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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論議第一 馬哈咖吒亞那 第五章 佛陀”略說“的闡述者

  第五章 佛陀”略說“的闡述者

  佛陀推崇馬哈咖吒亞那(Mahakaccayana)尊者爲詳述他略說法義能力第一的弟子,馬哈咖吒亞那能得到這項殊榮,主要是因爲在各部經(Nikaya)①中被發現得八篇經典:《中部》叁篇、《相應部》叁篇、《增支部》兩篇。除此之外,在各部經中還可發現與佛陀略說無關得其他論述。

  分析“法”,直指法義的核心

  總觀這些論述中所具的一致性與獨特風格,在在都揭露了創作者的心理特質。它們是周密、平衡、細心與謹慎、言之有物、一絲不苟、敏銳、設想完善與圓融的。但無可否認,它們也有點枯燥,既不感性也不浪漫,且毫無其他著名論師的華麗修飾。其中看不到任何譬喻、寓言或故事,所用的語言樸素但精准無比。

  他的論說和佛陀、沙利子尊者與阿難達尊者等人相比,顯然少了一些能打動人心的精彩譬喻。馬哈咖吒亞那尊者著重于義理內涵,而非文學修飾,平鋪直敘的文字只是爲了直指法義的核心。身爲”法“的分析者馬哈咖吒亞那尊者非常類似與沙利子尊者,兩這的論說也確實有相似之處,其間的差別主要在強調的重點,而非實質的內涵。

  例如,在《正見經》(Sammadittbi)以及《大象迹喻經》(Mababattbipadopama Sutta)中,(1)沙利子尊者的說法是從某個特定的主題開始,藉由分解逐步分析那個主題,並輪流解釋每個成份(經常伴隨更細的分類)。

  而馬哈咖吒亞那尊者則在自己的特定範圍內,通常不如此做,而是從佛陀的簡短談話開始,它們經常具有直覺、詩意或勸戒的特性。他接著就會藉由拆解佛陀說法的格言或警句,將它們連接到更熟悉的已知理論架構上,通常是由六入處②與修習根律儀③展開論述。這兩位大弟子強調的重點雖然不同,但對于系統分析的喜好卻相同,並展現出同樣犀利的思維模式。

  因此,在上座部傳統裏,這兩個長老無疑地都被視爲诠釋佛法的特殊方法學之父,在佛教撰述史上占有一席之地。沙利子尊者理所當然地被視爲阿毗達摩原始締造者,這些論書(根據傳統說法)是他依據佛陀在叁十叁天宣說阿毗達摩時,定期返回人間教導的大綱所寫成。(2)馬哈咖吒亞那尊者被視爲《藏釋》(Petakopadesa)與《導論》(Nettppakarana)這兩部後經典(post-canonical)作品,所蘊含注釋系統的作者,對早期佛教注釋者影響深遠,我們底下會詳細說明。

  《中部》的記載

  《蜜丸經》

  馬哈咖吒亞那(Mahakaccayana)尊者在《中部》的第一部重要經典是 《蜜丸經》(Mandbupindika Sutta,MN 18),是一部被歸于佛陀本人的作品,也許是唯一一部大師爲弟子所說經典署名的例子。

  經典一開始說,當時佛陀住在故鄉釋迦國的咖畢喇瓦土城(Kapilavatthu)。有一天,當他在榕樹園中坐禅時,一個傲慢的釋迦族人執杖(Dandapani)來找他,並無禮地問道:“沙門主張什麼,他宣說什麼 ?”佛陀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因此回答:

  朋友!我主張于宣說此法:“人們應該無诤,包括與世界的任何人,與諸天 、魔羅④或大梵,在此世與沙門或婆羅門、王子或人民。”我主張與宣說此法:“那個遠離欲樂、無有困惑、 斷除憂慮,以及解脫一切存有渴愛的婆羅門,不會再存有那種想法。”

  執杖(Dandapani)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回答,他困惑地揚了揚眉毛就離開了。到了晚上,佛陀告知比庫們所發生的事,某比庫問:

  「世尊所說的這教法究竟是什麼,人們藉由它既可避免一切爭執,又能解脫渴愛有害的影響?」

  佛陀簡短回答如下:

  比庫們!透過這個源頭,人因想與思被迷執染汙而困擾,如果沒有任何事值得喜愛、貪取與執著,這就是貪欲、嗔恚、邪見、疑惑、我慢、有愛與無明習氣的結束;這就是耀武揚威、爭吵、喧鬧、爭奪、指責、敵意與惡口的結束。在這裏,這些惡法會完全止息。

  說完之後,比庫還不及要求解釋,世尊就起身離開了。

  在佛陀離開後,比庫們思惟這個說法,知道無法單靠自己的力量了解,他們心想:「馬哈咖吒亞那尊者受到大師的稱贊,並獲得睿智梵行同修的尊敬,他有能力闡述教法的精義。我們應去找他,請求解釋這段話的意思。」

  當他們去找馬哈咖吒亞那尊者並提出請求時,他先責備他們爲何來找他而未請佛陀說明。他說於佛陀在場時來找他,猶如略過主幹而在枝葉中尋找大樹的心木。世尊是知者與見者,他是智、見、法與聖者的化身;他是說者、示者、闡揚義理者、賜予無死者、法主、如來。

  比庫們雖然承認長老的責備有理,但仍堅持他本人就具備解釋法義的資格。最後長老同意,接著便對佛陀的「略說」做了如下的解釋:

