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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丐心淚──大藏寺祈竹仁寶哲自傳▪P6

  ..續本文上一頁法臺曆代駐錫之處。各殿均有聖物及珍貴經書無數,彌勒殿供有幾十米高的未來佛聖像。大雄寶殿之樓頂爲鎏金銅瓦頂,乃漢地皇帝所賜。即使是最普通的僧舍,每間樓中俱供有全套《大藏經》(在藏傳佛教中分爲“甘珠爾”及“丹珠爾”兩部份),每間房的牆壁及天花繪滿了記載佛陀及曆代祖師之生平史傳的壁畫。寺院後山上有一座閉關院,供寺僧禅修閉關之用。在寺院前方,有一座叁十米高的佛塔,內有無數珍貴聖物。

  在曆史上,由于其悠久寺史及其規模,大藏寺被尊稱爲“第二劄倉”(即“第二大僧院”之意),其地位僅次于格律派祖庭甘丹寺。在明、清兩代,寺院備受曆代帝皇及朝廷尊崇,長期得到曆代帝皇的供養,其中包括法物、印章、黃金、寶物、布料及僧人日用所需。大藏寺現今仍保存乾隆皇所贈象牙印章一枚、少許乾隆所供織錦布料、禦賜天衣及五佛冠(當年有五十套之多,價值連城)散件、曆代聖旨及诏書多函及明代大將軍所供銅鑼一面。這面銅鑼是大藏寺之寶物,其鑼聲異常宏亮及美妙,遠近知名。在後來的一個有關大藏寺的預言中,亦有提及此明代古物。在十九世紀所著的《安多政教史》一書中所載,大藏寺又曾供有宗喀巴大師、第八世DL宗座、大成就者納卡哇、第二代至第八代甘丹掌座(宗喀巴大師爲第一代甘丹掌座)及甚他無數聖者的舍利遺物等,又供有由第七世DL宗座派遣工匠建造的彌勒像及印度珍貴響銅佛像等,聖物數量之多難以計算。在《安多政教史》一書中提到的大藏寺聖物,我因當年年幼而印像不深。後來寺院被毀,書中所載的這些聖物及宗喀巴大師之手稿等亦不複存在,但寺院至今仍保存有不少極爲珍貴的古老小佛像及佛畫等。除來自明、清兩代曆代帝皇及西藏中部的無數珍貴供品外,大藏寺在曆史上亦得當地十八土司的支持及供養,成爲川北一帶的佛法權威與中樞。

  大藏寺在古代向與拉薩色拉寺昧院、拉薩下密院及甘肅拉蔔楞寺有密切關系,寺僧如離寺赴拉薩進修高等佛學,多入色拉寺昧院嘉絨堂成爲學僧,我年青時亦進入了這間僧堂修學;拉蔔楞寺則因曾保護大藏寺免于某年代的苯教勢力侵占,而與大藏寺從此結交,其兩位法臺貢唐仁寶哲及嘉木漾仁寶哲皆曾當大藏寺的方丈。故此,大藏寺在佛學教育上隸屬色拉寺昧院體系,又同時因曾受拉蔔楞寺的保護照顧而與其有密切交往。若論寺院之曆史,大藏寺卻建于色拉寺及拉蔔楞寺創建之前。在全盛時期,大藏寺本身又有多間屬下寺院。

