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啓動了。因此要小心地對它們保持覺知。一旦心離開了正常狀態,就不再是中道。它或者執著官感,或者自我折磨。就在那裏形成了影響思維的網絡(行蘊,sankhara)。如果影響是善良的,心則呈現出善良的特點; 影響不良,則呈現出不良特點。這個過程就在你心裏進行。如果你修持時保持覺知,密切觀察心智,實際上是很有趣的。這個話題,我可以高興地講一天。
你一旦對心的動態有了覺知,就可以看影響它的過程。心受雜染的培養與訓練長大。我看心好比一個中心地。那些我們稱爲心所的,好比來這裏的訪客。有時這 “人”來訪,有時那 “人”來訪,有時另一個“人”來。他們都來呆在這一個地方。所有升起于心中的這些 “訪問者”,我們稱爲心所。
修行之道就是喚醒心智,讓它有 “覺知”,等著觀察自己。無論何時一個訪客靠近,你得搖搖手不許它進來。要是你整天坐在唯一的座位上,你的覺知就在中間等著所有來客,它們又能呆哪兒呢
這就是佛陀所說的“佛陀” (buddho): 一種堅定、不可動搖的覺知。你要是能把持這個覺知,它就能守護心。你只要坐下來、 就在這一點確立覺知,這裏是一切訪客要來的地點,從你還是個胎兒、到你活到現在。因此你得徹底了解它們,要這樣做。你就守著佛陀所說的覺知。所有這些訪客會想盡辦法對你的心進行改造、虛構,影響你的經驗。當它們成功地把心扯進它們的事件中時,心所就産生了。無論它們的性質怎樣,把心引向何方,都不重要。你的工作是了解那些訪客。無論何時客人來,他們發現只有一把椅子,只要你占著那把椅子,它們就沒地方坐。它們來的用意是向你灌輸點流言,卻沒地方呆下來。這些愛閑談的客人不管來多少次,總是看見同一個家夥坐在同一個位子上接待客人,總也不挪動。下回來,還是沒位子。他們會回來多少次呢
你要做的,只是坐在這裏接待它們,就都了解它們了。自從你最早了解世界起,所經曆的一切,來訪的正是這個地方。你只要了解這麼多。要是你就在這個地方觀察、覺察,就會看見佛法,培養出穿透一切的洞見。你就自己討論、觀察、觀想佛法。
這才是佛法討論,我不知道別的討論方法。我還可以繼續這樣講,但是到頭來不過是講與聽。我建議你去切實修行。你自己修時,就會有一些經驗了。有些方法告訴你怎麼走……發生這樣,就做那樣,等等,但是你繼續修時,常常會發生不如意的情況,你得思考、調整自己的方法。你也許要走很長的路,才看見一個路標,才意識到這條路走對了。重要的是,你通過失誤來學習,總結經驗,直到確立起正確的修行方法,就會確信無疑。你要是還不曾找到正確的修行方法,那麼注定會有許多疑問與障礙,你就得在那點上不停地探索。一旦調查過了、從各個角度考慮過了、跟自己討論過了、確實給心智留下印象,你就知道怎麼做了。要是你實在卡住了,可以問老師,他對克服障礙、訓練心智經驗多,會給你修行建議,超越困難。有一個老師可以有很大價值。有人已經去過了,了解那裏的地形。你可以帶著疑惑找他,與他講述自己的修行。
考慮觀聲音。有聽、有聲音。你可以對聲音有覺知,卻沒有什麼想法。要利用這種自然現象來觀察真相,直到能把心與客體分開。能産生這個辨別力,是因爲心不出去牽涉其中。耳朵聽見一個聲音,就觀察心是不是牽扯進去、是不是給帶走了。是不是感到心煩
至少要了解這些,才能做到注意聲音而不受幹擾。這就是在當下培養與確立念住。你不需要到別處去做。即使你想躲開聲音,實際上也逃不開。只有以修行才能真正 “逃離”聲音。那就意味著要訓練心智,直到念住堅固,官感接觸什麼能夠放下。聽仍是在聽,同時你放開客體。有念住時,放下是很自然的。你不需要花氣力把心與客體分開,由舍棄、放下,自動分開了。哪怕你想跟蹤聲音,心也不去抓著。
你一旦對色、聲、香、味、觸、法有了充分念住,就會以內在慧眼,看清它們的本質。他們受叁個普遍特點的主宰: 無常、苦、非我。比方說,你無論何時聽見一個聲音,馬上會在經曆它的過程中洞見這叁個特征。好象你不再聽見它了,你不以平常方式聽它,因爲你知道,心是一回事,客體是另回事。但是那樣並不意味著心不再起作用了。念住始終在監視與觀察心。要是你能修到這個地步,意味著你不管在哪裏、不管做什麼,都在培養對法的探索。這就是七覺支之一的擇法(dhamma-vicaya)。要是心裏有了這個因素,就意味著它在自動自發地、不斷進行這樣的深度分析。
要與自己討論佛法,這樣會逐漸放松你對身體、感受、辨知、思維、意識(五蘊)的執取。在心沈浸于觀照的工作時,就沒有什麼能夠幹擾、入侵了。對于有定力的人,這個觀想與探索的過程在心裏是自動産生的。不是什麼要你思考或者創造出來的。心會立刻熟練地朝你指的地方觀照。
