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唐言施主,今稱缽那,訛陀爲缽,去缽底留那也,又稱檀越者,檀即施也,此人行施,越貧窮海。”在家佛弟子,因尊敬叁寶,以飲食財物,布施供養,令出家人,衣食無憂,以安心辦通,成爲出家人的助道因緣,理應感恩圖報,故施主恩居第四。
衣食住行,是人生存必備條件,雖身出家,亦不例外。若缺乏衣食,及居住環境,或失卻行動自由,絕不可能修行辦道,或弘揚佛法。世間人,無論士、農、工、商,終日奔波勞碌,熙往攘來,無非是爲解決衣、食、住、行的問題。佛陀爲使出家弟子,能專心辦道,及集中精神,從事弘法利生的工作,亦爲令在人家佛弟子,有機會廣種福田,因製戒出家弟子,不得從事世俗各項謀生事業,不得積蓄金錢,日常生活一切所需,皆由在家佛弟子供給。
佛遺教經言:“持淨戒者,不得販賣貿易,安置田宅,畜養人民,奴婢畜生,一切種植,及諸財寶。”又雲:“于四供養,知量知足。”四供養,是飲食,衣服,臥具,醫藥。出家人,飲食,衣服,臥具,醫藥,皆由施主供給。故省庵大師言:“日用所資,並非己有,二時粥飯,四季衣裝,疾病所需,身口所費,此皆出自他力,將爲我用。”
彼則竭力躬耕,尚難糊口;我則安坐受食,猶不稱心。
此陳述世人謀生不易,而出家人坐享其成,若不發心修行,實有負施主,將難逃果報酬還。“彼則竭力躬耕,尚難糊口”,是指農夫施主。貧農之家,披星戴月,日曬雨淋,墾土鋤地,勞苦耕耘,結果,除去交給田主租值,及種子肥料等開支,所余五谷,尚不足以維持一家數口溫飽。然出家之人,則坐享其成,受彼飲食供養,有時猶感未能稱心滿意,特別是中國大叢林寺院中的清衆,往往是十指不沾水,百事不操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回顧貧農勞苦終日,尚難糊口,能無愧于心?
彼則紡織不已,猶自艱難;我則安服有余,甯知愛惜。
是指織工施主。紡是紡紗,織是織布。現代紡織業,非常發達,出産布類,品種繁多,精美絕綸,而製造成衣,亦用機器裁剪綴紉,既精美,又省力,可是古之紡織業,則尺縷寸絲,皆由人工製造,貧苦之人,終年辛勞,往往衣不蔽體,生活維艱。而出家人,則安然享用四季衣服,尚有多余,甯知得來不易,而加愛惜?本來佛製僧衆,叁衣一缽度春秋。但佛教傳入中國,由于風俗習慣不同,四季氣候冷暖不一,故僧衣亦分四季厚薄。不過,理應知足,但求蔽體禦寒,不應貪美求多。
彼則荜門蓬戶,擾攘終身;我則廣宇閑庭,悠遊卒歲。
指寒苦施主言。貧窮人家,用茅草竹木所造成簡陋之室,名荜門蓬戶。由于家貧,終日勞碌,爲口奔馳,故言:“擾攘終身”。而出家人憑佛之福,棲身之處,是廣大寬敞的寺院,庭園幽深清雅,優哉悠哉,度其歲月,環境如斯,若不及時修行,何止可惜,簡直是愧對施主。
以彼勞而供我逸,于心安乎?將他利而潤己身,于理順乎?
此以僧俗比較,激勵道心。彼勞,指農夫,織工,及窮苦人家,以勤勞辛苦所得衣食,財物,用以供養叁寶,令我等出家僧人,衣食無缺,過著清閑安逸的生活,若不精進修行,能于心安乎?又彼等農工窮人,從辛勞勤苦中所得的利潤,自己省吃儉用,用來供養滋潤我等身體,使我等出家人,得以溫鮑,若然懈怠放逸,不知進修,于理順乎?