  基於眼與色,眼識生起。叁者和合即觸,觸緣受,受緣想,想緣思,思緣迷執。以迷執爲源頭,和眼所認知過去、現在與未來色相有關的想與思被迷執染汙,而困擾個人。

  同樣的推理模式,可重複地運用在其他五根上。之後長老將整個說明連接到緣起的原則,顯示緣起各支如何隨著前一支而生起,並隨著前一支止息而止息。

  這一段涵意豐富,提供了一個洞見緣由的過程,藉由它,顛覆了妄心想像的創造物——扭曲的想法與心理結構。這個序列從認知緣起的直敘展開:每一種識都根據它各別的根與境而生起,過程是依照觸、受、想、思等自然順序而展開。

  但在這些對於事物真實本質缺乏正見的愚昧凡夫心裏,在「思」的階段,認知遭到迷執(papanca,或譯爲戲論、妄想)影響的染汙。③妄心因受到迷執滲入,並未正確地理解「想」的目標,衍生出複雜的心理評論,以「我的」、「我」與「我自己」等錯誤概念附加在事物上。因此這個人便遭到「妄想念」(papancasannasankha,被迷執染汙的想與思)的幹擾。

  這迷執産生的叁個根本煩惱爲:渴愛、我慢與邪見。當這叁者掌握思想過程時,認知就會偏差,衍生出許多妄想、迷惑與貪愛,它們暄賓奪主,使他成爲不幸的受害者。如馬哈咖吒亞那所指出的,這個感官認知的過程,就是佛陀在「略說」中所言「透過這個源頭,想與思被迷執染汙而困擾個人。」

  在認知的過程中,如果沒有會造成「我所」經驗的渴愛所引發的喜愛;或會造成「我是」經驗的我慢所引發的取;或會衍生自我概念的邪見所引發的執著,他就能根除一切煩惱的習氣,像解脫聖者般安住於世間,清淨而睿智,沒有吵鬧、沖突與爭執。

  這就是馬哈咖吒亞那尊者針對佛陀的話向比庫們所作的解釋。之後比庫們去找世尊,並告訴他馬哈咖吒亞那尊者所說。佛陀以最高贊許作爲回答:

  比庫們!馬哈咖吒亞那是睿智的,擁有大智慧。如果你們問我此事的意義,我的解釋將會和馬哈咖吒亞那所作的解釋一樣。這就是此事的意義,你們應該謹記在心。

  此時阿難達(ananda)尊者剛好站在一旁,他以方便易記的比喻突顯馬哈咖吒亞那(Mahakaccayana)的論義之美:

  就如饑餓與虛弱不堪的人見到蜜丸,在吃它時會感到無比甜美的滋味一樣。尊者!任何有能力的比庫,在以智慧審視這段開示的法義時,也都會得到內心的滿足與自信。

  佛陀就以這個比喻將這段開示取名爲《蜜丸經》。

  《馬哈咖吒亞那賢善一夜經》

  另外兩篇以馬哈咖吒亞那爲主的《中部》經典,以及一篇《增支部》經典,都符合上述的定型模式:佛陀「略說」法義,起身而進入住處;比庫們去找長老請求解釋法義;他責備他們來找他而未請問世尊;但最後還是順從請求,闡釋佛陀的說法;比庫們回去找佛陀,重複馬哈咖吒亞那的分析,大師則以贊許表示同意。

  《馬哈咖吒亞那賢善一夜經》(Mahādaccāna Bhaddekaratta Sutta,MN133)是以著名的「賢善一夜」詩爲中心,那是一組佛陀所說的詩,在僧團內流傳。此詩強調放棄渴望過去與期盼未來的必要,並呼籲要勇猛精進,洞見當下的實相。許多佛弟子都將它與佛陀的解釋牢記在心,並以它爲禅修的妙方與說法主題。④

  然而,叁彌提(Samiddhi)比庫卻不知道這首詩,更遑論它的解釋。某個慈悲的天神很同情他,有天清晨來找他,勸他學習「賢善一夜」詩與解釋。叁彌提於是請求佛陀教授,佛陀誦出此詩:

  衆生不應念過去,

  或寄希望於未來,

  往昔已成身後事,

  未來渺茫不可知。

  應於心中生洞見,

  安住當下念分明,

  應知此事並確信,

  不屈不撓不動搖。

  今日應精進努力,

  明日即死未可知?

  面對死魔無可逃,

  身家財産皆須抛。

  彼若如此勤安住,

  無分晝夜不間斷,

  寂滅聖者如是說,

  彼已有賢善一夜。

  然後世尊便起身,進入住處。

  叁彌提(Samiddhi)比庫與當時在場的其他比庫,一起去請馬哈咖吒亞那尊者解釋。一如《蜜丸經》的前文,馬哈咖吒亞那尊者先是指責他們,但之後還是同意分享他對此詩的了解。他取前兩行爲解釋主題,分別以六入處加以說明。

  有人「念過去」,當憶念過去所見的眼與色,便將它們安住在欲愛中;對於其他五根與五境也是如此。當將心放在體驗未來尚未遭遇的根與境時,他便「植希望於未來」。當不和憶念過去與渴望未來感官經驗的欲愛纏縛在一起時,他就「不念過去或寄希望於未來」。同樣地,內心被當下根與境的欲愛所束縛者,即稱爲「於當下被征服者」,而不受製於欲愛時,即稱爲「於當下不屈服者」。

  再一次,比庫們回去找佛陀,他說:「如果你們問我此事的意義,我的解釋將會和馬哈咖吒亞那所作的解釋一樣。」

  《總說分別經》

  第叁篇《中部》經典是《總說分別經》(Uddesavighang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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