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去。而且無畏,不要害怕,乘那個大的牢固的船過河,一點不害怕。如果說,是個破船、小船,那就是提心吊膽的,就怕沈下去就完蛋。我們說溫州江心寺,在江的中間,乘船去,乘擺渡船,這個溫州人是很清楚的,大的船擺過去,穩當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危險性,還有有些人他趕船,就是趕時間的,半個鍾頭開一班,他要快,小艇也有,我也看到過,快得不得了,像射箭一樣,一下子過去,但是不穩的,頭翹得那麼高,尾巴一點點點在水面上,他們說翻的很多,翻船就是落水鬼了,糟糕了。這是不穩。那麼這個論——牢的船筏,可以無畏,不要害怕,你慢慢渡過去好了,度生死岸可以度得過去。不但是衆生,連佛也是這樣度過去的,就是靠論了,依之無畏,到達涅槃岸。
五爲照契經等故。如人執炬,則見衆色,而無迷亂;論亦如是,照契經等義,而無迷亂故。
跟前面差不多。經裏的話,我們是鈍根,看不清楚。等于說雖然有眼睛,但是沒有光明,這個色還是看不到。這個論就像一個火炬,火炬把這個一照,“日光明照,見種種色”,《金剛經》經常打這個比喻。我們經裏講的道理,有論的解釋,一下子那就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借了大的燈,不會搞錯。如果燈小了會看錯。很暗的光線裏邊,東西會拿錯,人會認錯,遠遠的這個人來了,你當他是朋友,跟他招呼,結果他不是的,弄個笑話,很難堪,那就是光線不足,兩個人差不多,搞錯了。如果很亮的光線裏邊,那絕對不會錯。所以說執了大火炬,那麼經裏邊的道理不會迷亂了。論就是大火炬,把經的道理講得清清楚楚,一點沒有迷亂。
所以我們說,西藏、印度學論,由論入經,而我們漢人重經輕論,以爲只要學經好了,論是人作的,菩薩,祖師作的,經是佛親口說,經好,我們念了經之後,比他們學論的好。結果呢,經倒是好啊,你不好啊,你眼睛看不清楚,迷亂了,搞錯了,你不是不好了嗎?學論的人他有梯子,這個經的樓很高,你沒有梯子,你想自己爬上去,跳,跳了半天,腿跳斷了,還沒上去。他有梯子,一級一級上去了,結果他在樓上跟你笑笑,你怎麼辦?你毫無辦法。你不上梯,你不肯登樓嘛,你不肯登梯子嘛。那我們說學論一樣的,論是梯子,你沒有梯,沒有燈去照,這個經看不懂,你會迷亂,迷亂了搞錯,搞錯就不對,所以說學論是便宜的事情,不要認爲論是不好,論是解釋經的。我們不是說,《俱舍論》就是四阿含、六足論的鑰匙嘛。拿了這把鑰匙的話,就能開智慧的寶藏,那不是聰明論是什麼呢?這個問題叫你們討論的:“爲什麼叫聰明論?”看你們怎麼答的?不是一個方面,多方面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論亦如是,照契經等義,而無迷亂故”,不會搞錯。
六爲觀察善等諸法故。如別寶人,識金剛等寶;論亦如是,分別善等諸法故。
我們說采寶的人,如果他辛辛苦苦跑到大海或者高山上去采寶,他不識寶,結果拿了一些石頭回來了,高興得很,費了千辛萬苦,花了許多氣力,結果拿回來的是石頭,那你不是傻瓜?所以說一定要識寶,你到了寶山,你能夠識別哪些是眞的寶,拿回來,那你發財了。所以說,“如別寶人”,能夠鑒別寶物的人,他知道什麼是金剛鑽,因爲金剛鑽在礦石裏面你看不出來的,什麼是金剛,什麼是眞金,什麼等等啊,翡翠等等都是采出來的,都是礦石裏采出來的。那你要識得出來,才能把這個拿出來,如果不識貨的話,把石頭搬回來,你還不知道。
論也一樣,“分別善等諸法”,它給你分別,哪些是善,哪些是惡,哪些是有漏,哪些是無漏,我們該取哪些,該舍哪些,你才有一個標准。如果你沒有論的分別的話,你好的當壞的,壞的當好的,亂七八糟,你得的果也不會好。我們經常聽到人家說這個話,“反正信教都好,都是勸人爲善”,這個話聽起來那麼是平等的。基督教、耶稣教,什麼教,乃至鬼神教都是勸人爲善,都是好的,但是這個善的標准在哪裏呢?每一個教都有它的標准,哪一個是善的,哪個是惡的,那個決然不同的。
一般說善惡的標准,根據社會上的道德准則來定的,也有根據他們教主自己定的,也有根據他們其他的一些鬼神的一些什麼標准定的,反正總有一個人爲的標准在裏邊。而我們佛教的善惡卻是客觀的、科學的,做了這個事情要墮惡道,是惡的;做這個事情生人天的,乃至證涅槃的,善的,一個是有漏善,一個是無漏善。這是客觀的事實,不是人爲的。所以善惡的標准不一樣,你說勸人爲善都是好的,這個話就是懵懵懂懂的。這個善裏邊大有講究。
