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覺、菩薩、佛。前說示現佛身爲衆生說法,若依四聖的次第,進而應說現菩薩身爲衆生說法,但經文在說現佛身後,接著就說現辟支佛身及現聲聞身,沒有說到現菩薩身,這是什麼道理?當知現在觀音所現的就是菩薩身,菩薩的身分已明顯的表示出來,所以這裏不必再說“應以菩薩身得度者,即現菩薩身而爲說法”的這段話。
若國土中有這麼一類衆生,“應以辟支佛身得度者”,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即現辟支佛身而爲說法”。辟支佛是印度話,翻譯到中國來,或者叫做緣覺,或者叫做獨覺,不過二者亦有其分別。緣覺聖者,依于向來所說,是出在有佛時代,禀受佛陀的因緣言教,而得開悟解脫。如佛宣說十二因緣教法,這類衆生聽了,逆順觀察因緣,從生滅因緣中,悟不生滅的真空之理,所以叫做緣覺。十二因緣,就是通常說的:“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憂悲苦惱等”。隨順這個十二因緣,所謂“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就流轉在生死苦海中;違逆這個十二因緣,所謂“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就截斷生死而還滅涅槃。緣起雖有十二支,實際只有惑、業、苦的叁者,在未解決生死之前,這叁者,如環之無端,使我們不斷的起惑、造業、受苦,以致輪轉無有已時,唯有緣覺才能突破緣起鈎鎖而得解脫。
獨覺,是出于無佛的時代,即如現在釋迦佛已入滅,彌勒佛還未下生到人間來,乃至釋迦佛的正法亦滅盡時,有獨覺根性的衆生出于人間,由于觀見春天的百花競放,秋天黃葉隨風飛舞散落,因而有所覺悟。以普通凡夫說,見春花開,觀秋葉落,不會有怎樣的感覺,假使有所感的話,亦不過是覺時序的變更而已!但獨覺聖者,從春花開,秋葉落中,覺悟到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在無常演變中,沒有一法可以保持永久不變的。俗說:“好花不常開”,即使開了,亦不能保持不凋謝。于此仔細觀察,體悟無常真理,所以證得辟支佛果。
在這現實世間,既有這類衆生,觀音菩薩當然就隱蔽起菩薩的身分,爲其示現辟支佛身,宣說十二因緣法,令其依緣起法修行,從緣起的生滅悟到緣起的不生滅,以證辟支佛果。
若國土中有這麼一類衆生,“應以聲聞身得度者,即現聲聞身而爲說法”。聲聞,大都是出于佛世的,就是聞佛說四谛法的言教音聲而開悟得解脫的,名爲聲聞。像這類根性的衆生,必須要以聲聞人的身分爲之說法,才能接受你的教化。觀音菩薩大慈大悲,也就隨順衆生的要求,適應衆生的根性,現聲聞身爲之說四聖谛法。
四聖谛,爲佛法的根本論題,亦是佛法的總綱。佛初在鹿野苑開始轉*輪,就是說四聖谛的真理。第一苦聖谛,是指的苦果,即現實人生所受的種種苦痛。人生是苦,這是世間的事實,誰也不能否認的,但確切體認苦之所以爲苦的,無過于佛陀,佛因觀苦而出家,亦爲衆生開示苦谛。第二集聖谛,是指的苦因,即招感苦果的動力。廣泛的說,是煩惱與業,切實的說,愛是苦的根本,即吾人在無限渴求的情況下,而造成種種的業因,以致感受生命的苦果。所以苦集二谛,是世間的一重因果。集是世間因,苦是世間果。第叁滅聖谛,是指的樂果,亦即遠離生死而獲得的涅槃果。第四道聖谛,是指的樂因,即能證得涅槃果的因素。其所修道雖說很多,但主要的是八正道,依此八正道去行,一定可證涅槃果。所以滅道二谛,是出世間一重因果。道是出世間的因,滅是出世間的果。綜合四谛,實爲世出世間兩重因果:世間因果是要斷除的,出世因果是要求證的。菩薩爲聲聞根性的衆生說四谛法,旨在令他知苦斷集慕滅修道而證聲聞聖果。
于中,知苦最爲要緊,因要知苦才去斷集,知苦才會慕滅修道,是以苦爲入道的初門。過去有位專行頭陀的老僧,一次爲了出外訪師,在行程中,感到非常的饑餓,乃到一個帶發修行的女居士家乞食。這位女居士,信佛很虔誠,見有大德來到自己家裏,于歡喜供養之余,特又恭敬禮拜的請求開示。那知這位頭陀行者,修持固然精勤勇猛,但對佛法沒有認識,現在忽然要他開示,他有什麼佛法可說?在萬分緊迫之下,不知不覺的歎出一個苦字來。老僧歎苦的原因,由于自己不知佛法,但在女居士聽到這個苦字,卻有異常的感覺,覺得在自己未修行前,小的時候有受父母管束的苦,結婚以後有受丈夫指責的苦,有了兒女又有家庭纏縛的苦,可說人生無不在痛苦中,從來沒有享受過人生的快樂,不覺悲從中來,竟然痛哭流涕!修頭陀行的老僧,看到她這樣悲傷,不知由于什麼原因,于是不別而行,飯也不要吃了。但女居士在思苦,思惟到極點的時候,竟然情忘而入苦谛叁昧,老僧走了也不知道。過了數小時後,女居士起來說:你開示我們一個苦字,真使我們受用不盡。所謂知苦,要像這樣的知苦,才可稱爲苦谛。一般世人,終日在苦中打滾,何曾真正知苦?就因未真知苦,所以就沒有辦法離苦,如真知苦,沒有不離苦的。佛陀開示人生是苦,世間是苦,實是有所見而說的。要解除人生痛苦,必須對這現實人生,給予合理的解脫才行。依四聖谛去行,就可達到解脫目的。