本來,貧農苦工,及一切貧窮之人,皆由宿世悭貪,不肯布施所致。今若能勤苦積財,用以供養叁寶,正是在福田中播種,將來必得富貴收獲,將可超越貧窮苦海。何況在家佛弟子,四事供養叁寶,是盡在家佛弟子,護法的責任。如果出家僧人,亦能勤苦修行,將所積功德,回向施主,或精研教典,以法布施施主,或廣度衆生,以盡弘法利生,續佛慧命的責任,正是各司其職,各盡其責。雖受其供養,亦可心安理得,無需愧咎自責。否則,信施難消,來世必需酬還。
自非悲智雙運,福慧二嚴,檀信沾恩,衆生受賜;則粒米寸絲,酬償有分,惡報難逃,是爲發菩提心第四因緣也。
“自非”是從反面假定。上求佛道以自利,是運智;下化衆生以利他,是運悲。利他是修幅,自利是修慧,自利利他是因,“福慧二嚴”是果。菩薩修因,廣修六度,四攝,可令“檀信沾恩,衆生受賜。”當其二利究竟,福慧二嚴,佛道可期時,更能使所有檀越信施,皆沾佛法恩光。令六道四生,共受佛法恩賜。
假如:若不發菩提心,行菩薩道,而懈怠放逸,則信施難消,即粒米寸絲之少,來生仍需酬還,而且在酬償宿債時,必有一定的分量,絲毫不能幸免,絕對不可以逃避因果惡報。故古德說:“施主一粒米,大如須彌山,食而不修行,披毛戴角還。”能不怵然驚心?
據說:昔日有一僧人,隱居山中茅屋,一心修習禅定,以求明心見性;其生活所需,皆由其信徒母女二人供養。豈料寒暑迂易,轉瞬二十載,仍未悟道,心生慚愧,欲往他方參學,與徒辭行。其徒誠意挽留,願終身供養。師以心地未明,信施難消;且爲了生脫死,非外出參學,訪求善知識指導不可。
母女二人,見師去志已決,唯有懇請師多留數日,以便做一納衣與師禦寒。師允其所請,母女二人歸家,即裁縫納衣,一針一句阿彌陀聖號。衣成,再包四錠馬蹄銀子,送師做路費。師受其供,並決定次日起行。當晚,仍然坐禅如故。半夜,忽有一青衣童子,手執旗幟,隨後數人鼓吹而來,同時有數人,扛一朵大蓮華,至師前,童子請師上蓮臺。禅師心想,數十年來,只修禅定,未修淨土,何以接往西方?恐怕是魔來擾亂,置之不理,童子再叁勸請,並謂時限已到,不可久延。禅師取一引磐,插在花臺,時候已到,彼等鼓吹而去。
次晨,其徒母女家中,馬母産下一引磐。馬夫以爲怪事,告知主母。母女二人,認得引磐,是師傅之物,不知何因而入馬腹?不覺驚疑,遂往師處,問師曾遺失何物?師言:“不失。”母女二人,出引磐言:“此是師物,何以從馬腹出生?”其師見物聞言,汗流浃背,而作偈言:“一襲納衣一張皮,四個元寶四個蹄,若非老僧定力足,幾爲汝家作馬兒。”遂告以夜間所發生之事,並將納衣及銀錠還徒而去。由此故事的啓示,出家人何止要如法修行,精進道業,還要明心見性,自利利他,始可消受信施供養;否則,非酬還不可。所以,爲報施主恩,是發菩提心的第四種因緣。
(5)念衆生恩
雲何念衆生恩?謂我與衆生,從曠劫來,世世生生,互爲父母,彼此有恩。今雖隔世昏迷,互不相識,以理推之,豈無報效。
衆生,指含有知、情、意的生命而言。此有情生命,由外在的地、水、火、風等色法,及內在的受、想、行、識、等心法,種種因緣條件和合而成,故名衆生。衆生遍于十法界,天上是著樂的衆生,修羅是嗔癡的衆生,叁途是受苦的衆生,人道是苦樂交參的衆生,二乘是自了生死的自利衆生,菩薩是自利兼他的大道心衆生,佛是福慧具足的無上衆生。今言衆生,除佛以外,指九法界衆生。九法界衆生,自從無始時來,迷失本性,流落生死,生生世世,于六道中,曾互爲父母眷屬,彼此互相有恩。故省庵大師言:“謂我與衆生,從曠劫來,世世生生,互爲父母,彼此有恩。”
