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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受有助于獲得真正的樂▪P2

  ..續本文上一頁就要打碎感受的齒輪;將受緣愛(vedanā paccayā tanhā)轉化爲受緣慧(vedanā paccayā paññā),如此一來,雜染不再升起,面臨無可避免的困頓痛苦(dukkha)時,你將更能忍受。

  

  雜染由感受而生

  每一次感受升起,貪、嗔、癡叁個主要的業習雜染,就會依照各自的特質增長。如果禅修者無法以平穩警覺的心察覺它們,他就怎麼也沒有辦法擺脫業習的束縛。(注12)

  

  樂受(sukhā vedanā )衍生渴愛(tanhā)與貪欲(lobha);

  苦受(dukkhā vedanā )衍生嗔恨(dosa)和悲傷(憂,domanassa);

  不苦不樂受(upekkhā vedanā)衍生妄想(moha)與無明(avijjā) 。

  因此──

  

  應將樂受(sukha)思維成苦(dukkha);

  

  應將苦(dukkha)思維成煩惱的根源;

  

  應將不苦不樂受(upekkhā)思維成無常(anicca)。

  

  這些都是佛陀的聖教(注13),要如法練習,以停止苦的輪回,讓(貪、嗔、癡)叁個主要雜染不再增長。

  

  若禅修者未如法修行,貪(lobha)、嗔(dosa)將隨之而至。《薩羅經》(Salla Sutta)中提到,要挑出一根刺進肉裏的刺,必得用另一根刺才行;因此一個人會被兩根刺所傷。當苦受升起,嗔(dosa)、憂(domanassa)也接踵而至。(注14)

  

  樂受更令人畏懼

  苦受(Dukkhā vedanā)和伴隨而至的嗔與憂,可藉由禅定輕易克服;但樂受(sukhā vedanā)和它的隨從渴愛(tanhā)與執著(upādāna),就沒那麼容易擺脫。感受愈愉悅,渴愛和執著也愈強烈,人一旦要從樂受的束縛中掙脫出來,渴愛和執著就會反撲;與安于樂受之中相比,掙脫時所遭遇的反撲力道將更大。

  

  舉例來說,某個人只擁有一百盧比的財富,另一人則有十萬盧比,兩人財富不相等,擁有或失去財富時,感受也天差地別。樂受(sukhā vedanā)比苦受(Dukkhā vedanā)更令人生畏,一個假好心的人,比真正的壞人來得更危險可畏。

  

  縱情享樂的痲瘋病患

  事實上,樂受(sukha)升起那一刻看似愉悅,一旦消失褪去,樂受就立刻轉變成苦(dukkha),苦立刻取代了樂。當樂受消失褪去,苦就以渴求與執取的形式出現。子彈穿出身體時所造成的傷口,遠比射入的彈孔大得多。(注15)

  

  實際上,由(眼、耳、鼻、舌、身)五取蘊而生的感官逸樂,和痲瘋病患偎著火爐取暖時的感官享受一樣。痲瘋病患在火爐旁烤火取暖時,身上的膿瘡會刺痛發癢;抓搔一番之後,許多膿血流出,他覺得好舒服。就這樣,他感到心滿意足,並認定此舉爲樂事。其實,他現在可有得受了!(注16)

  

  在禅修者的眼中,所有感官逸樂和感受,都恰似痲瘋病患的享樂;禅修者逐步了解到這個事實,隨著禅修的增長,知見就愈寬廣。

  

  四十種思維法(見)

  禅修者也許會以爲:一切都是快樂的、一切都是恒常固定、可掌握的。他誤把淨(subha)、樂(sukha)、常(nicca)、我(atta)當成真實不虛的人生觀;但其後他會完完全全地推翻這虛幻不實的觀念。佛陀把百萬富翁所享有的聲色逸樂,比喻爲痲瘋病患的享樂。當一個人專心致志觀察苦受,他將體驗到更多細微的實相!

  

  例如──

  箭(sallato)──就好像被刺棘、細針所刺;

  病(rogato)──就好像患了嚴重疼痛和疾病;

  瘡(gandato)──就好像渾身因燙傷而起泡。

  

  所有這些疼痛和不愉悅的感受,都是「真實的」苦(dukkha),必須要如實了知。

  

  以下是不同的思維法──

  無常(anicca)有十種思維法;

  苦(dukkha)有二十五種思維法;

  無我(anatta)有五種思維法。

  

  以上稱之爲「四十種思維法」或「四十種觀智」,《無礙解道》(Paµisambhidāmagga Pāli)》等經典中有此教授,《清淨道論》中也有詳細解釋。(注17)

  

  法劇中法的本質

  有些人可能會說:「你遁世隱居好了,幹嘛這麼努力追求這些令人不快的東西?」有些西方人剛開始接觸佛陀所教導的正法時,難免會這麼想:這個世界已經充斥著社會和經濟問題,佛教居然還教我們受苦!

