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寂寞,與寂滅同。學者讀了這些大乘經,“不知”經裏所以這樣說,是“爲”了“破”除執“著”的,于是“即”以爲“虛空是如來性”,如來法身,無形無實,與虛空一樣。這是以如來性同于虛空,近于二乘所入的無余依涅槃了。大集經等,確是以虛空爲如來法身的異名,但這是以虛空來形容無爲法性的,並不說如來法身即是虛空。經說是對的,讀者誤解而起執著,即是人我見。
錯會經意而起的執著,應該怎樣的“對治”?應該爲他說“明:虛空相”是虛“妄法”,“體”性是“無”所有,是“不實”在的。虛空非是真常的,“以對色故有”。在色法的邊際處,待色相而見到無相,即名爲虛空。虛空觀待于色法而顯的;“是可見法”。如于牆壁掘一個洞,即見爲虛空;如將洞填塞起來,虛空也就不見了。這可見的虛空,有集起,有散滅,所以“令心”隨境而“生滅”。虛空依色法而存在,是令心生滅的,所以非真實,非常住。虛空因色而顯,而“一切色法,本來是心,實無外色”,但是妄心的顛倒取著。“若無外色”,那麼依外色而有“虛空相”,當然也“無”實體了。當知虛空是分位的假相,不過取以比喻如來法身;若執著虛空是如來法身,那是完全錯誤了!
經中說如來法身如虛空,這不過是比喻,是破除執著的。經意是說:“一切境界,唯心妄起”而“有”;若心離于妄動,即“一切境界滅”。那時,虛妄的心境不起,“唯一真心,無所不遍”。這唯一真心的無所不遍,不是一般人心識分別的境界,于是以虛空來作譬喻。在世俗心境中,也是以虛空爲遍一切處的。所以經說:“如來法身畢竟寂寞,猶如虛空”。這是形容“如來廣大性智究竟”的意“義”。虛空有廣大相,普遍相,明淨相,能顯現衆象,與如來法身──性智的無所不在,無不顯現一樣。如忽略這點,將如來法身看成虛空,即是人我見了,
二者,聞修多羅說:世間諸法畢竟體空,乃至涅槃真如之法亦畢竟空。從本已來自空,離一切相。以不知爲破著故,即謂真如涅槃之性唯是其空。雲何對治?明真如法身自體不空,具足無量性功德故。
第“二”種人,“聞修多羅說:世間諸法”,一切是“畢竟體空”;甚“至涅槃、真如”,也還是“畢竟空”的。這如大般若經說:世間諸法,自性空寂,如幻如化;涅槃也如幻如化;即使更有一法過涅槃的,也說是自性空寂,如幻如化。世間法是虛妄的,畢竟體空,本論以爲是正確的;但真如涅槃實是不空的。真如,形容真實不二的法體。涅槃,約衆生離妄所證得說。涅槃約果說,真如是聖智境。般若經說的畢竟體空,是“從本已來自空;離一切相”,即是無相。本論以爲,衆生“不知”此經“爲破”執“著”,“即”誤解爲“真如涅槃”的體“性,唯是其空”。真常唯心和虛妄唯識者,都說:般若經說世出世間一切法空,是約遣除妄執說的。真常論者說:世間法的妄心妄境,是衆生執著處,爲了遣除妄執,所以說是空。衆生對于真如、涅槃,也起執著,所以般若經也說爲空。世間法虛妄心境,執妄爲實,所以自體是空的;真如、涅槃,由于對治倒心妄計而說它是空,而真如涅槃的自體,實在是不空的。學者不了經義,以爲真如涅槃,確是虛妄心境那樣的可空,這是錯了!這應該怎樣去“對治”?應爲他說“明:真如法身自體不空”,是“具足無量”稱“性功德”的。知真如法身不空,即不起空見了。依此說,如中觀宗所說:勝義谛中一切法空,即成爲錯誤的了。唯識與真常論者,是有宗,所以說妙有,說不空;這與中觀者是有著根本不同的。本論以爲:真如不空,自體具足無量性功德,是常是恒是依止,這才可以建立一切法。而中觀者說:一切法自性空,不礙衆生的流轉,涅槃的證得;空與什麼都沒有,意義是不同的。中觀者與真常者,是有著根本不同處。
叁者,聞修多羅說:如來之藏無有增減,體備一切功德之性。以不解故,即謂如來之藏,有色心法自相差別。雲何對治?以唯依真如義說故:因生滅染義示現說差別故。
前二,是誤解大乘的真空;此下叁種,是誤解大乘的妙有。第“叁”種人,“聞修多羅說:如來之藏,無有增減,體備一切功德”。這是如來藏經等說。如來藏經,以種種譬喻,說明衆生位中,本來具足諸淨功德,如叁十二相、八十種好、智慧,一切都無所缺少。因爲“不”能善“解”經義,“即”說:“如來之藏”,確“有色心法自性差別”。以爲衆生本具的如來藏,即有叁十二相、八十種好、慈悲、智慧等各別法。如這樣,如來藏簡直就是神我了。不知道,經說如來藏具足無量稱性功德,性功德是不能解爲自性差別的。性,即法性。法性平等無差別,從如來藏性的離障所顯,說如來藏具足一切功德。不能看作有一如來藏,而具足了各樣的功德。這應該怎樣“對治”?應爲他說明:一、如來藏,“唯依真如義”而“說”:真如,凡聖平等,佛果具足無量功德,衆生真如與佛不二,所以說衆生如來藏具一切功德。二、“因生滅染義示現”而“說差別”:依世間雜染法的生起與還滅,而說具足一切功德。如依凡夫的雜染虛妄起滅心,說如來有清淨真實常住心;依凡夫有雜染的色法,說如來有清淨圓滿的色相莊嚴,這都依雜染的還滅而說,那裏可以一般的自性差別去了解?
