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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什譯經與天臺宗之成立(釋明生)

  羅什譯經與天臺宗之成立

  釋明生

  一、羅什之生平

  鸠摩羅什(Kumarajiva ,350~409年),又作鸠摩羅什婆或鸠摩羅耆婆等,略稱羅什,意譯爲童壽。據《高僧傳》卷二、《出叁藏記集》卷十四等記載:羅什原籍天竺,生于西域龜茲(今新疆庫車)。1父名鸠摩羅炎(Kumarayana),母名耆婆(Jivaka),兼取父母之名爲羅什。2七歲隨母出家,“從師受經,日誦千偈,偈有叁十二字,凡叁萬二千言。誦毘昙既過,師授其義,即自通達,無幽不暢。”3九歲隨母渡印度河至罽賓,師事當地名德、罽賓王堂弟槃頭達多(Bandhudatta)法師,從受《雜藏》、《中阿含經》及《長阿含經》等,共可背誦四百萬言。“達多每稱什神俊,遂聲徹于王,王即請入宮,集外道論師,共相攻難。……什乘隙而挫之,外道折伏,愧惋無言。”4十二歲時,其母攜還龜茲,途經月支北山,進到沙勒(今新疆西北喀什一帶)。羅什在疏勒停留一年,其間習誦《阿毗昙》,通曉《六足論》,並誦持《增一阿含》,兼通有部教學。在疏勒國有位喜見叁藏,向疏勒王進言道:此沙彌不可輕,王宜請令初開法門,凡有二益:一、國內沙門,恥其不逮,必見勉強。二、龜茲王必謂什出我國,而彼尊之,是尊我也,必來交好。5于是,疏勒王采納此谏,即設大會,請羅什升座宣講《轉*輪經》。龜茲王果遣重使,酬其親好。

