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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佛的基本認識 第七章 大乘菩薩行 第一節 菩薩行與大乘佛教的開展

  《學佛的基本認識》

  

  第七章 大乘菩薩行

  第一節 菩薩行與大乘佛教的開展

  

  佛與阿羅漢的差異

  釋迦牟尼佛是解脫者,但從佛教早期流傳下來的經典記載來看,在佛、辟支佛、阿羅漢叁類解脫者中,就只有佛陀被稱爲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義譯爲「無上正等正覺」,或簡稱爲「等正覺」、「遍正覺」),雖然,佛陀偶而也說「如來、應、等正覺者得叁菩提」[1],但絕大多數的場合,都是說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然而,佛陀在教導佛弟子時,卻都只教導他們成就「叁菩提」[2](義譯爲「正覺」),而佛弟子們也沒自稱得「無上正等正覺」或「緣覺」(辟支佛)的。佛弟子修學佛法的目標與最後的成就,都是說成就「叁菩提」與阿羅漢果,從來沒有哪位解脫的佛弟子,被稱爲得「無上正等正覺」,也就是成就「佛果」的,即使是神通第一的目揵連,智慧第一的舍利弗也一樣。這一點,在早期經典中,有著非常明確的區隔,不曾混淆。爲什麼釋迦牟尼佛陀只教導弟子成阿羅漢,而不是和他一樣的成佛?這或可從解脫的角度,解讀爲佛與阿羅漢是一樣的,也可以解讀爲當時的時代風潮是「正覺解脫」,佛陀只能隨順(受限)于這樣的主流風潮來弘揚佛法。

  不論怎麼解讀,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釋迦牟尼佛,與得「叁菩提」的佛聖弟子阿羅漢,是有那麼一些不同的。別的不說,就從方便具足,能應機逗教利益衆生,對衆生的攝受力來說,個別的佛弟子阿羅漢間,就存在著很大的差異,例如,尊者周梨盤陀不會說法攝衆[3],而尊者目揵連與舍利弗卻常代佛轉*輪,深得僧團成員的尊重與愛戴,但是,他們兩位尊者在這方面,終究不能與佛陀的能力與成就等同並論。佛陀與阿羅漢的不同,在佛陀未入滅以前,可能是因爲佛弟子可以實際而又親切的見佛、聞法,所以似乎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與探索。佛陀入滅以後,人們對佛陀的崇敬,一天天的增強,這可以從佛弟子對佛陀的遺物、舍利(遺骨)、遊化遺迹、佛陀傳記,包括佛陀前世事迹的日漸重視而有豐富的內容一直流傳出來,而得到印證。在崇敬景仰中,早期所傳人間佛陀的模樣,漸漸地在人們的記憶中褪色,代之而起的是佛陀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完美理想模樣。于是,阿羅漢佛弟子與佛陀的差異,在佛弟子對佛陀的崇敬景仰中放大了,人們愈來愈覺得阿羅漢是遠不及佛陀的。

  菩薩行的開展

  爲什麼悉達多太子能成就「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而稱爲佛,但是佛弟子只能成就「叁菩提」而稱爲阿羅漢?這樣的疑問,在佛入滅以後,逐漸地受到佛弟子的關注與重視,並且在佛陀過去生修學的傳說事迹中,得到合理的解答。原來,佛陀是在久遠的過去生時,就曾經深切而堅定的發願成佛,從此,在每一生中精進修學利益衆生的布施、慈悲、忍辱、持戒,以及堅固止息煩惱慧力的禅定、般若等,累積了圓滿的功德與深厚的慧力,終于能在因緣成熟時,于沒有佛法流傳的時代,從過去累積的深厚慧力出發而無師自悟,直觀逆、順十二緣起而證入解脫;由累世功德的圓滿而得以廣攝衆生,將佛法深植人間,而利益無數無量的衆生。于是,效法佛陀在過去生中的修學模式,以成佛而不只是傳統上的解脫涅槃爲修學目標,以利益衆生的慈悲更勝于自利的修學模式,被開發出來,並且逐漸地發展成熟了,終于在西元前五十年前後,躍居爲印度佛教界的主流思潮,而自稱爲「菩薩」、「大乘」,以別于傳統的佛教。

  「菩薩」爲「菩提薩埵」的簡稱,義譯爲「覺有情」,或者說是「勇猛勤求無上菩提的有情」[4],所以,凡是以成佛爲志向的修學者,都可以稱爲菩薩。而菩薩的所修所學,就是菩薩行了。菩薩行的內容又是怎樣發展出來的呢?主要是從釋迦牟尼佛過去生未成佛時的傳說事迹中,整理歸納出來的,因爲釋迦牟尼佛過去生發願成佛以來的修學,就是菩薩模樣的最佳典範。「大乘」,音譯爲「摩诃衍那」或「摩诃衍」,原意是指大而可以容納衆多乘客的交通工具,引申爲成佛以廣度衆生的修學,亦即爲求成佛道的法門[5]。「大乘」與「菩薩」思想是密不可分的,可以說,菩薩行的思想,推動了大乘佛教的形成。

  重慈悲的六波羅蜜

  從釋迦牟尼佛過去生的傳說事迹中,整理歸納出來的菩薩行,是多方面的,其中,以重慈悲的「六波羅蜜」,重信仰的「念佛、回向、忏悔」,重深觀智慧的「般若」,對後來大乘佛教修學的發展,有顯著影響。「波羅蜜」的義譯爲「度」,意思是「到彼岸」。「到彼岸」本來是指生死解脫的意思,但在這裏更有強調「圓滿地」到彼岸 -- 成佛的含意。「波羅蜜」的內容,是從釋迦牟尼佛「本生」(過去生)的種種傳說事迹中,整理歸納出來的,起初各部派間的流傳並不一致,後來以「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般若」等六項,獲得多數佛弟子的認同,而取得主流地位,稱爲「六波羅蜜」。這六項內容,以利益衆生的慈悲精神貫穿,形成一個相互關連的整體性修學。