聲聞與辟支佛,于佛法中,素被稱爲二乘,或者叫做小乘。但經中有時又這樣說:聲聞爲小乘,辟支佛爲中乘,菩薩爲大乘。這麼說來,又可看出聲聞與辟支佛,多少還有些差別,換句話說,辟支佛是勝于聲聞的,因爲聲聞只斷見思煩惱的正使,對于習氣沒有絲毫的侵除;辟支佛,不但斷除見思二惑的煩惱,且侵除見思二惑的少分習氣,雖還不如佛那樣的斷除一切習氣,但已勝過阿羅漢了,所以聲聞稱爲小乘,辟支佛稱爲中乘。雖有這樣的分別,但都以己利爲目的,對于利他的工作,沒有興趣積極的去推動,所以又統稱爲二乘。
己二 能應六天
應以梵王身得度者,即現梵王身而爲說法;應以帝釋身得度者,即現帝釋身而爲說法;應以自在天身得度者,即現自在天身而爲說法;應以大自在天身得度者,即現大自在天身而爲說法;應以天大將軍身得度者,即現天大將軍身而爲說法;應以毗沙門身得度者,即現毗沙門身而爲說法。
此明能應六天,但這所謂六天,不是通常說的欲界六天,因此應化的六種天中,包括有欲界天及色界天。至無色界天,是沒有色法的,亦無身相示現,所以經文中沒有說無色界天。凡所示現的身相,必爲物質與精神和合的生命體。無色界有情,既是純屬精神活動,所以不說無色界的身相示現。
若諸國土中,有這麼一類衆生,“應以梵王”的“身”相而“得度者”,觀世昔菩薩大慈大悲,“即現梵王身而爲說法”。梵王,是指色界初禅天的大梵天王。初禅,計有梵衆天、梵輔天、大梵天的叁天。梵衆天,是大梵天中的普通梵民;梵輔天,是輔助大梵天王的臣佐。因有所統領的天人,當然就有輔助梵王統理天國的臣佐。梵王,就是大梵天的天主,爲印度婆羅門教所信奉的梵天,亦即現代基督教、天主教所信奉的上帝。
以婆羅門教的思想說:我們這個世界人類,乃至一切有情,山河大地,花草樹木,都是大梵天王所創造的。因此,婆羅門教把大梵天看成是人類宇宙的創造者。梵天本身是無始無終永恒不變的,是能支配及主宰人類一切的,所以梵天在印度婆羅門教中的地位很高。
但在佛法立場上看,梵天于宗教上,是屬于一神教所信奉的對象。其貪欲心極爲薄弱,如欲界所有的物欲與淫欲,均已暫斷,嗔心更是不會生起,所以凡是一神教徒,都認爲創造神是最仁愛的。但以佛法說,嗔恚心誠然不起,貪欲心確亦很淡,但憍傲與谄媚心理仍常作祟!
關于這,佛經中曾有這樣的說明:佛世時,佛弟子中有位馬勝比丘,一次曾去梵天王宮,正好遇到梵天爲其臣民訓話,而且非常自傲的說:我是世間主宰者,是人類的創造者,是絕對究竟者,是最極安樂者,你們是我的子民,不能到達我這樣的地位。興高采烈的正講至此,忽見馬勝比丘站在面前,立刻停止不講下去,且將馬勝比丘引至無人之處,然後悄悄的向馬勝比丘說:剛才我對臣民說的話,請你別要認真,並請千萬不要在他們面前揭穿我的戲言。由此可看出梵天的兩種煩惱:在臣民前所表現的是憍傲,在馬勝前所表現的是谄媚,所以仍有煩惱存在。
生天,如生欲界天,只行五戒十善即可,如生上二界天,還得加修禅定。但這還只能做到初禅天的天臣和天民,如要做大梵天王的話,必須更修慈悲喜舍的四無量心。可見作大梵天王,亦不是簡單的事。做到大梵天王的地位,在婆羅門教中,固然至爲偉大崇高,但佛法認爲,不過是一天王而已,還不能超出叁界,了脫生死。
梵天雖自認爲是宇宙人類的創造者,但卻無力挽救這個苦惱的現實世間,所以當佛出現世間成正覺後,最初原想不說法的,後因大梵天王的請求,佛才開始爲人類說法。即此一點,可以證明真正能救世間的,唯有佛陀。如梵天有力量救世間,那又何必請佛說法?亦因如此,梵天歸依了佛陀,成爲佛法中的護法者。
如一般的寺廟佛殿中:大乘佛教,在佛像旁,多塑文殊、普賢二大菩薩像;小乘佛教,在佛像旁,多塑迦葉、阿難二大尊者像;但有些地方卻例外的,在佛像旁,塑有大梵天王及帝釋天像。這因梵天與帝釋,是佛法有力護法的關系。觀音菩薩知道這類衆生,不是其他身分可以度脫得了的,所以就現大梵天王的身相,來爲他們說離愛斷欲法,四無量心法,讓他們依法修行,進而獲得身心解脫。此天所以叫做梵天,是因無有愛欲而得清淨色相的原故。
其次說應帝釋身。帝釋,是欲界的天人。欲界六天,分爲兩類:一是地居天,一是空居天。地居天有二,就是四天王天與忉利天。帝釋,是忉利天主,居于須彌山頂。忉利天,亦稱叁十叁天,謂四方各有八天,共有叁十二天,加當中的帝釋天,就成叁十叁天。
叁十叁天,在佛法中,亦有一段因緣:謂于過去久遠以前,當迦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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