  雖然大藏寺曆代僧人在進修高等佛學課程時,多會前往拉薩色拉寺成爲學僧,但大藏寺本身也有其整套佛學教育製度,涵括中觀、般若、因明、俱舍及戒律五部,並有完善之密部學修體系,主修大威德、密集及勝樂叁部無上密續。大藏寺僧的勤奮好學向來廣爲人知,曆代以來大藏寺僧在拉薩色拉等叁大寺中成爲頭等“格西”的甚多,以致西藏叁大寺的僧人每見有來自大藏寺的新學僧加入時,便會笑言:“又來了一個“拉然巴”(即“頭等格西”之意)!”。在西藏曆史上,曾出現過一位傳奇性的高僧達勒方丈,他正是大藏寺的僧人。這位僧人在大藏寺期間,並非甚麼大師之輩,只是一位出身貧困的普通僧人,身上只穿麻質僧袍。有一天,他在挑水時被一陣怪風把他卷走了,風停時他竟已身在當年路程要走好幾個月的拉薩甘丹寺,身上仍扛挑水的水桶!達勒方丈(當時未稱爲“方丈”)就只好在甘丹寺留下來修學。大藏寺的其他僧衆發現他失蹤了,便四處搜覓,在他失蹤的地方發現了幾塊石頭,每塊石上清楚印有驢的蹄印。在該年代,甘丹寺蔣孜院的方丈職位並非由民主選舉所産生,而是由一種奇怪的方法選出的。在需要選新方丈時,寺僧會齊集殿中向該院的護法吉祥天母(PaldenLhamo)祈求,然後便全體離殿,在殿門及窗戶上都封上印條。第二天,大衆在官員及長老的監督下開封入殿,會發現方丈法座上有一個坐墊。不論坐墊的主人是誰(每位僧人常年在殿中都有固定的座位及坐墊),這個人便是護法顯靈選出的新一任方丈。在達勒方丈讀至佛學低級一年班時,寺院舉行了方丈選舉,他的坐墊竟然被護法顯靈放于方丈法座上,于是他竟便成爲了新方丈。在舉行升座大典時,由于他的學識極低,大部份僧人不甘心向他頂禮,便改向甘丹寺宗喀巴大師靈塔頂禮。這時候,方丈座後的一尊宗喀巴像竟然開口說話:“我在這!”,于是大家被嚇倒了,只好向佛像方向(亦即方丈所坐方向)頂禮,此後便對新任方丈生起了尊敬之心。自此,這尊像被稱爲“曾說話的祖師像”,至今或許仍在甘丹寺。由于這位大藏僧人才在讀一年班,後來便被稱爲“達勒方丈”,即“一年級方丈”之意。達勒方丈雖無奈地成爲了方丈,後來卻的確學有所成,並在其長達四十五年的任內爲該院作出了甚大的貢獻,他的故事從此成爲了一個美談。當年的大藏寺僧人,在發現失蹤者竟然神秘地到了拉薩,又成爲了甘丹寺蔣孜院方丈,當然目定口呆,此時才驚覺那幾塊石上的蹄印,必定爲甘丹寺蔣孜院護法吉祥天母座騎(吉祥天母騎驢)在帶走達勒方丈時所留下的。大家都認爲吉祥天母一早就因爲某種因緣,而認定了該僧人爲未來方丈的適當人選,所以把他以神通在一刹那間由大藏寺帶到了甘丹寺(由大藏寺至甘丹寺的路程極遠,我當年走路就用了多個月的時間)!這些有驢蹄印的石頭,現今在大藏寺仍保存一塊,蹄印清楚可見。

  達勒方丈在晚年回到了他的生地,曾建一佛塔,並把自己的佛珠放在塔內。這串佛珠後來長出了柏枝,穿透塔身而出,村民都喜歡取柏枝帶在身上作爲護身物,我童年時聽說這些護身物十分靈驗。在入住大藏寺年間,我曾經去過距大藏寺一小時腳程的達勒方丈所生村落,並親眼見過這座佛塔。這座塔後來在文革時被毀,後來在一九九叁年我曾經捐款重修佛塔。現在該村中仍有達勒方丈的家族後人居住。

  有關大藏寺的曆史,還有一段重要的事值得一提。大藏寺的右方有一座小石碑,上刻觀音大士之形相,這是紀念第六世DL喇嘛到訪的一個石碑。第六世DL喇嘛一生十分富傳奇性,他喜歡扮作普通僧人,甚至乞丐的形相,在藏地雲遊四方,有說更曾到過漢地五臺山。在他的自傳中,亦提及曾到訪大藏寺之事,而且對寺院之規模及僧人修學之勤奮甚表嘉許。在大藏寺時,尊者秘密地躲藏于護法殿中修持,本來未爲人知。有一次,他在現在石碑所在地被一位曾到過拉薩晉見他的老寺僧認出了。尊者囑咐老僧代他保密,但老僧堅決要求他留下一些駐錫大藏寺之紀念,尊者便說:“在我走後,你在現在我倆見面之處立一個觀音大士石碑。見碑者如同見我本人!”,于是老僧便在該地立了石碑,至今尚在,藏民在繞寺時都會在此碑前頂禮。此外,尊者又于護法殿外牆寫了一些文字,但該牆在近年維修時被忍痛拆除,只好在新牆上同位置依舊照片拓上原來的字迹聊作紀念。

