,《俱舍論》裏邊說,有部說的表業(身表業、語表業)駁掉了,不是那個東西,不是形色,不是聲音,那是思心所,動身思、發語思。有部又說,有身無表業,語無表業。經部也說沒有的,這是假的,不是實在有的。
“由先誓限,唯不作故;彼亦依過去大種施設,然過去大種,體非有故;又諸無表無色相故”,這個就是說經部的論師,他證明這個無表色不是實在有的,有叁個理由。
第一個,“由先誓限,唯不作故”,是你以前發了誓,就是受了戒也好,永遠不殺,這輩子盡形壽不殺生。發了這個誓之後,不殺生了,不殺生,就是不做壞事就完了,不是有個東西叫不殺生。所以說,這個無表色,說受戒的無表色也好,其他的無表色也好,並不是有個東西的,僅是壞事不做,那麼這是無體的。
第二個,“彼亦依過去大種施設,然過去大種,體非有故”,這是經部也承認的,無表色就是過去的大種,四大種,安立的。這個過去大種,假使受戒的時候,戒堂裏邊叁羯磨,這個四大種就産生一個無表色,這無表色是根據受戒的時候的四大種建立起來的。你現在受戒,不曉得好久了,這個大種早就過去了,作用還在,那就是假的。過去大種都成了過去了,沒有體了,那麼大種所造的無表色,怎麼還留在那裏呢?那就是也證明它不是實在有的。
第叁個,“又諸無表,無色相故”,既然無表色看也看不到的,又是一個色,又是看不到的,哪什麼東西呢?不是實在有的東西。
這是叁個理由證明有部的無表不是實在有的。
解雲:一由不作,即名無表。二無表依過去大種,大種尚非有,無表豈得有。叁又無色相,由此叁因,故無表無實也。
“解雲:一由不作,即名無表”,不做壞事就叫無表,不做有啥東西呢?不作沒有東西的,壞事不做就完了嗎,就是一個消極的一個話,不是有一個東西拿得出來的。第二,“無表依過去大種,大種尚非有,無表豈得有?”無表色是過去的大種所造的,過去大種早就過去了,都沒有了(過去法是沒有了,只有有部說過去的法,現在法,末來法,叁世一切有。經部的說法呢,過去的,末來的都沒有的,假安立的,現在法才是真的有的。所以說,這是經部跟有部,有、空的問題,牽涉得很多),這是經部的說法,過去大種,本身已經是過去了,是沒有了,你那時造一個無表色,現在還能有呢?當然不是實在有的。第叁個理由,“又無色相”,無表色是這個色,它,色的一些特征沒有的,那怎麼叫色呢?前面無表色,是不是色法,一個大辯論,不曉得你們記不記住?此明無表色是不是色法?色是變礙爲性,無表色又不變,又不礙,怎麼叫色法?這是前面有一個大辯論的。在界品裏邊,不曉得你們影子有沒有了?可能考過了就沒有了,才來的,更不要說了,沒有那個東西,那麼這些都是要回顧一下。到底無表色是什麼東西呢?前面早就辯論過。那麼這是經部就根據這些理由,說無表色沒有實在體的。
故此已下,薩婆多宗,以八義證無表實有。頌曰:
說叁無漏色 增非作等故
釋曰:此頌有八證:一、說叁色證,二、說無漏色證,叁、說福增長證,四、說非作成業證,五、法處色證,六、八道支證,七、別解脫戒證,八、戒爲堤塘證。
“故此已下,薩婆多宗,以八義證無表實有”,因爲這樣子,經部是說無表色是假安立的,不是實在有的;有部就不服氣,他舉了八個理由來證明無表色是實在有的。那麼這個頌,兩句話,就是包含了八個理由。“說叁無漏色 增非作等故”,這個“故”要通很多。說叁色故,第一個理由;說無漏色故,第二個理由;說增故,第叁個理由;說非作故,第四個理由;等五六七八,這四個用等字代替了。那麼有八個過,所以說無表色是實在有的,因爲是八個原因。那麼今天我們可以講上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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