我們不是講過嗎?玄奘法師到印度取經的時候,他在船上碰到海盜,海盜就把他抓起來,搶了很多的錢,也俘虜了很多的人。海盜信那個邪教,就是當他們搶了東西之後,要感謝他們的神,用什麼方法感謝呢?就把那些抓來的人裏邊,最端正的,活祭,活的祭他們的神。這些海盜找了半天,就看見玄奘法師長得最好,就一定要把他祭神。很多人就求那個賊,千萬不要用他,我們來代替他都可以。他說你們長得不好,神不要,就是要玄奘法師,他長得好,那麼沒辦法,結果一定要他。玄奘法師,出家人,無所謂,他說:“好好好,允許我入一下定後再來”,結果玄奘法師入定了,入定之後就到兜率天見了彌勒菩薩,很好。就在他入定的時候,海裏護法神不願意,怎麼要殺玄奘法師呢,這是一個大善根的,弘揚正法的了不得的人,不能殺。馬上起大風暴,把這個船被吹得搖來晃去,顛顛晃晃的,要翻了。這樣大家恐懼得不得了。船上那些居士,跟玄奘法師一路的,趁這個機會就說了:“哎呀,你們要害法師,你看,天都發脾氣了,要把你船都沈下去,大家同歸于盡,都死完了”,“哦”,那個賊害怕起來了,就在玄奘法師面前磕頭求饒了。這個玄奘法師出了定之後:“好,你們動手好了”,“哦,不動手,磕頭,磕頭”,哀求玄奘法師饒恕他們,“什麼事啊?”哦,這麼回事。後來就放掉了。這個他們外道認爲的善——殺一個最端正的人祭神是善事情。我們講到佛教史的最後,有的宗教他們也是把異教徒殺得最多的生天——也是善事情。所以說這些善惡標准實在是可怕。這也是善嗎?我們看看當然不是善了。
七爲顯諸大論師,不傾動故。如妙高山踞金輪上,一切猛風不能傾動。諸大論師亦複如是,輕毀邪論不能摧伏故。
須彌山是什麼大風吹不動的。八風吹不動——蘇東坡一句話。一切猛風,最大的劫初的風也吹不動的。諸大論師一樣,他也是這樣子。“輕毀邪論不能摧伏故”,外道的毀謗佛教的,輕蔑佛教的那些邪論,都摧伏不了他。
這是造論的七個意思。前面叁藏,每一個有四個意思,這是佛說的叁藏。這個說造論有七個意思。那麼這是通的,凡是叁藏都有這四個意思,凡是造論,這七個意思都有。下邊要正式講到本論的問題了。
貳 明論宗旨
第二明論宗旨者。自教迹區分,部成十八;所立宗旨,固非一家。如一說部、大衆部、雞胤部、說出世部,此四奉宗:一切諸法,無非是假,但有言說。若經部宗:立一切法,少分實有,多分是假。
我們這部論所宗的主張是什麼?自從分了部派以後,我們說釋迦牟尼佛本來是一味的原始佛教,佛涅槃了一百多年以後,就開始分上座、大衆二部。慢慢地上座部裏邊又分、大衆部裏邊又分,分了十八部。這樣子,他們每一部的宗旨都不一樣——“固非一家”。他打個比喻,“如一說部,大衆部,雞胤部,說出世部”,這個我們在前面講的時候,都知道,一般是大衆部裏邊的。“此四奉宗,一切諸法,無非是假,但有言說”,這四部他們所推崇的宗旨,認爲一切法都是假安立的,只有言說、名言,沒有實體的,這是大衆部,接近于大乘的,我們前面講過。
“經部”來說,它的安立一切法,“少分”,一切法裏邊有一少部份,是實在有的,哪一少部份呢?就是叁科裏的十八界。蘊、處是假安立的,而十八界是眞實的。那麼叁世的法,過去、未來是假的,現在的法是眞的。“多分是假”,就是蘊、處是假的,過去、未來是假的,那些無爲法也是假的。那麼就是說把大部份的法都歸于假安立了,沒有體的。而少部分有。再上去就是……
我們說學法,爲什麼要四部?要義要叫四部呢?有部是分析一切法,每一個法都是叁世一切有,有了之後,把法相的緣起都搞清楚了。然後進入經部,把大部份空掉了。然後再進入唯識,把外境全部空完,只留一個識。最後到中觀,把識也把它空掉。這個法,要學,跟登樓梯一樣的。我們前面打個比喻,你要登上一切法自性空的高樓,最起碼這四級樓梯要登。如果你不按四級樓梯登的話,你要跳的話,竹竿跳斷了也跳不上去,沒有辦法了。你下邊的不知道,上面怎麼會知道呢?你小學的算術都算不來,你大學的微積分搞起來了,你根本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所以說學法要按次第。
這裏就是說介紹了幾個不同部派的主張。大衆部的都是說一切法是空的,只有言說;經部的,少分是有,大部份是空,假的。
薩婆多宗叁世差別之四說
若薩婆多宗,一切有法,爲所奉宗。計有不同,總有四說:一類、二相、叁位、四待。
“薩婆多”,那是說一切法有,薩婆多宗就是有部。“一切有法,爲所奉宗”,它認爲一切法都是有的,是他們所宗奉的宗旨,他們的主張。 《俱舍論》的“隨眠品”裏邊,後面就要講起。講怎麼叫一切有呢?“說叁世有故,須說一切有”,我們一切有部,凡是你認爲你是一切有部的話,你就是要主張叁世一切法都是有的,不但是現在一切法有,就是過去的、未來的也是有——有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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