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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問一智慧▪P6

  ..續本文上一頁正道的生活方式是不讓煩惱得到滋養,或不因造作而起煩惱。因此,除了始終以“空心”生活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即是以“空心”看整個世間,不執取任何事物爲“我”或“我所有”。

  因此,雖然繼續要說,要想,要做,要尋找、使用、消耗物品,卻不執取其中任何一事一物爲“我”或“我所有”,只是持續醒覺地、智慧地去做,亦即時時起觀照而行——這就是所謂“過正道的生活”。換句話說,過正道的生活是以一種使煩惱無法生起、無法滋長的方式生活。

  過正道的生活就是遵循八正道的生活,因爲八正道之首的“正見”,即是如實的認知、知見、洞察沒有什麼好執著的,不論是賣力工作、言談或行動,就這樣單單純純、無執無著,所以是正道的生活。如此過正道的生活,煩惱就會營養不良、消瘦憔悴,自動消失直到滅盡,這時煩惱就再也無法生起,因爲讓它生起的習氣已經沒有了。

  這點非常重要,我們天性中的這個習氣叫“隨眠”(anusaya),它只不過是一種習慣而以,但人往往無知地視煩惱爲永恒的實體或“自我”,認爲煩惱有個實體酣睡在天性中,因而陷入錯謬的常見(sassata-ditthi)。

  那些以法義爲原則爲基礎,開發出智慧及正見的人,則不會把煩惱當成恒常的實體或“自我”。它們(煩惱)是依緣起法而生,只因生起得太頻繁,人就習以爲常,認爲它們永恒地酣睡在天性中,隨時待命。請務必了解:“隨眠”只是習氣,我們早已習慣成自然,這就是爲什麼用“隨眠“這個詞來表示的原因。

  (31)下一個問題是:

  “證阿羅漢容易嗎?”

  對這個問題,幾乎每個人都會回答“極端困難”,沒有人敢想或敢說“容易”!在此,我們再度保持不給絕對答案的原則,任何人給予絕對答案,如說“有”或“沒有”、“容易”或“困難”,他就不是追隨佛陀的人。佛陀的原則是“緣起法則”,如果我們正確地遵行緣起法則,成爲阿羅漢(arahant)是容易的,如果我們違反了緣起法則,想成爲阿羅漢就會極端困難。

  只因爲我們已習慣安住于煩惱中,于是想成爲阿羅漢就顯得異常困難。在此,我們應回想佛陀所說的話:“只要過正道的生活,世上就不會缺少阿羅漢。”過正道的生活並不難,是我們能辦得到的。怎麼說呢?只要我們能封鎖住煩惱,不讓它得到滋養,就像我們想殺死老虎,只要把它關起來,不給它食物,它就會自然死亡,不必進到籠裏去面對它,而讓它有機會咬我們、撕裂我們。這是一種我們可以做得到的技術,就是前面所說,我們能力所及的意思。因此,成爲阿羅漢究竟是難、是易,全看所用的方法是對或錯而定,如果我們遵循佛陀的教導——“過正道的生活,世上就不會缺少阿羅漢”,那麼,想要成爲阿羅漢就不困難了。

  (32)還有一個問題:

  “我們能辨認出阿羅漢嗎?”

  一般人非常喜歡問這個問題,例如有些人懷疑:我們是否能辨認出目前在世間的阿羅漢?若有個阿羅漢迎面而來,我們是否能辨認出他是阿羅漢?這時我們可以回答“如果我們無法辨認出他是不是阿羅漢,那麼連阿羅漢本身,也同樣可能無法辨認出彼此。”

  據說長老舍利弗(Elder Sariputta)不知道羅婆那跋提(Lakuntakabhaddiya)是位阿羅漢,而不斷向他說法,目的是想使他證得阿羅漢。這表示舍弗並不知道羅婆那跋提是阿羅漢(泰本巴利藏第25冊,175頁)[譯注一]。

  但如果我們真的能認出阿羅漢,則連非阿羅漢的梵天也必定能認出誰是阿羅漢,同時他也能預言誰將能死前就證涅槃,或未證涅槃就死去(泰本巴利藏第23冊,77頁)。

  因此,若我們被問到能否辨認出阿羅漢,我們要回答:“或許可以,或許不能,要視情況而定,有時甚至連阿羅漢本身也可能無法彼此辨認。”所以,我們不應該給予絕對的答案,若說“可以”或“不能”,就會像寺院的教師們,對這類事情總喜歡武斷作答。

  [譯注一]阿羅漢與凡夫的區別,不在于外相,他與凡夫一樣不能免卻老、病、死,但在看待世間、對待人事的心境,以及受世間的影響層面上,二者有顯著的不同。

  (33)現在,下一個問題是:

  “我們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阿羅漢?”

  我們必須在煩惱止息處找到阿羅漢。不要忙著到森林、寺院、洞窟、高山、鄉村、城市或禅修中心尋找,要到煩惱止息處尋找阿羅漢。所以,不論是任何證明、尋找、實驗,都要認識煩惱的止息,如果無法做到,就不必費心搜查、尋覓,你自己認識自己就好了。

  煩惱止息處就有阿羅漢,我們必須掌握這最中道的原則。

  (34)“在家人不能成爲阿羅漢,是嗎?”

