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就不用考慮修禅定的問題,因爲你現在需要修的是菩提心。修禅定的時候當然不是這樣修。而且這樣修對禅定的影響是:第一,會對修禅定有幫助;第二,禅定的基礎是菩提心,沒有菩提心你根本不該修禅定,因爲即便你修了禅定也證不了佛果。
◆居士問:我們在座下的時候,因爲菩提道次第有些地方的道理可能相對簡單,有的相對複雜,以我的經驗,需要花時間看不同的參考書,聽一些上師的開示,然後自己進行相對長時間的反複思考。這樣做正確嗎
◇仁波切:你說得對。這就是“聞”的階段。“思”的階段是將理論和自己的想法進行對比思考。不過,更重要的還是“聞”的階段。聞的時候不要同時看好幾本書進行對比。先看一本書,比如《掌中解脫》最簡單,就看《掌中解脫》;《掌中解脫》的這一條修完了,再到《略論釋》裏面去找和這一條相關的內容,然後再到《略論》裏面去找相關的,這兩個對照著看,修也修了,修得也挺好了;然後你再到《廣論》裏面去看相關內容。
這樣,先《掌中解脫》、然後《略論釋》、《略論》、再《廣論》,這樣的話,你實際上不存在不懂的問題,爲什麼?因爲你先從比較容易的地方入手,然後才接觸稍微難一點的,這樣也就不覺得難了。要是你直接修習《廣論》,然後《略論》、然後《掌中解脫》,這樣的話開頭特別難,甚至到了《掌中解脫》的時候才會懂。所以說先從比較容易的內容入手,漸漸向難的方向走,就有一個思維的空間。
◆居士問:如何理解“聞”和“思”的關系?
◇仁波切:我認爲的聞和思是:首先是聽或者看或者學,這是聞。思是把所看到的東西不是在修的形式下去思考,而是以自己看書的形式去對證和思考。這個勉強可以說是“聞”和“思”,但是真正的“聞”和“思”不是這樣。
思維的核心並不是你理解了聽見的內容,而是經典的內容和你自己的當前自心之間進行對比,這才是真正的“思”。實際上,你聽懂了、看懂了經典的內容,能夠幾部書之間串聯了,知道這個裏面說的和那個裏面說的是什麼意思,怎麼連接。在這個時候所得到的結果只不過是我所說的“聞”的階段,只達到了“聞”的比較好的結果而已。就是說對理論沒有什麼懷疑、疑問,屬于“聞”的範圍,不管你怎麼“思”都只是達到了“聞”的階段而已。
我們再談談“思”的問題,那麼“思”是什麼呢?你們認爲的“思”僅僅理論上能進行連接,只是各部論著和不同上師之間所講的理論之間的連接,而並沒有把自己當前的想法和理論進行對比,因此實際上你內心的懷疑仍然沒有被觸及。以前世來世爲例子,你不管怎麼了解,實際上你對前生、後世的懷疑還根本沒有破。你只不過了解了這本書裏面怎麼說的,那本書裏面怎麼說的,它們之間在理論上接通了,但這僅是你懂了經典的內容,而並不是把你當前內在心裏對它的懷疑和它之間進行理論分析,從而使其成爲自己內心的一種確定,你並沒有達到這樣,這也就意味著你根本沒有達到“思”的效果。而“思”的效果是你自己的心態和所看的經典的內容完全達成一致。就是你在觀念上已經真正地接受了經典的觀點,沒有任何含糊。但是你做的時候,並不一定能夠做到這樣。
“修”的結果是你做的時候一點問題都沒有,哪怕你做夢時也沒有相違。所以你剛才對“聞”和“思”的理解有些誤解,沒有確切明白“聞”、“思”、“修”的更深層次的道理。從普通意義上說,可以這樣理解:比如“聞”就是聽,“思”就是思考經典的內容,這其實也對。但這種“對”只是一般意義上的“對”而已。你要看到聞、思、修最核心的目的是什麼,你要看到它起到的作用是什麼。
比如我常說,普通的文化只存在聞和思,只存在文化之間的比較行爲,是對它的認識和對它表面的一些“思”,只是爲了聽懂它的含義的思。
這樣的“聞”和“思”,能達到的最好的效果,就是把菩提道次第的文字倒背如流而已,但是無法令起心動念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藏地有些人是這樣,我們稱之爲“言詞格西”,他們對佛法有點像漢地的口頭禅。這些人,說起佛教道理比誰說得都好,可是一做起來就不行了,甚至是與佛法相違背的,人們就稱之爲“言詞格西”,只會說不會做,不能依教奉行。等于他拿到了鏡子本來應該照自己,可是他的鏡子老照別人不照自己。
第叁次開示
◆居士問:如果把“聞”、“思”放在主要位置上,把“修”放在次要位置上,這和前幾天講的有什麼區別?
◇仁波切:有人陳說什麼叫“聞”呢?聽不懂的東西從老師那裏學,就是聞。什麼叫“思”?這個內容和那個內容相互沖突或者不太一樣的時候,反複從理論上考慮和分析,然後進行研究,這就叫“思”。實際上這種說法太簡單化了。這是不是聞思修的“思”呢?或許可以把它列爲思的一部分,但是如果這就是真正的“聞”和“思”,那麼所有宗教的那些學者對宗教的研究不都成了“聞”和“思”了?其實不是!