  

  對于那些不曾經曆過實相的人來說,情況似乎就是如此。但事實上,一個人在生死輪回中飽經各種憂患苦難;禅修的目的,就是要擺脫這種我們可以擺脫的命運。但人並不特意去尋求真相。

  

  佛陀住世時就有禅修中心。有些人會問那些去禅修的人爲何而去;佛陀鼓勵來禅修的學員如是回答:「我們去那裏是爲了要徹知苦(dukkha)」。衆所皆知,了解苦是實際而重要的。(注18)

  

  禅修者好似透過一個旁觀者來理解苦,而非實存的一個人,這個人可說已經滅去。觀照文學或音樂,可稱爲「文學鑒賞力」或「音樂品味」;而人們花費大把金錢和時間上劇院、看電影,目的無非是要享受、領略所謂的品味。

  

  法味勝過其他,一切味之中,法味最殊勝(Sabbarasam dhammaraso jināti)(注19),一切悅之中,法悅最殊勝(Amānusi rati hoti)(譯注:出自《Dhammapada法句經》)(注20)。世上每個地方,都有不少已完全領會法味的禅修者。

  

  所以說,嘗試去了解苦,就是走向真正的快樂;洞悉苦到某種地步,就是享有天上人間都不可得的快樂。要知道,遭遇了萬般苦楚的人,將獲得許多的樂。然而,人們會拿「大家都知道苦爲何物,見怪不怪了」當借口,不去嘗試了解苦。其實,當苦升起時,大部分的人都渾然不覺,他們所知道的苦,是會繁衍痛苦的「真實之苦」。

  

  透過身痛來免除心痛

  禅修者該如何看待感受(vedanā)或疾病?

  

  佛陀住世時代,婆祇國(Bagga State,現在稱爲Cunar庫諾村,位于Mirjapur米爾紮普區)的孫須摩羅山城中,住著一對富有的夫婦:諾酤羅父(Nakulapita)和妻子(諾酤羅母),他們在過去生中有五百世曾爲佛陀的父母,因此,這一世中,他們也如愛親生子一般深愛佛陀。根據《Piuaka經》,他們是如此深愛、忠于彼此,因而被授記爲相愛的伴侶。當諾酤羅父年老力衰,無法再如從前一般常常去看佛陀,他告訴佛陀他很難過。

  

  那時,佛陀勸慰他──

  

  「施主(Dāyaka)!這副臭皮囊常爲病痛所苦;就像脆弱易碎的雞蛋,表面只覆以一層薄薄的皮膚,常受外界各種危險所威脅。施主啊!以『我真是健康』來形容這副脆弱的身軀,這是再愚蠢不過的。

  

  施主,你要如此訓練自己──『盡管這副身軀爲病痛所擾,我的心並不受拖累。』」

  

  這段話的意思是,感官感受不應轉變成心的態度,不應該把「我覺得痛」,變成痛的是「我」。要停止疼痛的感受,禅修者應洞見感受的特質(注21)。也就是說,身體也許會有疼痛的感受,心卻不應受其影響。

  

  不苦不樂受和鹿迹追蹤法(Migapadavalañjana)

  我們稍微談一談不苦不樂受(upekkhā vedanā),這不該略過不談的。

  

  不苦不樂受(upekkhā vedanā)的本質是中性的──處于苦樂之間,不倒向苦或樂的任一邊。不苦不樂受又稱爲adukkhamasukhā vedanā──即心境維持平靜,既不煩憂苦惱,也不高興愉悅。《釋提桓因問經》(Sakkapañha Sutta)和《大念住經》(Mahāsatipaµµhāna Sutta)的經注中提到──

  

  不苦不樂(Upekkhā)受十分難懂,像是看清黑暗中的東西一般困難;只有透過鹿迹追蹤法(Migapadavalañjana)這個方法才能領略。正如獵人看見鹿蹄同時出現在石板兩側,方能評定有只鹿曾走過;禅修者只有專注觀察苦受,才能領會不愉悅的感受逐漸褪去、而愉悅的感受尚未取而代之際;那一特定時間點所感受的頃刻平靜。苦與樂均不存在的剎那,所發生的就是不苦不樂受(本質是平等中性的)。這一領悟稱之爲鹿迹追蹤法,一種追蹤鹿迹的技巧。(注22)

  

  無愛也無恨,內觀的裏程碑

  無論如何,禅修者懷抱對法的正信(信心,confidence),持續有方法地精進練習,多半在二到叁個月內,就會親身經驗到不苦不樂的特定狀態。這一階段稱之爲「行舍智」(sankhārupekkhāñāna)(注23)。如果最終的目標在十哩之遙,抵達行舍智這個裏程碑,禅修者差不多已走了八哩的路程。

  

  超越了這個裏程碑的禅修者,已深深了解這世俗的世界;他(她)更可想象得出出世間的本質。他的身心變得活躍靈敏,並滿足于安詳的生活。用不著刻意用功禅修,便可輕易正確洞見事物的本質。

  

  抵達行舍智此一階段的禅修者,特別不再有憂慮、恐懼、貪愛和憎恨這些極端的感受。他很少想到自己的人生;不再執著于物質世界的感官逸樂。禅修者活在他從未經驗過的安詳快樂之中,因爲他不再執取任何的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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