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弟子衆,亦複如是,有淨戒、神通、智慧、財富、解脫、解脫知見勢力之故,應受恭敬禮事。叁乘聖衆,乃真佛子,正智無量,能救苦難衆生,彼是我的伴侶,有甚麼要害怕?一心念僧,恐怖即消。
四、念戒
戒有二種:一是有漏戒。二是無漏戒。
有漏戒也有二種:一是律儀戒,律儀戒能令諸惡不起。二是定共戒。定共戒與禅共生,得四禅定,身口所作自然止惡防非。
無漏戒能拔除諸惡煩惱根本。
戒爲一切善法之所住處,如百谷皆依地而生,我能持戒,心自清淨,不濁不亂,爲佛所贊,我爲甚麼生懼?一心念戒,恐怖便止。
五、念舍
舍有二種:一是施舍。二是舍諸煩惱。
施舍也有二種:一是財施。即將財物布施一切衆生,而布施可獲大樂果。二是法施。即將佛所說的叁藏十二部經,以清淨心,爲衆生說,令其離苦得樂,舍諸煩惱。煩惱是障道法,應以戒定慧,息滅貪瞋癡。念我舍財、舍法、舍諸煩惱有大功德,我爲甚麼要生恐懼?一心念舍,恐怖即息。
六、念天
所以能生天者,皆由修福培德,受持禁戒,聽聞善法,喜修布施,增長智慧,我既有此五法,我欲生即得生,由于天福無常,我不欲生而已,是故歡喜言天,我爲甚麼要生畏懼?一心念天,恐怖便失。
七、念數隨
數法既成,息既虛凝,心相則細。依隨修習,心息相依,意慮怡然,粗心既伏,不緣外境,其心自然不動,一心念數隨,恐怖則停。
八、念死
死有二種:一是自死。二是因他死。
常念此身,不是被人殺死,自己也必會死。于一切時皆有死的可能,或胎中死、或生時死、或幼年死、或少年死、或青年死、或壯年死、或老年死,修行人不可于須臾頃生信不死之念。佛在世時,諸比丘曾白佛:“皆言我能修死想觀,有說人生難保七年,有說不保七日,有說今日不保明日。”佛呵斥說:“皆是放逸之人。”後一比丘白佛:“我于入息不望出,于出息不望入。”佛贊:“這真是修死想觀者。”由此可見,此身既然早晚必有死,如何爲它而生懼?一心念死,恐怖即歇。
N .十種觀想
端坐修觀門時,可以生出十種觀想。
本在幹慧地時,已經修到九想觀,至煩惱降伏後,則更進修無常、苦、無我叁種觀想,以破凡夫外道的六十二見,從而步入見道位,而證初果。然後再修食不淨,不可樂,死想及不淨之四種觀想,以斷貪瞋癡之迷惑,入修道位,而證叁果。進而再修斷、離、盡叁種觀想,則破色界及無色界之見思煩惱,入無學道,而證四果。以是修九想觀後,更要修十種觀想。
一、無常想
行者觀一切有爲之法,遷流變化,生滅不停,生時無所從來,滅時無所去處,故名無常。
無常法有二種。一、世間無常。二、衆生無常。
世間無常。世間是人的依報,如山河大地,花草樹木,國土房舍,臺椅衣櫃等,無一不有壞相,如風中燈、險岸中樹、漏器盛水,終歸磨滅。
衆生無常。衆生是人的正報,乃五陰四大和合而成,古往今來一切衆生,不論男女、窮富、國王、天神,乃至羅漢、菩薩、佛陀,神通廣大,智慧無量,而今何在?古德雲:“百年世事叁更夢,萬裏江山一局棋,古今多少英雄漢,南北山頭臥土泥。”人生如吹塵、如流水、如風中燈、如幻如化,不可取、不可著,一切法不可得。如吾人一念中有六十剎那,一剎那中,又有九百個生滅,既有生滅,必有異住,如是則于一念中具有五萬四千個生住異滅。但于生時,不得有住異滅;住時又無生異滅;異時則無生住滅;滅時更無生住異。由于四相,各有差別之故。若生中果無住異滅,則住異滅從無因而生。如生中有住異滅,則生即是住異滅,住異滅即是生,四相應該無有差別,以是之故,說生中有住異滅既不可,說生中無住異滅也不可,住異滅中有生無生亦複如是。若人了知一切有爲之法,有生住異滅既不可得,無生住異滅也不可得,則四相皆空,四相既空,諸法無常也不可得,如是觀想,則可斷除叁界見思煩惱,獲證聖果。
二、苦想
由少至壯,由壯至老,由老至死,新陳代謝,不能作主,即是苦想。
苦有二種。一、身苦。二、心苦。
小乘聖人,已斷十種根本煩惱,所以心中無有憂愁嫉妒瞋恚等苦,唯有宿業因緣四大所造之身,仍有老病饑渴寒熱等之身苦。如佛弟子舍利弗患風熱病,畢陵婆磋患眼病,只是所受之身苦也微薄。諸阿羅漢雖受最後身之微苦,但不受無常苦,因已知道真我不受生死,故諸阿羅漢得道時,即說偈言:“我等不貪生,亦複不樂死,一心及智慧,待時至而去。”因此,佛涅槃時,阿難等未證小乘聖者,均皆涕泣憂愁,唯諸阿羅漢,心若無其事。
若是真修道人,縱然未證聖果,由于定功持心,身心之苦,也能減輕。若是凡夫俗子,未曾修道,身心受苦俱重,因內受貪瞋癡等之心苦,外受饑渴寒熱鞭仗等之身苦,如遭雙箭同時射中。佛說:“身爲衆苦之本。”有身則常受苦,無身則得安樂,衆生迷而不知。如坐車久而疲乏,則求經行處;旅程走多了,則欲求住立處;住立久而疲倦,又欲求坐息處;坐久困倦,更求安臥處;臥久煩極,改求去來處。由此可見,行住坐臥無一不是苦。
