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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含經》的中觀見▪P4

  ..續本文上一頁即是身」。在這種見解下,生命的存在與身體是同一個,因而,認爲身體老死後,生命也就斷滅無有了。這種人注重肉身、注重此世的享受,認爲照顧好身體,就是照顧好生命了;身體散滅後,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生命延續到後世,也沒有什麼果報的存在,因此,不信因果,不修「梵行」,墮于「斷見」之中。

  

  乙、「命異身異」墮入常見

  

  什麼是「命異身異」?有的人將「身體」以外的心或精神,稱作「靈魂」或「命」,比較身與命之後,主張「命異身異」,認爲命與身完全不同。爲什麼不同呢?有的人看到自己的身體胖瘦改變下,自己的技巧、智慧等沒有改變,故知在自己的身體之外,另有一個不變的「生命」存在著。有的人依靠禅定的力量,回憶起過去世中自己有不同的身體生死過,而自己的「生命」則是同一個,因而主張「命異身異」。有的人說:剛死的人,他的身體與死前並無多大改變,只是「生命」離開肉體到他處去而已,就如同車主拋棄舊車而去,因此主張「命異身異」。有的人在夢中遊曆他方,而身在此處,因此主張身體之外,另有一「命者」存在。有的人認爲身體有生滅變化,至于生命則是沒有生滅變化,因而主張「命異身異」。在這些見解之下,將生命或靈魂視爲一個永恒、獨立、不變的實體;雖然身體有老死變化,但是生命或精神、靈魂是永不變化的。這種人注重精神,但是執著有一不變的靈魂或生命,因而墮入了「常見」。如果靈魂或生命是永恒不變的,那麼修「梵行」變成是多余的了。

  

  丙、命者與身爲一爲異?

  

  佛陀入滅後,有關「命即是身」或「命異身異」的辯論仍是在印度的宗派間長期進行著。西元前一五○年左右,畢鄰陀王(或作彌蘭王)與龍軍大德(即那先比丘)曾就此論題作一深入的探討,《俱舍論》卷叁十引述如下:

  

  于時有一畢鄰陀王,至大德所,作如是說:「我今來意,欲請所疑。然諸沙門,性好多語;尊能直答,我當請問。」大德受請。

  王即問言:「命者與身爲一爲異?」

  大德答言:「此不應記。」

  王言:「豈不先有要耶?今何異言,不答所問?」

  大德質曰:「我欲問疑,然諸國王,性好多語;王能直答,我當發問。」王便受教。

  大德問言:「大王宮中,謂庵羅樹,所生果味,爲醋爲甘?」

  王言:「宮中本無此樹。」

  大德複責:「先無要耶?今何異言,不答所問?」

  王言:「宮內此樹既無,甯可答言果味甘醋?」

  大德誨曰:「命者亦無,如何可言與身一異?」

  

  在這段問答中,龍軍大德以王宮中所沒有的「庵羅樹」爲譬喻,點出恒常不變的「命者」是不存在的。既然不存在,如何可以與「身」爲一爲異呢?因此,在佛法的教導中,否定有一恒常不變的「命者」、靈魂、真我等。

  

  丁、正向中道

  

  以上所探討的「命即是身」與「命異身異」二種見解,分別墮入「斷見」與「常見」二邊,《大毗婆沙論》卷二百說:

  

  然諸愚夫,于色心等,剎那相續,不善了知,說有命者即異身等。 說即身及非異身,入斷見品。若說異身及非即身,入常見品。故諸外道諸惡見趣,無不皆入斷常品中。一切如來應正等覺,對治彼故,宣說中道,謂色心等,非斷非常。

  

  由于愚夫對色心的剎那相續不能了知,因而墮入斷常二邊。衆生的身心五蘊是前後相續的因果變化,在緣生的諸行中,並沒有一個不變的靈魂、真我或實我。諸佛如來的出世,以緣起的中道見解來破除愚夫所執著的斷見與常見,並在身心的緣生諸行上,洞見無我,因此,《瑜伽師地論》〈攝事分〉卷九叁說:

  

  補特伽羅無我者,謂一切緣生行外,別有實我不可得故。法無我者,謂一切緣生諸行,性非實我,是無常故。如是二種,略攝爲一,彼處說此名爲大空

  

  因此,在身心的緣生諸行之外,並沒有「實我」可得,否定了「命異身異」,這便是補特伽羅無我(略稱爲人無我);緣生的諸行都是剎那、剎那地變化著,因而都不是「實我」,這些法都是「無我」,這種無我的性質,便是「如實性」;能夠如此地明了,便是「心不顛倒」。透過緣生以了解「無我」,否定了「命即是身」及「命異身異」的見解,這便是《雜阿含經》第二九七經中所說的「大空」,最後,再引來作完結:

  

  彼見「命即是身」者,梵行者無有;或言「命異身異」者,梵行者亦無有。離此二邊,正向中道,賢聖出世,如實,不顛倒,正見所知,所謂緣無明行。諸比丘!若無明離欲而生明,彼誰老死,老死屬誰者,老死則斷、則知,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于未來世成不生法。若比丘無明離欲而生明,彼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是名大空法經

  

  這段經文的意思是說:身心現象是不斷地變化著,在變化中,衆生造作種種的行爲,有的人執著生命與身體是一(命即是身);有的人執著在身體之外有一獨立自存的生命(命異身異),這個獨立自存的生命或靈魂擁有這個身體。如果「生命與身體爲一」,那麼身體滅壞後,生命也就消失了,修梵行有何意義呢?如果身體之外有一永恒的生命或實我,既然已有永恒不變的生命或實我,那麼修梵行就變成是多余的了。由此可以看出,主張「命與身爲一」是落入斷邊;主張「身外有一永恒不變的生命」是落入常邊。離開這斷常二邊,才可處在中道之上。賢聖的人出世時,都如實體驗到:在身心變化(流轉與還滅)中,並沒有固定不變的實我,在身上、心上沒有實我,在身心之外也沒有實我,因而心不顛倒(也不再恐懼),清清楚楚地了知身心的實相。凡夫由于看不清這一實相而有「無明」(執著有一實我),由于無明而有種種貪瞋的行爲。佛陀告訴比丘們:如果看清身心的實相,在身心變化中沒有固定不變的實我,那麼就不再有「無明」而能夠脫離欲貪,生起「明」或智慧,看清楚在身心變化中,並沒有一個固定的實我在老死著,老死也不是由一個實我所擁有的。體驗到這一實相,就可以斷除老死、遍知老死,徹底去除了老死之根,就像多羅樹的根被拔除後,將來永不再生了。比丘看清身心的實相,不再生起「無明」,脫離了欲貪,生起明明白白的智慧;無明滅除了,貪瞋的行爲也就滅除了,接下來種種生老病死的大苦聚也都滅除了。這個經典,就稱做《大空法經》。

  

(普門雜志205,1996)

  

《《阿含經》的中觀見》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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