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時候,殺死念頭的猿猴;
以“同時顯現”之味充滿萬物;
我帝洛!
以究竟法財而富有!”
[補述說明]
毒酒本來就足以殺死人,煮沸後毒性更強,然而我們卻一直喝下此毒液(負面動機之毒)。而這樣的毒液有時甚至會沸騰到殺滅我們現在和將來的快樂,生起貪欲饑渴時,至少要懂得如何真正適當地飲用毒液,也就是將貪欲或嗔怒用在正途而非惡途。
欲望的轉化可以往成佛、成菩薩發展,可以渴求一切美德善行,可以對內在五毒感到萬分生氣,而不是對別人及外在情況生氣。當行爲産生的結果帶來一些不愉快的經驗時,心中就有了煩惱----生氣。經典上有時會提到,此時將有六十種負面情緒發生,從無明一直到貪欲和侵略性,這些念頭基本上就像是猿猴、像是掠奪者一樣。
若因往昔惡業成熟之故,而必須經曆一定的痛苦,那最好是能從磨難中得到一些利益,像籍此忏悔過去所造的惡業,如此就能消去部分惡業的果,比再起煩惱、又造下新惡業來說,是好得太多了。
具力且至心的忏悔,能揭露自身個性上的缺點,並有助于不再重蹈覆轍,完全的忏悔,也可除去將來再犯同一過錯的可能性。我們需要努力發展正面的態度,像正確的忏悔等,否則很容易幾陷入自憐自艾的境地。
五毒是五智本淨心性表相的扭曲現象,心的本性是佛性,是超越能所對立的智慧。但認不出心的本性,反誤認爲有個“自我”,這是無明,無明暗垢只不過是不認識五智,因而生起五毒和我執。將上面情況顛倒,認識五毒內在的本質,就是所謂的“飲用五毒”。不穩定的念頭和情緒,是摧毀我們這種神奇飲用行爲的猿猴。
在賣酒的婦人這件事中,頑皮的猴子爲什麼對她如此殘忍?她又爲何如此沮喪呢?發生的意外不是猴子的過錯,而是她的過錯,“米的種子才能長出米來”,現在的痛苦只是從前惡業成熟的果報。賣酒婦人的遭遇,不過是她過去的業成熟了而已。而所以從前行爲潛藏的業種、業果會對她那麼有力量,主要和賣酒婦人當時的念頭有關,她沒能控製念頭,反被念頭所控製。因此她不應該對貓和猴子生氣,而該對自己無明造作出的念頭生氣,念頭才是禍首,應該將惡念的生起過程給殺死。
谷粒有變爲酒精的潛力,葡萄也能夠成爲酒,但必須在特殊的機緣下,這些內在的潛能才會真正顯現出來。一切現象的本質就是“空”、“法性”,這種內在的證悟潛力和其外在的實相同時生起,藏文稱做“朗切”,可翻作“俱生”或“同時”,“法性”遍一切事物,處于任何環境下都不會改變,真實一味不假造作。帝洛巴告訴賣酒婦人,若她能殺死“猴子”,飲用“毒液”,那麼她的罐子中將會裝滿如是俱生的妙味。
“了知----即了知一切。
了知一切並非是去知道一切。”
萬物都有俱生的法爾妙味,要了解這點就要准備好接受任何事物。若她能令一切事物的本質清晰地顯現出來,那就能像帝洛巴一樣具備永遠不會遺失的法性智慧大力。帝洛巴不用買、不用做就使婦人重獲瓶罐及酒,他如此富有,因爲他擁有絕對的法身財富。
(補述畢)
帝洛巴給予她大樂的教法,空樂不二。因酒而帶來的樂趣是個說明俗樂中顯示空性的好例子。當人陷入困境或心情不好的時候,因過去沒接受過佛法或其它教法,教她該如何應付這種心境,所以總是到酒吧喝得醉醺醺的。這時人會開始覺得自己很偉大、充滿勇氣,沈浸于快樂的心情裏。不過衆人皆知,酒醉後的快樂既不真實也不長久,外在世界根本沒有改變,造成痛苦的外境也從沒變過。快樂很短暫,是有快樂,但沒快樂的實體,它是空的,樂和空是不可分離的。
賣酒女最後成爲索薩林地方的偉大瑜伽母。
【教導歌唱家】
歌在世間五明中屬于創作、詩,特別是戲劇;在根本五明裏,歌則屬于工巧明的一部分,也就是廣義的藝術。藝術包括心靈、言語及實體的創作,每一種都有一般和特殊兩領域。例如,好或壞的心思構想就是所謂的“一般型式”,觀想則是“特殊型式”;在言語方面,特殊型式指真言或誦經,一般則指歌曲、演講和聊天等。
當時印度有個非常擅于歌唱的人,這人不只聲音美妙,更由于精于聲音之道,甚至能用聲音完全左右人們的情緒,即使是很難過的人(像正蒙喪親之痛)聽到,也會覺得心情輕松喜悅。聽他的歌,病人會忘去疼痛,但當唱到悲傷之調時,快樂的人也會充滿憂情及鄉愁,若在寒地唱烈焰之歌,人們就會感到溫暖,若唱寒冽之歌,又能使被烈日灼傷的人感到清涼。有些音樂家甚至能改變物體的外形,在貝那勒斯(瓦拉那西的舊稱)博物館有一個半燒毀的西塔琴,據說是曾經有人在這石上表演火的音樂,竟生出火焰來,而奏出虛空之音時,那琴竟消失不見了。
有天,這位歌唱家坐在一個美麗的花園中彈琴唱歌,有些人正入神地聽著他的演出。帝洛巴從那裏經過,不經意地哼出曲子,雖是無心的哼唱著,曲調卻比歌唱家所唱的好上不知多少倍,因此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轉向帝洛巴。歌唱家終于不得不停下來,問帝洛巴:“你爲什麼要打擾我的演出?是不是想和我比賽呢?”帝洛巴說:“不是,但若你想比賽的話,我也沒意見。”
于是一場比賽就這樣敲定。比賽持續了好幾個禮拜,歌唱家把所擅長的全套歌譜都搬了出來,其中富含各種情緒的曲調。帝洛巴自在流露出的歌曲永遠比他好聽,而且唱著唱著似乎永遠也沒有終止的時候,心灰意冷的音樂藝術家說:“我的歌聲能夠吸引梵天天神!”