  對這問題也不要給予“能”或“不能”的絕對答案,而必須這麼回答:“阿羅漢是超越僧俗的”。然而一般人都說在家人一證悟成爲阿羅漢,就得在七天內趕快出家,否則將會死亡,這是後期的人在論、疏或其他作品中,過分自大、武斷的說法。

  阿羅漢一定都是超越僧俗的,沒有人能夠把阿羅漢變成俗人。因此,不要去宣稱阿羅漢會不會在俗,縱使抓了個阿羅漢,強迫他過在家生活,使阿羅漢成爲居士,這是不可能的,因爲他已經超越僧俗了。

  (35)另一問題是:

  ““殺人凶手”才能成爲阿羅漢,爲什麼?”

  這問題很容易回答。這是說在成爲阿羅漢之前,必須先死“人”(或“主體”),如果我們沒有殺死“人”,就無法成爲阿羅漢。必須先殺死“人”、“自我”、“我”、“你”、“他”、“衆生”等概念,這意思是:一定得止息對“這是動物”、“這是人”、“這是自我”等的執著,去殺死“人”或殺死所謂“人”的東西,這樣作就會立刻成爲阿羅漢,因爲在成爲阿羅漢之前,必須先將“人”一一殺死。

  佛陀有時在某些場合用比這還強烈的字眼,他說:“成爲阿羅漢之前,必得先殺死“父母”。”這裏的“父母”是指能夠造作的煩惱,特別是無明、愛、取,或任何具有“父母”繁殖功能的“法”——它可以生産出“人”的感覺。所以必須先把它們一一殺掉,也就是必得先殺掉那個“人”的“父母”,才可能成爲阿羅漢。

  這裏有個惡名昭彰的殺人魔——盎掘摩羅(Angulimala)的故事。當盎掘摩羅聽到佛陀口中發出“止”字時,他正確了解了這個字的意思,當下把“人”一一殺死而成爲阿羅漢。

  有些人由于誤解,嘗試解釋佛陀所說“止”的意思是——停止殺人了,停止追求殺人了,而盎掘摩羅卻未停止,仍繼續殺人,這樣的解釋是不正確的。

  當佛陀說“我停止了”,他的意思是“我已經停止做“人”,徹底止息做“人”了”。盎掘摩羅正確地領悟停止做“人”的意義,同時他也一樣地停止做“人”,這就是說他能殺掉“自我”,由于這麼“殺人”,盎掘摩羅于是像佛陀一樣成爲阿羅漢。

  即如故事中這麼簡單的一個“止”字,也被大多數人完全誤解,它被錯誤地解釋、討論、教導,以至自相矛盾。假如說只要停止殺人就可以成爲阿羅漢,那真是太謊謬了!所以,必須要停止做“人”,殺死對“人”、“自我”、“我”、“你”、“他”、“衆生”等的執著,才可以成爲阿羅漢。換句話說,殺“人”以成爲阿羅漢。

  (36)現在先檢視一個次要問題,好讓我們更了解以下的問答。我要提出的問題是:

  “世間充滿著什麼?”

  有些人以這樣的角度回答:“世間充滿著苦”,他們說世間只有苦的生起、苦的安住、苦的熄滅。這樣的說法沒有錯,但令人難以理解。

  這個問題應像佛陀一樣回答:“世間充滿著“空”。世間都是“空”的,沒有什麼是“我”或“人”。”因此,不要只滿意“世間只有苦,沒有什麼不是苦”的回答,而認爲這說法是對的。這說法確實是正確的,但太過含糊,一不小心就錯了,因爲只要對一切事物都不執著,就一點也不苦了。

  要充分了解世間和構成世間的任何東西,本身並不是苦,是人們起了執著才有苦,如果沒有執著就無苦。因此不可以說生命是“苦”或“不苦”,若只說“生命是苦”,那麼是太膚淺。且太過簡化了。

  有執著的生命是苦的,若不執著就不苦了。生命不是毫無意義的,它有價值,喜歡說生命沒有價值的人,是因爲他們不知如何讓它有價值。

  如果我們知道怎樣把“生命當成工具”,用它來認知世間、世間的起因、世間的滅盡和到達世間滅盡的修行之道,那麼生命就有價值了,它已成爲學習、修行和獲取成果的根據地,同時也是用來了解人類所能達到的至高無上境界——涅槃的基地。所以請記住!生命真的有意義,但是對不知如何利用它的傻瓜而言,生命一點價值也沒有。

  世間充滿著什麼?從某個角度看,你會說它充滿著“苦”,或簡單地說“它是苦”,但從較高層次的角度看,你可以說它什麼都不是,只有無止盡的生、住、滅,生、住、滅……。如果我們執著它,就會産生痛苦;如果我們不去執著,它只是繼續生、住、滅罷了。所以,已解脫和證阿羅漢果的人,不會把這些當成痛苦或快樂,他們清淨的五蘊只是隨著因緣而遷流變化,那不能說是苦的。

  世間充滿著什麼?充滿著生、住、滅的事物,執著就苦,不執著就不苦。

  (37)有人曾問:

  “哪種善行功德大?哪種善行功德小?”

  佛陀教導:“不淨施的功德,不及行慈(metta)功德的十六的十六次方分之一。”(泰本巴利藏第25冊,244頁)。

  “不淨施”指的是爲得名聞,爲上天堂,爲來生貌美財富,或爲獲得五欲享樂而布施,這種貪染的布施不外是執著罷了!有執著的布施雖然仍稱爲布施,但它的功德不及行慈功德的十六的十六次方分之一。

  “行慈”不是基于自利,而是爲了利他,普遍關愛所有的人。由慈悲心而生的功德才是大功德,而不淨施的功德不及行慈功德的十六的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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