一切衆生,雖然曾經互爲父母眷屬,但因隔陰之迷,又沒有宿命智,因此彼此互不認識。即使是現實生活中,或因事隔多年,或因腦部受傷,失去記憶,對于自己親人,亦不複認識,何況事隔多生多世?佛經說:阿羅漢聖人,轉生人間,尚有隔陰之迷,而菩薩亦有出胎之昏,不過彼等聖人,憑借往昔善根功德,一遇機緣,即可恢複記憶。我等凡夫,長期淪落生死,生生世世,改頭換面,自然互不認識。但“以理推之”,確曾互爲父母眷屬,“彼此有恩。”豈能不念恩圖報,以酬其勞,故言:“豈無報效”。
今之披毛帶角,安知非昔爲其子乎;今之蠕動蜎飛,安知不曾爲我父乎。
是約畜道衆生言。根據六道衆生,曾互爲父母眷屬之理類推之,則今之披毛帶角的豬馬牛羊等一般家畜,甚至虎、豹、豺、狼等野生動物,安知不是我們往昔生中的父母或子女?而今之蠕動蜎飛等昆蟲螞蟻,飛鳥之類,又安知于多生多世中,不曾爲我等父母眷屬?
每見幼離父母,長而容貌都忘,何況宿世親緣,今則張王難記。
此引用譬喻來說明,現實生活中,嬰兒出生後被人領養,及其長大成人,面對親生父母,亦不認識;或幼年離家,遠寄他國,對于父母音容,及一切親人,亦難記憶。如杜甫詩雲:“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鬓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今生尚且如此,何況宿世曾有親眷之緣,而今則改頭換面,改姓換名,或張或王,實難記憶。
彼其號呼于地獄之下,宛轉于餓鬼之中,苦痛誰知,饑虛安訴?
是約地獄及餓鬼道中的衆生,曾經是過去父母眷屬,因造惡業,中今受苦果,無處申訴。在地藏經地獄名號品中說:有種種不同的地獄,其中八寒八熱地獄,以及無間地獄,罪人受苦不已。我等宿生父母,處于地獄受苦,號哭大叫時,我等在人間的子孫,有誰能知?至于餓鬼道中的衆生,常受饑餓逼迫之苦,宛轉哀鳴,又能向誰申訴?佛經言:不信因果,不敬叁寶,不修善法,不肯布施,悭貪成性的人,死必墮落餓鬼道中受苦,千百年不聞槳水之名,即遇美食,由于業力所感,飲食變成鐵丸,清水變成濃血。
佛在世時,有一餓鬼,求佛慈悲,救其饑渴。佛言:“河水甚多,何以不喝?”鬼言:“在我看來,是又髒又臭的濃血,如何下咽?”佛愍其苦,運用神通,使其見是水,得以解渴。當鬼向佛道謝時,佛言:“汝過去生中,由于不信因果,不敬叁寶,悭貪成性,不肯助人,致受餓鬼饑渴之報。今當忏悔業障,改過自新。鬼受佛教,至誠忏悔,痛改前非,發願:“若得爲人,必樂善好施……。”由于真誠忏悔,及憑佛力加被,終得解脫餓鬼之苦,轉世爲人。
又目犍連尊者的母親,因謗叁寶,及悭貪罪,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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