  在疏勒,羅什所習學的是,以原始佛教經典和研究小乘有部教學爲主,進一步學習四吠陀(《梨俱吠陀》、《薩摩吠陀》、《夜柔吠陀》、《阿闼婆吠陀》)、五明(聲明、因明、醫方明、工巧明、內明)等學,習學印度諸學,兼通陰陽、天文學,同時亦可占蔔吉凶,所謂:“陰陽星算,莫不必盡;妙達吉凶,言若符契。”6羅什在疏勒又師事莎車(Yarkand)王子——須利耶蘇摩(Suryasoma)研習大乘佛教,蘇摩才技絕倫,專以大乘爲化。爲羅什講說《阿耨達經》(此經乃說佛陀應耨達龍王之問,宣講般若空義)。此前羅什學有小乘《阿毗昙》,而信受小乘說一切有部“二世實有,法體恒存”之理論,當聽到此經所說的“陰(五陰)界(十八界)諸入(十二入),皆空無相”時,即怪而問道:“此經更有何義,而皆破壞諸法?”蘇摩即回答道:“眼等諸法,非真實有。” 于是,羅什研核大小,往複移時,方知理有所歸,遂專務方等,乃感歎道:“吾昔學小乘,如人不識金,以鋀石爲妙。”7 自此,廣求義要,複從受《中論》、《百論》及《十二門論》等大乘中觀學派之著作。之後,羅什隨母進到龜茲之北界——溫宿國,與一名冠諸國的道士辯論,大獲全勝,令其“迷悶自失,稽首歸依”,“于是聲滿蔥左,譽宣河外。龜茲王躬往溫宿,迎什還國。廣說諸經,四遠宗仰,莫之能抗。”8 二十歲時,受戒于龜茲王宮,從罽賓律師卑摩羅叉(Vimaraksa)習《十誦律》。不久,什母欲啓程往印度,臨行時對羅什道:“方等深教,應大闡真丹。傳之東土,唯爾之力。但于自身無利,其可如何?”羅什毅然回答道:“大士之道,利彼忘軀。若必使大化流傳,能洗悟蒙俗。雖複身當爐镬,苦而無恨。”9于是留住龜茲,初止于新寺,披讀《放光般若經》,後住雀梨大寺,廣誦大乘經論,洞其秘奧。龜茲王爲造金師子座,以大秦錦褥鋪,令什升而說法。“西域諸國,鹹伏什神俊。每年講說,諸王皆長跪座側,令什踐而登焉。其見重如此。”10羅什既道流西域,名被東川。前秦主苻堅意欲迎什入華,于建元十八年(382年),派遣骁騎將軍呂光率兵七萬,西伐龜茲及烏耆諸國,臨行前囑呂光在攻下龜茲時,從速送羅什入關。二十年,龜茲攻陷,呂光莫測羅什智量,又見年齡尚小,便以常人對待。次年,苻堅被殺,呂光割據涼州,自立爲涼王;羅什相隨至涼州,遂被留在那裏凡十七年,隱晦深解,無法弘傳。後秦弘始叁年(401年)五月,姚興派屬將姚碩德攻打涼州,當年九月呂隆兵敗投降,于是羅什在弘始叁年(401年)十二月廿日被迎至長安,姚興待以國師之禮,請入西明閣及逍遙園。自弘始四年(402年)正月開始,羅什在長安一直致力于佛教經論的翻譯事業。弘始十一年(409年)八月二十日,羅什卒于長安,“即于逍遙園,依外國法,以火焚屍,薪滅形碎,唯舌不灰。”11二、羅什之譯經有關羅什翻譯的經論,在《高僧傳》的<羅什傳>中列舉了《小品》、《金剛般若》、《十住》、《法華》、《維摩》等叁十一部,“凡叁百余卷,並暢顯神源,揮發幽致。”12《出叁藏記集》卷十四<鸠摩羅什傳>中亦有類似記載,具體名目大同小異,計“叁十二部,叁百余卷”。13而在同書的卷二,則有不同的說法,其記載曰 “……右叁十五部,凡二百九十四卷,晉安帝時,天竺沙門鸠摩羅什,以後秦姚興弘始叁年(401年)至長安,于大寺及逍遙園譯出”。14茲就其經名與譯出年代列錄如下:《新大品經》二十四卷,後秦姚興弘始五年(403年)四月二十二日,于逍遙園譯出,至六年四月二十叁日訖(譯竟)。《新小品經》七卷,弘始十年(408年)二月六日譯出,至四月二十日訖。

