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法法師與大學生談社會生活談根本需要
2005年6月,隨上慈下法恩師從東北回雲南途經北京,杜博士請我們在某素菜館用午齋,和博士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即將畢業的北京理工大學的男學生,隨後幾個做營銷的年輕人也趕來見法師,引發一段很有趣但又很認真對話,以下是根據當時錄音整理的文字。文字初步整理出來不知不覺已四年了,偶爾讀到,心靈都如同受了一次新的洗滌和梳理,也曾萌生把他供養出來,與有緣者分享,特別是即將走上社會或剛走上社會的年輕人,但一直沒付諸行動。感謝杭州的智安老師促成這個因緣,以了愧疚之心。
一出家衲子謹記于杭州濕地 2009年7月
……
法師:杜博士說你們就要面對社會,面對社會的生活,其實我們一直都在面對社會,但要自己走上社會是另外一種感受,是要獨立地生活了。是應該是製定一個模式,還是保持個人特色?
學生:比方說,畢業後就要找工作,工作後有各種各樣,比如有男女朋友,還想找一份好的工作,但現實並不是這種樣子,我們通過做一些活動,發現人和人與學校裏不一樣,學校裏有大家都特別好的,喜歡誰和不喜歡誰都很容易交往,(社會上不一樣)他表面對你特別好,是有目的對你特別好,但最終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去做,我們自己就有兩種選擇,要麼就跟他一樣,虛情假意,跟他交往,要麼我們還保持自己,不跟他交往,但不跟他交往的話,事情就會作不了,目的就會達不到,有時就會覺得心裏亂,原先的觀念跟實際的問題沖突。
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做事情的時候會有一個目標,目標設定之後,我們就會努力去做,會碰到這種情況,在目標沒有達到之前,在努力的過程中,會有一種恐懼感,甚至會睡不著覺,特別的苦惱,並不是說自己沒有用功努力,但確實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法師:好,這是兩個問題。一個是矛盾心裏的問題,我們的想法跟社會的現狀不相應,這是一對矛盾,我們生活的全部內容就是要解決這對矛盾,我們生活的曆程中也是爲了認識這對矛盾,基本是這樣的。這矛盾産生第二個問題,對社會不了解的畏懼,對人生不了解的畏懼,對事情結果不了解的畏懼,這畏懼也是很有味道,他常常讓你睡不成覺,讓你惶惶不安,讓你很痛苦,這個畏懼根本的來源還是得失的問題。
學生:那這沒法解脫嗎?
法師:有法解脫,很簡單就可以解脫了。
這是主動和被動的問題,往往被動就會有莫名的畏懼,主動就會變得有生機,有壓力的事情可能是你成功的動力,所以說一個莫名東西反而使你産生願意了解它的渴望,畏懼主要是因得失心的侵害和壓力帶來的。
學生:有時候太注重結果,很多東西不能看得很開,放不下,特別困惑,每一步都光想著達到既定的目標。
法師:既定的目標完成以後是個什麼?完成以後又有什麼意義?
學生:目標達成以後沒有想得太多,目標達成之前心裏産生那種恐懼,害怕會不會出現其他的意外,會設計種種概率,好像最終沒有實現似的。
法師:兩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不明白自己,不明白自己人生的需求,只是在被一種大家共同在做的事情推動著。就是一個事情的目的,事情的得失不是我們人生的需要,一個結果也不是人生的需要。好比你畢業了,需要一個好的妻子,好的家庭,好的工作,這是一般人都需要的,對嗎?你在我們這個社會上真正見到一個好的家庭了嗎?真正好的家庭,大家人人都滿意的家庭,你有沒有見過這樣的家庭,不壞的家庭。
學生:我見過一些吧。
法師:我沒有見過,我告訴你!都是對比出來的,相對而言的。人的欲望沒辦法滿足,你知道嗎?今天感到妻子很好,明天就可能不會這樣想的,你相信嗎?今天覺得家庭很滿意,一旦生活遇到問題,可能就會變的,好只是相對的東西,最麻煩就是這個。往往我們把目的建立在一個變異的東西上,變異的結果上,寄托在一個不能把持的目的上。我年輕從部隊回來之後(注:八十年代中期),對生活也是特別向往,好的這個,好的那個,包括家庭,用東西也要用最好的,一直那樣認爲。五年以後再也不去做了,對最好的家電再也沒有感覺了,用最好的什麼、什麼,都沒有感覺了,因爲它永遠都不是最好的!永遠在變化著,其實就是我們對真正穩定的渴望,真正在一塊載負我們的大地上,我們沒有認同她,我們沒有確知她,卻在一些變異不能捉摸的結果上去捉摸,去實踐。結果在一些事情上浪費自己的一生,太多這樣的人了,大家基本都是那樣做,就是沒有找到自己真正的需要。自己真正的需要,你能告訴我你真正需要什麼嗎?
學生:我沒想太多,是內心那種平靜?
法師:噢,內心的平靜,這是相對穩定的一個需要了,內心的平靜來源于什麼?
