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智相”“身”。即如即智的佛身,惟有“第一義谛,無有世谛境界”。佛說二谛,以如來藏爲第一義谛。谛是真實的,真實那裏有二?佛起叁業妙用,攝化衆生時,雖不妨有真俗二谛,然在佛的智相身說──從佛自體而說,一切世谛無不是第一義谛。因此,佛的智身自然而有的業用,也就“離于施作”。不假功用,不待施設,爲智身本有的無作妙用。佛的智相身,本來如是,不起不滅,不增不減,有什麼作用可說?“但”如來以慈悲本願力,“隨衆生”的智慧、習氣、根性的不同,自然而“見”佛、“聞”法,各各不同。約此衆生對佛見聞“得益”的不同,也隨俗而稱之爲用;並非如來智身,有種種作用的起滅差別。
貳 別說
(一) 約識粗細分別
此用有二種,雲何爲二?一者依分別事識,凡夫、二乘心所見者,名爲應身。 以不知轉識現故,見從外來,取色分齊,不能盡知故。
上面總說真如的無作妙用;現在別論真如用的應衆生而現身不同。說到佛身,從來有叁身說、四身說。叁身,是法身、報身、應身。法身是佛的境界,是就佛論佛的;報身是菩薩所見的,應身是凡夫所見的。法身是真如自體相(用);從這法身自體相中,應衆生機而顯出的業用,即爲報、應二身。有說化身、應身、法身的叁身。然應與化的意義相近,應以報身(應)化身的分類爲妥。唯識家說四身:法身即自性身,自受用身,他受用身及化身。以佛果有自證的功德法,名自受用身;爲所化機所見的,名他受用身與化身。法身,約諸法平等性說。本論所說的法身,是真如如來藏而含得本具恒沙功德不離不斷不異的。本論的報身,攝得唯識者的自他受用身。
“此”真如“用”,略“有二種”:“一者”,衆生“依分別事識”,即“凡夫二乘心所見”的,“名爲應身”。應是感應,衆生有所感,佛即有所應。如經中常說:“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爲說法”。所以,此應身即化身。凡夫二乘所見的應身,是依衆生的分別事識而見的。分別事識,是前六識──意識,依境界緣而有。意識于所緣的境界,不知是唯心所現的,以爲是在自心以外的。因爲“不知”佛相是“轉識”所“現”的,所以妄“見”爲“從外”而“來”。佛正報的叁十二相、八十種好;佛依報的國土,所有的或淨或染。都是由衆生轉識所現的。凡小不知唯心所現,所以于境“取色”的“分齊”相而“不能盡知”。分齊,即是有限量的,有邊際的。如凡人見佛,是丈六老比丘相,有叁十二相,八十種好。諸天所見的佛,轉更勝妙,相、好多一些,身量也高大些。如見佛于菩提場中,在天見爲衆寶莊嚴;在人見爲草木瓦石。雖隨機而見,有多少,大小,勝劣,都不能稱法界性而盡知。
二者依于業識,謂諸菩薩從初發意乃至菩薩究竟地心所見者,名爲報身。身有無量色,色有無量相,相有無量好。所住依果亦有無量種種莊嚴,隨所示現,即無有邊,不可窮盡,離分齊相。隨其所應,常能住持,不毀不失。如是功德,皆因諸波羅蜜等無漏行熏,及不思議熏之所成就,具足無量樂相,故說爲報身。
“二者,依于”衆生的“業識”,即“諸菩薩”從初發意乃至菩薩究竟地心所見”的,“名爲報身”。從初發心住,到菩薩究竟法雲地,這一切菩薩心所見的,都名爲報身。報是受報義,有從修種種的因行,而成就功德報體的意思。所以,報身實從如來的果德說。向來叁身、二身說的诤論,即在于報身。大乘佛法本義,但說二身:一、應化身;二、法身,也即是萬德莊嚴的報身,法身本是一切大功德法所聚成的意思。有說爲色身、法身的;也有說爲父母所在身,法性所生身的。等到叁身說與起,約凡小所見的,名爲應化身;菩薩所見的,名爲報身。唯識家稱爲他受用身;這既約隨機所見說,如來功德莊嚴的自受用身,也不是菩薩所能盡見的。凡小所見的應身,身量有大有小,相好有多有少,未能解了唯心所現,也沒有與真如如來藏相應,所以不能真見佛身。菩薩中,雖也有不曾與如來藏相應的,但決定能解了唯心所現,所以能從所見的無窮功德身,顯示佛身。約佛說,這是(自受用)報身,也名法身。約菩薩所見說,名爲報身,也可說爲法身。如華嚴經的毗盧遮那,即法身,即圓滿報身。後人不明了梵音的楚夏不同,以毗盧遮那爲法身,以盧舍那爲報身,極爲可笑。菩薩所見的報身,是依于業識而見。分別的說,意有五──相續識、智識、現識、轉識、業識等;但綜合的說,分別事識而外,實唯一業識。業識、雖依無明不覺心動而妄現心境,然能了得妄心所見的,唯心所現。所以所見的報身佛,不是外來的,沒有來去相的,唯是隨心現見。這樣的報佛,“身有無量”的“色”,“色有無量”的“相”,“相有無量”的“好”。色,不但是青黃等色,眼等、色等的一切,以及佛身的毛孔等,都是色。無量色,顯示了色的廣大衆多,又顯示了無有邊際限量。每一色有無量的相,相是特殊的表征,如無見頂相等。