宗教研究者們只聞而不思,當然也更不修。爲什麼這樣說呢?不懂的東西從書裏面學,學完了之後進行比較。從來沒有想過眼前所研究的內容對他自己有什麼用處。他沒有把自己的內心和所研究的內容進行對比,他只是把兩種不同的內容進行對比而已。這樣一來,他對這個內容毫無興趣,毫無感情。實際上光是思考並不一定就是“思”。
佛教裏面說的“聞”,是指對根本沒有聽過、沒有學過的內容,或者曾經學過但是還不太明白的東西,從師父那裏聽或者到書裏面看,通過這種渠道,使過去不明白的內容明白了,這是“聞”。這種“聞”不僅僅是咱們的佛教獨有的,任何一種文化包括外道等都講。但是他們不講“思”,不講我們佛教意義上的“思”。
咱們佛教意義上的思是什麼呢?把佛教裏所指出的教理觀點拿出來,同時也把當前自己的心態拿出來,二者進行比較,這才叫真正的思!這種思維方式和剛才那種僅僅是對兩種不同內容進行比較的思維方式,是不一樣的。那種僅僅是對兩種不同的文章內容進行比較的思維方式,不怎麼費勁,你馬上就可以一目了然,甚至有人把這概括爲聞的範圍。其實並不難辨別,一看就馬上看出區別開來了,而且你也不存在接受或不接受的問題,因爲那種“思”就不存在面臨要放棄曾經一直所持的立場和觀點,所以那種思維對人的內心而言無關痛癢,不是什麼艱難的事情。
但是我們佛教當中的“思”是比較艱難的,有時要觸及到個人的靈魂深處。佛教經典裏面的概念和自己的想法肯定會發生千千萬萬的沖突,即使不是直接的沖突,至少也有非常大的距離。對于這種狀況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那些對佛教認識不深的人,他甚至會放棄佛教思想。因爲很多人把個人的觀點當做正確的,要讓他抛棄自己的原有舊觀點是很痛苦的事情。之所以說“思”艱難是因爲它不是簡單地進行比較,它關系到是否要放棄過去的那種觀點、見解、原則的問題,所以說,是非常艱難的。而且這些觀點,他可能曾經認爲是非常非常正確的,有些觀點還是他的重要觀點,當他一旦發現有了沖突的時候,不管佛教在理還是他在理,他很不情願放棄自己過去的觀點和說法,因爲人總是自私的。正因爲如此,“思”的意義非常重大。
第二種可能是什麼呢?就是他對總體的佛教有非常虔誠的信仰,因此他對佛教不會生起更多的懷疑和否定,但是他可以找借口,可以逃避。比如他會想:佛經說的道理顯然非常偉大,可是我當前的現實情況做不到。這是非常好的借口,然後他馬上可以逃避到這個借口當中去。
佛家的“聞”當中包括不同的“聞”,相互的結合、相互的理解都包括在“聞”當中,因此聞非常重要!
但是“思”更重要。你是不是放下了那些與佛教的理論相違而你又非常重視的觀點,或者,過去認爲非常正確的一些觀點,你現在是不是能放棄,這叫“思”。所以說“聞”和“思”都是難度很大的事情。
“思”的最終結果,肯定是你自己輸了,佛教贏。原因在哪裏呢?因爲咱們不管有多大的智慧,也只是幾十年和十幾年功夫所得來的一些自己的想法,哪有一種非常完整的理論體系和哲學上的說服力呢?可是佛教在2500多年中,經過了無數的高僧大德不斷地論證,不斷地從理論上進行推敲和提練,就象一個人已經幾乎達到了非常成熟的成年人的階段,而我們還僅僅是非常不成熟的小孩子。叁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打得贏非常成熟的成年人呢?根本打不過的!由于這樣的原因,你肯定是最終的輸家。如若你非要站在自己這一邊,那你不會輸,因爲這是你自己心裏兩種不同理論的辨論、鬥爭。所以我們經常說的思想鬥爭,實際上就是心裏的一種抉擇。但我們是學佛者在正見和邪見之間的一場心裏鬥爭,或者說是一種心裏的辯論,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思”。
那麼“修”是什麼呢?“思”的最終結果,是當你得出正確的結論以後,用這樣的結論去打敗自己過去的觀點,自然而然地放棄你原來錯誤的觀點,並不存在你找到了正確結論之後還要再去說服你自己。如果你和我之間進行理論辯論的話,那我用所學到的理論和你進行辯論直到把你辯倒爲止,這樣的辯論是比較簡單的。“思”的辯論不是這樣,是自己和自己辯論,當你確認了佛教的道理是正確的,在那一刹那,你就已經放棄了你原來的觀點了。
雖然放棄了,但是你要把最終所得到的正確結論,反複地貫穿,這叫“修”。要一次又一次地進行意識鬥爭,要不斷地貫穿,不斷地貫穿才可能意志非常堅定,這個不斷貫穿的過程就是“修”。
這不是我自己隨便說的,蓮花戒大師(噶瑪那西那)在他的著作《修次叁篇》中對這個問題講得非常清楚。
《菩提道次第廣論》裏也特別闡述到了觀察修和止住修的問題。觀察修裏面有“思”的成份,也有“修”的成份。觀察修裏…
《夏壩仁波切關于“聞思修”菩提道次第的開示》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