四者,聞修多羅說:一切世間生死染法皆依如來藏而有,一切諸法不離真如。以不解故,謂如來藏自體具有一切世間生死等法。雲何對治?以如來藏從本已來,唯有過恒沙等諸淨功德,不離不斷,不異真如義故。以過恒沙等煩惱染法,唯是妄有,性自本無,從無始世來未曾與如來藏相應故。若如來藏體有妄法,而使證會永息妄者,則無是處故。
第“四”種人,“聞修多羅說:一切世間生死染法,皆依如來藏而有,一切諸法不離真如”。這是勝鬘經、楞伽經等所說到的。如來藏不但爲法身淨德所依止,世間的生死雜染法,也是依如來藏而有。本論也說,無明依真如而有。經裏所以這樣說,因爲沒有一法,可以出法性以外的。虛妄幻現的一切法,不離真如,從真如的遍一切處說,一切世間生死法,也依如來藏而有。然“以”學者“不”能正“解”經意,即誤解爲:“如來藏自體”,“有一切世間生死”“法”;不但具足清淨功德法了。天臺宗的性惡說,可說即是這樣的見解。然依天臺宗的見地說,如只說如來藏具足清淨法,而說世間生死雜染法,不是如來藏自性所具有,這就是別教的見解,必落于“緣理斷九”的結論。非說法法如是、本來如是,佛法界中性具九法界而不斷,這才是圓義。然本論爲真常唯心論正義,真如本性清淨;雜染的生死法,依附而相離相異。這應該怎樣“對治”?應爲他說明:“如來藏從本已來,唯有過恒沙等諸淨功德”;淨德與真如“不”相舍“離”,“不”相間“斷”,“不異”于“真如”。換句話說,一切清淨功德即是真如自體所有的德相。反之,“過恒沙等煩惱染法,唯是妄有”的;“性自本無”,如眼見空華,本無實體一樣。這樣的染法,。“從無始世來”,都“未曾與如來藏相應。真如雖受無明所熏而現妄染,妄染雖依如來藏,而如來藏自性清淨,毫無變異,不受影響,這怎可說如來藏具有生死染法呢?“若”如誤解者的所說,“如來藏”自“體”,具“有妄法”;妄法即如來藏自體,那要“使”行者“證會”如來藏性淨,而“永息妄”法,即永“無是處”。證會,是淨智證真如而相契合。論意說:如來藏自體,如本有生死雜染法,那證悟如來藏時,不應離雜染法。如有好人與壞人在一起,把壞人攆跑就得了。如好人本身,即是壞人,那就無法攆走壞人而保留好人了。然而,生死雜染法,是可以斷除的;真如法身,是可以證會的。所以應確認如來藏具足無漏功德法,而世間生死雜染法,非如來藏所有。
五者,聞修多羅說:依如來藏故有生死,依如來藏故得涅槃。以不解故,謂衆生有始。以見始故,複謂如來所得涅槃有其終盡,還作衆生。雲何對治?以如來藏無前際故,無明之相亦無有始。若說叁界外更有衆生始起者,即是外道經說。又如來藏無有後際,諸佛所得涅槃與之相應,則無後際故。
第“五”種人,“聞修多羅說:依如來藏故有生死,依如來藏故得涅槃”。這也是勝鬘、楞伽經說的。唯識家引阿毗達磨大乘經說:“無始時來界,一切法等依,由此有諸趣,及涅槃證得”。依真谛譯世親攝大乘論釋,界即如來藏。一切生死雜染法,與涅槃無生法,都依如來而建立。“以”學者“不”能正“解”經意,說“衆生有始”。誤解生死爲從如來藏所生起,而如來藏本淨,生死似乎是後起的始有了。一般所說的依真起妄,也可以生起同樣的謬執。“以”學者倒“見”衆生的生死有“始”,所以又說:“如來所得”的“涅槃,有”著「終盡”的時候。意思說:如來藏本淨,衆生的生死,依如來藏而始起,等到諸佛證得涅槃,那是還複如來藏的本淨。這樣的涅槃本淨,與過去始起生死以前,是同樣的本淨。過去既始起衆生染法,那諸佛證得涅槃,也應“還作衆生”。這樣的倒執,執衆生因如來藏而生死有始,又執諸佛所證涅槃有終盡。果真如此,即永遠不得究竟,修證也毫無意義了。這應該怎樣“對治”?應爲他說明:“如來藏”,即是真如。真如是超時間相的,是“無”有“前際”可說的。“無明”,也是“無有始”的,從來即如此的,所以名爲無始無明。不應該說:先有如來藏,後有無明生死。“若說叁界外更有衆生始起”,這決不是佛法,“即是外道經說”的。本論此文,引仁王護國般若經。經說:“若有說言:于叁界外別更有一衆生界者,即是外道大有經說”。這裏說的叁界外,是說:除此叁界內的衆生,不應更有衆生始起;衆生界是不增不減的。上斥衆生有始,此下破涅槃有終:“又如來藏”,是超越時間相的,也“無”有“後際”可說。衆生沒有與如來藏相應時,生死雜染法,幻現有時間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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