  這六項內容,大約可以分成兩類:布施、持戒、忍辱是直接有利于衆生(利他)的福德類,禅定、般若是止息自己煩惱,以爲利益衆生基礎的自利類,而精進的性質則通于二類。除了布施以外,其他五項與傳統八正道的戒、定、慧修學內容相近,主要的差別,只在于「六波羅蜜」特別講求每一項都要以利益衆生爲優先考量。而布施的內容,可以包括「財施、無畏施、法施」叁大類。「財施」是以物質(衣食、錢財等)、體力、心力,乃至于奉獻身體,犧牲性命,不求回報地幫助他人。「無畏施」是以柔軟心待人,從消極地不傷害衆生,到積極不求回報地爲人消除恐懼都是。「法施」則是不求回報地引領他人了解佛法、接受佛法、實踐佛法,使他人能夠獲得煩惱的止息。雖然有這叁大類,但一般所說的「布施」,大約都有偏重于「財施」的傾向[6]。在佛陀時代,「布施」常見于佛陀對在家人的教導[7],這是被定位爲「端正法」的內容之一,是修學緣起、四聖谛、八正道等「正法要」的前方便[8]。爲什麼多對在家居士教導布施而不是出家佛弟子?因爲傳統的出家修學型態,是以舍財物、乞食爲生,所以不太可能有「財施」,而「無畏施」與「法施」,都已經含在出家的守戒、忍辱與說法上了。傳說中的佛陀過去生修行事迹,是不限于出家身分的,所以布施(財施),也成爲菩薩行所重視的重要德行。

  重信仰的念佛、回向與忏悔

  念佛、回向與忏悔,是適應重信仰的「信行人」開展出來的大乘法門。這類法門,與「現在十方同時都有佛」的思想,有密切關連。現在十方同時都有佛的思想,與傳統上的過去有六佛[9],現在有釋迦牟尼佛,未來有彌勒佛[10]的傳說,即「世無二佛」[11]的思想不同,這可以說是人們在釋迦牟尼佛入滅以後,對佛陀崇敬與仰仗需求日增下的新開展。念佛,在早期所傳的經典教說中,是「六念」(念佛、法、僧、施、戒、天)的內容之一,主要的教說對象,是在家居士,這是藉由念佛陀十號,憶念觀想佛陀(釋迦牟尼佛)的圓滿功德,而達到從仰慕而效法[12],從仰仗而安定內心[13],遠離恐懼的效果。「現在十方同時都有佛」的思想開展出來以後,念佛法門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所念的佛,是十方諸佛,所念的內容,除了念佛功德的「實相念佛」以外,還有結合了佛像出現的「觀相念佛」,以及往生淨土,一心不亂的「稱名念佛」,將念佛法門一直領向通俗、易行(非易達)[14]的方向發展,成爲接引人們進入佛法修學的通俗方便法門[15]。

  回向,就是將自己所行的功德,轉而布施[16]給別人或衆生,使衆生同享其果。所以,基本上這仍是慈悲與布施精神的實踐。忏悔,原來是指做錯事(主要是犯戒)後的悔過,以恢複內心的清淨,避免悔恨不安,導致幹擾修學的方法。出家衆對重大犯戒的忏悔,傳統上是在僧團每半月的「布薩」(說戒、忏悔、議事的聚會),以及每年結夏安居結束的「自恣日」[17],在公開集會的大衆中進行的[18],但也有犯戒情節輕微者,可以向一位清淨比丘,私下進行忏悔的,而情節更輕微者,則可以在自己內心忏悔。在家衆的忏悔,目的上與出家衆的忏悔是一樣的,都是在恢複內心的清淨,避免成爲修學的障礙,但是,由于在家衆沒有團體組織,忏悔的方式可能是直接向受傷害的當事者忏悔,或者,也可能是向佛陀、比丘、受教師忏悔,當然情節輕微者也可以只在自己心中忏悔。釋迦牟尼佛入滅以後,在「現在十方同時都有佛」思想的影響下,忏悔的方式,便逐漸地轉而爲以在佛前忏悔爲主[19],忏悔的內容,也從明確的犯戒事實,轉而爲以抽象的過去生業障爲主,這是早期佛教所沒有的新適應與新開展[20]。

  過去生的業障,能不能經由在佛前的忏悔而消除?如果依據早期經典的教說,故意的行爲後所形成的業,日後「必受其報」[21],但是,如果在受報之前,有足夠的因緣「修身、修戒、修心、修慧」,那麼所受的惡報,是可以減輕的,就像一兩鹽以整條恒河的水來稀釋一樣[22]。所以,業障是可以經由「修身、修戒、修心、修慧」的成就來改變的,但不會因此而完全解除(消失)。例如,佛陀時代的摩竭陀國阿阇世王,爲了奪取王位,而犯了殺父的五逆重罪,雖然他能衷心地忏悔,也有機會聞法、見法,但是,這樣的業障還是讓他無法成就果位,仍然不能免除往生地獄的惡報,只不過在聞法、見法的善業稀釋下,「重罪輕受」,不會在地獄受苦太久罷了[23]。

  重深觀的般若

  在大乘菩薩行的開展中,另有一類從阿蘭若行比丘發展出來的,是重深觀與體悟的般若法門。般若法門以「空義」的闡揚爲其主要特色,否定部派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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