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怎麼回事,搞不清楚。反正他要到印度去看看,佛教的原來面目是怎樣的,所以他發心到印度去留學。結果,他去了之後,親近戒賢論師,學到的是瑜伽行派。回到中國以後,他一看前面的《俱舍》翻譯(後來的考證是他的傳承不同),認爲有些地方有一點小小的缺點。這後面要講的,序裏邊有。那麼他重新再翻了一道,所以叫“再譯眞文”,“眞文”就是說《俱舍論》了,這是講世親菩薩造的是一點不錯的,叫“眞文”。那麼以前眞谛法師翻了之後,玄奘法師再翻一道,第二次翻了,叫“再譯”。
他翻的時候,邊翻邊講。他的弟子普光法師——“大乘光”,大乘是他的稱號,普光法師是專門傳玄奘法師的《俱舍》。他叫大乘光,從這一點看《俱舍》就不是二乘。他專門弘揚《俱舍》的,那個法師是大乘光。那個時候玄奘法師傳過一次菩薩戒,他們是受了菩薩戒都是大乘,所以大乘光。他是“親承密誨”,玄奘法師邊譯邊講,光法師記錄下來,叫《光記》——這個藏經裏有,有叁十卷,很長,很大一部。那麼他親自得到他的傳承,“密誨”,就是說他的口傳。“初傳正釋”,把《俱舍論》的解釋,第一次把它傳下來。
這個傳,“既盡善矣,又何加焉?”已經盡善盡美了。因爲《俱舍論》本身講的範圍就很廣,而玄奘法師在翻譯、講的時候,把當時印度的一些學派的一些東西都講出來了。所以說這部《光記》記下之後,可以說是盡善盡美的了。“又何加焉?”其他的不要了。就是說爲什麼要做這部書呢?既然玄奘大師翻了《俱舍論》,翻得比以前的眞谛法師更完善,翻得又好,然後講的時候發揮得又透,這個普光大師的筆記又把它全部記下來了,已經盡善盡美了,可以說其他的注解不要了。那麼這裏爲什麼有一個《俱舍頌疏》呢?它的原因就是下面要說:
然論歧則說繁,義富則辭黩;學徒始習,難以兼功。
然而,這雖然好得不得了,但是這個論裏面,“歧”就是頭緒紛繁。這個《光記》你們如果去翻一翻,可能有人翻過,那就知道它裏面講的是細得不得了。如果初一看,把頭都看昏了。裏邊細的問題講得非常仔細。那麼既然你講得頭緒紛繁,說的話也多,那就講了很大一堆。這裏一共叁十卷,以前木刻本是二十本, 很多很多的一堆文字。因爲裏面講的道理多了,頭緒多了,說的話就繁了,字也很多。“義富則辭黩”,它的意義非常豐富,各式各樣的說法,講得很多,用的詞也不能簡單了。要很多的詞,才能把它寫下來。“學徒始習,難以兼功”,我們初學的人,一下子把它學完,這個很困難。賈曾這一位,他是做官的,他有公務的,像這樣細致的書他是沒有時間學的。
有圓晖上人者,慧炬熾然,戒珠融朗;後來之美,先達所印;幼好斯文,長而獨得。嘗因暇日,見爲討論。余時迫俗塵,倦于周覽,乃求略釋,先辨頌文。良願不違,欣然默受;舊德聞已,深相激贊。居諸未幾,刪削遽成。
“有圓晖上人者”,有一位圓晖上人,“上人”是恭敬的稱號,上覺之人。那麼有這麼一位法師,他是“慧炬熾然,戒珠融朗,後來之美,先達所印,幼好斯文,長而獨得”。這是贊歎圓晖上人。他這個人,從小是非常之聰明,“慧炬”,他的智慧,拿火炬來比喻。“熾然”,火炬可以照破黑暗,他的智慧可以通達一切道理,把那些無明的黑暗都除掉。“戒珠融朗”,他持戒非常清淨。他持戒用珠來比喻,這個就是《法華經》,我們這個注解有,《法華經·譬喻品》裏邊有這句話,“持戒清淨,如淨明珠”。好象明珠一樣,裏面一點雜的東西都沒有的,持戒有那麼清淨,一點沒有犯的。這個就是說用明珠來比喻持戒的精嚴。什麼是“融”呢?“融”就是大明,就是比明的程度還要大一點。“朗”也是亮的意思。就是圓晖上人,他的智慧是熾然的,跟火炬一樣可以照破一切黑暗無明。他的戒又像明珠一樣清淨,非常明亮。“後來之美”,就是後起之秀了。“先達所印”,以前的那些大善知識,都印可他,這個人是了不得的,會有成就的。這個圓晖上人從小就歡喜《俱舍》這個書,“幼好斯文,長而獨得”,他從小愛研究這個,所以長大以後,有特別的心得。
這爲什麼提他呢?這個就是緣起。因爲他找到這個對象,自己因爲事情很忙,沒有工夫看那麼大的篇幅。就請他來做了個簡單的。所以說:“嘗因暇日,見爲討論”,他們兩個是好朋友,經常在一起。賈曾,古代的大官一般都歡喜跟那些比較高尚的、有學問的出家人一起,經常問問道。因爲當時出家人,不但是行持高,一般都是有學問的。唐朝的時候,要出家都要考的,考不上的人不能出家,那就是要求很嚴。那些文學根基差一點,那就沒有資格出家。所以出了家的,一般都是學問很好,又是對佛教裏面有研究的。那些做大官,士大夫階級都歡喜跟他們談談的。他“嘗因暇日”,他曾經在空的時候互相討論討論這些問題。