  大藏寺中的僧人生活日程很緊密,除了過新年的叁天假期及結夏安居後有一周假期外,全年都要誦經、修學及負責寺務。在一年四季中,每季都有其固定的宗教儀式,凡僧人不論是方丈或長老都必須參加上殿、年複一年地循環舉行與拉薩下密院一模一樣的周期法事。除了有重病的僧人外,全寺必須參與這些誦經活動,在殿中不可談天、走動、站立或倚牆而坐,連吃東西時也不可發出任何聲音。在座位排列上,僧衆必須依出家先後而坐,長幼有序,絲毫不得弄錯,這其中只有法臺及轉世者是例外。大藏寺曆來由湛康仁寶哲及祈竹仁寶哲這兩個世系的轉世者所住持,所以我在殿中有一個較高的法座,而且坐在前方。另一位法臺湛康仁寶哲也有自己的法座。在我住在大藏寺時,湛康法臺比我還年幼,恐怕大概是四歲左右。他的先世轉生我也見過(大概是在我五歲未入寺前的時候,記憶已不太清楚了)。在當時,寺中還有兩位並無法臺地位的轉世者,他們在大殿中各有自己的法座。

  在法會中,僧人不可看經誦讀,必須靠記憶而背誦儀軌。由于一年中每季及每月所修的儀軌都不同,我們必須背誦極多的經文。但凡新僧入寺,便先要背好由宗喀巴應阿旺劄巴之求而著之菩提道次第短論《道之叁主要》,然後便要背誦《般若心經》、《大日如來儀軌》、《五大願文》、《上師會供》、《度母儀軌》、《大白傘蓋佛母儀軌》、《瑪哈卡那護法儀軌》、《吉祥天母護法儀軌》、《法王護法儀軌》、十叁尊大威德金剛自灌頂及火供儀軌、上樂金剛自灌頂及火供儀軌及密集金剛自灌頂與火供儀軌等等,還要在課余學好使用法器、多種唱誦聲律、供品製造及排列規格與繪畫砂製壇城等等,總共約需六年以上方可全部學懂。

  新入寺的僧人一般被安排至同村僧人的僧舍中居住,由年長的同村長老僧人管教,紀律很嚴。這種依生地而分的僧舍團體,在大藏寺共有七個,分別代表附近的七個村寨。僧舍提供教育、食用及衣,僧人完全不需擔心錢銀問題,也不准許有私人存錢的情況,生活很簡單,不像其他西藏寺院中僧人有做生意經商的不良世俗風氣。凡有僧人圓寂,便會由死者所屬僧舍負責其後事。在附近的七個村寨中,凡有例如超度等宗教需要時,與該村有關連的那個僧舍便會自動派人前往主持法事。這類民衆的宗教法事,我們視爲僧人及寺院的當然責任,並不涉及供養或錢財。

  在各種大藏寺法會中,我對護法殿的護法供養法會印像特別深刻。護法殿中十分陰沈,誦這種儀軌又有特別的聲律規矩,每個音會拉至一、兩分鍾長度而誦念,在黑暗中便只有钹、鼓及誦經聲。大藏寺的瑪哈卡那護法特別靈異。在供奉祂的法會中,常會聽到一些不知來源的腳步聲,這些便是護法在殿中走動的聲音。如果寺中有僧人持戒不清淨,便會有野熊等猛獸不怕人地走入寺院範圍內的情況。遇上這類情況時,僧衆便會檢討及忏罪。

  在一年一度的瑪哈卡那護法修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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