如說一切皆是苦,佛爲甚麼說有叁受?所謂: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由于行者欲修苦想觀,故說一切皆是苦。佛在四念處中,豈不也有說“觀受是苦”?其實于苦樂憂喜舍之五受中,無一不是苦。但凡夫之人,迷惑無知,爲欲所逼,以苦爲樂。如人患疥瘡,時覺皮膚癢,近火則覺舒暢,此暢快並非真樂,若是真樂,未生疥之人,近火爲何不樂?生疥之人喻凡夫,因有叁毒煩惱之病患,喜歡追求五欲之樂。未生疥人喻聖人,貪瞋癡之病患業已斷除,觀五欲如毒蛇,是故佛說滅五種受,方能得到真快樂。由此便知,世間一切諸受,無非是苦,若知是苦,于一切法上,便不起貪著,心生厭離,是名修苦想觀。
叁、無我想
四大五蘊之假和合,無常一之我體,從衆緣生,無有主宰,故名無我。
若要一定執身爲我,則身由地水火風四大組合所成,如身上的發毛爪齒,皮肉筋骨,髓腦垢色,皆屬于地。涕唾膿血,津液涎沫,痰淚精氣,大小便利,皆屬于水。溫暖燥熱,皆屬于火。呼吸動作,皆屬于風。將此四大,各各分離,身相尚不可得,而我在于何處?如說一大是我,則余叁大何以不是?若四大均是我,則應有四個我,而甯有此理?衆生迷惑無知,定執身相爲我,或以名字爲我,但在父母未生以前,或死以後,既無身體,又無名字,其時以何爲我?清順治皇帝雲:“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蒙眬又是誰?”可知身與諸法,皆是幻有,本無真實,智者不應執身爲我。
其身非我,言之有理,但不應言其心非我,以心能知苦樂憎愛等事,若心非我,則與木石無異,何能分別苦樂等事?其實,不僅身體非我,即心也非是我,因此心不過是前塵分別影事。由于內六根與外六塵相對之時,識生其中,妄有能緣之氣分,于六根中積聚,分別好醜,而生憎愛,現前塵境如形,第六識心如影,識心隨塵起滅,塵有則有,塵無則無,其苦樂等事與心相應,緣隨心行,心有便有,心無便無。是故《圓覺經》雲:“妄認四大爲自身相,六塵緣影爲自心相。”若人能知一切法中無我,則不應于境生其心,既無我心,也無我所心,我與我所兩者均離,則不被內外境所縛,無縛便是解脫,是故行者,應當修無我想。
四、食不淨想
行者觀食是從種種不淨因緣而産生的。
例如肉類,乃從精血水道而生,此處則爲膿蟲所住。再如酥酪乳汁,也由血變所成,乃與爛膿無異。又炊飯之人有身汗、口唾、鼻涕、眼淚種種不淨。將食置于口中,腦有爛涎二道流下,與唾涎和在一起,然後飲食才有味,實在其狀與吐何異。入肚腹內,變爲地水火風內四大,渣滓下沈,清者在上。又喻釀酒,滓濁爲屎,清者爲尿。腰有叁孔,以風大吹其膩汁,散入百脈,先與血和合,由凝結變爲肉,從新肉生脂肪,然後成骨髓。又從中生身根,再從新舊肉合生五情根,從此五情根生五識,由五識生意識,種種分別取相,籌量好醜,然後生起我執,及我所心生等諸煩惱,造諸惡業,受諸痛苦,由觀食之本來因緣種種不淨,便知內四大與外四大原本無異。
其次思維此食,經過墾植耘鋤,舂磨淘汰,炊煮乃成,計算一餐,實際系工作者流汗而來。得食少流汗多,將食入口變爲不淨,數時之間成爲屎尿,未食之前本是美味,經食之後變爲不淨,眼不欲見,鼻不敢近,行者思維,如此弊食,一無所值,爲甚要貪?而且因食此不淨食,造諸惡業,將墮地獄,噉熱鐵丸,從地獄出,要作畜生,若轉豬狗,豈非食諸糞便?如是觀食,必能生厭,因食厭故,則對五欲皆能生厭,斷此五欲,便不受欲界之苦。
佛經說一故事。有一婆羅門修持淨法,因有事故至不淨國,自思維我何能免此不淨?唯有幹糧,可得清淨。忽見一老婆婆賣白髓餅,即對其說,因我有事住此百日,請常送此餅來,我當與汝高價。老婆婆即照彼吩咐,常作此餅送去,婆羅門食之美味可口,歡喜非常。但其後逐漸無色無味,隨問老婆婆何故如此?老婆婆答道,初因我家夫人陰處生瘡,膿出以面和合成餅,日日炕熟與汝,所以此餅味好,今夫人瘡愈,我當何處更得?此婆羅門聞後,大發雷霆,兩手打頭,搥胸幹嘔,我今已破淨法,奈何!奈何!立時棄舍事務,馳還本國。
行者修食不淨想,亦複如是。若不修食不淨想,後受苦報,悔將莫及。故應修食厭離想,是名食不淨想。
五、一切世間不可樂想
世間即有爲法之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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