建立禅修的基礎
你要是這樣修,還會發生一件事: 你睡覺前一旦確立了念住,就不再會習慣地打鼾、說夢話、磨牙、或者扭動了,那些都消失了。即使你睡得很沈,醒來時好象不曾睡過,也不會覺得疲倦或者磕睡。過去你也許會肆無忌憚地打鼾,但是真的培養了警醒之後,不會發生了。你並沒有真的睡著,又怎能打呼呢
念住到了這個地步,心在白天黑夜一直醒著。這就是佛陀所說的純淨而高度的覺知: 知者、覺醒者、喜悅者、明亮者。在這個層次上,心有維持自己的能量,不會磕睡,即它不以通常方式入睡。如果你的禅定培養到這個層次,也許可以一連兩叁天不睡。即使那時,要是你因爲身體累極了想睡時,可以集中在禅定目標上,立刻進入深度奢摩他, 你要是有技巧,也許只需要在那裏呆上五到十分鍾,感覺好象睡了一天一夜那樣有精神。
說起不睡覺,要是你不擔心身體,睡覺無關緊要了。但是你應該觀照身體狀態、身體的經曆,根據需要調整睡眠。你修到這個到層次時,不必有意告訴身體做什麼,它會告訴自己。心裏有一個部分不停地點撥你、督促你。即使你感懈怠,卻不可能耽于那些情緒裏,因爲總有這個聲音在鼓勵你、激勵你去努力。你會達到一個地步,修行不再停滯、而是自動進行。試試看吧。你已經學得夠多的了,得到了足夠的教導了,現在是把你所學,用在訓練自己的時候了。
一開始,身遠離 (kaya-viveka>)很重要。舍利弗尊者教導說,身遠離可以升起心遠離(citta-viveka),心遠離可以升起遠離雜染的涅槃之心(upadhi-viveka)。有些人說,這不重要,心裏甯靜,住哪裏都可以。那是對的,但是在修行最初階段,你應該把身遠離看成是必要的。哪天你該試試,住到方圓幾裏不見人影的火葬林裏、或者荒涼恐怖的山頂上禅定。要獨自去,好吧
你一整夜都有好戲看。那時你才知道是什麼感覺。就連我年輕時也曾經以爲身遠離不太重要。那不過是我的想法,可是一旦真去那裏修了,我就思考起佛陀的教導來。世尊鼓勵弟子在遠離人煙的荒野裏禅修,我意識到從身遠離,升起心遠離,可以有多快。比方說你是居家人,有家庭有房子,你有什麼身遠離呢
一進門就是混亂與複雜,沒有身遠離。因此你離開家裏,去一個隱居地,那麼修行氣氛就完全不同了。你一定要了解開始修行時身遠離與孤獨的重要性。之後去找一位禅修大師指點你,他(她)會指導你、建議你,指出你誤解的地方,因爲你認爲理解正確的地方,實際上是誤解了。錯的地方,你卻肯定自己是對的,要是你有一位善巧的老師,就能給你建議,直到看見自己的錯誤爲止,通常它就在你以爲正確的地方,你的誤解蒙蔽了思考。
有些學問僧學了很多,徹底研究了經文,但是我建議人們投身于修行。學習的時間到了,可以打開書本,學習常規理論形式; 但是與雜染爭鬥的時間到了,你得去超越理論與常規。要是你在爭鬥時,亦步亦趨、過于注重課本模式,你不會擊敗對手。如果你真要去除雜染,就得超越書本。現實中的修持就是這樣。書本只是作爲指導和範例。要是你過于執著書本,它們甚至會讓你失去念住,因爲有的作者根據自己的想蘊(sanna)與行蘊(sankhara)來寫書,他們不一定理解,蘊所做的只是在影響心。一不注意,他們就跑到遠遠的地底下見神蛇去了,等到回來後,就開始講起蛇語,誰也不知他們在講什麼。簡直糊塗了。
林居大師們並沒有教我們這樣修持。也許你會想象書裏的東西刺激、有趣,實際上不是那樣的。老師們告訴我們,修行方法是舍棄雜染、拔除觀念、去除自滿與自我感。這樣的修持,對付的是雜染的根源。這個過程無論多難,你不要急于把從林居老師那裏繼承的東西扔掉。沒有好的指導,心與奢摩他可能受到迷惑,不該發生的事可能會發生,我總是對這點很小心。我還是年輕比丘、剛開始修行的幾年裏,總還不能相信自己。但是一旦禅定中獲得了更多經驗,對心的動向有了一些洞見,就不再有疑問了。即使有異常情況出現,就讓它發生,不去抵抗它。如果你理解了怎樣修持,這一切本身就不再具有危害性,它們成了觀想的客體,你利用它們作爲你的禅定材料,繼續從容地修行。也許你還不曾試過這樣做。
你做過一點禅修,對不對
有時候在禅定中,平常不該出問題的事卻會出問題。比方說,你坐下來,下定決心: “這回不要東想西想了,我要集中注意力禅定了。” 可是那天你什麼進步也沒有。但我們喜歡那樣的豪言壯語。實際上,我觀察到,修行常常按照自身因緣與條件發展。有的夜晚你坐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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