每一相有無量的好,好是微細而勝妙的特征。相與好,都是重重無盡的。佛的正報如此,佛“所住”的,清淨國土的“依”報“果”,也“有無量”無邊的“種種”不同的“莊嚴”。莊嚴,是莊飾、端嚴,如香莊嚴、光莊嚴、音樂莊嚴,以及幢、幡、寶蓋、幔網、珍珠、寶石等莊嚴。不論是莊嚴的依報,相好的正報,都是“隨”衆生心“所示現”的,“無有邊”際,“不可窮盡,離分齊相”的。如華嚴經所說的依正莊嚴,最能顯示這一意義。如來的報身與報土,是“隨”順衆生“所應”見而示現的。所以,不是忽而這樣,忽而那樣的,而是恒“常能”安定──“住”──的保“持”那顯現的形態,“不”會毀“壞”,也“不”會喪“失”。約菩薩所見說,也有見與不見的差別;但約佛身說,可說恒常如此。如這個娑婆世界,是釋迦佛的應化土,有成住壞空的現象;而釋迦佛也示現誕生到入滅的無常相。報身佛的身土,並不如此。約佛的報身說,這是本有的,不過由修行而顯發而已,不可說佛有生有滅,佛土有成有壞。所以報佛身土,被贊爲窮虛空,遍法界的。法華經說:“于阿僧祇劫,常在靈鹫山,及余諸住處。衆生見劫盡,大火所燒時,我此土安隱,天人常充滿”。如來實不滅,佛土也不毀不失,即約法身──報身土而說。
此下,再說明稱爲報身的意義:“如是”依正二報的一切“功德,皆因諸波羅蜜等無漏行”所“熏”習,“及不思議熏”“所成就”;即是由因緣而得成的。諸波羅蜜,即六或十波羅蜜等。現證的大地菩薩,以無漏的福德智慧行,熏習真如法身。又有不思議熏,這可約兩方面說:一、真如如來藏,從無始來所起的不斷內熏。二、菩薩在修行的過程中,有十方叁世佛的不可思議的業用,作他的平等緣,差別緣。以此無漏行熏,自己內熏,及佛的加被熏,所以能成就所說的功德身土。佛功德身及莊嚴淨土,一切是微妙、清淨、安樂的,“具足無量樂相”。佛身受此無量的樂報,“故說爲報身”;也就因此名爲受用身。
(二) 約機淺深分別
又爲凡夫所見者,是其粗色,隨于六道各見不同,種種異類,非受樂相,故說爲應身。
上約所依識而說,但分爲二。但二身中,如約衆生根性的淺深說,還有種種差別。上面說應身,泛說爲凡夫小乘所見的;現在別明凡夫所見的隨類應化身。“又,爲”一般“凡夫所見”的應身,“是”同于凡夫的“粗”顯“色”法。所現的色相,並無一定,“隨于六道”而“各見不同”:天見如天,人見如人,畜生見爲獅王、象王、龍王等,餓鬼見爲餓鬼形,地獄見到的也是地獄身。各各所見不同,“種種異類”差別。由于現同凡夫,所以佛身,也“非受”用法“樂”的“相”貌。如人中所見的佛,有時乞化而空缽回來,有金槍、馬麥報,腰背酸痛等苦狀。這不是菩薩修行功德所成就的,只是隨所應化的衆生而示現的。但衆生雖見佛與自己一樣,而佛自身,實不如衆生所見的。如佛應化到地獄中,地獄衆生不能知道這是如來化現的。這不是佛的本相,不過是六道衆生所見爲如此的,“故說爲應身”。
複次,初發意菩薩等所見者,以深信真如法故,少分而見,知彼色相莊嚴等事,無來無去,離于分齊。唯依心現,不離真如。然此菩薩猶自分別,以未入法身位故。若得淨心,所見微妙,其用轉勝,乃至菩薩地盡,見之究竟。若離業識,則無見相。 以諸佛法身,無有彼此色相疊相見故。
上說報身,是從初發心到究竟地;現在別說報身,地前與地上菩薩所見,是大有差別的。未得相應的“初發意菩薩等”,依唯識家說,是不能見報身佛(他受用身)的;如八識規矩頌說:報身是“十地菩薩所被機”。地前沒有破無明,證法空性,所以也但見應化身。本論說報身是地前菩薩“所見”的,約他的甚深信解說。菩薩發心以來,能“深”刻的“信”解平等“真如法”;雖沒有親證,但以甚深的信解,也能“少分而見”──相似見報身,如得大乘修所成慧,于觀心中,能悟法身離相,唯心所現,即能于信解中,少分見于報身的德相。這與凡小所見的佛在心外,非常不同。菩薩所見的,能“知彼”報身的無量“色”、無量“相”、無量好、無量“莊嚴等事”。色相莊嚴的佛身佛土,當處現前,“無來”相、“無去”相。“離于”彼此差別的“分齊”相,悟解得一切“唯依心現,不離真如”。所以,初發心住以來,在止觀相應中,能見報身佛的依正。“然此菩薩”,還是有“分別”的,因爲沒有得無分別智,“入法身位”。未入法身位的菩薩,見到報身色相,還是有相有分別的。如眼有翳病,見空中青蠅亂飛,愚人就以爲空中實有飛蠅。但有智人,知道這是妄現而非實有的,雖非實有而還是現見的。這樣,沒有證得法身的所見,與前凡小的所見,雖大致相同;但以勝解智力,了得唯心所現,實無來去分齊。如念佛的見阿彌陀佛現前,如以爲彌陀佛從西方來,那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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