  《新法華經》七卷,弘始八年(406年)夏,于長安大寺譯出。

  《新賢劫經》七卷,今阙。

  《華首經》十卷,一名《攝諸善根經》。

  《新維摩诘經》叁卷,弘始八年(406年)于長安大寺出。

  《新首楞嚴經》二卷。

  《十住經》五卷,或四卷定五卷,(羅)什與佛馱耶舍共譯出。

  《思益義經》四卷,或雲《思益梵天問經》。

  《持世經》四卷,或叁卷。

  《自在王經》二卷,弘始九年(407年)出。

  《佛藏經》叁卷,一名《選擇諸法》,或爲二卷。

  《菩薩藏經》叁卷,一名《富樓那問》,亦名《大悲心》,或爲二卷。《稱揚諸佛功德經》叁卷,一名《集華》。

  《無量壽經》一卷,或雲《阿彌陀經》。

  《彌勒下生經》一卷。

  《彌勒成佛經》一卷。

  《金剛般若經》一卷,或雲《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諸法無行經》一卷。

  《菩提經》一卷,或雲《文殊師利問菩提經》。

  《遺教經》一卷,或雲《佛垂般泥洹略說教戒經》。

  《十二因緣觀經》一卷,(今)阙。

  《菩薩呵色欲(經)》一卷。

  《禅法要解》二卷,或雲《禅要經》

  《禅經》叁卷,一名《菩薩禅法經》,與《坐禅叁昧經》問(疑爲“同”字)。《雜譬喻經》一卷,比丘道略所集。

  《大智論》百卷,于逍遙園譯出,或分爲七十卷。

  《成實論》十六卷。

  《十住論》十卷。

  《中論》四卷。

  《十二門論》一卷。

  《百論》二卷,弘始六年(404年)譯出。《十誦律》六十一卷,已入律錄。

  《十誦比丘戒本》一卷。

  《禅法要》叁卷,弘始九年(407年)閏月五日重校正。以上所舉羅什所譯的各經論,是經過僧祐精嚴查證的結果,應該是非常可信的。但在《曆代叁寶紀》中,卻將其大幅度地增加,羅什所譯計“九十七部,合有四百二十五卷”。15很顯然,此中的記載可信度有所折扣,早在《開元釋教錄》中就已曾指出,並修正其謬誤:“(羅)什出經部卷,衆說多少不同,《長房錄》中其數彌廣,今細參驗多是別生,或有一本數名,或是錄家錯上,具件如左,今悉刪之:《十誦律》六十一卷,……《比丘應供法行經》,祐注入疑經,今亦在疑錄。已上都有叁十五部,一百叁十六卷。”16較之《僧祐錄》,《開元錄》與《長房錄》中的記載都嫌過多,那是因爲誤把一部經,用幾個經名列出,以致部數增加,我們應以梁·僧祐所載爲准。羅什于弘始叁年(401年)至長安,入住逍遙園後方從事翻譯,及至弘始十一年(409年)圓寂,亦不過七、八年之時間,卻有如此宏富之翻譯成果,誠屬可貴、不思議!羅什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這麼多經論的翻譯,後秦主姚興的大力護持之功,及門下英哲們在譯聲的獻身援助之力,自不待言。就羅什本身而言,是由于其卓越能力所促成的。羅什能暗誦經律論叁藏,是自幼留學罽賓以來即奠下的基礎。在疏勒學大乘經論;在龜茲已經背誦小乘及大乘經論,而且涼州時代努力于學習漢語,因此對梵文經典的翻譯顯示其非凡的能力。17非凡的能力加之不懈之努力,故取得了如此顯著的成果。叁、羅什思想之特色及其影響

  羅什在翻譯之時,一改樸拙之文風,而特別注重達意之述,以便信受奉行,其譯文以“曲從方言而趣不乖本”18爲原則,或增或減,務求達意。在翻譯《法華經》時,爲表言外之意,而有增文。譯《大智度論》時,又“以秦人好簡,故裁而略之。”19 譯《中論》則于“其中乖阙煩重者,(羅什)法師皆裁而裨之。”20譯《百論》則“陶練覆疏,務存論旨。”21譯《維摩經》時,常“一言叁覆,陶冶精求,務存聖意。”22譯《大品般若經》則“手執胡本,口宣秦言,兩釋異音,交辯文旨”,且其“事敗之名,與舊不同者,皆是法師以義正之者也。……諸如比比,改之甚衆。”23可見羅什之嚴謹慎重。故其所譯經論,特爲中土佛教人士所樂誦,且于後世佛教文學影響甚大,亦使大乘佛學教義得以移植與弘傳中土。同時,開創了佛典翻譯的嶄新時代。關于羅什的教學思想,主要有大乘思想、空觀思想、禅觀思想、實相思想、涅槃思想、法身思想等方面。羅什未至長安之前,中士學人對大小乘之差異不甚了解,于大乘佛學尤欠認識。羅什所譯多爲大乘佛典,複引介印度當時流行之中觀思想,所譯般若諸經,非僅修訂舊本,亦爲答複道安以降,佛教人士對《般若經》及其同系經典之懸疑,且其傳譯之中觀論典,亦已成爲理解般若學說之最佳指南。自此,中國佛教乃一掃格義之弊而如實顯發佛法之光,此其思想特色之一也。

  羅什少時曾習有部經論,當其師須耶利蘇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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