帝洛巴唱了一首金剛歌,一方面回答對方,同時也給予開示:
“聽聲音的時候,以聾人之耳傾聽;
回答的時候,以乾(門達)婆的美妙曲調回答;
一切聲音皆如回響。
音樂的瑜伽士帝洛巴!
聲音和空性神奇的結合,真是不可思議!”
[補述說明]
第一句在之前帝洛巴和空行的對話中曾提到過,聽聲音要用超越被聽之物、聽的動作等概念的方式來聽。
乾(門達)婆有很多種,有些是天神,有的是妖精,還有部分是動物。據說乾(門達)婆的國王是馬頭人身,而乾(門達)婆宿有“最好的音樂家”之稱,他們住在有特殊氣味和顔色的國度,不需物質就能活得下去。
新死的人也被分類在乾(門達)婆的範圍內,新亡者的心仍有貪心、嗔恨、驕傲等,所以縱使已沒有堅固的肉身,卻依然會感到饑餓,他們和乾(門達)婆很像,聞到香氣就能覺得飽足。喇嘛們燒香及燒食物等,將升起的煙作供養,就能讓他們享受到種種可口、悅意的妙味。
乾(門達)婆會被好的音樂家所吸引,特別是歌唱家,他們會幫助並激勵這些人的藝術成就。帝洛巴說:“以乾(門達)婆的美妙曲調回答”,會使人認爲他是指:要歌唱家唱得更美妙點、更多些靈感,但事實上話的含意更爲精微。
當人們供一些香味的時候,乾(門達)婆享受到美妙的滋味,但這和人們所供實物的氣味其實並不相同。乾(門達)婆的體驗並沒有實質的立基存在。這有趣的現象在此可籍以說明絕對的體驗中,行爲和受到行爲的人其間並無分別,所發生的一切既非實存也非不存在。帝洛巴的偈中,提到的就是要用絕對的音樂回答,而不以與音樂分離的身體奏出音樂。
“一切聲音皆如回響”有兩個意義。第一個意義指聲音的特質,它是和合因緣造作下的過後産物,我們所聽到的聲音並非是聲音原貌,像手指撥弄琴弦,弦就會振動,再透過耳朵,人就能聽到特別的音調,將氣和喉舌動作結合發出聲音,然後別人便聽得到,聲音看似一樣東西,其實是一連串的因緣結合,聽的人永遠聽到第二手的事實。另一個意義就是聲音和空性非二元的本性。帝洛巴知道聲音是種體驗,但本身並無獨立的真實性存在,聲空不二。他將一切顯空皆視如回音一般,于音樂的善巧已達到了登峰造極。
帝洛巴了知究竟義谛,能持音樂之本,自然成就音聲瑜伽。他能造出無限、神奇的聲空結合之音,因此沒有任何人能和他相比。
在本歌中,帝洛巴不僅解釋他獲勝的原因,也向音樂家說明要如何才能達到這種成就,接著並給予真實自性無聲之聲的特殊教法,雖然道理非常深奧,我們仍可以維持甯靜之心,發現內在之聲,而略窺妙義。內在之聲並非造作出來的,而是由身上的脈、氣和明點活動所成的結果。
【轉化屠夫】
今日歐美地區的肉商,大部分只做肉的販賣和切割,然而帝洛巴那時的肉商也要負責宰殺,有時在一天中要殺很多動物。
有個屠夫,平時常殺很多年幼的動物以取得鮮嫩的肉,喂他視爲心肝寶貝的兒子吃。有天正殺了只小羊,想用來煮一道可口的菜給兒子吃,他把羊肉放在大鍋裏慢慢炖,然後就出了廚房。帝洛巴知道幫助屠夫的時機到了,就神奇地示現神通到屠夫的廚房,將一大鍋羊肉幻變成他兒子的肉,包括頭、手、腳等,同時也將真正的小孩移走。
當屠夫回來時,一打開蓋子想看看鍋裏的菜煮得怎樣,映入眼簾的竟是自己兒子的肉炖在裏頭,刹那整個人崩潰得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想起曾聽人說過自作自受的道理,回顧這一生,他對那些曾經被自己所殺的動物深感悔意,茫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整個人陷入絕望的深淵。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一點胃口也沒有,變得形色枯槁,就好象快要死去一樣。
帝洛巴來到他面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屠夫將前後故事講給帝洛巴聽,談到自己所作的一切惡行時,眼淚不住地流下。帝洛巴問道:“你還會想殺任何東西嗎?”
“不!”他回答。
帝洛巴說:“知道嗎?你沒有必要這樣糟蹋自己,只要你鄭重地承諾:從今天起永不殺害任何衆生,我就能讓你兒子複活。”
屠夫承諾後,帝洛巴立刻還他個完好如初的兒子,並以一首秘義歌教導他:
“若你要切,切斷宇宙之根;
若要清除,透過中脈出口除去心氣;
若要烘烤,以世界末日之火烘烤;
若要喂食,以當下自明的甘露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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