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惱障。
佛問:“如來有法眼嗎?”須菩提答:“如來有法眼。”法眼能夠清楚知道世間的一切法,心與萬法的變化、來去,前因後果,以及佛所講的道理。肉眼與天眼必須境界現前,然而,法眼所知的境界不必在前,只要是法眼所知的範圍內即能知道這些境界。菩薩有法眼能知一切法,法眼能夠破除所知障。
法眼和慧眼所觀察的角度不一樣,慧眼所對的境界是法理,當觀察一切法時,慧眼知道都是生滅無常,因緣在變化,沒有主體等真理;法眼知道大千世界一切事物怎麼來,怎麼發生。比方說,現代人使用的電腦是怎樣來?怎樣發明的?以人類的知識都知道是慢慢研究開發,製造零件,把零件組合成,是很複雜的事情,不過無論任何複雜的法發生了,法眼要知道就能夠知道。從初地、二地、叁地……十地菩薩之間的法眼的深淺也不一樣。佛也有法眼,能夠知道一切法的來來去去,好像《放牛經》中記載,放牛人只知道十種放牛法,佛卻知道十六種,這就是佛的法眼無礙。然而菩薩的法眼還有障礙。
佛問:“如來有佛眼嗎?”須菩提答:“如來有佛眼。”佛眼與法眼的不同:法眼知道一切法的來來去去,但是在菩薩與佛之間,還有一個很大的差別:佛覺悟圓滿而具有佛眼,一時皆能遍知一切有相無相的法,所以稱佛爲正遍知。佛能夠在這個世間自由自在地出入,菩薩還不能如 佛那樣自由自在地出入世間。所以大乘佛法稱佛爲業自在者。菩薩對自己的業還有不自在,因爲還有所知障。
佛闡明這五眼,其實是要告訴我們佛的覺悟,並不是用我們肉眼所認識的那樣子罷了。佛的肉眼、天眼,實非人天的眼根可比。佛的慧眼、法眼非羅漢與菩薩所能比,更何況是佛眼,屬于心法,不從眼根得眼之名,是依智慧的能知能見而稱爲眼。佛眼覺悟法界心的本具智慧。尤其佛眼的所知能力,超過前四眼所知,佛眼能知廣大無相的法界,在無相的法界裏無有一法不知。這是法界心的圓覺本質,也稱爲佛眼,唯有佛眼能圓滿地如實知見法界萬法本來是覺性圓滿的顯現。
“須菩提!于意雲何?恒河中所有沙,佛說是沙不?”
“如是!世尊!如來說是沙。”
佛問:“恒河中的沙,我說它是沙嗎?”須菩提答:“是!如來說是沙。”佛在度化衆生的時候,是隨著衆生的因緣、能力而說法。當人類看是沙,佛也跟隨著我們說是沙。因爲當時人類能見到的物質數量最多的是沙,所以佛以沙爲比喻、以沙爲題材,爲他們講解佛法、講解世間的道理。
“須菩提!于意雲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諸恒河所有沙數佛世界,如是甯爲多不?”
“甚多!世尊!”
佛再問:“如一恒河中所有的沙,每一粒沙等于一恒河,有這麼多的恒河中所有的沙數的佛世界多嗎?”須菩提答:“很多!很多!”我們衆生只看到眼前的事物,有天眼的衆生所見能夠超出自己的世界,好像梵天能夠看一個小千世界,佛眼更能看到無數恒河沙的佛世界。
佛告須菩提:“爾所國土中所有衆生若幹種心,如來悉知。何以故?如來說諸心,皆爲非心,是名爲心。
佛告訴須菩提:“在無量無邊的國土中無量無邊的衆生,他們的每一心念,佛都能夠知道。”這是佛眼的能力,菩薩的法眼也能知道他所在的國土裏無量無邊的衆生,但不是無量無邊國土裏的衆生。爲什麼佛眼有此能力呢?因爲一切法、一切心皆彼此含容,而且遍滿法界,所以佛與一切衆生的心當然也是如此,都是同一個不可分離的法界心,是不可分離的覺性。佛已圓滿證悟此圓滿的覺性,所以佛能夠知道一切心;菩薩證悟此覺性不圓滿,只能夠知道其所知的範圍內衆生的心;凡夫執著自己身心爲心,就只能知自心。
爲什麼皆爲非心呢?心與萬法就是法界光明的莊嚴顯現,是不分彼此的,心與法無差別,皆是無相的,所以“皆爲非心,是名爲心”,只是爲了以語言說明而叫做能知的心。然而,心是不必依語言就能互相溝通的,乃至萬法一向來都在互相溝通,亦不必依語言,原因是法界心中的心與法本具無彼此的覺性。此心在本經名爲非心。
因爲凡夫認爲有衆生、有物質、有思考……才有所謂分成心、物質等等差別。凡夫認爲能夠知道的功能,才叫做心;心所知道的東西叫做法。如果你知道這一切因緣互相覺知地互相影響,其影響遍法界,即每一法皆遍法界,是圓滿的覺性不分彼此,每一法皆具有心的功能——覺性,所以此心是萬法一如的法界心。那麼,它沒有所謂的這個是心、這個不是心,這個是法、這個不是法……都沒有這種種分別。在法界的光明裏面,沒有所謂能知、所知的差別,全部是有覺性的法,就是心。所以一些覺悟的中國禅宗祖師說:“心外無法,法外無心。”佛說,“這些皆爲非心,是名爲心”,非心並不是我們現在思考的心的反面,而是指法界心。如果你不喜歡心這個名稱,那就把它叫做法界光明,這就是大小乘都提到的心本質是光明,中國佛教把它簡稱爲真如法界。法界就是一切法、一切心,心法不二。爲了方便大家了解法界即是一心法界,所以在此稱它爲法界心。一切法皆具覺性,沒有能知的心與所知的法的差別,因此不可以分別成是心或是法。所以說一切心皆爲非心,是名爲心。