“余時迫俗塵,倦于周覽,乃求略釋”,這時,他在做官時間很緊迫,還要辦他的公,他世俗上的事情很多,俗塵世間的事、塵勞的事、做官的事、衙門的事很忙,時間也比較匆迫。“倦于周覽”,這樣,普光、法寶的那些注解他要全部去看的話,實在沒有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乃求略釋”,就希望得到簡單的解釋。要解釋,先要把頌文解釋一下,“先辨頌文”。賈曾就要求,因爲他有公務很忙,他也歡喜學點佛教的道理,繁的注解沒有時間看,希望把六百頌解釋一下。他就是向圓晖上人提這個要求啰,因爲他學得非常好,學得不好,跟他提沒有用,寫不下來。這位既是對《俱舍》特別有心得的,他也有這個要求。他們碰到的時候,聊天的時候,就提起這個問題。
“良願不違,欣然默受”,圓晖上人悲心很大,既然他有這個要求,這麼好的善願,也不去違背他,就順了他的善願。他“欣然”,很高興地,“默受”,默然地接受了,就是答應他了。“舊德聞已,深相激贊”,舊德,就是當時的大德們,聽了這個事情都很贊歎。“居諸未幾,刪削遽成”,他沒過好久,因爲他很熟悉這本書,所以既然他提這個要求,答應之後,沒花很多時間,那些繁的去掉,重要的把它取下來,很快地成功了這本書。我們看看注解,“居諸”,這是一個《詩經》裏的話,“日居月諸,照臨下土”,這些都是助語詞,太陽啊,月亮啊,照我們這個大地,當然這裏是指光陰了。過了時間不長,“居諸未幾”,沒好久時間,他就“刪削遽成”。“刪”,把繁的刪掉。“削”那些不需要的,把它削掉。很快把要緊的節下來。這樣子很快“遽成”,很快就成功了。那麼這樣做出來有什麼好處呢?
以簡則易知,有功則可久;雖允在家之請,乃爲有學之資。賢人之業,其不泯矣。
“以簡則易知”,因爲它簡單一點,那麼你看起來容易知道,容易接受,容易理解。“有功則可久”,這樣子搞了之後,能使一般的初學都能夠深入到《俱舍》的義理裏邊去。這個功勞很大,可以流至于永久。
“雖允在家之請,乃爲有學之資”,雖然請法的人是在家人,賈曾是個在家的,但是《俱舍》這本書寫出來之後,就是“有學之資”。你要做“有學”,這個“有學”我們講過了,不曉得你們還記不記得?見道以上,無學以下,所有的初、二、叁果、菩薩都是有學。那麼“有學之資”就是說,你要證到有學,這個資糧就是《俱舍》。所以說這本書——《俱舍頌疏》,雖然求法的是一個在家人,但是一切有學要證到他們這個有學的果位,這個資糧就是靠《俱舍》。這個重要性並不是限于在家的居士。“賢人之業,其不泯矣”,賢人就是有賢德的人,他的事業是不會泯滅的,就是說這本書的功德是極大。
上人自陳作意,已題別序。以余本緣所起,欲重宣揚,嘉旨再叁,故疏此記。俾夫後身廣慧,遙證通方,過去衆賢,永慚偏識雲爾。
“上人自陳作意,已題別序”,圓晖上人,後面有個序,他自己作這篇《頌疏》的一些意思,他自己寫好了。那麼這篇序是賈曾寫的,“以余本緣所起,欲重宣揚,嘉旨再叁,故疏此記”,因爲是賈曾他發起請法的,所以圓晖上人自己作了序之後,請賈曾再寫一篇“記”,“記”也是序的意思。“欲重宣揚”,要再說一遍;“嘉旨再叁”,再叁地要求,那麼他就答應了,就寫這篇記。
寫這篇序什麼意思呢?使得那些“後身廣慧”,就是後來的有智慧的人,雖離世親菩薩很遠,但是透過圓晖的這本書;“遙證通方”,可以遠遠地超過去,可以證到這個道。“過去衆賢”,這是對偶句。後邊的,只要有智慧,可以憑這本書“遙證通方”,就是可以證道。過去的衆賢,就是過去不是有很多大學問的、有修證的人,“永慚偏識”,而他們卻是感到慚愧了。爲什麼?他們雖然以前學了很多,而這本書沒看到。“偏識”,他的見識少了一點點。“偏識”就是偏了一點點,爲什麼?這本書他們沒看到。這本書是價值很高的,雖然以前是很有學問啦,很有修持,但是還是少了一點東西,什麼?就少這本書。
這從一正一反突出了圓晖法師的《頌疏》的重要性。生在後世的,只要有智慧的,他可以憑這本書,證道,“遙證通方”,一直可以超過去,證果證道。而在前面的他們雖然很福氣,學了很多,但是這本書沒看到,因爲他們已經過去了。他的那些學問知識裏邊,還是少了一塊,少什麼?就是少這個東西。那麼這就是擡高圓晖上人的《頌疏》的價值。
這是第一篇序,下邊是圓晖上人自己的序。我們想今天就講到這裏。
《俱舍論頌疏》第二講
有人提一個問題:賈曾的序裏邊,最後二叁句:“俾夫後身廣慧,遙證通方”。“通方”,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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