學生:我覺得永遠沒法達到……
法師: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學生:當初對佛的認識是看西遊記觀世音菩薩和……,高一、還是高二……當時是一種研究的心態,想知道學佛的人學的是什麼東西。大學後,一邊做俱樂部的活動,對社會接觸多一些,心裏有很多蹊跷,整天特別忙碌,一個目標完成了,接著又做,做的時候有恐懼,目標完成之後就高興,就喜悅,然後再樹一個目標,再去做。
法師:那就勞碌吧,就忙碌吧,永遠沒有止境的。
學生:對!
法師:那爲什麼要爲他忙碌呢?因爲迷失了自己的心,我們每個人要是不知道自己心裏的需要,只是在事相上忙,那就象一個被事相催熟的奴才一樣,被它奴隸,不斷奴隸,最後就是苦啊!心裏不能安定,爲什麼不能安定,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裏根本的需要呢?生命最終的需要呢?現在人談終極的多。
學生:我想原定的
法師:什麼原定的,是你想像的問題
學生:我想年輕的時候能多讀些書,
法師:你能知道會不會年老呢?
學生:我肯定會老。
法師:你怎麼知道能活到老呢?有什麼權利?這世界是爲你建立的嗎?
學生:不是
法師:那你怎麼知道能活到年老呢?很多人可以活到老,很多人不能活到老你知道嗎?許許多多人都活不到老。有時我們自己在強化自己的意識,還認爲自己怎麼樣,其實很多認識不相應,或者說概率沒那麼高,這次海嘯中論年齡嗎?所消失的這些生命中,論不論年齡,你告訴我?
學生:不論
法師:這年齡中,不管是大是小,海嘯統一面對的是嗎,在海嘯中人最需要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
學生:逃命
法師:人共同的願望是求生問題,一般人面對生存問題比較多一些,你說很多東西,但都是生存的問題,對嗎?不管年齡大小,不管你是否年輕。你不要設計年輕,我告訴你,設計年輕是沒有意義的,還是生存,所以庸俗一些,但他很實際,很多人認爲自己年輕,但到實踐生活中就不會認爲自己年輕了,認爲我要吃苦,過去有個《青春之歌》,描述學生時代比較浪漫的那種心智的東西比較多,其實生活中是不分年齡的,都需要生存。
學生:——如果大家都一樣面對生活的時候,肯定有一些人使的心是好的,有的使壞的,我不知是否有善惡和好壞之分。
法師:——你說你媽是男還是女的
學生:——是女人
法師:——對,這我們都知道,母親可以養育我們,父親也可以養育我們,善法可以載負我們,惡法也在教育我們,
學生:——就是善惡都是世間既定的一種規則,關鍵是我們怎麼看他。
法師:——你能不能把惡性的東西殺完。
學生:——不能。
法師:——你能不能把善性的東西存放起來。
學生:——不能。
法師:——那就是這個社會,是嗎?怎麼面對這個社會,只是有的人過分強調了所謂的善惡,心中産生了虛僞的東西,僞裝自己是個善人,或者大家共同認許的東西。做人要踏實起來最好,不要認爲自己年輕,第一點先不要認爲自己年輕。
學生:——如果在做事的時候,使善心,和爲了達到自己的目標用了不怎麼的手段,這之間(的區別)?
法師:——好比一個人做事的結果問題,你作善,就是善的好的覺受和過程,作惡就是惡的覺受和過程。不管別人的事情,我們正確理解自己做事情的過程是最重要的,怎麼來如實觀察這個過程?人生的味道,生命的味道。
學生:——如果反過來,別人拿惡的手段來對我呢?損害我呢?
法師:——你心智要是暢明的,別人是損害不了你的,你心智要是自私的,別人侵害你是正常的。
你有兩個問題沒有回答,我希望用正確的思維方式,來審視自己究竟需要什麼?來思維思維,好像我們中午這一餐,是不是多吃了一餐呢。人饑餓的時候,這一餐最重要,是在這一階段的重要性,那吃過這一餐呢,我們在不斷的需要中,捕捉一個安穩的東西會很痛苦,所以你要找到你人生根本的需要,我覺得特別重要。人生大的目標可能就找到了。
學生:我怎麼知道人生最需要的是什麼?比如我的事業和人生目標,還有對我未來的愛人的標准,還有對其他人的期望,我怎麼知道是怎樣子?
法師:——你是不是永遠要受別人的教育呢?
學生:——應該這麼說……
法師:——那我們永遠受別人教育,遇到什麼事情都問別人,我應該怎麼做?按著別人的教育來做事情,是嗎?
學生:——我覺得也不完全是這樣子,
法師:——那你要思考你的根本需要,把你的根本需要找到了,你就會知道應該怎麼做,不應該怎麼做,不需要問別人,沒有真正找到根本需要的時候,很多問題都要問別人,一旦清晰了我們根本的需要,所有的周邊的需要都會變爲根本主要的扶持者,所以不需要問別人,很輕易就出來,不需問別人。就像大的洪水一樣,沖下去的時候,把附帶的都一起帶下去,大的目標就載負著生命,小的問題都搞不清楚,大的問題又怎能搞清楚,所謂大小是你不清晰,不清晰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是小的,細微的,所以把一個問題放大,看一看,我們究竟需要什麼,我們這一生需要什麼?我們這一階段需要什麼?我們可以把它分開來來觀察,爲了我們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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