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金剛經》中的第一名句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第二名句是:“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兩句經文是初學《金剛經》者的最愛,已經成爲信徒的口頭禅。
關于叁心不可得,在中國禅宗有個脍炙人口的故事:從前,中國四川省出了一位著名的講經師,專門講解《金剛經》,也注解此經,其所注解的《金剛經》很長,卷數很多,他每次擔著《金剛經》的注解,到處去跟人家講經說法,因爲他俗姓周,人家就給他一個外號,叫做周金剛。後來,他聽說禅宗有所謂的明心見性、見性成佛,他很氣煞,不信。他說:“經中說菩薩修了叁大阿僧祇劫才成佛,禅宗卻說今生就能見性成佛,哪裏有這麼一回事?”他不同意,就到處去找禅師理論。當他走到沣陽,看見一個賣點心的老太婆,他向老太婆買點心,那老太婆看到他扛著很多東西,就問他扛什麼?他說是《青龍疏抄》。老太婆問他:“《金剛經》中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你要點的是哪一個心?”他經不起老太婆這麼一問,就愣住,不知所措。他覺得這老太婆不尋常,就請教她的老師是誰,老太婆指示他朝山上去,在那裏會遇到一個禅師,德號龍潭。龍潭是地方名,古時中國人因爲尊敬高僧大德,不直呼他們的名字,而用他們所居住的地方名來稱呼他們。他見到龍潭禅師,論說佛法幾天後,就要動身回去,當時天色黑暗,龍潭禅師就點了一個燈籠給他照明。當周金剛要接過燈籠的時候,龍潭禅師就把燈籠吹熄,周金剛就在此刻覺悟了,他就是後來有名的德山禅師。德山禅師覺悟後,就把《青龍疏抄》燒掉。那天過後,他就離開了他的老師。他的老師——龍潭禅師說,那個人下山以後,就去呵佛罵祖。
過去、現在、未來心不可得,首先要弄清楚,過去、現在、未來不可得,然後才弄清楚心也不可得。以佛法來說,時間最不實在,時間的過去、現在、未來是不存在的,它是人類捉摸不著卻迷以爲真的幻覺。現代科學家以相對論說:隨著火箭速度的增加,從地球觀察到火箭裏的時間會變慢,而火箭裏的觀察者不覺得時間變長。時間能夠變長變短,在佛經中早有記載,那些不可思議解脫的菩薩,能夠用神通使得某個世界的時間變長,或者變短,而那個世界裏面的衆生不知道。可見佛法認爲時間會變長或變短,甚至說可以通過心的影響,人爲的影響使時間變長變短。
時間到底是什麼?大乘佛法說,時間是一個不實在的假相,因爲我們每一刹那執著一念接一念的心念活動,使我們産生時間的概念。我們運用第六意識來認識世間,如此才産生時間的分別;如果我們遠離了第六意識的分別,就知道時間是不可得的。
那麼,昨天、今天、明天是怎麼一回事?你覺得昨天已經過去了;現在生活在今天,今天還沒有過去;明天還沒到來,你還沒過明天的生活。你感覺你活在時間裏,以爲時間猶如射箭一去不回,是一條會自動由過去時直線向前推進到未來時,是沒有第二分叉的唯一直線。但是以佛法來說,時間的流轉並非唯一直線。小乘佛法說,依個別業報而使到六根感覺到不同的時間,不同境界有不同的時間覺受,即是說,時間不是只有一個,是多元的,然而,個別的衆生(六根)只能有唯一的時間覺受。大乘佛法說,時間是心的顯現,因爲心的多元變化,對時間的覺受也是多元的;乃至心可以變化時間,菩薩可以“一時”出現在不同的空間,這“一時”在個別空間境界裏的時間覺受是不同時的。也就是說,菩薩對 “一時”的覺受是廣闊無邊的。
我用比喻來說明:現在你們見到我,下個星期又見到我,如此在你的境界中,我出現了一次,又再出現一次。但是在這個期間,你也見到了其他的人,他們也出現在你的境界裏,你的心把這些境界出現的次序依念念相續的排列起來,這就形成了你的時間。一秒是人類所規定的時間單位,所以我也用秒來說。在我們無量的業中,這一秒出現一個境界,那一秒又出現一個境界,下一秒再出現另一個境界……如此,一下子出現了廣超法師,一下子出現了遠青法師,待會兒果輝法師出現了,如此看到不同的人出來了。那是什麼一回事呢?那是因爲你跟廣超法師有緣,因緣到了,他出現;因緣到了,遠青法師出現;因緣到了,果輝法師出現;那因緣又到了,噢,廣超法師又出現!然後你說:這就是我的時間。再比如,一個盤子裏面有無數珠粒,一只螞蟻正在某一粒珠上,接著走到另一粒珠。于是,螞蟻覺得它從第一粒珠走到第二粒珠,當它繼續走到不同的珠子去,假設它花了十秒走到…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總釋經文下篇》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