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相動,法法自息。……法法相亂,法法自息;法能生法,法能滅法。……一切所有,皆歸于空」。37
因果生滅,可從二方面說。一方面,一切法是相動相亂的,沒有他法的緣力,自己是不會生滅動亂的。從另一方面說,法法各住自位,不能互相動亂的。一切法相互依存,又各住自位,從這緣起生滅中,「一切所有皆歸于空」,這是很深徹的觀察。
3、涅槃空,而世間但有假名
《增壹阿含經》(30)〈須陀品〉(大正2,659b9-15)說:
「有字者是生死結,無字者是涅槃也。……有字者有生有死,有終有始;無字者無生無死,無終無始」。38
名字是生死法,始終法,就是世間法。超越名字的,是無對的涅槃。這是從涅槃空而世間但有假名的說法。經中表示法空的,是到處可見的。
【(叁)小結】
從這一論一經的引述,足以證明與大衆部系有關的,都表示出我(與)法皆空的思想。
注解
^1
(1)《空之探究》第二章第八節〈諸行空與涅槃空〉,p.119:「涅槃的空義,赤銅鍱部是充分注意了的。如《無礙解道》所說的(4)最上空,(25a、25b)勝義空,都是約涅槃說的。(6)消除空,(7)定空,(8)斷空,(9)止滅空,(10)出離空等,或淺或深,而最深徹的,是依阿羅漢道而一切煩惱空。特別是止滅與出離,就是「依離,依離欲,依(止)滅,向于舍」的離與滅。這些文字,都表示袪除煩惱而可以名爲空的;也可以表示涅槃。」
(2)《無礙解道》之空義,參見《空之探究》第二章第七節〈空之類集〉p.113~p.116。
^2
(1)《大智度論》卷18:「智者入叁種法門,觀一切佛語,皆是實法,不相違背。何等是叁門?一者昆勒門,二者阿毗昙門,叁者空門。」(大正25,192a28-b1)
(2)部派之「空門」,詳見《大智度論》卷18(大正25,192c21-193c1)。
^3 《空之探究》,第二章第四節〈聲聞學派之我法二空說〉p.101:「聲聞的法空學派,引聲聞經以說法空的,主要的理由是:一、無我所;二、五陰法散滅;叁、不落二邊──四句的見解;四、佛法是非诤論處;五、智者不取著一切法。法空的學派,與阿毗昙門的辨析事相,是不同的。這是著眼于佛法的理想,方便引導趣入、修證的立場。」
^4 《部執異論》:「……分成兩部:一大衆部,二上座弟子部。至第二百年中,從大衆部又出叁部:一、一說部,二、出世說部,叁、灰山住部。于此第二百年中,從大衆部又出一部,名得多聞部。于此第二百年中,從大衆部又出一部,名分別說部。」(大正49,20a26-b2)
^5 印順法師《說一切有部爲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p.598~p.599:「假名部與分別部,是什麼部派呢?所引分別部說,與《大毗婆沙論》分別論者,並不相同,不能說是分別論者;那分別部是什麼部派呢?真谛所譯的《部執異論》,有分別說部(《叁論玄義》引作多聞分別部),就是《異部宗輪論》的說假部,《十八部論》的施設部。以真谛譯來解說真谛譯,分別部及分別論(部),說是大衆系的說假部,應該是最適宜的。《叁論玄義》(大正45,9a)說:「佛在世時,大迦旃延造論解佛阿含經。至第二百年,大迦旃延從阿耨達池出,更分別前多聞部中義,時人有信其所說者,故雲多聞分別部」。依《叁論玄義檢幽集》(卷5,大正70,533a),知道嘉祥是依據真谛《部執異論疏》的。並說「分別說部,即大迦旃延弟子」。分別部──多聞分別部,傳爲大迦旃延所創,是大迦旃延弟子。這一部派是仰推大迦旃延爲宗的;這與本論多引分別部說,而《論》序頌說:「大聖旃延論」,是完全契合的。但本論又有假名部,假名也就是說假或施設的意思。如上面所說,分別部是說假部,那假名部又是什麼部呢?也許是同一部派而譯語不統一吧!」
^6
(1)《四谛論》卷3(大正32,389c8-9)。
(2) 印順法師《說一切有部爲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p.600:
分別部是多種心所相應俱有的。說叁種滅:「一念念滅,二相違滅,叁無余滅」,本論是以無余滅爲滅谛的。
^7印順法師《性空學探源》,p.115~p.116:
真谛譯的《佛性論》說:「若依分別部說,一切凡聖衆生,並以空爲其本;所以凡聖衆生,皆從空出故,空是佛性;佛性者即大涅槃。」分別說部,有人說是屬于大衆系的多聞分別部;依玄奘譯,就是大衆系的說假部。佛性,在後代特別發揮,有種種異解,初期教中,把它解作一種成佛的可能性。分別說部謂「空是佛性」,成佛以空爲可能性;如是,把成佛與菩薩行的「多住于空」,貫通起來了。在理論上說,空是平等無差別性的,依之可引發出兩種思想:一、「一切凡聖衆生並以空爲其本」,而在空性上是平等無差別的,所以應發平等大悲心去普濟有情而植佛因,此後代所以有「法界」爲無漏功德因之說。
二、「凡聖衆生皆從空出,空是佛性」,空是平等真理,一切衆生在空性上平等無差別,而空性又是成佛的因,一切衆生皆可成佛的一乘思想,是一呼即出了。
這雖是後期佛教特別發揮的,但在菩薩道的發揚中,本就蘊含有這種傾向的。要成立菩薩道,在行爲上是多住空門,在理論上以平等空理爲基本,這是理論上的必然要求。
^8印順法師《如來藏之研究》,p.85:
「《般若經》是實踐的平等法門,說一切法本空,一切法本淨,而不是特重于心性本淨的。所以說清淨,我與法,色與心,凡與聖,道與果,沒有一法不是畢竟清淨的。這是般若正觀的平等法門,是實踐的,向上的。
如來藏自性清淨,指出衆生本有如來性,爲成佛淨因;或以如來藏爲依止,建立凡聖、染淨一切法。這是重于心(或我)的,說明的,從上向下的(或稱之爲「卻來門」)。
所以《般若經》的心性本淨說,可能引發如來藏說,卻不是如來藏說。」
^9印順法師《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362:
《大智度論》卷1(大正25•61a28-b1)說:「更有佛法中方廣道人言:一切法不生不滅,空無所有,譬如兔角龜毛常無。」佛法中的方廣道人(道人是比丘的舊譯),說一切法無,爲龍樹所破斥的,應是銅鍱部所傳的方廣部,也稱說大空部。《論事》一七•六~一0;一八•一~二,說到大空部執。《順正理論》說:「都無論者,說一切法都無自性,皆似空花」,可能也是這一學派。稱爲方廣部,與九分教中的「方廣」有關。大乘佛法興起,經典都名爲「方廣」(或譯方等)。「一切無」者在說一切法不生不滅的深義上,無疑已到達大乘法的邊緣。
^10《論事》,日譯南傳58,p.324;漢譯南傳62,p.288(第十七品,第六章):
今稱「不應言:『僧伽受供物』之論」。此處,依勝義而言,唯「道果」是爲僧伽,道果以外不名爲僧伽,道果,任何物皆不受。是故「不應言僧伽受供物」者,乃是現在之大空宗---方廣部之邪執。
^11
((1)《論事》,日譯南傳58,p.326;漢譯南傳62,p.290(第十七品,第七章):
今稱「不應言:『僧伽淨化供物』之論」。此處,唯「道果」名爲僧伽故,此等[道果]淨化供物事爲不可能。是故「不應言『僧伽淨化供物』」者,乃同彼[方廣部]之邪執。
(2)《論事》,日譯南傳58,p.327注1:「淨」(淨化)者,爲作大果也。施僧伽少物得多果,施多物則得更多果。
^12《論事》,日譯南傳58,p.328;漢譯南傳62,p.291(第十七品,第八章):
今稱「不應言:『僧伽受用』之論」。于此處,亦唯「道果」名爲僧伽故,無論何物皆不受用;是故「不應言僧伽受用、飲、齧、品味」者,即亦彼等[方廣部]之邪執。
^13《論事》,日譯南傳58,p.329;漢譯南傳62,p.293(第十七品,第九章):
今稱「不應言:『施于僧伽有大果』之論」。此處,亦唯「道果」名爲僧伽故,無論何物皆不能施于彼等;不依于彼等而受;施于彼等,而不希求任何之利益;是故「不應言施于僧伽有大果」者,亦同彼[方廣部]之邪執。
^14《論事》,日譯南傳58,p.337;漢譯南傳62,p.300(第十八品,第一章):
今稱「人界論」。此處,執「世尊生于世間,等覺于世間,伏世間而住,不染于世間」之經爲不如理,言「世尊出現于兜率天宮,住于其處,不來人間界,顯示唯相色(nimittarūpa)」者,如現在方廣部之邪執。
^15《論事》,日譯南傳58,p.332;漢譯南傳62,p.296(第十七品,第十章):
今稱「不應言:『施佛有大果』之論」。此處世尊亦不受用任何物,然爲共世間隨順而受用,而示現有情,是故以無益,雲「不應言『施佛有大果』」者,如彼等[方廣部]之邪執。
^16《論事》,日譯南傳58,p.339;漢譯南傳62,p.302(第十八品,第二章):
今稱「法說論」。此處世尊住于兜率天宮,爲開示法而賜變化身,具壽阿難承彼[變化身]及彼開示而說法,佛世尊不說者,如方廣部之邪執。
^17參見《空之探究》第四章.第五節〈假名—受假〉,p.234;印順法師《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727~p.728。
^18
(1)窺基《異部宗輪論述記》(卍續藏83,218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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